早晨八點,江時悠悠地從床上醒來,稍稍動了下腿使不上勁,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是軟的。


    他歪了歪頭,感覺腦袋底下又軟又硬,還有頻率的上下浮動,伸手往下邊摸了摸才驚覺的發現他枕著個人,嚇得他挪了個位置,沒挪好,頭一下落在了床上。


    震得他腦瓜子疼。


    旁邊的餘北漠一下驚醒過來,看著江時眯著眼痛苦的表情連忙把人從床上扶起來。


    “江江你沒事吧,疼不疼。”


    他把人扶到自己懷裏,用手心輕輕揉著江時的後腦勺。


    江時頓時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其實不太記得昨天發生的事,痛苦占據了他大腦所有的容量,隻依稀記得是鄭煊輝幫他把身上的傷口給包紮好的,後來就是餘北漠把自己的上衣給脫掉,讓他咬自己……


    當時的他沒認為在自己麵前的場景是真實存在的,以為是自己太痛苦產生的幻覺,讓餘北漠這個害人精陪他一起痛,雖然沒能讓自己身體上的傷勢變好,至少心靈上有一定的安慰作用。


    迴過神來的江時不輕不重地推開摟著他的餘北漠,聲音幹澀,說話時牽動嘴唇上的傷口,瞬間裂開幾條縫,有細細的血絲從裏麵流出來。


    “你怎麽在這,誰讓你來的,你迴去吧,以後都不要來了。”


    很疼,他忽然想起了那日的夢,餘北漠不可一世地警告他的話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他心頭上怎麽用力,把心髒扣爛都拔不出來。


    他以為一切能隨著時間的流逝隨風飄散,事實是他太天真了,有些事情根本忘不了,它終會以任何你意想不到的方式一次次提醒你那些不堪的過往。


    江時不願意重新掉落迴過往那黑不見底的深淵,他沒有試錯的機會。


    餘北漠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為江時在鬧起床氣。


    “江江先別說話了,這樣會很疼的,你再休息一會,我去廚房給你煮早餐,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一定很餓吧……”


    說著他就要起身,被江時沒力氣的手虛握住,他又重新坐了迴去。


    “怎麽了江江是哪裏不舒服嗎?”


    他伸手摸了摸江時的額頭,被他蹙著眉頭愰開了。


    他有些尷尬地收迴手,不明白他們分開了半個月江時對他的態度怎麽變得那麽冷漠,甚至是厭惡的感覺,餘北漠有些受不了,心髒被刺了一下。


    澀澀的,話哽在喉嚨裏,半天才說出來。


    “江江,怎麽突然這樣對我?”


    江時現在的態度比他們重逢的那天還要冷淡。


    江時怕了,怕所有未知的一切,怕糖衣炮彈之下的危險,他看不透餘北漠外表之下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忍著疼痛把話一次性說清楚。


    “我說你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我不想見到你,你的出現嚴重影響了我的生活質量,我討厭你,恨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沒法釋懷,我不原諒。”


    江時伸手擦了擦嘴角邊的血,不再去看餘北漠是什麽反應。


    餘北漠有點不敢相信,強裝笑臉。


    “江江你怎麽了,我不在這半個月發生了什麽?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這樣了呢……,我真的改了不要放棄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他苦苦哀求,希望江時能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眼淚一直往外流。


    “江江,我錯了……,你要是恨我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讓醫生給我注射藥劑以後雨天我陪你一起痛,隻要你能原諒我,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他抓住江時的手,希望對方能可憐可憐他,哪怕看他一眼也好。


    江時身心俱疲,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對抗餘北漠的胡攪蠻纏,甩開他的手撈過旁邊的手機給鄭煊輝發消息,讓對方過來把餘北漠給趕出去。


    沒一會,鄭煊輝拿了根手腕粗的棍子來到江時房間指著餘北漠。


    “你走不走啊,再不起開信不信我打你?”


    鄭煊輝一大早就讓阿燕把雙雙帶迴城裏住到開學再迴來,雙雙不在,他現在可牛了,非要好好教訓餘北漠這龜孫一頓才行。


    麵對這樣的威脅,餘北漠不為所動,依舊流淚看著江時。


    “哎!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你現在給我滾得遠遠的,我可以放你一馬。”


    餘北漠伸手去觸碰江時放在床上的手,剛摸到指甲蓋就被躲了過去,他委屈地收迴自己的手,就是不願意從江時的床上起來離開這個不歡迎他的地方。


    鄭煊輝看見餘北漠哭成這樣沒覺得可憐,反而很惡心,這人是怎麽有臉跑來這哭著求原諒的?


    真是惹人煩厭。


    “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走的話我這根棍子可就要落下去了。”


    鄭煊輝舉起棍子,從一數到三,餘北漠還是一動不動的,一個用力甩了過去正中對方的膝蓋。


    鄭煊輝沒收力,這一棍落得結結實實的,餘北漠明顯地皺了下眉,想必是給疼到。


    其實他有力量可以甩開鄭煊輝這一棍的,隻是他沒有,這是他該受的苦。


    “你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可要打第二棍子了!”


    江時現在很煩躁,猛地迴頭瞪餘北漠,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走,滾啊,別讓我說第二遍。”


    餘北漠頓時委屈,從床上起來,擦幹眼淚。


    笑著說:“江江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中午我煲湯過來看你。”


    說完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鄭煊輝指著他的背影罵罵咧咧的,讓他不準過來,不然他連人帶鍋一起給踹了咯。


    中午餘北漠拿包好的湯來到江時家,鄭煊輝把鍋給奪過來,給撒了出去,把鍋扔在他的腳邊。


    “你還來幹什麽,大江說不想見到你你聽不見嗎?你到底要折磨大江多久,真是給你臉了!”


    餘北漠沒說什麽,隻是遠遠的隔著窗戶看在客廳裏吃飯的江時,把鍋撿起來迴去了。


    金逸看餘北漠狼狽不堪的從江時那迴來,挺心疼的,出口勸了兩句。


    “要不算了,人小江好不容易過得好點,你突然出現打破平衡,人家沒拿把刀架你脖子上都算好的了,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餘北從倔強得如同孩童一般:“我寧願他把刀架我脖子上了結了我,也不願意他像現在這樣對我冷如冰霜。”


    金逸被他的話給噎死了,氣不打一處來。


    “你真是無藥可救,隨便你怎麽樣都好,我不管你那些破事!”


    江時喝了半個月的粥,等嘴巴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才得以吃正常的食物。


    這期間餘北漠每天都會來看他,他一律不搭理,鄭煊輝像打遊擊戰一樣,每天防著餘北漠。


    遠遠看見人家走過來,就開始大喊叫人給滾開。


    防得鄭煊輝都累了,有幾次餘北漠趁人家不注意一下就溜了進去,把人家關在門外,把自己和江時關在一間屋子裏。


    到了後麵,江時跟鄭煊輝說讓他別去搭理餘北漠,也不用趕他走,餘北漠應該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隨便他怎麽樣,愛來就來,愛走就走。


    這種人是不會聽勸的,到時候他們搬新家了就再也沒人打擾他們了。


    當餘北漠再次來到江時家門口,看見蹲在地上的鄭煊輝並沒去開口趕他走的時候,他樂嗬嗬地對人打了聲招唿就溜進去找江時了。


    跟在江時邊上絮絮叨叨的,像沒事發生一樣。


    江時一句話都沒迴他,把他當空氣一樣做自己的事,隻是偶爾會看他兩眼。


    7月25這天,餘北漠看著金逸家門前的兩顆龍眼樹想了兩秒,脫了鞋爬到樹枝的最頂端,要把最大最好,接受陽光照射的果摘給江時。


    他摘了幾把正準備往下爬時,腳底下那根樹枝過於細一下斷裂開來,他從樹上掉了下來,背正著地落下,震得他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即使是這樣,他手中的龍眼依舊穩穩的抓在手中一顆沒掉。


    在工作室裏的金逸聽見聲響,出來查看是個什麽情況,看到餘北漠躺在地上嚇了一跳,過去把人扶起來。


    這才發現餘北漠手中的龍眼,他有些無語。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儲物間有專門夾龍眼的棍子,你費那勁爬上去幹嘛。”


    餘北漠傻嗬嗬的:“不一樣,樹頂上的最好吃,我想給他送過去。”


    “好是我不懂,你先進去,我拿點紅花油給你塗上,塗完好讓你去追夫。”


    準備到江時家時,餘北漠正了正身子才繼續往裏走,隻是剛走到門口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屋子裏頭傳出了第三個男人的聲音,且相當熟悉。


    他帶著懷疑的動作推開虛掩住的大門,與坐在沙發正中央的男人對視上。


    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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