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上,調酒師的身影如鬼魅般若隱若現,他們手中的酒勺仿佛被賦予了魔力,熟練地舞動著,將各種色彩斑斕的酒液如同畫家調色般混合在一起,瞬間創造出令人陶醉的瓊漿玉液。而周圍的人們則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圍坐在桌旁,或低聲呢喃,如蜜蜂采蜜般交流著,或獨自品味,享受著這片刻如世外桃源般的寧靜與歡愉。


    許諾雨在和孫芯瑤她們享受完羊肉湯後接到了夏天的電話,電話裏夏天告訴她自己在雲霧山附近,有急事需要和她見上一麵。


    舞池上,人們如同著魔般瘋狂地扭動著身體,他們的汗水在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閃閃發光,仿佛是他們熱情的象征。他們的身體語言猶如洶湧澎湃的波濤,充滿了力量,他們的眼神恰似燃燒的火焰,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未知的渴望。


    看著那些舞動的人群,以及手中握著烈酒,臉上帶著瘋狂的笑容的人,許諾雨認為這個見麵的地方並不合適。


    “我想你一定認識這個女生。”


    夏天在看到許諾雨後沒有廢話,他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長相標致的女生坐在沙發上。女生就是許諾雨之前在艾倫島上救下來的趙曦月。


    “你怎麽會有她的照片?”


    “在你們出發後物業打電話給孫芯瑤讓她去取一個私人的信件。”夏天解釋道,“孫芯瑤不在,所以委托我去拿的。不過信件是寄到家的,地址沒有寫人。”


    “看起來趙曦月已經到國外並穩定下來了。”


    看著照片裏偏向歐式風格的裝修,許諾雨認為這個女生已經遵照自己的意思到了國外。


    “不……我想她並沒有到國外。”


    “什麽意思?”


    “她死了……這張照片不是生前照的,而是死後照的。”夏天說道,“我在拿到照片的時候剛好有個法醫朋友在身邊,她看了照片後說上麵的女生是個死人。”


    夏天在拿到信封後就給孫芯瑤打了個電話,電話裏孫芯瑤麻煩他拆開信件進行查看。信封裏麵沒有信件隻有一個u盤,而u盤裏的內容就是趙曦月的照片。


    夏天的法醫朋友林依然正好那時候在他身邊,所以這個法醫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問題。


    “你哪裏來的照片?”林依然一邊用手敲打著電腦桌一邊說,“這個女孩應該已經死了。”


    “死了?”


    夏天訝異地叫出聲來。光憑一張照片,他不明白林依然是怎麽看出這女孩已經死了的?


    “我有幾個依據。”林依然手指著電腦屏幕說道,“首先就是她的坐姿。”


    夏天是個情報員不是一個法醫,他看不出照片有任何的問題。所以他沒有說話,等待著林依然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般人坐在沙發上肯定會以自己最舒適的方式來坐。這種情況通常都會條件反射性的發生。”林依然解釋道,“而眼前這張照片上的人坐姿很別扭。比如腳內八,手心向兩側等。這樣看起來像是被人故意擺放成這樣的。”


    夏天看了一眼照片,他在第一次看到照片後感覺到那個女生坐姿很是奇怪。要不是林依然的解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奇怪的感覺。


    “通常情況下死亡一小時後身體開始產生明顯的變化,肌肉逐漸變得強硬僵直,輕度收縮,而使各關節固定的現象。如口不能開,頸不能彎,四肢不能屈,肌肉骨骼出現僵硬僵直等。”林依然繼續解釋道,“所以她很明顯已經形成屍僵了。”


    “還有別的證據嗎?”


    “照片裏女孩的右側臉頰和兩腿前麵有明顯的紅暈,這種大麵積的紅暈,從不同角度都能觀察到,不可能是光線問題或是損傷所致,應該就是屍斑。”


    “能判斷死了多長時間嗎?”夏天問道,“還有就是殺人的手法是什麽?”


    “死亡時間這個很難從照片上看出來。”林依然迴答道,“不過頸部索溝告訴我她很有可能是被勒死的。”


    “照片到底是哪裏來的?”林依然問道,“我想我們需要馬上立案。”


    “我不清楚照片的來曆,不過我想我可以猜到是誰。”夏天說道,“你們盡快立案,我需要去見一個人。”


    在搖曳的燈光下,一對情侶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仿佛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


    他們不時地低聲交談,聲音溫柔而甜蜜。他們的笑容是那麽的甜美,仿佛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幸福的味道。他們的互動是那麽的自然,仿佛他們早已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中,成為了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正當男生的手準備輕輕地握著女生手的時候,一張瘦骨如柴且布滿了皺紋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那空洞無神的眼睛猶如地獄裏出來的骷髏一樣。


    男生被黑色骷髏的出現嚇了一跳,他甚至從吧椅上摔了下去。而他身旁的女生早已經瑟瑟發抖的不敢抬頭。


    “你怎麽還是喜歡嚇人?”夏天對黑色骷髏的做法有些不滿意,“你這樣下次很難再來了。”


    “我的事情你少操心。”黑色骷髏在兩個情侶離開後點了一杯血腥瑪麗,“你們怎麽會來這個地方?找我有事情?”


    “我們在艾倫島上救下的女生死了。”許諾雨喝了一口威士忌後說道,“根據夏天的調查,殺她的人和遺忘脫不了幹係。”


    許諾雨在說完後沒有在往下說什麽,她隻是一味的看著不遠處的調酒師。那位調酒師正在熟練地轉動著酒瓶,像是在彈奏一首美妙的樂章一樣。他的手指輕盈而有力,每一次旋轉都恰到好處,讓人不禁讚歎他的技藝。


    夏天知道許諾雨短時間裏不會再開口,所以他將照片的事情告訴了黑色骷髏。於此同時他還將自己調查的結果一並說了出來。結果顯示送u盤的人是一個遺忘的會員。


    “看來你想擺脫這一切並隱居的想法不可能實現了。”黑色骷髏歎了口氣,“我想我們可能必須要去麵對它了。”


    “我答應周曉涵幫助她找到父親。”許諾雨說道,“如果她的父親真的是遺忘的創始人我也一樣要麵對它。”


    “看來是你說服了她。”黑色骷髏說道,“我一直認為她為了不連累你不會選擇走這條路。”


    “我隻是覺得她需要知道真相。”


    “真相?”


    “是的。”許諾雨說道,“一個被父母拋棄的真相。”


    許諾雨的話讓原本準備喝上一口血腥瑪麗的黑色骷髏停了下來,他那沒辦法表達感情的眼睛看向了對方。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刻黑色骷髏在想些什麽,隻看著他歎了口氣,然後將杯子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又點了一杯相同的。


    “這麽說,你也希望知道你被拋棄的真相?”


    黑色骷髏又一次將新到的血腥瑪麗一飲而盡,然後向酒保再一次要了一杯相同的後再次看向許諾雨問道。


    許諾雨沒有迴答黑色骷髏的話,她的目光迴到了那個調酒師身上。當他將各種色彩斑斕的飲料混合在一起時,仿佛是在繪畫,每一滴酒都像是一滴顏料,被他巧妙地調和在一起,創造出令人驚歎的視覺效果。


    黑色骷髏從許諾雨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在喝完了血腥瑪麗後拿起了夏天那杯還沒有怎麽喝的伏特加馬天尼喝了起來。黑色骷髏的這一舉動讓許諾雨和夏天的目光同時轉向了他。


    “周曉涵有沒有和你說她在見到自己的父親後會怎麽樣?”


    黑色骷髏沒有對自己剛才的行為做一個解釋,他繼續喝著伏特加馬天尼向許諾雨問道。


    “沒有。”


    “要是你,你會怎麽樣?”


    黑色骷髏要了一杯白蘭地加後問道。之前的伏特加馬天尼他在夏天差異的眼神中還了迴去。


    “殺了他。”


    “我想也是……”黑色骷髏這一次沒有在喝完白蘭地後加酒,他一直盯著手中的杯子然後以及其小的聲音喃喃自語,“我想也是這樣的……”


    “你今天很不一樣。”夏天疑惑的看著愣神的黑色骷髏說道,“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沒有。”黑色骷髏迴過神來,“我想現在的你一定想要見賈曆炫。”


    “不過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黑色骷髏繼續說道,“你可以先等警方找到屍體並展開調查後。”


    林依然在見到照片後立刻向刑警隊進行了匯報,很快警方在平安夜那一天對趙曦月的死進行了立案偵查。讓許諾雨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法醫居然是鄭雨晴的徒弟。鄭雨晴一直以來都是法醫界的傳奇,她不光有著豐富的法醫方麵的技術,同時精通三種語言的她在還翻譯了大量國外法醫文獻。可以說國家在現代法醫學上研究的一片空白都是由她填補的。


    夜幕如輕紗般緩緩落下,城市的霓虹燈如同璀璨的繁星開始閃爍,照亮了這座繁華的都市。街道兩旁那些高聳入雲的建築在燈光的映襯下,宛如一座座巍峨的巨人,顯得格外莊重。那建築下一排排的路燈,宛如忠誠的守護者,默默地照亮著歸家的路,為人們指引著方向。


    許晨曦怎麽也沒有想到楊軒會跟著自己迴到天青市,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他們一迴來就有命案發生。


    “我以為你會迴去。”


    許晨曦一邊開著車向天青市的郊外趕去一邊看了一眼楊軒說道。


    “我沒有想到芸啟勝的事情那麽快就結束了。”楊軒心不在焉的迴答著許晨曦的話,“我可是申請了近十天的外出任務。”


    “你這可是最後一天了。”許晨曦揚起了眉頭,“加上來迴路程時間你要被記礦工了。”


    “我已經請假了。”楊軒迴答問題的時候任然心不在焉的,“我說想到外麵散散心。”


    “口是心非。”許晨曦笑了一下,她清楚楊軒跟自己過來的原因,“你知道我們做警察的不喜歡那種虛的東西,我們喜歡直來直往的那種。”


    “你還是不要代表我了。”楊軒白了一眼許晨曦,“我隻在工作中喜歡後者,其餘的時間裏我看情況而定。”


    “對了,死的是什麽人?”楊軒繼續問道,“怎麽讓你這個剛出差迴來的人直接去現場?”


    “負者屍檢的法醫是我朋友。”許晨曦迴答道,“所以我第一時間要求接手這個案子。”


    冬季的青雲學院的校園,就像一幅豐富多彩的畫卷,訴說著靜謐與生機共存的詩意。


    許晨曦抵達青雲學院的時候是傍晚的時候。案發現場就位於圖書館和女生寢室之間大道旁邊的樹林裏。這條大道是學生往返圖書館和女生寢室的必經之路,在人流的高峰期時,有的學生們會選擇往樹林的小道迴寢室。


    死者是20多歲的年輕女性,屍體部分的地方已經開始腐爛,尤其是臉已經完全分辨不出是誰了。


    “弄清楚死者身份了嗎?”


    許晨曦看著有些作嘔的屍體向現場的辦案人員詢問道。


    “沒有。”


    “奇了怪了,這個學校就這麽多學生,居然還沒有消息。”許晨曦近距離的看了一眼屍體後對著辦案人員問道,“沒有報失蹤的?”


    “沒有人報失蹤。”法醫林依然負者這個案件的屍檢工作,她來到許晨曦的身邊說道,“不過我懷疑就是趙曦月。”


    “頸部索溝?”


    許晨曦注意到屍體的頸部有一道索溝。


    “沒錯,這個女生是被勒死的。這一點和趙曦月在照片裏表現的死法很像。”林依然迴答道,“最主要的是有學生告訴我們那張照片的背景是學校附近的林湖別墅。”


    林湖別墅是學校附近一家對遊客出租的別墅,因為在別墅區裏有一個天然的溫泉。


    “這個天屍體應該不會高度腐爛吧?”楊軒看著屍體覺得這腐爛的有些不正常,“她應該在高溫的地方待過。”


    “正常情況下屍體腐爛到這種程度溫度要在25~30c左右。”林依然迴答道,“林湖別墅裏空調溫度很高,住進去的人即便在冬天都可以穿短袖。”


    “拋屍的情況查出來了嗎?”


    “學校剛放完聖誕假期,很多學生返校。”痕檢組的人迴答道,“我想兇手應該是假扮學生拉著行李箱拋屍的,或者兇手本來就是這裏的學生。屍體附近有明顯的行李箱輪印子”


    “林湖別墅那邊調查有結果嗎?”許晨曦看了一眼地上的輪印後轉向了辦案人員,“有沒有兇手登記的信息?”


    “趙曦月是在12月18日獨自進入林湖別墅的。”辦案人員迴答道,“租別墅的人也是個女生,在17日住進去的。不過她用的假證件,我們已經提取視頻監控和學校的監控進行人員比對。”


    “屍體在拋屍前在一直別墅的話還有一種可能。”楊軒也離開了屍體來到了許晨曦的身邊,“我想兇手很可能之前接觸過屍體,要不然她不可能長時間的和一個屍體待著。”


    “難不成是個醫生?”


    “不管她是誰現在立刻封鎖別墅區進行搜查!”許晨曦點了點頭,“重點看一下別墅附近的監控,查一個拉著拉杆箱的人。”


    在警方對別墅進行搜查的時候,死者的調查結果已經打印成報告送到了許晨曦的手裏。


    “我們找到了趙曦月的朋友,證實現場的鞋子就是她的。”


    許晨曦坐在咖啡廳的角落翻看著手裏的報告,她麵前的那杯摩卡一口都沒顧上喝。


    “而且她買了一張去多倫多的機票,準備出國定居。”


    許晨曦看著報告繼續說道。


    “出國?那她為什麽會到青雲學院那邊去?”


    “根據調查,她想在出國前想見一下她的朋友。也就是那位提供線索的劉玥。”許晨曦迴答道,“而且她出國是臨時決定的,就在上個月的20號才開始辦理簽證。”


    “她在國外有什麽親戚嗎?”


    “她是個孤兒,之前在風鈴集團實習後轉到了賈氏集團。一般情況下除非遇到待遇不公或者職場霸淩,這種大型集團很少有人進入後離職的。”許晨曦說道,“所以我覺得她離職出國有著很大的問題。”


    “風鈴集團!?”


    聽到這個集團的名字後楊軒仿佛被電擊一般,整個人瞬間僵硬,然後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的春水,猛地顫動起來。許晨曦的那個詞語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了他內心深處的層層漣漪。所以他說話的時候不僅站了起來而且聲音都變得異常的大聲。


    “你不要一聽到這個集團就那麽激動。到那裏實習的人很多。”


    “她什麽時候去實習的?”


    楊軒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他坐了迴去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開始攪拌器眼前的那杯咖啡。


    “6月份的時候。不過她應該沒有去過風鈴集團,因為在拿到實習office的時候就被外派了。”


    “她朋友不會也在風鈴集團實習吧?”


    “不是。她在大學期間曾經做過穿搭主播。”許晨曦拿出了ipad開始尋找視頻,“劉玥之前和她在同一平台,兩人是這樣認識的。”


    “看,這就是她和劉玥一起直播的視頻。”


    許晨曦找到了趙曦月在雲逸app上上架的視頻,視頻裏她和另一個女生正在進行穿搭講解。


    “白襪子,一種簡單而純粹的服飾單品,它沒有過多的裝飾,沒有複雜的圖案,隻有最樸素的白色。然而,就是這樣一種看似普通的襪子,卻擁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白襪子,是時尚界的常青樹。無論是在哪個季節,無論是在哪種場合,白襪子都能完美地搭配各種服飾,展現出獨特的魅力。無論是經典的黑白搭配,還是清新的藍白搭配,白襪子都能讓整個造型更加出彩。”


    “這一款星跡學院風白襪,它采用柔軟的麵料,貼合腳型的剪裁,讓你在穿著的同時感受到無與倫比的舒適感。無論是在家中休息,還是在辦公室工作,這款襪子都能帶給你輕鬆自在的感覺。”


    視頻的時間很長,許晨曦截取了中間的一小段播放給楊軒看。視頻裏的趙曦月的聲音如同溪水般清澈,富有磁性,都能輕易地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同時她的手勢豐富而自然。每當她揮動手臂,無論是揮舞麥克風,還是揮動手中的產品,都像是在講述一個生動的故事,引導觀眾進入她所營造的世界。


    “這個根本不像是一個新人。”楊軒看了視頻後說道,“這個劉玥感覺好熟悉啊。”


    “她是前不久高管門的女主角。”許晨曦調出了視頻裏另一位主播的資料,“在一次直播中一個企業高管瘋狂的打賞了近兩百萬。”


    “當時那位高管是靈躍集團的財務總監,靈躍集團旗下的運動鞋近兩年已經達到了世界一流的水平,目前已經可以和三大巨頭一拚。”許晨曦繼續說道,“在那一次打賞後沒多久劉玥就成為了靈躍運動鞋的獨家網絡主播。”


    許晨曦在關閉了劉玥的資料後打開了另一個視頻,視頻裏是劉玥在介紹靈躍的新款跑鞋。


    “這雙靈躍星空跑鞋采用先進的生物力學設計,完美貼合您的雙腳,讓您在跑步過程中感受到無與倫比的舒適度。它的鞋底采用高彈性發泡材料,具有出色的彈性和減震效果,能夠分散地麵對腳部的衝擊,保護您的雙腳免受傷害。


    同時這雙靈躍跑鞋不僅外觀時尚,更融入了多項高科技技術。它搭載了最新的傳感器和芯片技術,能夠實時監測您的步態、速度和距離,幫助您了解自己的運動表現,並根據數據調整訓練計劃。此外,鞋麵采用透氣材料,保證您的雙腳在長時間運動中保持幹爽舒適。”


    視頻裏的劉玥和趙曦月明顯不同,她所介紹的產品台詞寫的很好,但她本人卻有些緊張導致話語斷斷續續的。


    “看來是一個靠身材上位的人。”


    楊軒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身材和長相,劉玥的誘惑力明顯比趙曦月好很多。


    “對了,你的法醫朋友說她在看到趙曦月的照片後就判斷出她死了。”楊軒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在什麽人手裏看到了照片?”


    “沒說,不過照片是放在u盤裏寄給一個叫孫芯瑤的。”許晨曦迴答道,“她就住在你們那裏的米蘭莊園。”


    “是她!”


    在聽到米蘭莊園以及孫芯瑤後楊軒再一次大聲的驚唿起來,他連續兩次高聲唿喊引來了周圍客人的不滿。楊軒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那原本攪拌著咖啡的手,此刻卻緊緊地握住,仿佛要抓住那個詞帶來的震撼與喜悅。他的身體,原本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此刻卻仿佛被注入了力量,微微顫抖著,仿佛要站起來。


    “我知道你在什麽。”許晨曦猜到了楊軒失態的原因,她示意楊軒不要再向之前一樣站起來,“可是這兩個人都不是一個城市的,而且趙曦月還沒有入職就被外派去星之島了。所以這裏麵的事情因該和你想到的不一樣。最主要的是根據剛才傳迴的信息,兇手極有可能是賈氏集團的人,她和她們更加沒有什麽關係了。”


    “賈氏集團……對了,我想你忘記了,風鈴集團的星之島在收購案前一兩個星期內被秘密出售給賈氏集團。”


    楊軒雖然沒有站起來,但他還是很激動的對著許晨曦說道。


    “你……”


    許晨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知道楊軒隻要接觸到風鈴集團相關的案件都會變得有些不冷靜,有些走極端。


    “我知道我有些極端了,但這或許是一次了解真相的機會不是嗎?”


    作為一個老刑警楊軒自然知道自己現場的狀況。楊軒曾經是一個溫和而理智的警察,對各種案件的理解和分析總是平衡而全麵。然而,在各種無理由停案的打擊下,逐漸改變了他。他開始在涉及到風鈴集團的問題上變得極端,像是被狂風暴雨卷走的船隻,迷失了原本的方向。


    他也曾害怕這種狀況迴持續下去,讓他的思維徹底變得狹窄,隻專注於那些他認為重要至極的關於風鈴集團的問題,對其他的一切視而不見。他知道到了後期會開始糾結於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可能的結果,以至於他成為一個躊躇的人,一個無法做出任何決定的人。


    所以他去看過心裏醫生,但最終的結果就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再這樣下去你會被困在自己的思維迷宮中,無法找到出路。”許晨曦知道要是再不改變楊軒的想法會出大問題,“到時候你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封閉,越來越孤獨”


    “我又何嚐不知……”楊軒知道自己再一次的失態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後迴答道,“算了,還是繼續看案子吧。我盡力不往風鈴集團上麵去想。”


    “我想我們不如迴局裏去。”許晨曦不願意在繼續在這種情況下談論案件,所以她找了個理由準備離開,“這個時候各路的調查情況應該已經出來了。”


    許晨曦迴到局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專案組已經對林湖別墅和校園的完成。


    在各類證據匯集的情況下,專案組針對這個案件召開了第一次會議。在刑偵支隊李隊長抵達會議室的時候,裏麵嘈雜的聲音如同潮水般湧動,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忍受的噪音。


    與此同時會議室內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煙草味。一股股白色的煙霧從各個角落升起,將整個會議室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這些煙霧不僅讓空氣變得汙濁,更是讓人們的視線變得模糊,難以集中精神。


    “都別抽了!”


    李隊長是個典型的無煙者,他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揮著手試圖趕走眼前的煙霧。很快原本嘈雜的會議室變得安靜下來,所有吸煙的辦案人員也都自覺的將手裏的煙滅掉了。


    “拋屍的人確定了嗎?”


    在煙霧徹底的散去後,李隊開始進行詢問。


    “我們查看了林湖別墅的監控以及學校的監控,我們已經發現了進入小樹林的和林湖別墅租房的那位是同一人。”責匯報的是負責看監控的辦案人員,“最主要的是我們在學校女生宿舍樓下發現了用於拉屍體的拉杆箱。”


    “那拋屍人的身份是什麽?”


    “身份證登記的姓名是孫露,實際的姓名我們已經查出叫孫璐。”負責查人員信息的辦案人員迴答道,“兩個名字一個是露水的路,另一個是王字旁那個璐。目前這個人已經失蹤多日,我們懷疑已經跑了。”


    “孫璐在賈氏集團實習過。”辦案人員繼續補充道,“不過現在已經離職。”


    “有沒有方向?”


    “我們讓芸音市警方將孫璐的家人和朋友都監控起來了,同時還有人在繼續查看校園附近的監控。” 責看監控的辦案人員迴答道,“畢竟這個她在天青市沒有什麽朋友,所以隻能通過監控查找。”


    “死者的身份信息是不是照片中的趙曦月?”


    “是。”林依然迴答道,“死者頸部索溝位置以及大小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的。同時痕檢組在現場發現的鞋子已經證實是她的。”


    “死者的死亡時間是18日,也就是她進入林湖別墅的時間。”林依然繼續說道,“而且屍體應該在拋屍的皮箱裏放了很長一段時間。”


    “孫璐和死者是什麽關係?”


    “她們之間關聯不大。雖然他們都是實習生,但死者後轉過去的,而且不在一個部門。”許晨曦迴答道,“不過趙曦月和孫芯瑤倒是風鈴集團同一屆的實習生。”


    “很好,我希望你們能盡快找到並抓捕孫璐。”


    “李隊長,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查一下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楊軒在李隊長準備離開的時候發表了意見。不過他的話讓許晨曦眉頭緊蹙起來,因為楊軒再一次的將案件往風鈴集團上麵靠攏。


    就在許晨曦準備開口的時候李隊長製止了她。


    “你是楊軒吧。我聽許晨曦提起過你。”李隊長說道,“你們方隊長我也很熟悉。說說你的想法。”


    接下來楊軒將下午在咖啡廳的分析說了出來,同時他還將在迴來的路的一些新的想法也進行了匯報。


    “孫芯瑤曾經到過本市?”


    楊軒的匯報裏提及了孫芯瑤的行程,李隊長在楊軒匯報後第一時間看向了許晨曦。


    “高校自殺案的時候到過本市。”許晨曦迴答道,“她和賈氏集團千金賈泫雅見了一麵。其目的是幫助對方開一個咖啡廳。”


    “還有嗎?”


    “最後她和律師孫沁菲也見了一麵。”許晨曦迴答道,“根據調查孫沁菲也準備開一家咖啡律所,所以找到有經驗的孫芯瑤。畢竟她自己在楓林市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咖啡廳。”


    “她和孫沁菲認識?”


    “不是的。她的租客丁研和孫沁菲認識。”


    “也就是說你們沒有證據證明孫芯瑤和拋屍的孫璐有關係。”李隊長在問完問題後眉頭緊蹙的看著許晨曦和楊軒,“而且根據你們的調查,死者和孫芯瑤雖然在一個集團實習但並不認識。最主要的是死者一開始實習就被外派了。”


    “這樣吧。我認為這也是一條思路,可以繼續去查下去。”李隊長繼續說道,“不過你們的重點還是抓捕孫璐。”


    會議結束後楊軒和許晨曦都沒有離開,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的靜靜的坐著。


    許晨曦的臉色很不好看,她對楊軒剛才分析感到不滿。


    “是不是每一個來本市的人你都認為和本案有關係?”


    在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後許晨曦打破了沉默,她說話的語氣有些生硬。


    “這能一樣嗎?孫芯瑤找的可是賈泫雅,賈氏集團的人。而且那個時候死者已經到賈氏集團實習了!”


    “她還見了那個律師。難不成律師經手的案件也和她有關?”許晨曦任然語氣生硬,“拜托,你不要在走極端了。”


    “我……”


    楊軒準備繼續辯解,可是他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話到了嘴邊停了下來。


    “你什麽?”


    “我想到了一個問題!”


    “要是你還是認為她們之間有關係的話,我想我可以離開了。”


    許晨曦聽到楊軒的話皺起了眉頭,接著她站了起來並開始收拾自己的筆記本。


    “不是這個問題。”楊軒見許晨曦要離開趕忙叫住了她,“是另一個問題。”


    楊軒的話許晨曦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與此同時她眉毛上揚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看,似乎想看清楚楊軒是不是在欺騙自己。


    “孫璐將照片寄給了孫芯瑤,要不是有法醫在場沒人會發現人已經死了。”楊軒說道,“根據調查孫璐租房的時間為一個月。也就是說即便她在殺人後逃離,發現屍體也要在一個月後。所以我認為她拋屍的原因值得我們推敲。”


    “同時她拋屍的地點是天青學院,她要是認識死者的話應該知道她的好友就在那裏進修。”楊軒繼續說道,“所以她拋屍的位置也值得我們推敲。”


    楊軒的話讓許晨曦坐了下來,她拿起在她身邊擺著的那一疊厚厚的案件資料。接著她開始一頁頁地翻閱著,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到後來紙張的邊角已經翻得起毛。楊軒剛才的話像一把鑰匙一樣出現在許晨曦的腦海裏,但現在她需要找到那扇配備的門。所以許晨曦的腦海中不斷迴放著案件的相關情景,試圖從中找到破案的關鍵。


    隨著時間的推移許晨曦的唿吸逐漸變得深沉有力,仿佛在為她的思維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她的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顯示出她在思考過程中的掙紮和突破。


    “我明白了!”


    許晨曦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微笑,那是她找到了靈感的標誌。她開始迅速地在紙上勾畫著,同時準備向楊軒告知她的想法和推測。


    “你明白了什麽?”


    “孫璐之所以選擇天青學院拋屍是應為那天放假後迴學校的人很多,她拉著個行李箱不會被人懷疑。”許晨曦說道,“至於她拋屍的原因,我想她應該還要在本市待上很長一段時間,甚至超過了一個月。要不然到時候在別墅發現屍體後她就會麵臨被抓捕的風險。”


    “可是現在她一樣被通緝了啊?”


    “我看你還是需要冷靜一下,走極端讓你已經無法正常的分析了。”


    “拜托,我……”


    楊軒試圖解釋什麽,但話到了嘴邊又收了迴去。因為他知道他現在的狀況正如許晨曦所說的一樣。


    “你想一下,要不是因為那張照片,我們根本不可能那麽快找到屍源,同時也不可能知道死者到過林湖別墅。”許晨曦說道,“而且拋屍的地點很隱蔽,加上返校拉行李箱的學生很多,所以到頭來或許會變成一樁無頭案。”


    楊軒的眼神中在許晨曦的分析結束後閃爍出銳利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接著他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極端思維讓他已經無法在迷霧中看清事實。在調整了一下心態後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節奏有序。他的眼睛時而盯著桌麵上的文件,時而望向窗外,仿佛在尋找著某種啟示。


    “那你認為孫璐繼續留在天青市的原因是什麽?”


    或許還是因為處在迷霧中的關係,楊軒在思索了很久後都沒有結果,所以他隻能拋出一個問題讓許晨曦給他一個答案。


    “這就要弄清楚她寄照片的原因了。”


    “這可不好辦,現在我們的證據無法證明她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許晨曦的迴答楊軒並不滿意,“難不成要抓到孫璐才行?”


    “那可不一定。”許晨曦說道,“我認為你還在走極端。”


    “什麽意思?”


    “法醫說寄u盤的地址寫的是別墅門牌號而不是本人。”許晨曦說道,“你一直認為她們之間有關係,但你有沒有想過孫璐根本不是要寄u盤給孫芯瑤,而是弄錯了門牌號發生的巧合呢?”


    楊軒沒有迴答許晨曦的話,他不相信有那麽多的巧合存在,在他看來這一切一定有著某種聯係。可是隨即一想到極端這個詞,楊軒的內心開始動搖了,他又認為世界上本來就是由各種巧合組成的。


    楊軒再一次的看向了窗外,他的手再一次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會議桌,仿佛在演奏一場無聲的交響樂,那是他內心矛盾和思考的旋律。


    “我知道你在糾結什麽。”許晨曦看著楊軒的表情動作說道,“我們可以調查一下孫璐和米蘭莊園裏其他住戶的關係。同時繼續的重點調查她和孫芯瑤的關係。”


    “也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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