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校園的馬路上,月光下,馬路兩旁那白楊樹像一位英俊的少年挺立在那裏,而那些柳樹更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長長的柳葉像少女垂落下來的頭發。


    楊軒坐在警車裏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的身邊是疲憊不堪的趙晨。


    “這麽說真的有這麽一個變態的存在?”


    趙晨點了支煙,試圖趕走些困意。


    “沒錯,不過他的死亡時間和張帆的接近,所以不會是兇手。”


    楊軒靠在了椅子上,他有些不太願意迴答趙晨的問題,因為他一直在等待痕檢組的檢驗結果。


    趙晨看出了楊軒的態度,所以在問題得到答案後就再也沒有開口過了。


    痕檢組的電話在臨近午夜的時候打了過來,他們告訴楊軒444寢室的鎖有被新鑰匙開過的痕跡,裏麵新鑰匙的殘留物很明顯。


    “能知道些別的嗎?比如鑰匙在哪裏配的?”


    “這個不能,因為鑰匙的材質很簡單,所以任何一個配鑰匙的地方都可以配。”


    電話掛斷後又是一陣沉默,原本以為可以在鑰匙上麵找的線索的楊軒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沮喪。


    楊軒向趙晨要了支煙,他沒有選擇在車裏抽,而是下車後靠在了車門上。伴隨著吞雲吐霧,遠遠看去是那麽的惆悵。


    “其實鑰匙上還是有線索的,無論是誰打開了444寢室的門都需要用到原鑰匙去配。要是宿管那裏沒有丟鑰匙的話,應該就是曾經在這間寢室裏住過的人幹的。”


    趙晨的分析並沒有讓楊軒打起精神,因為死去的韋俊就是444寢室唯一一個住過的人了。根據李文博的證詞,他沒有作案的時間。


    “張琳的社會關係查清楚了嗎?”


    既然死者張琳生前在河邊和兇手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那麽那個兇手很有可能是她的男朋友。原本坐在車裏的趙晨此時也下了車,他一邊詢問楊軒,一邊也學著對方靠在車門上。


    “她舍友都說有一個,但是保密工作做的好,沒人見過而已。不過既然在河邊發生了關係,就不排除他們會去賓館。我們已經派人在全市的賓館進行排查,或許能有線索。”


    “丟失的鞋子呢?張涵既然有一雙張帆的鞋子,剩餘的鞋子是不是也在他那裏?”


    “在,同組的警員就在張涵的寢室衣櫃裏發現了張帆全部的鞋子。而且殺害韋俊的兇手應該到過張帆的案發現場。”


    楊軒迴答了趙晨的問題,同時他又說了另一個毫不相幹的答案。


    “什麽意思?難道是—?!”


    趙晨在聽完楊軒的迴答後先是眉頭一緊,接著他如醍醐灌頂一般的明白了答案的含義。


    在發現張涵的屍體後,同組的警員就在張涵的寢室衣櫃裏發現了張帆全部的鞋子。有寢室的同學證實在他死之前曾經迴到過宿舍,當時手裏拿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裏麵不知道裝了一大包什麽東西。最終那個袋子放進了衣櫃裏。


    很明顯,張涵到過張帆的案發現場,很可能是第一個。有著怪異心理的他拿走了張帆所有的鞋子,然後放迴了自己的寢室。再然後,他不知道通過什麽方式抵達了444寢室,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並在極度興奮下死去。


    張涵的死亡時間和趙帆的差不多,也就是說拿走韋俊鞋子的並不是他。那麽兇手拿走韋俊鞋子的原因極有可能是想栽贓。所以,兇手應該在張涵拿走張帆鞋子後到過案發現場。


    “這個人不簡單。殺害張帆和韋俊明顯是同一人所為,他能返迴案發現場說明他的心理素質極強。而且他還發現了鞋子的問題。最主要的是我們不排除他利用這個機會去破壞案發現場。”


    此時此刻,趙晨意識到楊軒麵對的對手是個極其可怕的人。


    “沒錯,如果張琳的死也和他有關,那麽他就更加厲害了。在殺人前還不忘滿足自己的欲望。”


    就在楊軒和趙晨討論案情的時候,一聲槍響迴蕩在楓林市市中心,接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從屋頂上墜落下去。


    彩雲大廈下,所有的警員都沒有想到,一個狙擊手居然一槍打死了正準備跳樓的周詩萌。


    楊軒和趙晨趕到現場的時候周詩萌的屍體已經被拉走,地上還殘留著大量的血跡和腦漿。至於殺她的殺手,在和警方的槍戰中被擊中頭部身亡。


    這個殺手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穿著一身黑的運動服,手裏拿著一把awp狙擊步槍。這個人趙晨認識,和殺害女大學生的兇手是同一家公司的職員。要是許諾雨在場她一定會認出對方的身份,因為他手上手環的標記表明了他是殘影的一員。


    “看來這一下我有的忙了。”


    趙晨原本就是為了女大學生槍殺案來的,現在唯一一個和案件有關的人被槍殺了,而且兇手居然是同一家公司的。


    “你說,校園案件的兇手會不會也是一個職業殺手?”


    看著躺在地上的殺手楊軒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趕忙和趙晨說了自己的想法。


    “像倒是像。但是為什麽要殺死幾個學生?”


    “或許真的和風鈴集團有關,他殺死韋俊和張琳完全是為了欲蓋彌彰而已。”


    這一次趙晨沒有反駁楊軒並說他陷入了一個極端。就在來彩雲大廈的路上,痕檢組的人告訴楊軒,張帆的現場內有一雙鞋印和張琳現場那雙40碼的鞋印一模一樣。這一點也間接的證明了楊軒之前的推斷。這樣一來,加上兇手殺人的手法,很明顯是一個職業殺手才能幹出的事情。要是牽扯到職業殺手,那麽眾多死者中唯一能夠扯上關係的就隻有在風鈴集團爆炸案裏存活下來的張帆。


    “接下來?”


    “我現在對張琳的那個神秘男友很感興趣。”


    夏日的清晨,初升的太陽照在大地上,那一片片綠油油的草坪上,露珠在閃閃發光,清涼的微風撫過時那些在草地上盛開的花朵帶著一絲淡淡的花香。


    一夜未眠的楊軒此時正靠在辦公椅上,他手裏那杯冷掉的咖啡已經不知道被他熱過多少次了。


    “組長,我們的人還在排查各個小旅館。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正規的賓館沒有他們開房的記錄。”


    小何在楊軒準備再一次的熱咖啡的時候來了。他的身後跟著趙晨。從對方的黑眼圈看得出,趙晨也是一晚上沒有合眼。


    “叫他們繼續查,要是他們在正規賓館開房反而不正常了。”


    小何不清楚楊軒後半句話的含義,正當他要問的時候趙晨製止了他並揮手讓他出去了。


    “飛躍能源已經調查清楚,是個涉黑的企業。目前相關的人已經被我們控製住了。至於有沒有牽扯到他的上麵也就是雲海集團就不清楚了。”


    “雲海集團要真的有問題不可能從一個下麵的分公司可以查清楚的。你下一步怎麽打算?”


    楊軒最終還是放棄了熱自己的咖啡,他拿出一包新的準備重新衝泡。


    “我?我現在沒事情了,整件案件已經有我們那邊的市局接手了。我想這一下我有時間可以幫助你分析校園的案件了。”


    趙晨的話裏透露著無奈,不過作為一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他沒有表現的太明顯。


    “你現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吧。你這邊還好,畢竟有人接手了,雖然到最後可能不了了之。我以前的到現在都隻是處在暫停的階段。”


    “校園案件有什麽進展?”


    楊軒鋪捉到了趙晨細微的表情,他試圖將話題引到風鈴集團的案件上去,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在經過一晚上的分析後越發覺得校園案件和風鈴集團有關係。趙晨清楚楊軒的想法,所以他在點了根煙後開始詢問案情。與此同時他也衝泡了一杯咖啡。


    “沒進展,張琳的男朋友還是沒有調查清楚。”


    “等等……要真像我們分析的那樣兇手是個很厲害的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個殺手,那麽為什麽他會犯一個低級的錯誤,在張琳的體內留下精液這種證據?”


    趙晨的問題讓楊軒苦笑了一下,他看了看小何送來的調查報告的方向。也正是這份報告,讓楊軒在辦公椅上坐了將近三個小時。


    “案發的地方是人工湖,在之前發生過跳湖案件後就沒人去了。目前的狀態是每半年會有工人去進行除草及湖麵湖水的打理。兇手殺害張琳正好是在清掃的第二天。要不是李文博,半年後我們才可能發現屍體。這個時候,別說是精液了,就連屍體都腐爛的隻剩一堆白骨了。”


    “那也不對啊?張琳失蹤,總會有人報案的吧?”


    “張琳的微博被人設定了定時發布,手機裏的聊天軟件也是一樣設定了定時發朋友圈。再加上大四的實習生活,要是屍體沒有被發現就不會有人知道她已經失蹤了。”


    “那她父母呢?難不成半年不聯係?”


    趙晨的話讓楊軒再度的苦笑了一下。昨天小何送來的報告不光寫明了張琳微博和朋友圈自動設定的事情,同時也寫明了她的家庭背景。這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女孩因為就業的問題已經大半年沒有和家人通過話了。


    “這也間接的證明了兇手不是個新手,而且是個殺手的可能性很大。”


    “這件事情和風鈴集團的案子一定有關係。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張琳的男朋友。”


    終於,楊軒把話題帶到了風鈴集團的案子上去。曾一度認為對方陷入極端的趙晨也在昨天的時候漸漸的認可了對方的想法。


    “這個人要真的那麽厲害,我們很難找得到。不過我們可以看一下以前的卷宗,再叫戶籍科提供一份所有死者詳細的資料。”


    酒吧空氣中彌漫著酒精以及荷爾蒙的味道,到處都囂叫著絕望的唿喊,一片沉淪墮落的氣息。


    黑色骷髏一個人坐在角落,他的雙眼不停的看著舞池中央那個皮膚黝黑的勁舞少女。


    黑色骷髏的臉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不知道的人以為犯病了,實際上他是在進行嘲諷。嘲諷現在的審美觀以及多變的人群。


    夏天在後半夜的時候來到了酒吧,此時的酒吧沒有了瘋狂叫喊的人群,隻有歌手富有感染力的歌聲,緩緩地在空氣裏彌漫。


    “charlotte死了?據說殺手是殘影的人?”


    夏天沒有廢話,他開門見山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黑色骷髏沒有迴答夏天的問題,他專注的聽著歌手的歌聲。


    “你有沒有在聽我的問題?”


    “在,到底還是個不合格的情報員。”


    黑色骷髏的臉再次的抽搐了一下,夏天清楚對方在和自己開玩笑。


    “作為一個情報員,你以為我的情報都是從哪裏來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我獲取情報的人。”


    一直以來很多人都對情報員獲取情報的方式感興趣,就連許諾雨也有過類似的想法。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情報員獲取情報的方式居然就是那麽的簡單。當然這隻是情報員獲取情報方式的一種。


    “你不光是為了charlotte來的吧。畢竟她的死和許諾雨沒有半點關係。”


    據黑色骷髏了解,目前charlotte隻牽扯到了陳雨哲的案件。至於那天在星期六酒店,許諾雨和她見麵的事情應該查不出來,而且charlotte在後期整個審訊階段也沒有提及。所以黑色骷髏猜到夏天的到來另有目的。


    “沒錯,我是為了另一個大學生,也就是張帆而來的。”


    張帆對於黑色骷髏來說是個陌生的名字,他萬萬沒有想到夏天著急過來是為了一個在讀的大學生,而且這個大學生聽名字像是個男的。不過黑色骷髏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的雙眼沒有離開過舞台上的歌手。


    “這個叫張帆的就讀於蔚藍科技大學,被人殺害在宿舍裏。”


    接著夏天向黑色骷髏詳細的講述了一下案件經過,包括後來的韋俊和張琳。


    “怎麽,這個張帆和你有關係?”


    “沒有,隻不過殺他的人是個專業的殺手,應該擅長使用小刀之類。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原來暗夜組織裏有沒有這一類人。”


    為了怕黑色骷髏不相信一個殺手會去對付一個學生,他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以及分析的結果告訴了對方。夏天的分析和楊軒的分析基本一致。


    “這一類人太多了,而且還有可能是殘影的。”


    “對了,你說去聞一個男生的鞋子是什麽心理?”


    黑色骷髏的迴答明顯是在敷衍對方,夏天不清楚原因,他正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黑色骷髏先開口了,他對整個案件中張涵所做的事情很感興趣。


    “這……我覺得就是戀物癖吧。我覺得兇手和一個人有關係。”


    夏天不願意談論張涵的問題,他還是想和黑色骷髏討論一下兇手的問題。因為他一直認為這個殺人兇手很可能是歐若晨,而且就黑色骷髏岔開話題來看,夏天覺得對方也認為這件事情和歐若晨有些關係。


    “戀物癖?一般這種都會找女生的鞋子吧?”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從核心大樓裏救人的除了許諾雨還有一個人,就是歐若晨。現在他所救張萌已經死了,也就是說這個張帆的死和他有極大的關係。”


    見黑色骷髏還是試圖岔開話題,夏天直接將自己原本不打算直接說出來的想法說了出來。


    夏天知道黑色骷髏一直在暗中保護許諾雨,他認為對方之所以不願意談論歐若晨完全是為了不讓許諾雨徒增麻煩。


    “我單純的想了解一下戀物癖這種事情。你要覺得我是要岔開話題就另當別論了。”


    黑色骷髏終於不再看舞台上的歌手了,不過他也隻是看了一眼夏天就轉過頭去,看向了正在調酒的調酒師。


    “好吧……權當我什麽也沒有問。”


    “我還是想和你討論一下戀物癖。比如你有試圖問過自己的鞋子嗎?”


    黑色骷髏的話讓夏天一時間張口結舌,當然不是不知道如何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夏天發現對方真的很想和自己討論戀物癖的事情。


    夏天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或許真的如黑色骷髏所說,他沒有刻意的岔開話題。


    “沒有,不過我對前女友說我的鞋子沒有味道。在她的印象裏,她覺得男生的鞋子大部分都是有味道的。”


    “前女友?是露娜嗎?”


    黑色骷髏的臉已經是今天晚上第三次的抽搐了,這也表示他已經笑了三次,而且這一次明顯是在嘲笑。


    “你要是總是那麽無趣我們的話題可以終止了。”


    “身體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自然產生生理需求,這很正常,關鍵是如何麵對生理需求。對“腳”這個部位感興趣也沒有不妥,就像有人對“嘴巴” “眼睛”感興趣,是一樣的。”


    黑色骷髏收起了玩笑之心,他聽出了夏天的不滿。接下來他像一個心理學家一樣一板一眼的闡述著自己的看法。遠遠看去,好像夏天像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男生一樣在接受黑色骷髏的治療。


    “你不會覺得這很正常吧?再說了,你這什麽時候成為心理學家了?”


    “有一段時間了。我覺得人有點自己的癖好很正常,但不要放縱這種癖好,造成傷害別人和自己的後果。”


    說著說著黑色骷髏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接著他用那空洞的聲音唱起了一首流行的情歌。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襪子—”


    “你不會想說張涵對男生的襪子也感興趣吧。要這樣的話他一定不是單純的是戀物癖了,很可能就是同性戀了。”


    夏天在對方還沒有唱完後半句的時候就打斷了,倒不是他真的認為黑色骷髏唱這首歌是為了告訴他張涵可能是個同性戀,隻是他無法忍受對方的歌聲。原本空洞的聲音再加上跑調,這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由於舞台上的歌手唱的是一首節奏很慢的情歌,無論是樂器的聲音又或者是歌唱的聲音都不是很大。所以在黑色骷髏不遠處的那些人都聽到了他的歌聲。他們很慶幸夏天在歌曲未唱完的情況下進行了打斷。有幾個人感謝的向夏天笑了一下並舉起了酒杯。


    “同性戀也好不是同性戀也好,你覺得張涵真的隻是個學生嗎?還有就是他為什麽會到444宿舍裏去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什麽意思?444寢室荒廢了很久,要是去那裏做那些事情在好不過了。再說了,他的資料警方調查的很清楚,不是學生又是什麽。”


    夏天不知道黑色骷髏的這個兩個問題到底想表達什麽,而且這些和之前他談論的戀物癖又或者是同性戀完全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一個學生,看到了屍體居然不害怕反而拿走了鞋子並淡定的帶迴了宿舍。後來又拿著鞋子去傳說中鬧鬼鬧得最兇的宿舍裏去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你覺得這正常嗎?”


    這一次,黑色骷髏的話讓夏天瞠目結舌。確實,整個案件的調查過程中警方都忽略了這一點。他們一致得出的結論是殺害張帆等人的兇手是個殺手,可是卻忽略了死於極度興奮的張涵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他會不會是戀物癖的緣故才這樣的?就像毒發一樣,根本不在乎在哪裏獲得的毒品又或者在哪裏吸毒。”


    在大腦飛速運轉後夏天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不過他知道自己的這個答案很難站得住腳。


    “所以我才想了解戀物癖的事情。”


    夏天終於明白黑色骷髏為什麽會對張涵感興趣,又揪著戀物癖這個詞不放。原來在他一開始聽自己對案情分析的時候就開始對整件案件進行了思考,並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張涵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其實警方的偵破方向還有一個,兇手應該清楚張涵已經死了,要不然韋俊的鞋子會出現在張涵的寢室裏。”


    黑色骷髏沒有停頓,他一口氣將自己的分析全部說了出來。他所有的分析夏天都認同。根據警方調查結果來看兇手之所以拿走韋俊的鞋子可能是為了栽贓。這件事情栽贓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鞋子放進被栽贓者的寢室裏。所以兇手一定知道張涵的死和韋俊的死相差很大,根本無法達成栽贓才沒有這麽做。


    “兇手可能和張涵認識。這個張涵說不定是某個組織的人。就像許諾雨亦或者張萌以一個學生的身份來掩護自己完成任務。”


    “沒錯,他拿走鞋子不是栽贓的話也是為了誤導警方辦案。而且他很有可能覺得警方不會在段時間裏發現張涵的屍體。”


    “等等……要是利用—”


    “你是想說利用那個校園安全部部長李文博。”


    夏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女聲給打斷了。夏天迴過頭,身著粉色的露肩雪紡短裙的丁研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沒錯,張琳的屍體是他發現後報警的,張涵的屍體也是他第一個發現,雖然沒有報警,但後來也為警方提供了一些線索。所以兇手說不定對他記恨在心,要是把他當做魚餌說不定會釣到兇手這條大魚。”


    丁研沒有給驚訝的夏天開口的機會,她接著自己的話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


    “你早就發現她的存在了?”


    看著一臉麵無表情的黑色骷髏夏天有些好笑的問了一句。不過對方沒有說話反而轉向了丁研,一言不發的看著對方。


    雖然這這段時間裏和黑色骷髏也接觸了多次,但是丁研看到他那瘦骨如柴的臉頰及空洞無神的眼睛還是打了個冷戰。


    “許諾雨在關心這個案件?”


    夏天知道楊軒及警方其他人去找過許諾雨,但都是為了charlotte。所以他很好奇許諾雨是在什麽時候接觸到案件的,還有就是原因。


    “對。”


    “為什麽?”


    “因為這件案件和她有一定的關係”


    “她是不是也懷疑兇手是歐若晨?”


    “不可能的。”


    “理由是什麽?”


    “自從歐若晨成為馬如雲的保鏢後就寸步不離,而且據我所知他和張涵沒有任何的關係。”


    在迴答夏天問題的同時丁研已經點了一杯長島冰茶開始細細的品嚐。


    “那是什麽原因?”


    “張帆。”


    丁研似乎有意在吊夏天的胃口,她的話每一次都隻說了半句。不過夏天注意到,丁研在說張帆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明顯表現的很害怕。


    “他和許諾雨有什麽關係?難道隻是因為他到風鈴集團實習過?”


    丁研沒有立刻馬上的迴答夏天的話,她醞釀了很久後才開了口。她的話讓夏天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此時的黑色骷髏也不在看調酒師調酒,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不。當時在核心大樓,許諾雨為了救我,一槍打在了這個叫張帆的眉心處。”


    許諾雨一開始沒有接觸這個案件,可是作為一個偵探愛好者的丁研卻一直在跟進。案件中很多警方的信息都是她通過周曉涵利用黑客技術獲取的。


    作為一個偵探愛好者,好的記性是必然有的。在丁研第一次看見張帆屍體的照片後就覺得他和核心大樓裏的某個人很像。在和許諾雨確認後,她驚恐的發現這個叫張帆的就是那天被許諾雨一槍打死的眼鏡男。


    丁研還記得當時自己在核心大樓的三樓,在和許諾雨持槍對峙的時候眼鏡男就衝了過來並開了一槍。許諾雨也在第一時間撲向了自己翻滾到一個複印機的後麵進行躲避。


    後來眼鏡男又開了三槍,都打在了複印機上。最後許諾雨是利用眼鏡男換子彈的空隙,一槍爆了他的頭。


    “有意思,又一個死人再度的複活了。”


    這是丁研出現後黑色骷髏的第一次開口,不過他那緊閉的雙眼沒有睜開。


    “要這麽說來的話,兇手、張涵和第一個死者張帆都不簡單的家夥。對了,你是怎麽分析整件案件的?”


    夏天很好奇丁研對案件的分析,所以他在點了一杯相同的長島冰茶後問了起來。


    “和你們的以及警方的都不一樣。”


    “我說,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話?”


    見丁研開始喝長島冰茶,夏天知道對方又在吊自己的胃口。


    “我認為張帆或許就是張涵殺的,至於後麵的案件完全是有人模仿張涵的殺人手法。至於張涵殺人的原因,我想我們可以先調查張帆為什麽沒有死,而且他和張涵有什麽關係。”


    “模仿殺人?誰能模仿的那麽像?再說殺人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就不清楚了。”


    辦公桌整體是米白色的,在桌上正中間放著一台聯想的一體機,電腦前麵有一張透明鋼化玻璃做成的桌墊,桌墊上淩亂的放著幾支漂亮的中性筆以及一摞摞的卷宗。


    楊軒和趙晨整個晚上都在研究案情,從垃圾桶裏的咖啡袋來看他們已經喝了不下七杯咖啡。


    整個晚上的熬夜讓楊軒他們頗有成就,不光發現了張涵的不一般,也同時也在風鈴集團爆炸案死難者的名單上發現了一個叫王繹龍的人,這個人的照片和第一個死者張帆一模一樣。


    不過接下來的調查卻再度的陷入了困境,他們居然沒有辦法查清楚王澤龍的真實身份,同時張帆的身份也隨著檔案科的深入調查而越發奇怪起來。


    根據檔案科的調查,王澤龍根本沒有任何的檔案存在警察局的戶籍資料庫裏,也就是說這個王澤龍是個徹徹底底的黑戶。至於張帆,他在戶籍資料庫裏的身份和學校登記的身份也不一樣,戶籍資料庫裏顯示他是的父母是個商人,而學校登記的卻是農民。


    雖然案情陷入了困境,但是楊軒他們也從中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既然張帆在戶籍科那登記的父母是個商人,那麽那天來認屍的那對夫婦一定不是他的父母。找到那兩個人就可以確定張帆的身份。


    所以,在戶籍科給出報告後沒多久,楊軒就和趙晨就準一起前往學校了解張帆“父母”的情況。原本楊軒是想直接去見那對前來認屍的夫婦的,但趙晨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所以他們才決定先去校園裏先了解一下情況。


    “張帆的父母?這個我有印象,是個農民。”


    在學校配合調查的是張帆的班主任王玲。出於對學生的關心,她在楊軒到來後就第一時間主動的找到了他們。


    “你怎麽記得那麽清楚?當時認屍的時候你好像不在場。你和他父母應該隻是在開學的時候見過一麵。”


    “是這樣的,因為那個人在開學的第一天不光帶來了張帆的行李還有好多土特產。當然他不是為了送禮而是在賣那些東西。”


    王玲的話讓楊軒眉頭緊蹙。那對夫婦來認屍的時候他在場,那個自稱是張帆“父親”的人根本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形象,而且還是個二手車商人,和戶籍資料上的一致。王玲口中黝黑的皮膚、濃厚的方言,再加上肮髒破爛的短袖,這樣的人怎麽樣看都和商人沒有半點關係。


    “對了,我聽你們的說,你們在查張琳的男朋友?”


    “是,你這邊是不是有什麽線索?”


    “線索到談不上,隻是張琳根本沒有男朋友。”


    王玲的話再次的讓楊軒眉頭緊蹙。根據張琳室友及朋友的證詞,她的的確確有個男朋友,而且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她們誰都沒有見過,甚至連照片也沒有。最主要的是,兇手在偽造張琳的朋友圈裏就有和男朋友吃晚餐的一條。雖然隻是拍攝了食物,但是從桌麵上的餐具數量及使用情況來看明顯不是一個人。


    “她的室友及朋友都證明有這麽一個人啊。”


    “那是她為了自己的麵子才說的,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在案發前的幾天裏我見了她一麵。”


    據王玲交代,那天晚上她和老公吵架後就來到了市區的酒吧喝酒解悶。這是王玲吵架後常去的地方。在酒吧的角落,她看見了一個人在那裏喝悶酒的張琳。出於對學生的關心,王玲來到了張琳的身邊和她攀談起來。


    “那天她告訴我自己根本沒有男朋友,之所以說有是因為寢室的幾個同學都有了,自己沒有會被她們嘲笑。”


    “我想她每次說去和男朋友開房,其實是躲到了那間酒吧,對吧。”


    楊軒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各大賓館都查不到張琳的開房記錄,小賓館也查不到她的行蹤。


    “對,酒吧的酒保和我很熟,他說經常看到張琳在同一位置喝悶酒。”


    “現在看來,張琳不一定是自願和對方發生關係的。而且就兇手在殺人後發用她的手機發朋友圈來看,他一定清楚張琳在編造那個子虛烏有的男朋友。”


    一直沉默的趙晨終於在詢問快結束的時候開口了。張琳死後的朋友圈顯示她和男朋友其約會了,但沒有一條是露臉的。所以,趙晨斷定兇手了解張琳的虛構男朋友這一情況。


    就在楊軒告別王玲準備前往那天認屍的那對夫婦提供的地址時,小何的電話打了過來。電話裏,小何用急促的語氣告訴楊軒,一個叫張月鹿的男人前來認領張帆的屍體。


    “這個人是幹什麽的?長得什麽樣?”


    “是農民,長得五大三粗的,而且皮膚黝黑。對了,他有著濃厚的楓葉市鄉下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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