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走在街上，那五顏六色，晶瑩剔透的霓虹燈將他們的視線吸引過去。將他們吸引過去的不光是閃爍的霓虹燈還有坐在彩雲大廈上的一個女人。
夜幕下的彩雲大廈一直以來都是漆黑一片，像一座傳說中的鬼樓一般，而今天的彩雲大廈燈火通明。警方幾十輪的勸說都不能改變周詩萌跳樓的決心。楊軒早在昨天下午將周詩萌要見許諾雨的事情匯報給了領導。不過去到夢靈的人等到的結果依然是不可能。
此時此刻，校園殺人案陷入了絕境。整個4號樓裏唯一一個監控居然是擺設。而且第一個案發現場腳印指紋雜亂，就連死者張帆身上就有十幾個不同的指紋。
第二現場更是離奇，現場除了兩個死者的指紋和腳印外沒有第三者的了。最主要的是，警方在學校的垃圾桶裏發現了燃燒木炭的不鏽鋼盆，上麵居然隻有被一刀斃命的韋俊的指紋。法醫的詳細屍檢報告裏寫明程翔死於二十一點左右，而韋俊死的時間是二十二點半。根據不鏽鋼盆上提取的指紋來看，很顯然是韋俊殺死了程翔然後在被人殺死的。
“兩個人的關係查的怎麽樣？”
“兩個人都是同一個係的，而且睡上下鋪，關係還是不錯的。”
“為什麽發生案件後他們還都留在4號樓？”
“這個沒人清楚。不過據說程翔喜歡靈異故事，4號樓又是校園的鬼樓，所以很可能是這個原因導致他們還留在那裏。”
“那鞋子的情況查的怎麽樣了？”
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楊軒隻能將線索放在了丟失的鞋子上麵。雖然不太認同小何提出的app偵破方向，但是現在的楊軒也拿不出什麽可行的方案來。
“看了一下各大賣二手東西的app，上麵沒有出現兩個死者的鞋子。不排除兇手還沒有出手這些鞋子。”
小何在第二起殺人案發生後就開始在所有的賣二手東西的app上進行搜索，他還動用了私人的關係，叫自己的一個好友幫忙，但是毫無所獲。
“我們不能隻認定是韋俊殺人後被殺。不排除兇手故意偽造韋俊殺人，然後將韋俊殺死。所以我們目前的偵破方向除了鞋子的去向，還有就是這三個死者的社會關係。”
晨風微微吹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著葉子滑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入到地麵。綠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照射下蘇醒了，在雨露的洗刷下顯得更加綠了。
靠在辦公桌椅上的楊軒目不轉睛的看著桌麵上的咖啡杯。那散落在咖啡杯旁邊的速溶咖啡包裝袋預示著他一個晚上都沒睡。
一晚上的時間，楊軒都在對案情進行著分析。那些少的可憐的線索被他一遍又一遍的組合著。而且他還發現自己在看著這些線索的時候老是會往風鈴集團上麵去想。即便已經知道後兩個死者和風鈴集團沒有半點關係，但是他還是有幾次都準備打電話向負責調查這一塊的同事再度的確認。
伴隨著陽光的射入，楊軒站了起來。他看著馬路上那為數不多的上班族若有所思，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不停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小何的到來沒有引起楊軒的注意。從他的黑眼圈看得出他也一個晚上沒有睡。看著疲憊的楊軒小何沒有選擇立刻匯報自己的調查結果而是站在辦公桌前，靜靜的等待著。
“有結果了嗎？”
楊軒終於不再看著窗外，在外麵馬路上上班人群開始增多時他發現了小何。
“沒有，4號樓附近的監控什麽都沒有拍到，目前丟失的鞋子在app上也沒有看到。而且第一個死者張帆和後兩個死者都不認識。”
“法醫呢？他們有沒有在屍體上發現什麽？”
這個問題小何並沒有迴答而是搖了搖頭。
就在小何準備向楊軒進一步匯報調查結果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給了楊軒。電話那頭，趙晨著急的約他在一個叫安格爾的咖啡廳見麵。
在那家種滿多肉植物的咖啡屋裏，楊軒意想不到居然能看到一個女生在和趙晨聊天。
趙晨對麵的女生穿著一件白色無肩帶連衣裙，長裙一直延伸到她的腳踝，裙邊那一層一層的蕾絲花邊讓她若隱若現的腳顯得格外美麗。
“許諾雨？”
和許諾雨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但是楊軒還是認出了那頭秀發，那個身姿，和她穿的裙子。楊軒記得在另一家咖啡廳裏看到過她穿這件白色的長裙。還有，那條他還記得當時的許諾雨也是配的今天這雙無任何裝飾的白色高跟鞋。
“楊組長，好久不見了。”
許諾雨聽見聲音後迴頭看了一眼，她似乎早就知道楊軒會來，所以並沒有表現出驚訝。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沒辦法答應你的要求，我想我先告辭了。”
許諾雨沒有迴答楊軒的問題，她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在和趙晨說完話後，伴隨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她離開了咖啡廳。
看著許諾雨遠去的背影楊軒若有所思，他甚至忘記了自己來咖啡廳的目的。
“怎麽？是不是戀愛了？”
趙晨知道楊軒在思考什麽，所以他開了個玩笑將楊軒的思路打斷了。
“你怎麽和她在一起？別說什麽偶遇。”
楊軒的視線終於離開了咖啡廳的大門，他坐在了剛才許諾雨坐的位置上，那裏還殘留著她淡淡的餘香。
“我專門找她的。有些事情需要她幫忙。”
“幫忙？你怎麽和她扯上關係了？”
趙晨的話讓楊軒有些茫然，他不清楚對方怎麽會有事情需要許諾雨幫忙。
“周詩萌想見許諾雨，所以我來找她。”
“你這一次來不會是為了周詩萌的事情吧？”
楊軒終於明白了趙晨這一次來楓林市的目的，同時也猜到了他急忙找自己的原因。
“對，這件事情和你也有些關係。當然我不是指你曾經審訊過她。還記得我讓你還的那個人情嗎？”
“我正要感謝你，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雜亂無章的線索裏發現些頭緒。難不成周詩萌和那件案子有關？”
這一次楊軒隱約感覺到周詩萌的事情並不是那麽的簡單，至少不是自己一開始認為的因為審訊過她趙晨才見自己的。
“殺害趙琳的兇手在案發前頻繁的和周詩萌見麵，而且他們見麵的地點都是楓葉市高檔的餐廳和酒吧。雖然不能證明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有一件事很值得關注，就是有人聽見這個兇手曾經詢問過周詩萌許諾雨的事情。”
趙晨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後說道。
“兇手一開始就在想方設法的監視許諾雨，他原本的目的說不定就是要殺死她。對了，我迴來後想到了一點，風鈴集團的收購案原本就有很大的問題，兇手和許諾雨分別是兩個集團的員工，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楊軒話的前半段在楓葉市的時候就和趙晨分析過，至於後半段的內容是他在思考張帆案件的時候得出的。
“肯定有關係，所以我們想了解一下兇手當日和周詩萌到底說了什麽。”
“許諾雨還是不肯見她對嗎？”
“對，我好話都說盡了。”
一想到和許諾雨的對話趙晨就感到一股的寒意。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見過像許諾雨這樣冰冷的一個女生。
“我現在手頭上的事情不少，周詩萌的事情之前也盡力過，所以暫時沒辦法幫助你。”
“我知道，校園的案件一般都不好辦，而且領導肯定重視。”
蔚藍科技大學的案子趙晨是在來到路上聽說的，他當時為了確定楊軒手頭上的案件特意的詢問了在這裏的一個負責管理檔案的朋友。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要確保楊軒手頭上沒有很急的案件。
“看來你為了找我幹活把我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
楊軒何嚐不清楚趙晨的目的，他苦笑了一下。
“情況怎麽樣？有什麽我可以幫到你的？”
“你還是忙自己的事情吧。”
楊軒現在很想找一個人和自己分析案情，但是他清楚趙晨的事情不是小事，而且和自己一直暗中調查的人有關。所以他第一時間拒絕了對方。
“周詩萌目前就兩個結局，一個是跳樓身亡，另一個被救下。無論那個結局都不需要我在現場。所以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要是提早結束案件，我還希望你和我一起審訊周詩萌。我想這也是你希望的。”
“也是。”
接下來楊軒簡單的闡述了一下案情的經過，對於自己的分析也和趙晨說了。
“既然那些鞋子兇手沒有拿去二手平台賣了？我想兇手會不會拿去穿了？”
趙晨認為那些丟失的鞋子雖然是名牌，但是畢竟不是奢侈品。所以兇手拿鞋子去賣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還和楊軒分析的一點有相同的看法，兇手為了幾雙鞋子不會去殺人。
“穿？再怎麽說也是死人的鞋子了。換做是你，你會穿嗎？”
楊軒知道有一些同性戀的會收集所謂“異性”的鞋子來滿足自己的欲望。他也見過一個全身赤裸的男生拿著自己室友的鞋子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不過他覺得再怎麽變態的人也不會為此而殺人。
“要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就會。從心理學上說來說，變態是說某人的作為不符合常理，與我們的心理意識相背馳，所以稱之為變態。”
“這些學生除了假期，每天基本上都呆在一起。要是有這麽一個變態的話應該有人發現並報告學校。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深層次的東西。要知道張帆是到風鈴集團實習過的。”
楊軒的話讓趙晨眉頭緊蹙，他擔心的事情已經在自己麵前展開。
從一開始聽楊軒的分析時趙晨就意識到對方可能已經被風鈴集團的事情衝昏了頭腦，已經影響到他主觀的判斷力。
“你還是將風鈴集團的案子放下吧，你已經陷入了一個極端。要是你繼續的調查下去可能會像毒品一樣控製你的思維，讓你失去主觀的判斷力。我覺得現在最主要的除了三個人的社會關係就是丟失的鞋子，這個應該作為重點來查。”
“沒辦法，我覺得或許是因為所有和風鈴集團有關的案件都被停止調查後導致我更加的想要查清楚真相。”
其實在一開始風鈴集團爆炸案被停止調查後楊軒確實沒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畢竟他那時的他一方麵手頭上案件也不少，另一方麵他認為這樣的大案應該是市局或者情報局的人接手了。
但隨著牽扯到風鈴集團的案子越來越多且都在調查的關鍵時刻被停了下來，楊軒開始覺得整個案件幕後有一雙手在操控著。畢竟無論是市局還是情報局都沒有接手案件的跡象。諸多的疑點讓他懷疑這雙手或許來自於警察局背部，而且牽扯到諸多的勢力。正是這個緣故，讓滿懷正義之心的楊軒決定秘密的展開深入調查。
“根本原因是因為你一直是個正直的人。你害怕且不希望這個幕後那雙手和腐敗有著關係。”
楊軒的句趙晨很清楚是什麽意思。作為一個正直的警察，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警察局裏出現毒瘤。
“沒錯，我隻是不希望趙誌成的事情再發生而已。”
趙誌成的名字再一次的出現了，不過這一次趙晨做好了準備，他沒有像第一次從楊軒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而感到害怕。不過他也不打算繼續的將話題進行下去，索性他開始扮演起心理醫生的角色，思考著如何去解決對方極端心理的問題。不過還沒等他開口的時候楊軒就先開了口。
“有人和我說過，解決極端心理，處置極端行為，固然需要綜合治理，長期努力，主要的是做好減壓和解除導火線這兩件事。”
實際上楊軒在處理張萌的案件時就發現了自己陷入了一個極端。那時候的他特意的找到了自己一位心理醫生朋友做了治療。不過一開始那位心理醫生一直在和他說什麽治療的根本之策是建設和諧社會之類的話。到最後楊軒實在不耐煩的時候才步入正題，但最後給出的治療方法也隻是減壓。剛才楊軒的話就是一字不漏的將心理醫生的話照搬了過來。
“所以你們方隊很了解你，他給你放假也是為了給你減壓。”
就在楊軒和趙晨對極端心理問題進行探討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電話那頭的語速很快，趙晨聽不出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從楊軒的表情來看，他能猜到和他接手的校園殺人案有關。
“出事情了。第四個死者出現了。”
火辣辣的太陽讓整個校園如同桑拿房一般，原本熱鬧的球場也毫無一人。炎熱的天氣下，學生們隻想在宿舍待著。
校園安全部部長李文博頭疼欲裂，仿佛千百根銀針在腦袋裏亂紮。
他那件洗的發白的襯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不過他還是不停的在幾乎無人的校園內奔波。從第一個死者張帆出現後，他這個部長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你發現的屍體？”
楊軒趕到校園的時候屍體完成現場拍攝和初步屍檢已經送迴警察局了，所以他第一時間找到了發現屍體的李文博。
“沒錯，我在巡邏的時候發現了她。”
案發現場是蔚藍科技大學裏最偏僻的地方，是一個和足球場差不多大的人工湖，同時也是校園十大靈異事件之一的地方。人工湖已經荒廢很久了，自從有人在湖裏私自遊泳淹死後就被校方命令禁止學生進入。
清晨的時候李文博剛好巡邏到這裏，當時那具全裸的女屍就躺在湖邊的淺灘上，屍體下方的血跡已經完全滲入了鬆軟的淺灘泥土裏。
“那你認識她嗎？”
“金融係大四的學生，叫張琳。”
“技術的人已經撤了？”
趙晨見楊軒在詢問李文博所以他轉身問起了留在現場的警察。
“撤了有一會了。不過他們提取到了兩個很清晰的腳印，這和鬆軟的淺灘泥土有關。要是平時的泥地，這種火辣辣的天氣泥土變硬很難留下腳印的。”
痕檢組的人運氣很好，屍體的位置在淺灘上，所以鬆軟的泥土產生了兩個清晰的腳印，一個是39碼的運動鞋腳印，另一個是40碼的板鞋腳印。其中39碼的腳印已經確定是死者的，兩個腳印的終點都在死者的身邊。痕檢組的人在死者3米左右的地方發現了她的衣物和鞋子。
“是第一現場嗎？”
楊軒詢問完現場警察後轉身來到了趙晨的身邊。
“應該是，死者周圍沒有發現血跡。而且在離死者3米處發現衣物上麵沒有血跡，我想兇手應該是在她裸體的時候殺了她。”
“可能是在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這看看法醫能不能在死者的體內提取到精液。”
楊軒是獨自一人迴警察局的，原本要一同前往的趙晨在中途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的人告訴他周詩萌的狀態有些不好，所以他決定趕過去看一下。
在迴到警局後楊軒第一時間得到了小何送來的報告，報告裏麵寫的很清楚，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前一天夜裏的十一點左右，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隻有頸部一處劃傷，直接劃破了頸動脈，可以說是一刀斃命。除此之外死者體內提取到大量的精液。
“看來真的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且時間上也很符合。”
“一刀斃命，和之前那兩個死者的死因一樣。兇手可能就是一個人。”
“應該時候在淺灘上發生關係，然後兇手殺了人。雖然和之前兩個死者的死亡方式一樣，但是我們也不能排除激情殺人。”
原本楊軒和小何一樣認定兇手可能是同一個人，可是一想到趙晨說自己陷入極端的事情後，楊軒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開始把案情往別的方麵去想。
“對了，死者的衣物裏發現了一張紙條，紙條放在褲子隱藏的口袋裏。紙條上寫著444這幾個數字。”
444這幾個數字讓楊軒想起了蔚藍科技校園十大靈異事件。這十大靈異事件除了人工湖之外就是444寢室。相比404宿舍，這裏的靈異傳聞更多，而且更加的恐怖。其中最著名的就是444殺人案，這個案子是一起利用催眠的手法殺人的案件。因為手法特殊，再加上死去的學生死像慘烈，所以學生們一度傳聞這裏有靈異事件的出現。
雖然不能確定死者張琳留下的紙條是不是代表著444寢室，但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讓楊軒想要調查一番。
不過楊軒沒有直接去444寢室，而是先行來到了法醫室。由於聞不慣福爾馬林的味道，楊軒一直不太願意和法醫打交道。通常情況下這一類事情都是由小何去做的。不過剛剛小何被他派去調查現場另一個腳印的情況了，所以他不得已親自跑一趟。
“我想問一下能不能確定之前死去的張帆以及韋俊的傷痕是否和趙琳的完全一致？”
“楊組長？你怎麽親自跑來了？”
聽到楊軒的聲音後法醫張敏表情驚訝，作為一個係統裏的同事，張敏十分清楚對方不願來法醫室的情況。
“案情緊急，所以我來看看。”
“我們仔細的查驗了三具屍體，發現他們死亡的原因都是頸動脈破裂死亡。造成三個人頸動脈破裂的原因都是頸部劃傷，直接劃破了頸動脈。最主要的是三個人傷口的位置都在頸部的右邊，離下顎5厘米左右的地方。”
“看來是同一個人，而且可能是個職業殺手。”
“要看屍體嗎？”
“還是不了，有事情我會聯係你們的。”
因為受不了福爾馬林的味道，在法醫詢問是否看屍體的時候他果斷的拒絕了。不過他也沒急於的離開，而是說了一句讓法醫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想444寢室或許可以給我答案。”
楊軒在離開法醫室後就一人前往444寢室。在401寢室以及403寢室發生命案後，整個4號樓就徹底的被警方封鎖了。
原本警方隻是將4號樓的4樓進行了封鎖，可是隨著403案件的出現，警方不得不加大力度，將整棟樓都封鎖起來了。
楊軒來到444寢室門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他還沒有進入寢室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屍體腐爛的味道。由於444寢室在4號樓的另一邊。所以在前兩件案件發生後就沒有人到過這裏進行調查。最主要的是這裏因為催眠殺人案的已經荒廢很久了。
楊軒拿著宿管給的鑰匙打開了寢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具趴在地上的男性屍體。而且屍體的左手拿著一隻阿迪達斯的鞋，右手放在了兩腿之間。
這個似曾相識場景讓楊軒迴想起那個變態的案件，當時那個偷鞋的變態一邊聞著偷來的鞋子一邊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法醫在發現屍體20分鍾內趕到。法醫張敏終於明白楊軒在法醫室留下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的含義。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對方後開始屍檢。
“屍斑能全部壓退，羊皮紙樣斑形成，角膜高度混濁完全不透射線光，鞏膜黑斑出現，口腔粘膜及眼結合膜自溶。可以判斷死者已經死亡超過24小時了。”
“張帆的死是在昨天淩晨六點左右，在下午被發現。這麽說這個人的死亡時間和張帆的差不多。”
“沒錯。不過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根據現場的情況以及死者內褲上遺留的精斑來看，我們法醫初步懷疑是興奮過度致死。不過詳細的死亡原因要解剖後才能得出。”
興奮過度死亡其實就是過度興奮導致交感神經與副交感神經興奮失調從而心髒猝死。楊軒曾經在一個案件的卷宗中發現了類似的情況出現，死者生前因玩極度變態的性愛遊戲導致過度的興奮而猝死。
“組長，李文博來了。”
李文博原本是不用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但楊軒在發現屍體後讓小何把他請了過來。或許是因為這兩天內見過多次警察錄過多次口供的原因，他被小何帶到楊軒麵前時表現的極其的不情願。尤其是在看到屍體的時候，李文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李文博你也不要一副不情願的表情，要知道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何況你又是校園安全部部長，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案件你都沒有理由去逃避。”
楊軒看出了李文博的表情，他早就猜到的這一切，所以他在對方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的去進行詢問而是講起了大道理。
李文博被楊軒的一番話弄的糊裏糊塗，不過他的雙眼一直死死的盯著正在取證的法醫。楊軒注意到他想說什麽但又什麽都沒有說。
“作為一個退伍軍人，我知道你喜歡在業餘時間研究偵探學，沒記錯的話本市的偵探協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李文博雖然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已經有了變化。他麵露驚訝之色，隨後又皺起了眉頭。他完全沒有想到楊軒會去調查他的背景。而且官方從偵探協會成立的第一天起就不認可它的存在，所以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
“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這個不需要了解，我倒是很想和你一起溝通一下案情。”
楊軒的話讓在他身邊的小何愣了一下，畢竟和外人談論案情是絕對不允許的。而且作為張琳案的報案者，更加不能參與到案情中去。不光是小何，就連李文博也愣了一下。
“這……這不符合規矩吧……”
“沒什麽，畢竟現在整件案件都沒什麽頭緒，我想你在學校當了這麽多年的校園安全部部長，應該對學生有些了解。再者說你是偵探協會的一員，肯定有些水平。”
“也是，我覺得這件案件是一起獨立的案件，和之前三起案件沒有關係。”
李文博在得到楊軒的認可後開始侃侃而談起來，在場的人都有一種感覺，他對眼前的這個案件似乎已經思索了很久。
“之前這裏發生過一起催眠殺人案，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吧。”
“我清楚，畢竟那是我到這個學校後發生的第一起案件。因為那個案件這裏成為校園了十大靈異事件的地點之一。不會楊組長覺得眼前的這個案件和之前的那一起有關聯？”
“那倒不是，隻是因為那個案件這裏的人都搬出去了，你知道有誰嗎？”
楊軒的這個問題讓小何皺起了眉頭。畢竟在楊軒來這裏調查前已經叫自己查清楚了之前案情的所有情況，包括後麵搬出宿舍的韋俊。
“當時宿舍隻剩韋俊和江濤。他們兩個都在案發後搬了出去。你不會懷疑韋俊是兇手吧？”
“有什麽問題？畢竟這裏在催眠殺人案後就鎖上了。而韋俊極有可能藏了一把鑰匙。”
“我覺得韋俊殺人根本不可能，第一是他沒有作案時間，因為韋俊死後我了解過他那天的行蹤，因為要考試，所以一直泡在圖書館裏。第二就死者張涵（444寢室的死者）沒有外傷，而且我在他的內褲上發現了精—”
李文博的話沒有說完就驚恐的停了下來，接著他就一直靜靜的站在楊軒的對麵，像一塊石頭一樣緘默不語。
李文博的這話讓就讓小何緊張了起來，他明白了楊軒為什麽會要求自己帶李文博過來，而且當著他的麵討論案情，所以在楊軒的話還沒有完的時候，小何的右手已經開始慢慢的向腰間的手銬靠近。
“你怎麽知道死者身上沒有外傷，還有就是內褲上有精斑？難不成你在這之前到過現場？”
李文博隻是靜靜的站著，他沒有去迴答楊軒的問題。
“我想你作為偵探協會的一員想詳細了解一下第一和第二起案件的案情，你知道韋俊曾經住過這，所以決定過來看看。要不然你也不會在第二起案件案發後去調查韋俊的行蹤了。”
楊軒有條不紊的和李文博說著自己的分析，他注意到對方的表情一直在變，額頭上也出現了細小的汗水。
“你既然看了死者，為什麽當時不報警？”
小何已經摸到了自己的手銬，他不清楚為什麽李文博會在發現屍體後沒有選擇報警。所以他一邊向李文博靠近一邊問。
李文博仍然隻是靜靜的站著，他沒有去迴答任何人的問題。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的分析判斷。你發現死者沒有傷痕以及內褲上遺留的精斑，再結合死者最後的樣子，所以斷定他可能是興奮過度致死。再加上張帆和韋俊的死明顯是老手所為，所以你認為這根本不是同一人所為，是個獨立的案件。我想你為了偵探協會所為的業績亦是為了證明自己，你決定獨自調查這個案件。”
楊軒仍然有條不紊的分析著，而越發緊張的李文博完全沒有察覺到此時的小何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是……我是來過這裏。不過你之前是怎麽發現的。”
李文博終於開口了，他說話變得結巴起來，原本那細微的汗水已經布滿整個額頭。要不是楊軒之前見過他，很難相信和之前雷厲風行的他是同一人。
“這個晚點再說，不過我覺得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偵探，畢竟有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沒有考慮到。你真的認為這是一起獨立的案件？”
“什麽？這麽多的證據難道還不能證明這三個案件沒有關聯嗎？那你又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這兩個案件的關聯？！。”
李文博這一次不再結巴了，而且變得不再那麽緊張。楊軒清楚是因為話題迴到了案情上，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否定了他的推理。很明顯，李文博是個極度自負的人。
“一個偵探，首先要保持冷靜，過激的情緒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力。所以我說你很不合格。”
“這個由性格決定，而性格是在某種情況下磨練出來的。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之前是幹什麽的！”
這一次李文博徹底的消除了緊張，他開始反駁楊軒的話。
“沒錯。可是在我提到你有來過現場的時候你很緊張。一個偵探，最忌諱的就是緊張。我的一個小小的問題，讓你如臨大敵一般。”
李文博的第一次辯解楊軒沒有否認。軍隊的生活如同火焰一般，再是冷若冰霜的人經過火焰的洗禮也會有所改變。
“你！你不能光憑這兩點來給我定性，再說了你又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這幾個案件有關聯？”
一再的否認下，李文博已經幾近瘋狂，他說話的語氣基本上是在咆哮。一個極度自負的人就是自己過高地估計自己。換句話說就是自視過高，認為自己非常了不起，別人都不行。
“一個偵探，不光要關注死者，而且還要關注死者的一切。你或許是沒注意到張帆和韋俊的鞋子都不見了，而這個死者手裏的鞋子和腳上的都是他們兩個的。”
在和趙晨分開後楊軒就詳細的找人調查了一下張帆和韋俊丟失的鞋子，所以他第一眼看到死者的鞋子後就翻出了手機，裏麵有兩張同事發來的照片，照片上的張帆穿的鞋子無論是品牌還是肮髒的地方都和死者的一模一樣。
“我……我注意到了，不過那次是因為過度的緊張，所以沒有將其聯想到一起去。”
自負的人除了自視過高以外還有很強的自尊心，通常他們不承認失敗的可能，沒有直視失敗，正視自己的勇氣，無限地相信自己。當遇到挫折時，內心毫無抵禦，經常是全線崩潰，又不願自省，焦慮中又從自負變成自卑。
“是嗎？你見過一個偵探在見到屍體後會緊張嗎？除非是個不合格的偵探。”
楊軒的話讓李文博徹底的閉上了嘴巴，他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不遠處的屍體。當然這不是說李文博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是一個自負的人對現實的退縮與逃避。
“死者應該是拿鑰匙開門進來的，畢竟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住了。不過死者的鑰匙是從宿管那裏借來的還是配來的就要看痕檢組的檢查結果了。”
“還有就是調查死者在這段時間的行蹤以及他和前麵幾個死者的關係。”
楊軒沒有理會呆滯的李文博，他轉過身向小何下達了任務。
“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我到過這裏的？”
李文博在被小何戴上手銬的時候開口了，他的問題同樣也是小何想了解。
楊軒之所以會懷疑李文博到過現場是因為他發現對方對近期未發生的每一起案件都很上心。作為校園安全部的部長，他對案件上心也是職責範圍內的事情，但是楊軒發現對方的那種上心倒像是一個偵探在了解案情一樣。
而且李文博作為校園安全部部長，怎麽可能一個人進行巡邏。最主要的是他巡邏的地方就在張琳死的人工湖附近，要知道自從有人在湖裏私自遊泳淹死後就被校方命令禁止學生進入，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去那裏。
楊軒判斷李文博不是偶然的巡邏到那附近，是在調查什麽。至於為什麽會選擇人工湖調查，原因可能是404寢室和403寢室和人工湖一樣都是十大靈異事件的地點。
所以楊軒判斷李文博一定也調查了十大靈異事件的其他幾個地方。作為十大靈異事件最兇的444寢室一定也不會被他放過。
“其實我隻是猜測你來過，所以叫你過來試探一下。沒想你真的那麽快就給出了答案。”
夜幕下的彩雲大廈一直以來都是漆黑一片，像一座傳說中的鬼樓一般，而今天的彩雲大廈燈火通明。警方幾十輪的勸說都不能改變周詩萌跳樓的決心。楊軒早在昨天下午將周詩萌要見許諾雨的事情匯報給了領導。不過去到夢靈的人等到的結果依然是不可能。
此時此刻，校園殺人案陷入了絕境。整個4號樓裏唯一一個監控居然是擺設。而且第一個案發現場腳印指紋雜亂，就連死者張帆身上就有十幾個不同的指紋。
第二現場更是離奇，現場除了兩個死者的指紋和腳印外沒有第三者的了。最主要的是，警方在學校的垃圾桶裏發現了燃燒木炭的不鏽鋼盆，上麵居然隻有被一刀斃命的韋俊的指紋。法醫的詳細屍檢報告裏寫明程翔死於二十一點左右，而韋俊死的時間是二十二點半。根據不鏽鋼盆上提取的指紋來看，很顯然是韋俊殺死了程翔然後在被人殺死的。
“兩個人的關係查的怎麽樣？”
“兩個人都是同一個係的，而且睡上下鋪，關係還是不錯的。”
“為什麽發生案件後他們還都留在4號樓？”
“這個沒人清楚。不過據說程翔喜歡靈異故事，4號樓又是校園的鬼樓，所以很可能是這個原因導致他們還留在那裏。”
“那鞋子的情況查的怎麽樣了？”
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楊軒隻能將線索放在了丟失的鞋子上麵。雖然不太認同小何提出的app偵破方向，但是現在的楊軒也拿不出什麽可行的方案來。
“看了一下各大賣二手東西的app，上麵沒有出現兩個死者的鞋子。不排除兇手還沒有出手這些鞋子。”
小何在第二起殺人案發生後就開始在所有的賣二手東西的app上進行搜索，他還動用了私人的關係，叫自己的一個好友幫忙，但是毫無所獲。
“我們不能隻認定是韋俊殺人後被殺。不排除兇手故意偽造韋俊殺人，然後將韋俊殺死。所以我們目前的偵破方向除了鞋子的去向，還有就是這三個死者的社會關係。”
晨風微微吹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著葉子滑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入到地麵。綠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照射下蘇醒了，在雨露的洗刷下顯得更加綠了。
靠在辦公桌椅上的楊軒目不轉睛的看著桌麵上的咖啡杯。那散落在咖啡杯旁邊的速溶咖啡包裝袋預示著他一個晚上都沒睡。
一晚上的時間，楊軒都在對案情進行著分析。那些少的可憐的線索被他一遍又一遍的組合著。而且他還發現自己在看著這些線索的時候老是會往風鈴集團上麵去想。即便已經知道後兩個死者和風鈴集團沒有半點關係，但是他還是有幾次都準備打電話向負責調查這一塊的同事再度的確認。
伴隨著陽光的射入，楊軒站了起來。他看著馬路上那為數不多的上班族若有所思，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不停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小何的到來沒有引起楊軒的注意。從他的黑眼圈看得出他也一個晚上沒有睡。看著疲憊的楊軒小何沒有選擇立刻匯報自己的調查結果而是站在辦公桌前，靜靜的等待著。
“有結果了嗎？”
楊軒終於不再看著窗外，在外麵馬路上上班人群開始增多時他發現了小何。
“沒有，4號樓附近的監控什麽都沒有拍到，目前丟失的鞋子在app上也沒有看到。而且第一個死者張帆和後兩個死者都不認識。”
“法醫呢？他們有沒有在屍體上發現什麽？”
這個問題小何並沒有迴答而是搖了搖頭。
就在小何準備向楊軒進一步匯報調查結果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給了楊軒。電話那頭，趙晨著急的約他在一個叫安格爾的咖啡廳見麵。
在那家種滿多肉植物的咖啡屋裏，楊軒意想不到居然能看到一個女生在和趙晨聊天。
趙晨對麵的女生穿著一件白色無肩帶連衣裙，長裙一直延伸到她的腳踝，裙邊那一層一層的蕾絲花邊讓她若隱若現的腳顯得格外美麗。
“許諾雨？”
和許諾雨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但是楊軒還是認出了那頭秀發，那個身姿，和她穿的裙子。楊軒記得在另一家咖啡廳裏看到過她穿這件白色的長裙。還有，那條他還記得當時的許諾雨也是配的今天這雙無任何裝飾的白色高跟鞋。
“楊組長，好久不見了。”
許諾雨聽見聲音後迴頭看了一眼，她似乎早就知道楊軒會來，所以並沒有表現出驚訝。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沒辦法答應你的要求，我想我先告辭了。”
許諾雨沒有迴答楊軒的問題，她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在和趙晨說完話後，伴隨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她離開了咖啡廳。
看著許諾雨遠去的背影楊軒若有所思，他甚至忘記了自己來咖啡廳的目的。
“怎麽？是不是戀愛了？”
趙晨知道楊軒在思考什麽，所以他開了個玩笑將楊軒的思路打斷了。
“你怎麽和她在一起？別說什麽偶遇。”
楊軒的視線終於離開了咖啡廳的大門，他坐在了剛才許諾雨坐的位置上，那裏還殘留著她淡淡的餘香。
“我專門找她的。有些事情需要她幫忙。”
“幫忙？你怎麽和她扯上關係了？”
趙晨的話讓楊軒有些茫然，他不清楚對方怎麽會有事情需要許諾雨幫忙。
“周詩萌想見許諾雨，所以我來找她。”
“你這一次來不會是為了周詩萌的事情吧？”
楊軒終於明白了趙晨這一次來楓林市的目的，同時也猜到了他急忙找自己的原因。
“對，這件事情和你也有些關係。當然我不是指你曾經審訊過她。還記得我讓你還的那個人情嗎？”
“我正要感謝你，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雜亂無章的線索裏發現些頭緒。難不成周詩萌和那件案子有關？”
這一次楊軒隱約感覺到周詩萌的事情並不是那麽的簡單，至少不是自己一開始認為的因為審訊過她趙晨才見自己的。
“殺害趙琳的兇手在案發前頻繁的和周詩萌見麵，而且他們見麵的地點都是楓葉市高檔的餐廳和酒吧。雖然不能證明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有一件事很值得關注，就是有人聽見這個兇手曾經詢問過周詩萌許諾雨的事情。”
趙晨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後說道。
“兇手一開始就在想方設法的監視許諾雨，他原本的目的說不定就是要殺死她。對了，我迴來後想到了一點，風鈴集團的收購案原本就有很大的問題，兇手和許諾雨分別是兩個集團的員工，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楊軒話的前半段在楓葉市的時候就和趙晨分析過，至於後半段的內容是他在思考張帆案件的時候得出的。
“肯定有關係，所以我們想了解一下兇手當日和周詩萌到底說了什麽。”
“許諾雨還是不肯見她對嗎？”
“對，我好話都說盡了。”
一想到和許諾雨的對話趙晨就感到一股的寒意。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見過像許諾雨這樣冰冷的一個女生。
“我現在手頭上的事情不少，周詩萌的事情之前也盡力過，所以暫時沒辦法幫助你。”
“我知道，校園的案件一般都不好辦，而且領導肯定重視。”
蔚藍科技大學的案子趙晨是在來到路上聽說的，他當時為了確定楊軒手頭上的案件特意的詢問了在這裏的一個負責管理檔案的朋友。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要確保楊軒手頭上沒有很急的案件。
“看來你為了找我幹活把我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
楊軒何嚐不清楚趙晨的目的，他苦笑了一下。
“情況怎麽樣？有什麽我可以幫到你的？”
“你還是忙自己的事情吧。”
楊軒現在很想找一個人和自己分析案情，但是他清楚趙晨的事情不是小事，而且和自己一直暗中調查的人有關。所以他第一時間拒絕了對方。
“周詩萌目前就兩個結局，一個是跳樓身亡，另一個被救下。無論那個結局都不需要我在現場。所以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要是提早結束案件，我還希望你和我一起審訊周詩萌。我想這也是你希望的。”
“也是。”
接下來楊軒簡單的闡述了一下案情的經過，對於自己的分析也和趙晨說了。
“既然那些鞋子兇手沒有拿去二手平台賣了？我想兇手會不會拿去穿了？”
趙晨認為那些丟失的鞋子雖然是名牌，但是畢竟不是奢侈品。所以兇手拿鞋子去賣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還和楊軒分析的一點有相同的看法，兇手為了幾雙鞋子不會去殺人。
“穿？再怎麽說也是死人的鞋子了。換做是你，你會穿嗎？”
楊軒知道有一些同性戀的會收集所謂“異性”的鞋子來滿足自己的欲望。他也見過一個全身赤裸的男生拿著自己室友的鞋子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不過他覺得再怎麽變態的人也不會為此而殺人。
“要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就會。從心理學上說來說，變態是說某人的作為不符合常理，與我們的心理意識相背馳，所以稱之為變態。”
“這些學生除了假期，每天基本上都呆在一起。要是有這麽一個變態的話應該有人發現並報告學校。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深層次的東西。要知道張帆是到風鈴集團實習過的。”
楊軒的話讓趙晨眉頭緊蹙，他擔心的事情已經在自己麵前展開。
從一開始聽楊軒的分析時趙晨就意識到對方可能已經被風鈴集團的事情衝昏了頭腦，已經影響到他主觀的判斷力。
“你還是將風鈴集團的案子放下吧，你已經陷入了一個極端。要是你繼續的調查下去可能會像毒品一樣控製你的思維，讓你失去主觀的判斷力。我覺得現在最主要的除了三個人的社會關係就是丟失的鞋子，這個應該作為重點來查。”
“沒辦法，我覺得或許是因為所有和風鈴集團有關的案件都被停止調查後導致我更加的想要查清楚真相。”
其實在一開始風鈴集團爆炸案被停止調查後楊軒確實沒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畢竟他那時的他一方麵手頭上案件也不少，另一方麵他認為這樣的大案應該是市局或者情報局的人接手了。
但隨著牽扯到風鈴集團的案子越來越多且都在調查的關鍵時刻被停了下來，楊軒開始覺得整個案件幕後有一雙手在操控著。畢竟無論是市局還是情報局都沒有接手案件的跡象。諸多的疑點讓他懷疑這雙手或許來自於警察局背部，而且牽扯到諸多的勢力。正是這個緣故，讓滿懷正義之心的楊軒決定秘密的展開深入調查。
“根本原因是因為你一直是個正直的人。你害怕且不希望這個幕後那雙手和腐敗有著關係。”
楊軒的句趙晨很清楚是什麽意思。作為一個正直的警察，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警察局裏出現毒瘤。
“沒錯，我隻是不希望趙誌成的事情再發生而已。”
趙誌成的名字再一次的出現了，不過這一次趙晨做好了準備，他沒有像第一次從楊軒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而感到害怕。不過他也不打算繼續的將話題進行下去，索性他開始扮演起心理醫生的角色，思考著如何去解決對方極端心理的問題。不過還沒等他開口的時候楊軒就先開了口。
“有人和我說過，解決極端心理，處置極端行為，固然需要綜合治理，長期努力，主要的是做好減壓和解除導火線這兩件事。”
實際上楊軒在處理張萌的案件時就發現了自己陷入了一個極端。那時候的他特意的找到了自己一位心理醫生朋友做了治療。不過一開始那位心理醫生一直在和他說什麽治療的根本之策是建設和諧社會之類的話。到最後楊軒實在不耐煩的時候才步入正題，但最後給出的治療方法也隻是減壓。剛才楊軒的話就是一字不漏的將心理醫生的話照搬了過來。
“所以你們方隊很了解你，他給你放假也是為了給你減壓。”
就在楊軒和趙晨對極端心理問題進行探討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電話那頭的語速很快，趙晨聽不出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從楊軒的表情來看，他能猜到和他接手的校園殺人案有關。
“出事情了。第四個死者出現了。”
火辣辣的太陽讓整個校園如同桑拿房一般，原本熱鬧的球場也毫無一人。炎熱的天氣下，學生們隻想在宿舍待著。
校園安全部部長李文博頭疼欲裂，仿佛千百根銀針在腦袋裏亂紮。
他那件洗的發白的襯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不過他還是不停的在幾乎無人的校園內奔波。從第一個死者張帆出現後，他這個部長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你發現的屍體？”
楊軒趕到校園的時候屍體完成現場拍攝和初步屍檢已經送迴警察局了，所以他第一時間找到了發現屍體的李文博。
“沒錯，我在巡邏的時候發現了她。”
案發現場是蔚藍科技大學裏最偏僻的地方，是一個和足球場差不多大的人工湖，同時也是校園十大靈異事件之一的地方。人工湖已經荒廢很久了，自從有人在湖裏私自遊泳淹死後就被校方命令禁止學生進入。
清晨的時候李文博剛好巡邏到這裏，當時那具全裸的女屍就躺在湖邊的淺灘上，屍體下方的血跡已經完全滲入了鬆軟的淺灘泥土裏。
“那你認識她嗎？”
“金融係大四的學生，叫張琳。”
“技術的人已經撤了？”
趙晨見楊軒在詢問李文博所以他轉身問起了留在現場的警察。
“撤了有一會了。不過他們提取到了兩個很清晰的腳印，這和鬆軟的淺灘泥土有關。要是平時的泥地，這種火辣辣的天氣泥土變硬很難留下腳印的。”
痕檢組的人運氣很好，屍體的位置在淺灘上，所以鬆軟的泥土產生了兩個清晰的腳印，一個是39碼的運動鞋腳印，另一個是40碼的板鞋腳印。其中39碼的腳印已經確定是死者的，兩個腳印的終點都在死者的身邊。痕檢組的人在死者3米左右的地方發現了她的衣物和鞋子。
“是第一現場嗎？”
楊軒詢問完現場警察後轉身來到了趙晨的身邊。
“應該是，死者周圍沒有發現血跡。而且在離死者3米處發現衣物上麵沒有血跡，我想兇手應該是在她裸體的時候殺了她。”
“可能是在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這看看法醫能不能在死者的體內提取到精液。”
楊軒是獨自一人迴警察局的，原本要一同前往的趙晨在中途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的人告訴他周詩萌的狀態有些不好，所以他決定趕過去看一下。
在迴到警局後楊軒第一時間得到了小何送來的報告，報告裏麵寫的很清楚，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前一天夜裏的十一點左右，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隻有頸部一處劃傷，直接劃破了頸動脈，可以說是一刀斃命。除此之外死者體內提取到大量的精液。
“看來真的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且時間上也很符合。”
“一刀斃命，和之前那兩個死者的死因一樣。兇手可能就是一個人。”
“應該時候在淺灘上發生關係，然後兇手殺了人。雖然和之前兩個死者的死亡方式一樣，但是我們也不能排除激情殺人。”
原本楊軒和小何一樣認定兇手可能是同一個人，可是一想到趙晨說自己陷入極端的事情後，楊軒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開始把案情往別的方麵去想。
“對了，死者的衣物裏發現了一張紙條，紙條放在褲子隱藏的口袋裏。紙條上寫著444這幾個數字。”
444這幾個數字讓楊軒想起了蔚藍科技校園十大靈異事件。這十大靈異事件除了人工湖之外就是444寢室。相比404宿舍，這裏的靈異傳聞更多，而且更加的恐怖。其中最著名的就是444殺人案，這個案子是一起利用催眠的手法殺人的案件。因為手法特殊，再加上死去的學生死像慘烈，所以學生們一度傳聞這裏有靈異事件的出現。
雖然不能確定死者張琳留下的紙條是不是代表著444寢室，但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讓楊軒想要調查一番。
不過楊軒沒有直接去444寢室，而是先行來到了法醫室。由於聞不慣福爾馬林的味道，楊軒一直不太願意和法醫打交道。通常情況下這一類事情都是由小何去做的。不過剛剛小何被他派去調查現場另一個腳印的情況了，所以他不得已親自跑一趟。
“我想問一下能不能確定之前死去的張帆以及韋俊的傷痕是否和趙琳的完全一致？”
“楊組長？你怎麽親自跑來了？”
聽到楊軒的聲音後法醫張敏表情驚訝，作為一個係統裏的同事，張敏十分清楚對方不願來法醫室的情況。
“案情緊急，所以我來看看。”
“我們仔細的查驗了三具屍體，發現他們死亡的原因都是頸動脈破裂死亡。造成三個人頸動脈破裂的原因都是頸部劃傷，直接劃破了頸動脈。最主要的是三個人傷口的位置都在頸部的右邊，離下顎5厘米左右的地方。”
“看來是同一個人，而且可能是個職業殺手。”
“要看屍體嗎？”
“還是不了，有事情我會聯係你們的。”
因為受不了福爾馬林的味道，在法醫詢問是否看屍體的時候他果斷的拒絕了。不過他也沒急於的離開，而是說了一句讓法醫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想444寢室或許可以給我答案。”
楊軒在離開法醫室後就一人前往444寢室。在401寢室以及403寢室發生命案後，整個4號樓就徹底的被警方封鎖了。
原本警方隻是將4號樓的4樓進行了封鎖，可是隨著403案件的出現，警方不得不加大力度，將整棟樓都封鎖起來了。
楊軒來到444寢室門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他還沒有進入寢室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屍體腐爛的味道。由於444寢室在4號樓的另一邊。所以在前兩件案件發生後就沒有人到過這裏進行調查。最主要的是這裏因為催眠殺人案的已經荒廢很久了。
楊軒拿著宿管給的鑰匙打開了寢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具趴在地上的男性屍體。而且屍體的左手拿著一隻阿迪達斯的鞋，右手放在了兩腿之間。
這個似曾相識場景讓楊軒迴想起那個變態的案件，當時那個偷鞋的變態一邊聞著偷來的鞋子一邊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法醫在發現屍體20分鍾內趕到。法醫張敏終於明白楊軒在法醫室留下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的含義。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對方後開始屍檢。
“屍斑能全部壓退，羊皮紙樣斑形成，角膜高度混濁完全不透射線光，鞏膜黑斑出現，口腔粘膜及眼結合膜自溶。可以判斷死者已經死亡超過24小時了。”
“張帆的死是在昨天淩晨六點左右，在下午被發現。這麽說這個人的死亡時間和張帆的差不多。”
“沒錯。不過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根據現場的情況以及死者內褲上遺留的精斑來看，我們法醫初步懷疑是興奮過度致死。不過詳細的死亡原因要解剖後才能得出。”
興奮過度死亡其實就是過度興奮導致交感神經與副交感神經興奮失調從而心髒猝死。楊軒曾經在一個案件的卷宗中發現了類似的情況出現，死者生前因玩極度變態的性愛遊戲導致過度的興奮而猝死。
“組長，李文博來了。”
李文博原本是不用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但楊軒在發現屍體後讓小何把他請了過來。或許是因為這兩天內見過多次警察錄過多次口供的原因，他被小何帶到楊軒麵前時表現的極其的不情願。尤其是在看到屍體的時候，李文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李文博你也不要一副不情願的表情，要知道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何況你又是校園安全部部長，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案件你都沒有理由去逃避。”
楊軒看出了李文博的表情，他早就猜到的這一切，所以他在對方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的去進行詢問而是講起了大道理。
李文博被楊軒的一番話弄的糊裏糊塗，不過他的雙眼一直死死的盯著正在取證的法醫。楊軒注意到他想說什麽但又什麽都沒有說。
“作為一個退伍軍人，我知道你喜歡在業餘時間研究偵探學，沒記錯的話本市的偵探協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李文博雖然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已經有了變化。他麵露驚訝之色，隨後又皺起了眉頭。他完全沒有想到楊軒會去調查他的背景。而且官方從偵探協會成立的第一天起就不認可它的存在，所以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
“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這個不需要了解，我倒是很想和你一起溝通一下案情。”
楊軒的話讓在他身邊的小何愣了一下，畢竟和外人談論案情是絕對不允許的。而且作為張琳案的報案者，更加不能參與到案情中去。不光是小何，就連李文博也愣了一下。
“這……這不符合規矩吧……”
“沒什麽，畢竟現在整件案件都沒什麽頭緒，我想你在學校當了這麽多年的校園安全部部長，應該對學生有些了解。再者說你是偵探協會的一員，肯定有些水平。”
“也是，我覺得這件案件是一起獨立的案件，和之前三起案件沒有關係。”
李文博在得到楊軒的認可後開始侃侃而談起來，在場的人都有一種感覺，他對眼前的這個案件似乎已經思索了很久。
“之前這裏發生過一起催眠殺人案，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吧。”
“我清楚，畢竟那是我到這個學校後發生的第一起案件。因為那個案件這裏成為校園了十大靈異事件的地點之一。不會楊組長覺得眼前的這個案件和之前的那一起有關聯？”
“那倒不是，隻是因為那個案件這裏的人都搬出去了，你知道有誰嗎？”
楊軒的這個問題讓小何皺起了眉頭。畢竟在楊軒來這裏調查前已經叫自己查清楚了之前案情的所有情況，包括後麵搬出宿舍的韋俊。
“當時宿舍隻剩韋俊和江濤。他們兩個都在案發後搬了出去。你不會懷疑韋俊是兇手吧？”
“有什麽問題？畢竟這裏在催眠殺人案後就鎖上了。而韋俊極有可能藏了一把鑰匙。”
“我覺得韋俊殺人根本不可能，第一是他沒有作案時間，因為韋俊死後我了解過他那天的行蹤，因為要考試，所以一直泡在圖書館裏。第二就死者張涵（444寢室的死者）沒有外傷，而且我在他的內褲上發現了精—”
李文博的話沒有說完就驚恐的停了下來，接著他就一直靜靜的站在楊軒的對麵，像一塊石頭一樣緘默不語。
李文博的這話讓就讓小何緊張了起來，他明白了楊軒為什麽會要求自己帶李文博過來，而且當著他的麵討論案情，所以在楊軒的話還沒有完的時候，小何的右手已經開始慢慢的向腰間的手銬靠近。
“你怎麽知道死者身上沒有外傷，還有就是內褲上有精斑？難不成你在這之前到過現場？”
李文博隻是靜靜的站著，他沒有去迴答楊軒的問題。
“我想你作為偵探協會的一員想詳細了解一下第一和第二起案件的案情，你知道韋俊曾經住過這，所以決定過來看看。要不然你也不會在第二起案件案發後去調查韋俊的行蹤了。”
楊軒有條不紊的和李文博說著自己的分析，他注意到對方的表情一直在變，額頭上也出現了細小的汗水。
“你既然看了死者，為什麽當時不報警？”
小何已經摸到了自己的手銬，他不清楚為什麽李文博會在發現屍體後沒有選擇報警。所以他一邊向李文博靠近一邊問。
李文博仍然隻是靜靜的站著，他沒有去迴答任何人的問題。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的分析判斷。你發現死者沒有傷痕以及內褲上遺留的精斑，再結合死者最後的樣子，所以斷定他可能是興奮過度致死。再加上張帆和韋俊的死明顯是老手所為，所以你認為這根本不是同一人所為，是個獨立的案件。我想你為了偵探協會所為的業績亦是為了證明自己，你決定獨自調查這個案件。”
楊軒仍然有條不紊的分析著，而越發緊張的李文博完全沒有察覺到此時的小何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是……我是來過這裏。不過你之前是怎麽發現的。”
李文博終於開口了，他說話變得結巴起來，原本那細微的汗水已經布滿整個額頭。要不是楊軒之前見過他，很難相信和之前雷厲風行的他是同一人。
“這個晚點再說，不過我覺得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偵探，畢竟有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沒有考慮到。你真的認為這是一起獨立的案件？”
“什麽？這麽多的證據難道還不能證明這三個案件沒有關聯嗎？那你又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這兩個案件的關聯？！。”
李文博這一次不再結巴了，而且變得不再那麽緊張。楊軒清楚是因為話題迴到了案情上，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否定了他的推理。很明顯，李文博是個極度自負的人。
“一個偵探，首先要保持冷靜，過激的情緒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力。所以我說你很不合格。”
“這個由性格決定，而性格是在某種情況下磨練出來的。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之前是幹什麽的！”
這一次李文博徹底的消除了緊張，他開始反駁楊軒的話。
“沒錯。可是在我提到你有來過現場的時候你很緊張。一個偵探，最忌諱的就是緊張。我的一個小小的問題，讓你如臨大敵一般。”
李文博的第一次辯解楊軒沒有否認。軍隊的生活如同火焰一般，再是冷若冰霜的人經過火焰的洗禮也會有所改變。
“你！你不能光憑這兩點來給我定性，再說了你又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這幾個案件有關聯？”
一再的否認下，李文博已經幾近瘋狂，他說話的語氣基本上是在咆哮。一個極度自負的人就是自己過高地估計自己。換句話說就是自視過高，認為自己非常了不起，別人都不行。
“一個偵探，不光要關注死者，而且還要關注死者的一切。你或許是沒注意到張帆和韋俊的鞋子都不見了，而這個死者手裏的鞋子和腳上的都是他們兩個的。”
在和趙晨分開後楊軒就詳細的找人調查了一下張帆和韋俊丟失的鞋子，所以他第一眼看到死者的鞋子後就翻出了手機，裏麵有兩張同事發來的照片，照片上的張帆穿的鞋子無論是品牌還是肮髒的地方都和死者的一模一樣。
“我……我注意到了，不過那次是因為過度的緊張，所以沒有將其聯想到一起去。”
自負的人除了自視過高以外還有很強的自尊心，通常他們不承認失敗的可能，沒有直視失敗，正視自己的勇氣，無限地相信自己。當遇到挫折時，內心毫無抵禦，經常是全線崩潰，又不願自省，焦慮中又從自負變成自卑。
“是嗎？你見過一個偵探在見到屍體後會緊張嗎？除非是個不合格的偵探。”
楊軒的話讓李文博徹底的閉上了嘴巴，他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不遠處的屍體。當然這不是說李文博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是一個自負的人對現實的退縮與逃避。
“死者應該是拿鑰匙開門進來的，畢竟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住了。不過死者的鑰匙是從宿管那裏借來的還是配來的就要看痕檢組的檢查結果了。”
“還有就是調查死者在這段時間的行蹤以及他和前麵幾個死者的關係。”
楊軒沒有理會呆滯的李文博，他轉過身向小何下達了任務。
“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我到過這裏的？”
李文博在被小何戴上手銬的時候開口了，他的問題同樣也是小何想了解。
楊軒之所以會懷疑李文博到過現場是因為他發現對方對近期未發生的每一起案件都很上心。作為校園安全部的部長，他對案件上心也是職責範圍內的事情，但是楊軒發現對方的那種上心倒像是一個偵探在了解案情一樣。
而且李文博作為校園安全部部長，怎麽可能一個人進行巡邏。最主要的是他巡邏的地方就在張琳死的人工湖附近，要知道自從有人在湖裏私自遊泳淹死後就被校方命令禁止學生進入，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去那裏。
楊軒判斷李文博不是偶然的巡邏到那附近，是在調查什麽。至於為什麽會選擇人工湖調查，原因可能是404寢室和403寢室和人工湖一樣都是十大靈異事件的地點。
所以楊軒判斷李文博一定也調查了十大靈異事件的其他幾個地方。作為十大靈異事件最兇的444寢室一定也不會被他放過。
“其實我隻是猜測你來過，所以叫你過來試探一下。沒想你真的那麽快就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