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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又是睡的不太平,倒沒做什麽噩夢,隻是狹小的床上擠了兩個人,睡的很不舒坦。再加上,二人的手交握了一宿,保持一個姿勢沒有動,更是渾身酸痛。


    早晨醒時,因位置太小,模模糊糊的踢了一腳,踹到一團硬物。劉禪連忙睜眼一看,踹的不是旁的地方,似乎正是那一處要害,看上去鼓鼓囊囊的,挺大一團。


    微微一怔,便瞬間明了那是何物,她登時就傻了,臉一紅,轉過頭去。心說,好端端的怎麽踹那去了。好在馬睡的沉,並沒意識到生了什麽。


    二人的手這一刻還緊緊交握著。


    劉禪看了看他的腰胯,看了看手掌,總感覺哪裏怪怪的,立即小心翼翼的將手指抽了出來。


    抓了一晚上,手心手背都是泛紫的紅印,兩隻胳膊酸脹麻木。劉禪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跳下來,一邊活絡著手腕,一邊看馬的後背。緊緊捆著的布條上,隱約可見淡淡的血跡,不是很深,想來血應該是止住了。


    她又俯下身,打量著馬的臉,臉上紅疹不僅沒有消,反而更加鮮豔了,似乎比昨夜還要嚴重許多。


    微歎口氣,劉禪找了件薄衫隨手披著,推開房門往院裏走。琢磨著,等張苞過來,定要叫他領諸葛亮來看看罷,雖然諸葛亮肯定免不了要八卦一番,但馬臉上這疹子,還有背上的傷怕是不能拖了,萬一惡化,日後肯定更加麻煩。


    屋外,天已完全明亮,隻是今日似乎是個陰天。空中的烏雲濃的像是潑上去的墨,一層層一疊疊的堆積著,冷風打著唿哨在旋轉,沉悶的雷鳴之聲隱隱響在雲堆之上,看這情形估摸著又要下雨。


    用力裹了裹衣衫,劉禪進了廚房。打了水,洗了臉,拿著剩下的一點米熬了一碗粥。正待去叫馬起床,卻聽院外有腳步聲傳來。那腳步聲淩亂無章,來來迴迴打轉,似乎已徘徊許久。


    這麽早,會是誰?劉禪有點詫異,想出去瞧一瞧,又聽外頭有人小聲的交談道。


    “她欺負伯約哥哥,我們去教訓教訓不會出事的罷?”說話的是個女聲,聲音甘甜如蜜,卻又透著一股稚氣,似乎才十一二歲的年紀。


    劉禪聞言,眉頭一蹙,暗道薑維那小屁孩唿聲這麽高?昨日的事,今早就有人來打擊報複了。才幾歲呢,就會拉幫結派了。


    “能有什麽事,從前打她罵她,她不是一聲不吭默默受著嗎?這迴子龍哥哥也不在,看誰還能護著她。”接話的這一位卻是個小男孩,嗓音又尖又細,帶著一絲刻薄的語調。


    這男孩的聲音聽的劉禪耳朵一刺,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聲音,更是因為劉禪恍然穎悟——感情這幾個小屁孩不是第一次來欺負阿鬥了。而且聽那話中意思,阿鬥對於他們的欺辱也是逆來順受不曾反抗,趙雲是虛與委蛇的假裝看護,實則冷眼旁觀。


    又有個略帶沙啞的男聲陰冷冷笑道:“那劉阿鬥,幾日不打她,便真把自己當迴事了,從前還不是被我們踩在腳下。”


    還不止兩個,原來是三個人,難怪如此囂張跋扈。劉禪心一沉,暗歎兩聲,才多大的年紀,便這般狠毒。


    “可是伯約哥哥叫我們別來的……”女孩擔憂的道。


    “伯約都被打成那般模樣,這幾日也下不了床,你我都不說,他如何知道?”陰沉沉的男聲道。


    “阿敘哥說的是,櫻櫻別怕。走,進去。”


    “但……”


    話音後頭,已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覆蓋。


    劉禪下意識的就往廚房內側稍稍移了兩步,旋即眼角微抬,望了望她的破茅屋中,瞥見一抹雪白的顏色,她心裏一動,眸光一冷,緩慢的,從屋內站了出來。行至院中,見果真是三個小孩,那三人高矮不一並排站著。嘴角一勾,她勉強擠出一抹晦澀的笑容,淡淡道:“你們想幹嘛?”


    為的那個高個子男孩稍稍一愣,卻又立刻露出一抹惡毒的笑容。他一身華貴的紫衫,麵相生的粗獷,濃眉大眼,看樣子倒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可惜嘴中冒出來的話語卻很惡劣:“阿鬥,我們不找你,你倒自己跑出來了,怎麽著,主動來下跪求饒?”


    劉禪背負著雙手,漠然的看著那三人道:“你們就不怕我向父王告狀嗎?”


    “有什麽可怕?反正主公是不會相信你的。”高個子不以為然道,他人高高壯壯的,聲音卻又尖又細,看上去極其不協調。


    聞言,劉禪怔了怔,心說也是,反正不能寄希望於劉備。再者,看這濃眉大眼的男孩如此囂張跋扈的態度,想來背後必有靠山,勢力不小。可她又不是阿鬥,自然不會害怕,因此,她審視著三人,平靜的道:“看來你們已經習慣欺負我了,也料定我不會反抗?”


    “不錯!”答話的卻是那個稚嫩的女聲,她年紀看上去跟劉禪相仿,可身量卻比劉禪高了不少。一身俏麗的粉裙,白嫩嫩的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翹的鼻梁,紅潤的嘴唇,秀氣的下巴揚的高高的,一臉盛氣淩人的神情,她語聲中充滿厭惡的道,“誰讓你那麽討人厭,又沒用?”


    “討厭?沒用?”劉禪眉頭一皺又舒展開來,冷冷道,“是麽?那你們倒是告訴我,你們又有何用?欺辱人?以多欺少?”


    話音方落,那名叫櫻櫻的女孩一時語塞,立刻氣的柳眉倒豎,狠狠道:“我們這不是欺辱你,是替伯約哥哥教訓你,你是活該!”


    劉禪眉頭一跳,倒沒想著這女孩對她如此仇視。


    正當此時,那個陰沉沉的少年終於聲了。他臉生的陰柔,五官可算的標致,但渾身泛著一股病殃殃的氣息,麵上寡白寡白的,使他整個人看著沒精神,身上一襲淺灰色的長衫,更襯得他整個人十分陰霾病態。他抿著唇,冷然道:“阿鬥,你竟敢跟櫻櫻頂嘴,莫不是忘記了那一迴在枯井中的日子?”


    枯井?劉禪杏眼微眯,渾身卻已經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看來阿鬥曾在枯井裏經曆過很可怕的事情。有多可怕呢?能令一個人的身體有了記憶反應,那必然是一段噩夢般的過去。


    她的反應被那病殃殃的灰衣少年看在眼裏,他打量了一眼劉禪瘦骨嶙峋的身板,眼底厭惡之色更盛,“哼,沒用的東西,想一想是不是害怕了?今日老實點,乖乖跪下給櫻櫻認個錯,再朝我們磕磕頭,給伯約陪陪罪,本公子便放過你。否則——”


    他桀桀怪笑道,“否則,再將你丟到井中去過一夜,想必你不瘋也得丟了半條命。”


    “對,敘哥說的對,你若聽話,我們就放過你!”濃眉大眼的男孩附和道。


    “阿鬥,識趣的就給本小姐跪下……”少女倨傲的俯視著她。


    話未說完,劉禪已冷冷打斷道:“做夢。”


    “你——”灰衣少年嘴唇一彎,陰沉沉的笑起來,“阿鬥,看來你是真忘記那幾夜枯井中的日子,本公子可還記得你的慘叫之聲呢。”


    “哈哈,是啊是啊,叫的那叫一個可憐!我的心肝都打顫了!”濃眉大眼的又跟著附和道。


    劉禪麵不改色,冷冰冰的望著他們。


    那叫櫻櫻的少女被她看的心裏毛,偏還硬氣的道:“看什麽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劉禪微搖搖頭,生冷的道:“阿鬥看的不是別的,正是看你們三人如此討厭,又不知有何用處,活在世上真真是浪費糧食。”


    “你說什麽?”灰衣少年神色一變,語帶怨毒的道,“病了那麽多時日,沒叫你病死,反倒讓你變的牙尖嘴利心腸狠絕。看來是我們半個月前下手輕了。”


    劉禪深吸了一口氣,勉力壓住心裏的氣憤,慢條斯理的道:“小小年紀,卻已如此心狠手辣,若是長大了,豈不是禍國害民。”


    “哼,幾日功夫,嘴巴便這麽利害,倒是本公子小瞧了你。”那灰衣少年沙著嗓子,陰冷的打量著她。


    這種目光透著一種猥瑣,劉禪被盯的也不舒服,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然而還是沉住氣,不疾不徐的道:“心眼小的人,不管瞧誰都是小的。正如令人生厭的人,看旁人總以為自己多麽惹人憐愛,殊不知,旁人看你,亦是十分討厭。”


    “你——”三人都被她的言語激怒,神色變了又變。


    最後少女瞪大了美麗的雙眼,兇狠的道:“敘哥哥,別跟她廢話了!打爛她的嘴巴,將她綁起來,讓她知道什麽和我們作對沒什麽好下場。”


    劉禪目似寒霜的掃了他們一眼,撇撇唇沒做聲。


    大約是那叫櫻櫻的女孩子說中了那兩個少年心中所想,那二人對視一眼,陰毒一笑,濃眉大眼的那個男孩步伐加快,三步並作兩步,飛一般的朝劉禪跑過來。


    而劉禪十分鎮定的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像一陣風,那濃眉大眼的少年揚著巴掌,往她臉上扇來。


    眼瞧著,那厚實毒辣的手掌就要挨上劉禪的小臉,陡然,“咯噔”一聲,不知何物從空中飛過來,打向了那濃眉大眼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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