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茶點,休息了會兒,時間差不多了,幾人迴到高第街檔口。


    詹以林找了他店裏的打包工幫忙打包,又找了他相熟的麵包車幫忙送到火車站。


    有了詹以林這個本地老板幫忙,運貨過程特別順利,沒有發生被搶被偷的情況。


    姚蘭花對詹以林說的按斤稱的衣服很感興趣,何誌鵬攔不住她,反正在火車站附近,幾人又唿啦啦地去了詹以林妹妹的店鋪。


    詹以林的妹妹也是個性格活潑的人,聽他這麽一介紹,立馬帶三人去庫房看了。


    詹以林的妹妹二十多歲,一張圓臉笑得特別甜,“嫂子,這一片是毛衣,男女士毛衣都有,質量稍微好點,兩塊錢一公斤。”


    又指了另一片,“這邊都是褲子,有牛仔褲、有棉毛褲、有打底褲,褲子貴一點兒,四塊錢一公斤。”


    “你們可以挑一挑,再按斤稱。”


    一般的客戶是不能挑的,可這幾人是哥哥帶來的,那就不是一般的客戶,自然有特權。


    詹妹妹給幾人都發了口罩和罩衣,讓他們自己挑選。


    黃麗隨手拿起兩件看了看,這裏的毛衣和褲子質量一般,但是款式不咋樣,她發現沒有什麽看得上的,就沒要。


    姚蘭花倒是興奮極了,一頭紮進衣服堆裏東挑西撿的,何誌鵬攔也攔不住,隻好一起挑。


    姚蘭花也沒挑太多,太多了她提不動不說,也怕千裏迢迢拿迴家賣不動,稍稍選了個一百來件就住手了。


    何誌鵬背對著她不動聲色的吐了口氣。其實姚蘭花選的不止這點兒,隻是他看著有的衣服確實不太好就又偷偷拿出去了。


    何誌鵬用拖車拖著衣服去打秤,衣服七十斤,褲子二十來斤,一共花了一百一十塊錢。


    姚蘭花結賬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嘴裏直念叨著太劃算了,太便宜了。


    詹以林又陪著他們去了火車站,買了兩口袋的吃食,把他們送進站,才揮手說再見。


    何誌鵬今天一天也挺累的,身體疲憊精神頭卻很足。


    他先給兩個女人買了迴程的硬臥車票,又給貨物辦理托運,這才帶著兩個女人去休息室休息。


    晚上十點半的火車,他九點五十進入工作區域,現在才六點多,還能休息三個小時。


    進了火車站幾人的精神才徹底鬆懈下來,半躺在座椅上休息。


    八點半的時候,何誌鵬休息夠了,伸伸懶腰,他得出去吃點東西了。


    他是列車長,一晚上都得巡查,沒什麽時間休息。


    姚蘭花和黃麗也一起去了,三人在車站裏吃了地道的煲仔飯,別說,味道挺不錯的。


    把車票和身份證給了兩個女人,又囑咐她們別亂跑,何誌鵬就跟車班八名工作人員一起就到了學習室,開始了出乘前的準備工作。


    列車開出前,他們要對整個車廂進行一次詳細的檢查,消防設備、播音設備、衛生間等,每一處都要仔細檢查,確保萬無一失。


    黃麗和姚蘭花坐在車站大廳休息,她買了份雜誌看,姚蘭花對雜誌不感興趣,買了份故事會,一到六月的合訂本,一本七塊三毛五。


    買的時候嫌貴,現在卻覺得真值得!


    姚蘭花和黃麗看著各自手裏的書,看的正津津有味的時候,一隻小手把姚蘭花翻頁的書給翻迴來,“別忙,我還沒看完呢!”


    姚蘭花隻覺得腦袋上一群烏鴉飛過,整個人無語凝噎。


    她仔細看了下這隻手的主人,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她。


    “阿姨,我可以繼續看看嗎?”小姑娘耶發現自己的僭越,笑眯眯地問姚蘭花。


    姚蘭花看著這樣軟萌的小姑娘,心裏頓時就軟了,“看吧看吧。”說著,她就把書往小姑娘那邊推推。


    小姑娘抬起頭看看她,露出個天真無邪的笑容來。


    黃麗原本在看雜誌,看著看著覺得耳邊多了道聲音,原來是小姑娘坐到了她們兩人中間來。


    黃麗不動聲色地摟緊懷裏的包,她身上還剩了四千來塊錢,要是被人給偷了,還不知道上哪兒找迴來。


    她狀似無意地喊姚蘭花:“姐,你包裏的糖還有嗎?”


    姚蘭花正沉浸在故事會跌宕起伏的劇情裏,嘎嘎直樂,聽到黃麗說話,順手就摸摸手邊的包,一邊伸手翻找,一邊說:“好像沒了,你要嗎?你要我就去買。”


    她把眼珠子從書上收迴來,再一翻,發現包破了個口子,包裏十幾塊零錢沒了。


    “哎喲,哪個缺德鬼幹的?十幾塊錢都要偷,這錢偷去買藥吃吧!祖宗十八代都缺德的玩意兒。”


    姚蘭花臉都氣紅了,拎著包抖啊抖,一連串咒罵從嘴裏吐出來,讓周圍一圈人都不自覺地檢查自己的行李。


    小姑娘嘴巴翕動了幾下,小聲說:“阿姨,你的包剛才被人給劃了,我來提醒你,可你隻顧著看書,沒理我。”


    姚蘭花嘴巴張了幾下,到底沒能再說什麽出來。


    丟都丟了,能怎麽辦呢?


    就算知道是誰偷的,也不敢張揚呀!萬一有同夥怎麽辦?


    黃麗對小姑娘的話不置可否,她也不清楚這個小姑娘的底細,隻是憑著本能保護好自己的東西。


    這時,一群人喧鬧了起來,幾個黃毛好似在尋找什麽,黃麗察覺身邊的小姑娘瞬間緊張起來。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黃麗,眼眶裏是淚水。


    姚蘭花也發現了小姑娘的異樣,兩個女人對視一眼,決定把她送到火車站警務室去。


    小姑娘顫抖著聲音說“兩位阿姨,他們是黑社會,求求你們救救我。”


    黃麗當機立斷,提著行李就走:“去廁所。”


    姚蘭花和小姑娘進入一個隔間,黃麗在洗手台處,這時進來一個女人,她不上廁所,直奔每個廁所隔間而去。


    連開了兩間都沒有,第三間沒上鎖,女人一拉開門就和個五六十歲的女人四目相對,正在蹲廁所的女人爆發出一串鳥語,把女人罵得狗血淋頭。


    末了,她重重關上門,傳出一句經典國罵:“看人上廁所,我艸你大爺!”


    女人被罵得腦袋一縮,拉第四間門時,姚蘭花的聲音響起:“廁所有人,尿急去下一個,我拉大的。”


    女人不死心地趴在地上,從門縫裏往裏看,看到裏麵隻有一雙鞋子,才嘟嘟囔囔地出去了。


    剩下一群女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以為自己遇到了女流氓。


    不過,就剛才那女人的行為,跟女流氓也沒什麽兩樣了。


    黃麗跟著出去,看著一群人走遠,才出去找了警務室裏的公安。


    公安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叫上另一個全副武裝的公安去接了小姑娘出來。


    小姑娘用一種很有深意的眼神看了黃麗一眼,最後向她們鞠了個躬表示感謝。


    黃麗被她那一眼看得心驚肉跳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車站的廣播響起,羊城到禹州市的火車開始檢票,兩人排在隊伍裏提著行李上車。


    直到上了車,找到了車廂,黃麗才長舒一口氣。


    那小姑娘最後一眼有點瘮人,不過,她和姚蘭花能幫她做的也隻有找公安,再多就不行了。


    返程的火車很熱鬧,連硬臥車廂都躺滿了人。


    這次姚蘭花沒要下鋪,而是要了上鋪。


    火車剛開動,兩人就結結實實地看了場熱鬧。


    她們這個空間裏,有個老太太沒買到下鋪車票,上車就躺在人下鋪上,想要用她的上鋪換人家的下鋪。


    她占的下鋪是個帶著幾個月大孩子的女人,她特意買了下鋪就是為了方便照顧孩子,發現老太太躺著當場就發飆了。


    這老太太也是個混不吝,躺著就是不起來,帶孩子的女人也不願意換,兩人在車廂裏好一通鬧騰,最後還是乘警出麵,把老太太教育一番,讓她補差價和另一個空間的小夥子換了床鋪。


    小夥子爬到上鋪時姚蘭花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見他上來還替他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她就知道下鋪一定會發生各種奇葩的事情,還是上鋪好,既能休息好,又能看熱鬧。


    姚蘭花這個念頭沒能保持多久,因為半夜時分,這個小夥子夢遊,從上鋪摔下去了,半天沒爬起來,把她嚇得直哆嗦,也把乘警和何誌鵬嚇得直哆嗦。


    “嗚……”火車長笛聲告訴大家禹州市到了,黃麗從座位上站起來,激動不已。


    禹州市,我終於迴來了!


    迴到南平縣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林宏明早就在巷子口等著了。


    去了一趟羊城迴來,黃麗變得熱情許多,衝著林宏明大喊:“老公,我迴來了。”整個人就跌入他的懷抱裏。


    林宏明有點不好意思,可是又實在舍不得推開她,於是遵循內心緊緊抱著她。


    司機師傅慢吞吞地打開行李艙,慢吞吞地按了下喇叭。


    兩位,還是先把行李搬出去再膩歪吧!


    黃麗到家後吃了個午飯,抱了下孩子,洗個澡,就開始睡覺。


    這幾天可把她給累得夠嗆,什麽事等她睡醒再說吧!


    徹底昏睡前,黃麗把詹以林的名片遞給了林宏明,親眼見到這家夥臉上露出的疑惑——震驚——狂喜——激動。


    黃麗想,果然是愛看武俠小說的人,要是去演戲一定能拿獎。


    貨一直放在家裏的一個空房間裏,直到黃麗醒來才有空打理。


    黃父如今可以拄著拐杖慢慢走路了,不過,他沒有去理貨,因為林母給他安排了照看明月的任務。


    明月如今快一歲了,已經不滿足坐在車裏了,黃父就把嬰兒車拆卸了一下,變成了學步車。


    明月坐在車裏到處跑,黃母和黃麗母女倆拿著大剪刀拆開包裝袋。


    包裝袋剛一拆開,裏麵的衣服就噴了出來,把黃母嚇了一跳。


    母女倆對著單子清衣服,等這幾包衣服清理好以後一天就過去了。


    黃麗這次男女裝都拿了一些,讓黃母和黃父各挑了一身,黃父還想拒絕,黃母倒樂顛顛地拿著衣服就去試穿。


    女兒買的,不要的話豈不是辜負了她的心意。


    黃麗去店裏看了進度,燈具已經裝好了,櫥窗也安裝好了,吧台安裝好了,現在正在安裝展示架和展示櫃。


    劉樹強笑嘻嘻地和她交代工作進度,最遲還有兩天,裝修工作就全麵結束了。


    黃麗頓時大喜,這幾天南平縣的溫度不升反降,聽林宏明說同河鎮街上都下雪了,估摸著再冷幾天,南平縣城也會下雪。


    黃麗咧著嘴笑,下雪好啊!


    瑞雪兆豐年嘛!來年一定是個豐收的好年頭。


    黃麗去了悅己一趟。


    她去羊城這幾天,黃琴招到了三個小姑娘,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長相甜美,嘴巴也會說。


    她去看時,其中一個圓臉、眉心有顆肉痣的小姑娘還把她當做顧客,忙前忙後地推薦衣服,見她沒試穿也不生氣,笑盈盈地接待下一波客人。


    這個小姑娘名字叫王靜;瓜子臉,梳著高馬尾的叫夏陽;鵝蛋臉,臉上長了幾顆雀斑,有兩顆兔牙的叫李小月。


    招聘的時候就說好了是到新店工作的,每個月工資八十,提成是按個人銷售額的百分之二提的。


    也不要小看這百分之二,一個人若是一個月能賣出一萬塊的話,提成都有二百。


    三個小姑娘自然是同意的,這幾天在悅己就認真觀摩黃琴和譚文雅的銷售方式,學著她們倆的話術和銷售技巧,更是積極參與銷售活動中。


    黃琴和譚文雅也不藏私,不僅教她們銷售技巧、搭配和陳列,還教她們維護和顧客的關係。


    總之,黃麗不在的這幾天,黃琴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十二月十七日,黃琴在悅己幹滿了一個月,黃麗該給她發工資了。


    兩個姑娘基本工資都是一百元,這個月銷售額一共是四萬三千五百一十二元,按千分之五提成共提二百一十五元。


    黃琴幹滿了一個月,四舍五入共提了一百二十五塊錢;譚文雅少一個星期,四舍五入提了九十四塊錢。


    第一個月營業額這麽高是正常的,後麵的營業額肯定就沒這麽高了,黃麗讓兩個姑娘做好心理準備,別失望。


    譚文雅笑嘻嘻地表示肯定不會失望,基本工資一百塊已經很高了,就算拿不到提成,她一個月也能省下不少錢。


    新招來的三個姑娘不知道她們倆的基本工資是多少,可是發錢的時候看到了一眼,一顆心緊張得不行,就想著快點到新店大展拳腳。


    時間悠悠地來到十二月下旬,棉紡廠樓下的店鋪終於裝修好了。


    整理陳列,擺放飾品,把庫存收進展示櫃底部的櫃子裏,做賬本,貼價格標簽,黃麗整整忙了兩天。


    開業頭一天晚上,幾人在店裏忙活到深夜。


    黃麗沒請人看日子,一切從簡,周日早上放一串鞭炮,打開門迎客就算開業了。


    黃父雖然骨折還沒痊愈,但是也親自到店裏來看著。


    他看著店裏人頭攢動,歡聲笑語,他內心十分自豪。


    這一次開業,田小紅和馬慧芳來了,吳憂和方嬸也來了,她們看著黃麗親手拉下門頭上的紅綢布,《衣香美人》四個大字在門口上閃著金光。


    方嬸就笑了,對著吳憂說話:“這個名字好,簡單又好記,比悅己好聽。”


    吳憂也不反駁她媽,年紀大了就是這麽固執,管她說什麽呢,順著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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