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和吳憂聊了很久,聊天的內容橫跨彼此缺失了十二年的時光。


    黃山提起他在軍校裏的那些令人捧腹的趣事兒,又提起他當兵時的發生的糗事,逗得吳憂樂不可支,笑出了眼淚來。


    吳憂也和他講了自己醫科大學的故事,說到她第一次學習解剖時到處去抓青蛙的趣事,說起她第一次上手術台時的惶恐和不安……


    在談話間,兩人之間的無形的隔閡慢慢消失,好像恢複了從前天真浪漫的時光。


    隻是,兩人都有意無意地迴避起吳憂那段四年的婚姻。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吳憂不經意地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快到十一點了。突然想起來她下了夜班還沒迴家,她媽肯定很著急,她便提出要先迴去。


    黃山很舍不得,可是,他又沒辦法不同意,因為吳憂還沒答應嫁給他呢!


    吳憂安慰他:“雖說我們兩年紀都挺大了,可是還有父母在,就算是要發展下一步的關係,也應該告訴父母吧!”


    還有,她是離過婚的,還帶著個孩子,和黃黃山這麽優秀的人在一起,自家老娘肯定會歡喜。可是黃山的父母又怎麽想呢?


    他們能同意這樁婚事嗎?他們會接納她和孩子嗎?


    吳憂看著黃山這笑容滿麵的樣子,並沒有把自己都擔憂說出口。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黃山並不能理解她的顧慮,在他心裏,吳憂一直都是最優秀的。


    他隻擔心吳憂看不上他,不願意和他在一起,至於別的,還真沒想過。


    見他氣壓瞬間降低到冰點,吳憂又紅著臉,輕輕地說:“再說,我們都這麽久沒見了,總得再培養下感情吧!”


    黃山對這話不置可否,現在不就是在培養感情嗎?


    吳憂猶豫了幾次,終於問出口:“你這次迴來待多久?”


    黃山看著她的眼睛,眼中是歡喜:“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部隊改革了,轉業時間在十二月,我打算轉業迴來。”


    吳憂一顆心頓時急促地跳了起來,隻高興那麽一瞬,又發起愁來:“你那麽喜歡部隊,就這麽轉業迴來,你能甘心嗎?”


    黃山不在意地笑笑:“在部隊是為了報效國家,現在轉業迴來也是為國家做貢獻,哪有什麽甘不甘心的說法?”


    她低著頭,輕輕說:“那我先迴家看看我媽,下午兩點再出來找你吧!”


    黃山微微側過頭去,目光輕輕落在了她那的溫婉可人的麵龐之上,眼眸之中突然綻放出一抹明亮而熾熱的光芒來。


    原本那張總是顯得嚴肅刻板的臉龐,此刻竟然如同春日盛開的花朵一般,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他咧著嘴笑著說:“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現在送你到家門外。下午兩點,我在阿麗的店裏等著你,咱們不見不散!”


    吳憂紅著臉應了。


    兩人並肩而行,這一路上並沒有說什麽話,彼此之間保持著半隻手臂左右的微妙距離。


    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若有似無、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息,就像是一層薄薄的輕紗,輕輕地籠罩在這對男女身旁。


    這種朦朧的感覺,讓兩人的心間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又一陣甜蜜的漣漪,令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黃山把吳憂送到她家的巷子口後,看著她走進家門,這才返迴店裏,告訴黃麗這個好消息。


    “阿麗,我要和你吳憂姐結婚。”


    此時的黃山心花怒放,像是被春風吹拂過一樣,泛起了如暖陽般和煦的笑容。


    那笑容如此溫暖、如此真誠,仿佛能夠融化冬日的寒冰。


    他自動忽略了吳憂並沒有答應明天就去領證的要求,而是滿心歡喜的期盼著。


    “什麽?”


    黃麗被大哥的話驚得跳起來,隨即又壓低聲音低聲說道:“你要結婚?”


    黃麗臉上呈現糾結之色。


    大哥終於和吳憂姐破鏡重圓、重修舊好,這是好事,可突然就說結婚,是不是太匆忙了些?


    黃山暼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我和她認識了十三年,我們彼此都很珍惜對方,我們也很了解對方。”


    “你當初和林宏明結婚,難道不是一時衝動?”


    提到和林宏明的婚事,黃麗心虛了,瞬間啞口無言。


    她和林宏明領證時沒有和父母商量過,完全是先斬後奏。


    她自己這樣做了,哪裏還敢對大哥的事指手畫腳?


    雖然她和林宏明的婚姻經過磨合後還算穩定,也一路扶持著走過來,還有了兩個可愛的寶貝。


    可是,正因為她匆忙進入了婚姻,沒有考量過他家人的品行,也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她才想勸告大哥,想讓他多考慮考慮。


    因為婚姻從來都不隻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


    結婚就是把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家庭強行捆綁在一起。


    兩個家庭的價值觀念、風俗習慣、家庭背景、生活習慣、乃至為人處世,種種差異都會在日後成為將兩人的矛盾點。


    大哥娶了吳憂姐,就必須接受她的父母,她的孩子和她的社會關係。


    相反,吳憂也亦然。


    黃麗倒是不擔心自家父母會強烈反對,畢竟大哥快三十二了,他願意結婚就是燒高香了,哪裏還有那麽多要求。


    更何況,吳憂姐本來就十分優秀。


    黃山不知道打哪兒摸出根煙來,也不點燃,就這麽叼著,“我考慮好了,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就是她,除了她,別的人我都不想要。”


    黃麗還能說什麽?隻好祝福唄!


    “可是你的工作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分居吧?”黃麗有些苦惱。


    一個是保家衛國的軍人,一個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兩人的工作性質都特殊,那不是一年到頭都難得見上一麵?


    黃山沉思了一會兒,果斷迴道:“我打算轉業。”


    傅團長找他說過好幾次,一是關心他的婚姻大事,二就是他的職業規劃。


    他估計明年秦野就會往上走一走,調到省城的部隊。


    有著秦家這樣強大的勢力從中協助和操持,對於他而言,如果想要跟隨秦野一同前往省城,那著實算不上是什麽艱難之事。


    然而,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簡單。


    他之前所遭受的傷勢已然完全康複,但那次畢竟導致他的手指神經受傷,雖不影響日常生活,可是想如今的他已無法自如地拿起武器,更別提再次參加戰鬥了。


    考慮到這些因素,他實在不願意因為自己身體的狀況而給所在的部隊增添額外的負擔與困擾。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讓他對前往省城心生猶豫。


    要知道,秦野在此前已經給予了他諸多幫助,而且秦家更是多次對他施以援手,為他的前途付出不少心血。


    麵對這份深情厚誼,他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若是此時再度借助秦家的權勢來達成自己的願望,連他自己都會感到羞愧難安。


    所以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盡管心中對省城的部隊充滿向往,但最終他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想法。


    再說父母早已年邁,內心也渴望有孩子能承歡膝下,他也該承擔起他應該承擔的責任了。


    黃麗苦著一張臉。大哥要是早幾年說要轉業,爸媽一定特別高興,可現在這情況,會不會讓爸媽對吳憂姐的印象變差?


    “大哥,我是說萬一哈,萬一爸媽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怎麽辦?”


    黃山奇怪地看著她,不理解地說道:“怎麽會呢?憂憂那麽優秀,爸媽怎麽會不同意呢?”


    黃麗有些無語,重複問題:“我是說假如,假如爸媽不同意,怎麽辦?”


    黃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認真說道:“爸媽不會不同意的。如果這樣的情況真的發生了,我一定會說服爸媽,我會試著去理解他們,讓他們接受我們。”


    相愛的兩個人不會因為父母不同意就分開,如果連父母都無法說服,又怎麽能說愛她呢?


    此時的他,宛如一個重新獲得力量的戰士,準備迎接生活中的各種挑戰。因為他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隻要心中有陽光,就一定能夠勇往直前,戰勝一切。


    兄妹倆的談話黃琴聽了一耳朵,不過並沒有發表意見,這是大哥的人生大事,他自己做好準備就行,別的人也無法替他做決定。


    黃麗把庫房裏剩下的幾件外套拿出來熨燙,打算再搭配掛起來。


    她發覺自己還是低估了何好在南平縣的號召力,原本想著衣服這麽貴,至少能撐個十天半月的,這兩天下來,外套隻剩十來件了,顯得店裏空蕩蕩的。


    她打算明天去市裏拿衣服,不過林宏明這兩天在準備公開課的教案,不可能請假陪她去,她還得找個人一起去才行。


    黃山敲敲妹妹的腦瓜子,客人都進門了,她還發什麽呆呢!


    “在想什麽呢?”店裏生意挺好的啊,他來這半天都賣了兩條褲子出去了,還發什麽愁呢?


    黃麗托著下巴,苦惱的說:“我想明天去進貨,就是沒找到合適的人。”


    開業前進貨碰到周末,和林宏明一起去的,這次她一個人有點焦慮。


    黃山就笑了,“還以為多大的事呢?明天我陪你去。”


    黃麗立馬就高興了:“那行,謝謝大哥。”


    黃山中午迴去了一趟,黃父和黃母看到他迴來非常高興,立馬加了兩個他愛吃的菜。


    黃麗和黃琴中午不迴家吃,也不讓他們做好送去,因為他們要帶明月並不輕鬆。


    吃完飯,黃父和黃山下棋,父子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明月被黃山抱在懷裏,好奇地伸手去抓棋子,被黃山攔住還不高興的叫。


    黃父意有所指地看著他說道:“你看,家裏多個小孩兒多熱鬧,我和你媽年紀大了,也想抱孫子孫女。”


    黃山知道這是父親拐著彎催婚,他也不迴答,隻是笑。


    他是真心想和吳憂領證結婚,不過吳憂卻覺得太過匆忙,想要多培養培養感情。


    黃父現在對這個兒子也沒有了脾氣,嗨,都快三十二了,他愛怎麽著怎麽著吧!真把他逼急了,沒準又是兩三年都不迴來。


    下午一點半,黃山跟父母說一聲出去見朋友便走了,黃母正打算換衣服抱明月出去曬曬太陽,看他走得這樣匆忙,心裏有一股直覺告訴她,黃山見的朋友是女的。


    黃母推了推黃父的胳膊,“老頭子,我覺得阿山出去見的朋友一定是個女的。”


    黃父把明月的圍巾和手套都戴好,又給她擦了擦口水,這才說道:“阿山要真是見女的就好了,就怕他整天和他那些戰友混,恐怕連隻母蚊子都不願意靠近他。”


    黃母聽到他這話不服氣地翻了個白眼,隨即又頭疼起來。


    自己這兒子也算優秀,就是不知道怎麽想的,一直不願意結婚,連相親也不願意,她都擔心黃山會打一輩子的光棍了。


    她在心裏默默發誓,隻要他願意結婚,無論對方提什麽條件她都答應。


    黃山在吳憂家外的巷子口等了十分鍾,她就出來,他敏銳地發現她的變化:頭發洗過了,還打了發蠟,畫了個淡妝,衣服也換了一身,整個人看起來光彩奪目


    黃山的眼中露出一絲驚豔,由衷地誇獎道:“憂憂,你今天真好看!”


    吳憂臉上浮起一層紅霞,眼眸低垂,隨即又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來,嘴角的兩個梨渦讓黃山心動不已。


    吳憂家鄰居的朱老太太提著一袋垃圾走過來,看到倆人站在巷子口,眯著眼睛瞅了一會兒,才發現是吳憂,“吳醫生,出門呀?”


    吳憂笑著迴答:“是呀,朱阿婆,您是要出去呀?”


    朱老太太看了眼身邊的黃山,看他一臉正氣的樣子,忍不住誇了一句:“這小夥子精神,吳醫生,這是你對象嗎?”


    吳憂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輕不可聞“嗯”了一聲。


    朱老太太看著兩個年輕人這樣子,忍不住笑:“你們挺般配的喲,什麽時候辦酒席呀?到時候一定要請我去喝一杯。”


    吳憂害羞地看了一眼黃山,黃山接到她眼神裏的求救,爽快的說:“阿婆,快了,您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參加我們婚禮。”


    “行,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朱老太太幾年前的一個冬夜在家門口摔了一跤,就是吳憂送她去的醫院,不然她這把老骨頭可能就沒了。


    她偷偷迴頭,看到兩人並肩同行,眼中露出開心來。


    這樣好的姑娘就該有一個好男人來保護她,實在是她家的後輩不成器,否則她真想讓吳憂嫁到她家來。


    約會第一站就是電影院,最近上映了一部愛情電影,聽說適合情侶來看,黃山非常期待。


    在電影院裏,兩人並排坐著,黃山故作鎮定地看著前方,餘光卻不時地落在吳憂的手上,幾次伸出手放到她的手邊卻又移開。


    他已經沒有了上午的勇氣,他還害怕唐突了她。


    吳憂雖然看著大屏幕,卻也關注著黃山的舉動,在黃山再一次把手移到她的手邊時,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劇情演到高潮時,他終於下定決心去牽她的手那一瞬間,吳憂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她的動作溫柔而堅定。黃山的心猛地一跳,他感受到了吳憂的決心和勇氣,也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仿佛在訴說著十三年的思念和未來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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