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看到黃麗出來,也不和姚蓮花玩我演你猜的遊戲了,湊在她耳邊說了剛才那個小夥子的怪異表現,還有身邊那個一看就是二流子的青年。


    黃麗點點頭,在開始做個體時就知道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現在也算是有了心理準備。


    轉身進屋和林宏明說了這事,兩口子商量了一下,把姚蓮花叫進來看著孩子,他們倆出去看攤子,姚蓮花膽子小,別把人家嚇著了。


    一直到九點,包子都快賣完了,也沒見著林母說的那兩人,就在他們以為無事發生時意外來了。


    一個穿著花襯衫套著條喇叭褲,頂著一頭亂七糟八的頭發的青年,扶著個迷迷蕩蕩的小夥子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喊:“無良商家,賣的包子不新鮮,讓我兄弟拉肚子了,人都拉迷糊過去了。”


    林宏明和黃麗對視一眼,內心同時說了一聲:終於來了。


    林母張嘴就要罵,被黃麗攔了下來,做生意和氣生財,開口就罵人,事情過去了人家也會產生不好的印象。


    咱有理,咱講理就成。


    此時街上人還挺多的,一聽到花襯衫青年的嚷嚷,都圍了過來。


    “大家來看看啊,包子不新鮮,把我兄弟肚子吃壞了,你們可得小心啊!”有人圍觀,他喊得更起勁。


    “各位,請聽我說,我家賣包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好不好新不新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麵粉在供銷社購買的最新日期的,豬肉是在街上王屠夫那兒買的,都有收據。”林宏明拿出票據讓大家夥看一看。


    “我家還留了樣,有問題咱可以去醫院鑒定。”黃麗又接著說道:“我現在吃一個給大家夥看,真有問題的話不能隻是他買的那一兩個吧!”


    人群裏有人幫著說話:“一籠包子,別人吃著都沒事,就你有事,誰知道你是不是真肚子疼。”


    “對呀,對呀,我剛剛也吃了兩個,一點兒事都沒有。”


    花襯衫瞪了眼人群裏說話的方向,說話的是個一米八左右的大漢,他瞪了迴去:“怎麽著,不讓人說真話呀!”他是個退伍軍人,因為胳膊受了傷退伍,安排到了鎮上的糧食站。


    花襯衫見他又高又壯比他還兇狠的模樣,頓時就萎了,小聲嘟囔著:“反正我兄弟肚子疼。”


    “疼就送醫院啊,來這兒訛人幹什麽?”趙剛一臉不耐煩,媽的,最討厭這種慫人了。


    “我……我兄弟吃他家包子才肚子疼,他們得賠償。”花襯衫鼓足勇氣說道。


    “你想要多少?”趙剛一臉戲謔的問道。


    “兩……三千。”趙剛看到花襯衫一開口,那個迷迷蕩蕩小夥子奮力睜開眼,臉色好像都蒼白了些。


    人群頓時就炸開了,“三千!你也真敢開口。”


    林母頓時氣的跳腳,三千,老農民一年到頭總共掙不到三千,他倒好,三千都敢說出口。


    他那肚子是金子做的啊?


    “想要三千?”黃麗開口了,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對,三千,不給就告你們。”花襯衫以為黃麗害怕了,十分得意。


    林宏明看著那小夥子,覺得有點眼熟。


    這時阿陳聽到風聲匆匆趕來,看到那小夥兒還吃了一驚:“趙小風,你在這兒幹嘛?”


    趙小風是他一個學生的哥哥,這學期請過兩次家長,都是他去的。


    趙小風努力睜開眼,可眼睛皮就跟萬斤重似的,怎麽也睜不開,直翻白眼了。


    林宏明和黃麗對視一眼,知道那小夥兒應該是被人下藥了,得把他們看住了,不能讓他們跑了,這事隻能等公安來處理。


    “你這兄弟狀態不對,確定是拉肚子嗎?”林宏明幽幽地說著。


    林宏明和阿陳、趙剛幾人眼神接觸後,不動聲色地把他們圍了起來。


    花襯衫依然在嘴硬:“對,就是吃你家包子拉肚子了,你得給三千醫藥費,少一分都不行,不給我就天天來鬧。”


    林宏明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可真行,碰瓷碰到他腦袋上來了,難道老師的地位就那麽低,誰都敢來踩上一腳?


    嗬嗬,等著吧。


    “誰報的警?”鎮上有派出所,剛才林宏明就找了個熟人報警去了。


    趙公安一開口,人群就自動分開,留了條路出來。


    花襯衫頓時傻眼了,這怎麽還報警了呢?


    “嗬嗬,嗬嗬,沒誰,我們鬧著玩兒呢!”


    林宏明斜睨了他一眼,誰跟你鬧著玩。


    “二叔。”趙剛喊了一聲。


    趙公安看到自家侄子在這裏,就知道他肯定是看不慣這個潑皮無賴,為人打抱不平來了。警告性地瞪他一眼,讓他別惹事。


    林宏明走上前來,客客氣氣的和趙公安打了聲招唿,就把事情和趙公安一一道來,圍觀群眾見證了事情的起因經過,也跟著補充細節,其中趙剛的聲音最響亮。


    趙公安眼睛一斜,對著花襯衫就說:“代老六,你膽子挺肥啊,三千也敢要。”


    代老六:……就這麽件小事還報警?三哥不是說鎮上的人膽小,隨便嚇唬嚇唬就能掏錢嗎????


    趙公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這叫什麽破事啊,別說人家包子沒問題,就算有問題,罰款也罰不了三千啊,這代老六可真敢想!


    最近迴來好些小混混,在各個鎮子上四處流竄。說不定鎮上被偷的那幾家就是他幹的,得好好審審,抓個典型,好好震懾下這些牛鬼蛇神。


    打定主意後,趙公安就把人帶走了,還得把那個倒黴娃兒送醫院去看看,並告訴大家等事情了解清楚了就會通報警情。


    此事讓鎮上的居民們見證了法律的力量,讓人們意識到遇到事兒可以報警找公安。


    後來鎮上的居民還形成了有點小矛盾就找公安的習慣,同河鎮成了報警次數最多的鄉鎮,當然這都是後話,此時不提。


    原本打算去縣城逛一逛的林家人現在都沒了心情,不過仗義執言的陳剛和阿陳讓林母十分喜歡,就留他們一起吃午飯,陳剛推辭不過,就同意了。


    阿陳迴去接田夢,林宏明和趙剛在客廳聊天。


    “爸爸……”明玉從房裏跑出來,剛剛她就想出來了,可是蓮花姨不讓,她依偎在林宏明身邊:“爸爸,我一定要快快長大,也當公安,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趙剛家裏有個六歲的男孩,看到這樣軟萌的小閨女,稀罕的很:“小姑娘真勇敢。”


    “叔叔,你真厲害!”明玉是個小話嘮,一點兒也不怕生,和趙剛互相吹捧著,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阿陳扶著田夢進門,田夢懷孕八個多月了,肚子很大,人也浮腫得厲害。


    田夢想去廚房幫忙,被黃麗拒絕了,讓她在客廳嗑瓜子。


    幾人逗了下明玉和明月,就把話題引到今天這事兒去了。


    阿陳說:“那個男孩叫趙小風,是我帶過的上一屆畢業生,他妹妹趙小梅在我班上讀書。他家裏情況有點糟糕,他媽有間歇性精神病,不發病是好人,發病了就什麽都不知道,滿山跑,有一次發病掉進水裏,差點淹死。”說到這裏,幾人都有些唏噓。


    “他爸是個酒鬼,年紀也大,得有六十來歲了吧,整天這裏喝一口那裏討一口的,也不幹活,就想著找酒喝,喝多了就迴家打老婆打孩子,他老娘沒過世時還能管得住,等他老娘一死,這倆孩子就成了受氣包。”哎……


    “趙小梅有過自虐行為,用那削鉛筆的小刀一道一道的剌在手腕上,傷口倒不深,就是刀疤疊刀疤,看著挺可憐。”阿陳一邊說一邊摸著手腕,眾人心裏都覺得不得勁,孩子可憐。


    “趙小風他奶還在的時候,他姑姑每年迴來一趟,給點錢。哦,他姑姑在外地給人生了個兒子,就是那種……”阿陳擠擠眼睛,幾人頓時明白了。


    “後來他奶不在了,姑姑也就沒迴來了,留了錢在趙小風手裏,就為了留給他妹妹念書。趙小梅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書也念不進去,整天就是躲在角落發呆。趙小風為了妹妹念書,地裏莊稼種著,閑時就到處找活幹,還想給他媽治病。”


    這麽一聽,這倆孩子確實可憐,可他怎麽又跟代老六混在一起了?


    事情很快就明了了,趙公安把趙小風送到了醫院,等他清醒過來後,他就什麽都交代了。


    原來他爸喝醉酒後把他家鄰居的一頭羊偷偷打死換了酒錢,人家發覺後來家裏鬧著要賠錢,人多一吵吵,就把他媽給嚇得發病了。


    代老六剛從外地迴來,他哥代老三在鎮上開了一個包子鋪,覺得黃麗她家的包子攤生意太好,把他家生意搶走了不少,就攛掇代老六來碰瓷,想訛錢,能把攤子攪黃了更好。


    代老六不知怎麽的聽說了趙小風家的事,就哄他說讓他辦件事,給他五百塊的辛苦費。


    趙小風這孩子也實在是沒辦法了,鄰居要債,不給就要把他爸抓去坐牢,他媽發病也要吃藥,妹妹又有自虐傾向,一家人的壓力都落在他身上。


    他一時糊塗,沒頂住五百塊的誘惑,他就和代老六一起鬧了這出事兒。


    不過,趙小風還算良心未泯,他事前也不知道代老六的計劃,買完包子之後他想走,被代老六揍了一頓,還給喂了點迷藥。


    趙公安也很為難,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好處理。趙小風交代得快,又算半個受害人,就趙小風那一家子,真給人抓進去了剩下三個都得完。


    所裏鑒於他家的特殊情況,又取得了林家的諒解,把他教育一頓就放迴家了。


    至於代老六,之前鎮上有幾戶人家被偷了錢就是他幹的。數罪並罰,估計應該要進去吃幾年牢飯了。


    林宏明迴家把事情給大家一講,眾人聽後一陣唏噓,又可憐起趙小風來,這孩子……命真苦。


    林母冷哼了一聲,命苦?他命苦就去訛人?難怪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真是那什麽玉什麽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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