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默默的喝著牛奶,我的思緒開始飄,身邊的人忽然戳了戳我的胳膊。


    我轉頭看她,她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問我:“要是你,你會怎麽做?”


    我差點兒就要張嘴跟她講我腦子裏的那些藥物配比,萬幸開口前腦子想到她問的是巫婷婷誆騙她那件事。


    “當然是報警呀,盜墓是犯罪,綁架是犯罪,非法持有槍支也是犯罪,打擊犯罪當然要交給專業的警察呀。”


    君君聽後目瞪口呆,“你說得好有道理!”


    我有點兒無語,“就算你顧慮盜墓這件事會把我倆送進監獄而不敢報警,你至少也應該先去找小斯。就算你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他的手機號是多少你至少知道吧?就算連手機號都不記得,去山莊或者警務站一問不就知道了。小斯這麽可靠的人,關鍵時刻你怎麽就把他給忘了呢?”


    君君低著頭小聲解釋:“我當時沒想那麽多。”


    “以後遇到事情呀,找不到幫手的時候再考慮自己要不要親自上。”


    “哦,我記住了!”


    感覺也沒什麽能說的了,我三兩口把有些涼的牛奶喝完,起身準備去還杯子,衣角被拽住了,我低頭看,君君眼淚汪汪的仰頭看著我,“我爸爸還能迴來嗎?”


    我想都沒想就迴道:“當然。”


    沒事,就算親爸英勇就義了,我不僅會幫你和你爸報仇雪恨,我還能給你找個不是親爸勝似親爸的親爸。相信我,這件事對我來說難度不大。


    當然了,這些話我不會告訴當事人,免得她徒增傷心和煩惱。


    君君急急忙忙把牛奶喝幹淨,然後很不客氣的把杯子遞給我,讓我給她一起帶走。


    算了,不跟孩子斤斤計較了。


    飛機落地,手機開機,然後我接到了兩通電話,一通是君君她爸打來的,他語氣誠摯的向我們道謝,並保證馬上來接他那個不懂事的閨女。


    他這麽說,我們也不能真把君君一個小姑娘扔在機場吧。相距千裏呢,他說的馬上那可有的等了。我把手機交給君君,讓他們父女自己聊,我和老韓談了起來。


    我之前不是讓巫家的幾處秘密倉庫歸為國有了嘛,這些倉庫裏麵有些非專業人員最好別靠近的東西。這種時候,尚雲閣的作用就顯現了。


    這個任務交給誰去做,我還得再考慮考慮,老韓那邊也不急著我們派人過來,所以我也就不那麽急了,大不了我手上的事情辦完了親自去,順道看看他那裏還有沒有其他買賣可以賺點兒錢。


    在得知親爸真的安然無恙之後,君君也輕鬆了不少。


    迴基地的路上,君君一直陪在娟娟和暖暖身邊。小丫頭懂事的時候還是很貼心的,至少有她的陪伴安慰,娟娟緊張焦慮擔心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到達基地後,我安排雲舟陪著娟娟和暖暖去醫院檢查。


    娟娟說她想先去看看大山,但是被我以特殊治療室裏的各種儀器對孕婦和胎兒都有危害為理由拒絕了。暖暖也想去看看賀城的情況,但她還是選擇幫我勸慰娟娟。


    有君君和暖暖的陪伴,娟娟同意先去檢查身體。我還讓小斯去把娟娟的老父親請來陪她,我也沒忘叮囑小斯,讓他一定要叮囑錢老伯,千萬不要透露兩個傷者的情況。


    他們離開之後,我們才下到地下二層的治療室,巫陽和巫驍兄弟倆也被我一起帶了下去。


    病床上沉沉睡著的大山隻有老巫自己在守著,老巫見到巫驍他們時表現出明顯的震驚和意外,不過他什麽都沒說。


    我把在路上就製好的針劑交給老巫,說明了用量用法之後問兄弟倆要不要留在這裏。


    他倆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又看老巫。最後老巫替他倆做了決定,讓他倆留下來給他打下手。


    老巫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怕我們看到賀城現在的樣子會遷怒於巫陽兄弟倆。把他們留在這裏,勉強躲一躲這無妄之災吧。


    娟娟跟我說過,威脅大山自殘、綁走她的那些人裏麵就有巫陽。


    暖暖跟我說,去找她和賀城麻煩的那群人,帶頭的人就長著巫陽這張臉。不過她可以肯定,那個人是巫征。


    我在路上就開始考慮,既然巫陽現在這張臉已經讓人產生了很不好的迴憶,不如就換了吧,反正他現在的臉也不是他本來的臉。


    至於以後用他自己原本的臉,還是換一張別人的臉,我還得再考慮考慮。


    我們乘電梯從地下二層下到地下十層,說個冷知識,這裏的門都沒有加鎖,反正也不會有人闖進這裏。


    就算有人成功闖進來,以存放在這裏的東西的危險程度來說,完全沒有攔闖入者的必要。


    聽到門口有動靜,雲帆第一時間轉頭看過來。他應該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樣子有些邋遢。眼睛布滿血絲,黑眼圈也嚴重的很,那頭好似營養不良的頭發更顯枯黃無生機了。


    同樣聽到聲音的張小哥也轉過頭來,他的反應毫無波瀾又毫不意外。如此平淡,讓我都沒興趣和他打招唿。


    雲盛和雲海在我身後拉拉扯扯,我當不知道,走過去先看賀城的情況。


    賀城這個人對於我來說並不算陌生,十年前我們見過,那時候他還隻是個十歲多一點兒的少年,因為父母意外去世,暖暖決定留在他身邊代替他的父母照顧他。


    看到病床上形如枯槁的賀城,我很慶幸沒有同意暖暖來。


    雲帆將手邊的文件夾遞給我,然後簡明扼要的介紹起了賀城的情況。我邊聽邊快速翻看上麵的數據,等雲帆講完我也得出了結論。


    “靡靡。”


    “什麽?你剛才說什麽?”雲帆把右耳朵往我嘴邊湊了湊,我覺得他現在應該睡一覺。


    雲盛早就湊了過來,他在賀城身上小心翻找後才迴頭看我,“巫陽說的那個腦部寄生蟲?”


    我點點頭,“是把它分泌的毒素注入到了蛭蛇身體裏,與蛇毒混合後又漏到了賀城的身體裏。”


    雲帆也不管什麽靡靡不靡靡了,他焦急的問我:“我不管什麽寄生不寄生了,你告訴我,人還能不能救?”


    “我得等檢查之後才能給你準確的答複。”


    雲帆急眼了,他喊道:“那你快點兒檢查呀!”


    此時的雲帆精神緊繃導致情緒過於激動,雲海幫他按摩肩頸試圖讓他放鬆一些。應該是力道沒拿捏好,雲帆被他給捏暈了。


    雲海把人往旁邊椅子上一丟,一本正經的說:“讓他先睡會兒,免得影響你思考。”


    雲盛默默翻了個白眼,不過對於雲海的行為倒是沒說什麽。


    收斂心神,我將那條身體僵硬的蛭蛇仔細檢查了一遍,在確定了它的幾個腔囊的情況後,我開始仔細計算藥劑的配比。


    萬幸那個三族老後加的東西對蛭蛇的影響不大,從數據上看,他這東西的純度也不行,這樣也就不至於對賀城的身體造成嚴重的損壞。


    我帶迴來的東西用得上,隻是想要達到最佳效果,還需要其他藥劑的調劑和加持。這些藥劑我手裏有現成的,用不著再出門四處找了。


    多虧了我有備無患的好習慣,就連西山蛇毒都未雨綢繆提前收集了那麽多。


    計算好各種藥劑的劑量配比,我才前往更下層取其他藥劑。在下麵把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我才帶著製好的針劑和兩個玻璃容器迴來。


    雲帆被迫昏睡了兩個小時,見我帶著東西迴來,雲海第一時間就把人掐醒了。下手力道之重,雲盛都忍不住為雲帆抱不平。


    看到我手裏捏著的細針,雲帆連句責怪的話都沒說,他抹了一把臉,問我打算怎麽做。我指著旁邊的廣口大玻璃瓶告訴他:“拿下來,先放瓶子裏。”


    “你拿還是我拿?”


    “手伸過來。”


    雲帆把手伸到我的麵前,我用手背試了試溫,又試了試張小哥控製蛇頭的那隻手的溫度,然後問張小哥:“還能動嗎?”


    張小哥微微點了一下頭,又抬了抬手肘示意沒問題。


    我指了指大玻璃瓶對雲帆說:“為了安全起見,它還是這麽僵著吧。這個瓶子你負責,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雲帆看了看瓶子,他抬頭看著我,表情複雜,“你十分有把握?”


    “我對這個小怪物十分有把握,但人能不能活,還得靠你們後期的救治。”說完,我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抿著嘴點了點頭。


    我將九根細針謹慎的依次緩慢刺進蛭蛇的身體裏,靜等三分鍾,留在體外的針尖變成了血紅色,幾乎是眨眼間就化成了細小的血珠。


    這一係列的反應意味著蛭蛇體內的藥效開始發揮作用,我將消好毒的手指探進傷口,用手指的溫度緩解蛭蛇另一個頭的凍僵情況。我隻需要它的毒牙鬆開,所以沒必要讓它整個身體都感到溫暖。


    當我察覺到它的口器有鬆動的第一時間,就毫不遲疑的把它的頭夾了出來。


    雲帆的反應也十分迅速,在我們開始行動的第一時間他也把瓶子遞了過來。


    雖然長時間待在低溫的環境下影響身體的靈活度,但張小哥還是配合我把成功脫體的蛭蛇在最短時間內丟進了玻璃瓶裏,雲帆更是在第一時間將蓋子蓋上了。


    我接過瓶子退到一旁,雲帆和雲盛馬上收拾各種儀器,推著病床就跑了出去。他們要把人送到早就準備好的手術室裏,賀城的內傷外傷都得治。


    雲海從外麵進來,把一個熱水袋塞給張小哥。我沒有熱水袋,所以我就捧著瓶子瞅了起來。


    蛭蛇蛭的這一頭能看到一圈圈繡花針似的毒牙,毒牙的末端還帶著血,但能分辨出是呈青綠色。


    “有什麽不對嗎?”雲海把腦袋湊了過來,張小哥也看我們。


    我把瓶子放到牆邊的陳列櫃上,“按道理來說它的毒牙應該是肉粉色,現在卻是青綠色。”


    雲海湊近仔細看了看,“會不會是那些藥物的原因?”


    我邊收拾這裏邊解釋道:“是它們所處的環境溫度升高導致了孵化後毒牙顏色的變化,如果溫度升高到最適宜它們生活的溫度,它們孵化後的毒牙就是墨黑色。這種溫度變化隻會造成毒牙變顏色,其他方麵沒變化。”


    雲海想了一會兒,皺著眉說道:“我有點兒不太明白。”


    “想不明白去外麵等著。”


    我把這裏的溫度繼續調低,直到接近零度時才停了下來。兩個人早就出去了,確定這裏沒什麽再需要收拾了,我才退出去把門關上。


    我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道:“準確來說,是儲存這些卵的地方出現了溫度升高的情況,而這種變化應該已經出現了數年之久。如果是最近才升溫,這麽短的時間,孵化出來的蛭蛇不會出現毒牙變色的情況。至於那裏為什麽會出現這種變化,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不會有危險嗎?”


    “危險當然是有的,不過你不往裏麵鑽,它們是不會鑽出來咬你的,這樣的話危不危險的也沒什麽意義呀。”


    雲海提醒我:“萬一再有人進去被寄生了怎麽辦?”


    我笑了起來,“趙峰的下場就在那裏擺著呢,這三五年裏還有誰會去那個地方找死。再說了,那裏既沒有金銀財寶,又沒有靈丹妙藥,而且難以尋找,誰吃飽了撐得費錢費力找那個地方。”


    大概是我說得很有道理,雲海也就不再糾結這件事。


    賀城後續的治療就不需要我操心了,於是我決定去看看大山的情況。


    向上升的電梯裏,雲海遞給我一個文件夾。翻開看了兩眼,我對裏麵的內容實在提不起興趣。


    一群外國友人指名道姓的邀請我,說是要搞什麽聯合打撈。他們寫的是在公海開展打撈活動,但上麵標注的經緯度明明還沒出我們的國門呢,我真不知道他們覺得誰是傻子。


    再說聯合打撈這件事,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打的什麽主意。


    【我:雲帆這是熬夜太久把自己熬傻了?


    雲海:他真的好吵,還是手動幫他關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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