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看到,一個人在山上僅有的水田裏左騰右挪,揮拳擦掌,嘴裏不停的叫著“看你龜兒還敢不敢來偷牛”。


    此時正值稻穀成熟的季節,隻因這塊水田是栽的水藤菜,所以看起來有些空曠。


    聽那人粗獷的聲音和矯健的身影,此人血氣方剛,很有一身蠻力,頗有一種正義感。


    可是,在我看來,他卻是危機四伏,因為,那塊水田裏除了他之外根本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也就是他口中的偷牛賊。


    “遭了,這個人必定是中邪了”我心裏想著。借著酒氣,我一把扯出顯魔符向那人擲去,一邊口念咒語手持古劍奮力向前。


    隻見剛才還一個人在狂唿亂打的旁邊,兩個黑影一左一右空中飄浮,那人隨著黑影的移動揮拳亂舞,直累得他氣喘如牛,眼看已經支撐不住了。


    我大叫一聲“喂,朋友,快點過來”。


    那人心領我意,但是又好像心有不甘,“要得,讓我把這兩個小孩收拾了來”。


    我知他現在心智被迷,如不及時讓他清醒,他會一直搏打,直至累死為止。


    情急之下想到一法,我急忙打開電筒,將電筒光直射那人雙眼。在電筒強光的照射下,那人手擋雙眼,叫道“莫照了!莫照了”隨即停下動作向我走來,看情形己經清醒了。


    這時,隻聽得“嗖”的一聲,那田中兩條黑影向遠處快速飄去。


    “想跑?門都沒有!”我大喊,一邊向黑影飛身追去。


    邊追邊撒出一把經過煉過的鐵砂,那鐵砂上浸過黑狗血,一般不幹淨的東西都逃不過它的威力。


    隻見那鐵砂隨影而至,象一張碩大的天羅地網似的緊緊罩住那兩個黑影。


    “跑噻!看你龜兒往哪跑?叫你出來害人,老子不弄死你才怪”我口裏罵著,手裏也不閑,一把古銅劍早己從包裏抽出,奮力向那兩個黑影刺去。


    “哧哧”兩聲之後,兩個黑影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那個人也跑到了我麵前,他問我“打死了沒有”。


    “打啥子”


    “賊呀”


    “哪裏有賊,這分明是兩個道路鬼”我說著把電筒往地上一照,隻見地上是兩灘淡淡的血水。


    “啊!怎麽是這樣?”


    “請問老兄叫什麽名字,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那人道:“我叫杜淩飛,家裏排行老三,隻因有一把蠻力,所以他們平常都叫我蠻牛。”


    蠻牛蹲在田邊清洗身上的泥漿,我一旁電筒照明。


    終於清理了個大概,我倆才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聽他講起事情原委。


    他說,我家養了一頭牛,我每天睡覺前都要去加點草,夜間讓它吃飽點易長膘。


    當我背著草正準備去投料時,看見牛圈門口站著兩個小孩,他們兩個在那指腳劃手的不知在比劃什麽?


    難道有人偷牛?


    聽說鄰村有家人的牛半夜被人偷了,至今沒查到線索,莫不是偷牛者又偷到我這裏來了?


    我上去突然大喊一聲:“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換在平時,任何人都會被嚇一跳,但是這兩個人,不!兩個小孩,卻分外鎮定,似乎根本就不害怕我。


    我見他們兩個不但不迴答我,反而站在那裏沒有離開的意思。我放下背篼,衝上前去意欲抓住一個,誰知一抓成空,一頭栽在地上,我氣急,從地上爬起來揮拳打去。


    怪了!明明瞄準的一拳卻似在打空氣,而且看情形那人也並未躲閃。


    我不信邪,繼續揮拳出擊,就這樣,從牛圈門口一直打一直叫,不知不覺地打到這裏來了。


    大哥,今天幸好遇上你了,要不然,不知要打到什麽時候?


    聽他講完,我才知道他遇上道路鬼了,也就是那次我和你一起練膽看到的那種鬼。


    幸好,蠻牛陽氣旺盛,而且有一身蠻力,要不然早就栽了。


    為此我耽擱了一些時間,要不然早就迴來了。


    師傅說:“與怨魂相鬥的人一般都要失去一部分陽氣,重則大病一場。所以臨走時,我給他手腕上畫了一道符,希望護住陽氣,辟邪消災。”


    “休息吧,現在不早了”師傅講完說。


    正在我師徒二人準備休息時,阿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裏屋出來,想必是我倆的談話驚醒了他。


    “阿牛叔,我們吵到你了吧!”我心懷歉意地說。


    可是阿牛卻站在屋中心一言不發,因是晚上,那頭上的草帽和臉上的口罩一樣也沒戴。


    隻見他臉白得嚇人,蒼白的臉上布滿滿陰晦之氣。目光呆滯,眼睛裏布滿紅色的血絲,一雙眼睛深陷其中,眼眶周圍被一圈黑影罩住,活脫脫一雙熊貓眼但卻顯的毫無靈氣與活力。


    “師弟,睡醒了?”師傅一見此景也看的呆了,便關切地問道。


    誰知阿牛一言不發,反而徑直往外而走,似乎對我們的話充耳不聞。


    “遭了!他中邪了”師傅說,“快跟著他,我馬上就來”


    隻見阿牛叔象正常人一樣自己拉開門閂,打開門步履輕盈地向前“飄”去。


    說來也怪,他手上既沒照明工具,也不看路,竟然行走如常,且能自動避開一些障礙物,表情是那麽淡定。


    隻幾分鍾的時間,師傅追了上來,他遞給我一隻電筒,我見他背上多了一個背包,手裏拿著一個墨鬥。


    夏日的深夜,山裏暑氣漸退,山風吹來,感覺一絲絲涼意,然而,我們倆卻無心享受,眼睛死死地盯著阿牛。


    山裏的小動物本來就多,一隻野兔從草叢中衝出,我頑心一動,用電筒光直射它眼睛,那兔子見光便停了下來。


    隻是這一瞬間發生了驚人的一幕:本在行走的阿牛動作非常迅速地撲向兔子,他抓住兔子兩腿用力一扯,那兔子隻發出幾聲哀叫便咽氣了。


    阿牛把那血淋淋的兔子塞進口裏狼吞虎咽地大嚼起來,兔血從他嘴角直往下滴,此時,我看見阿牛的眼裏血紅如火,而且露出一副貪婪的兇光,正邊吃邊向前移動。


    師傅見狀,趕忙對我大叫:“楓兒,快點用陰陽珠堵住他!”


    我快步衝到阿牛身前,拿出陰陽珠對向他,同時暗中默念咒語,大叫“薑太公在此,諸神迴避,惡靈顯形!”


    隻見從阿牛的身上鑽出一個白衣人影,散向一邊,那情形就好似在複製一個人人形。


    師傅石萬清也不怠慢,手中一把七星釘早已飛出,那七顆浸過黑狗血的鐵釘立即分七個方位釘住。


    然後身形轉動,手上墨鬥裏的墨線飛舞,不多時一個金光伏魔陣便在地上布好,直把阿牛緊緊罩在陣中。


    那白衣人時而分開,時而重疊於阿牛身上。分開時阿牛麵無表情,而一旦重疊,阿牛即兇相畢露。


    特別是當師傅的金光伏魔陣排好之時,阿牛在陣中左衝右突,那兇惡猙獰的麵目十分恐怖,大有將人一吞而下之勢。


    然而,金光伏魔陣威力十分強大,阿牛每一次衝到那墨線上即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彈射迴來,墨線上暗光閃閃,似有一股無窮的魔力。


    趁師傅布陣之隙,我環顧四周,尋找一個更佳的立足之地,以便控製阿牛和防止他衝來之時有個退路。


    這不看不著緊,一看嚇我一跳,我的身後竟然是一道懸崖。


    難怪師傅叫我堵住去路,他是怕阿牛繼續向前會墜崖而死,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隻要驅除他體內的惡靈便好了,這一點師父很有自信。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師傅見我神色有異,急忙叫道“楓兒,不要鬆懈!”。


    阿牛身附白衣人影在陣中處處受製,暴跳如雷,見四處無法衝突,便揮舞著雙手向上蹦跳,意欲騰空逃脫。


    三個人就這樣耗著,各自都在消耗著體力。師傅見狀,心急如焚,如此下去,我們三人都有危險。


    師傅見勢不對,急忙對我大喊:“楓兒,快把我教你的方法用出來,不然,我們三個都得累死!”。


    我知道師傅是讓我把陰陽珠和手鐲並在一起威力更大。


    我默念咒語,將陰陽珠往手鐲上一碰,頓時,發出一聲巨響,“噓”一道火焰象衝天炮一樣急速射向阿牛。


    阿牛身上頓時火光熊熊,他就地一滾,一個白衣人影脫身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師傅一個箭步上去,一瓶液體灑向白衣人影。


    那白衣人影就象泄氣的氣球急速縮小,在地上滾了幾滾,最後化為一灘血水。


    我見白衣人影脫出阿牛真身的同時也趕忙收攏陰陽珠,剛才看似熊熊燃燒的大火頓時熄滅。其實那大火隻是陰陽珠發出的一種陰陽混合的光圈,根本燒不傷人的真身,但是汙穢之物卻再也無法寄存於人身。


    師傅與我扶起阿牛,隻見阿牛臉色鐵青,牙關緊閉,如果再不及時施救怕是不行了。


    “楓兒,你把他扶好,我先把他弄醒了再說”。


    師傅從背包裏的一個小盒子裏抽出一根銀針,一下紮在阿牛手中指,中指立即暴射出一股濃黑的汙血,惡臭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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