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占極如炬的冷眸,隔著蒼黃不明的夜色,定定投在她臉上。


    楚暮內心的矛盾糾結,和不得不被迫做出的抉擇,他全都明白。


    當初寧肯狼狽不堪的逃到江城,也死倔著不願對他屈從,若非他耍了一點手段,這女人,會一直堅守自己的本心。


    她的愛與憎,總那般分明。


    便就是這種難馴的性子,叫他恨得牙癢癢的同時,又被不要命的吸引著。


    車子開迴溪園時,天色已經很晚。


    楚暮打開車門,剛摸索著下車,一隻腳才要站穩,她整個人便倏地騰空。


    心裏泛起少許驚訝,楚暮被霍占極橫抱起來的刹那,雙臂忙不迭環上男人的脖子,“你……”


    印象裏,他對她很少會有這般舉動。


    就算她大多時候眼睛真的不太方便,他也僅僅隻是冷眼旁觀。


    “等你慢吞吞走到二樓,都人老珠黃了。”


    “哪有那麽誇張?”


    楚暮十指在男人頸後交扣,鼻翼裏充斥著他身上滿滿的體香。


    她在霍占極懷裏,輕的猶如一隻沒有重量的布娃娃。


    以背部抵開微掩的臥室門,霍占極屈膝將她抱至床上後,薄唇就勢壓下去吻她。


    楚暮絲毫沒有心理準備,手肘微微支起上身,下意識打算起來,霍占極渾身的重力乘勢而上。


    楚暮一顆腦袋跌迴枕頭,男人占有性的吻,轉瞬改為撕咬。


    “唔……”


    她疼地眼淚泛湧,兩隻蔥白的玉手用勁推在他壯碩結實的胸膛,“別……唔……”


    霍占極唿吸愈濃,細膩精雕的下頜線早就隱藏著一股無名火,他的情緒很少這麽失控,至少,一切都該在他的掌握之內,“給我。”


    楚暮抿著破掉的嘴唇,皮下見了血,腥味遺落於舌尖,帶了點鏽鹹。


    “你生氣了?”


    她睜著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霍占極的影子近在咫尺,雖看不見他的表情,她卻能感受到男人這時候氣息冷冽,“是為什麽事?”


    她小心猜測著,“是為霍印,還是為奶奶要我們離婚的事?”


    楚暮聽見眼前人輕笑著反問,“你覺得是什麽?”


    “我不想離婚。”楚暮不假思索的再次強調,“霍占極,你答應過我的,隻要我把身子給你,你就護我周全,我們的婚姻交易還有五個月,你不能提前反悔,否則……”


    霍占極唇角看似揚著抹弧度,微微眯起的眼尾線,卻透出一絲狹長的危險,“否則怎樣?”


    楚暮抵於男人胸口的手,漸握成拳,她完全忽略掉霍印那件事,隻一心揣測霍占極究竟同霍老太在離婚一事上,是否達成共識。


    比起他對她那點尚未明確的好感,楚暮不認為,霍占極會主動放棄這麽一個盡快拿到產權的大好機會。


    “我知道自己不能拿你怎樣。”她無非也就逞逞口舌之能,哪怕想說她會恨他,這話也太過可笑,霍占極怎會屑於她的恨與不恨?“奶奶後來為什麽暈倒?你們吵架了?”


    所以他才會心情不好?


    楚暮冷靜後,開始認真分析,“難道,離婚的事,你沒有同意?”


    霍占極挺起強勁的上半身,他坐到她的大腿上,居高臨下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物,“還不算太笨。”


    楚暮聞言,神色頗有些吃驚,“為什麽?你……不想趁早拿迴頤景園?”


    男人垂下的眼簾帶著王者般高高在上的審視,他薄唇皮笑肉不笑彎了下,優美挺闊的肩線襯出一身俊逸的風姿,“為什麽?不是為了你?”


    為了她……


    他居然說是為了她?


    如此明了的答案,楚暮隻消稍作細想就該明白,這話究竟意味著什麽。


    紅唇,又一次被霍占極吻住。


    流連於唇齒間的輾轉,讓楚暮陷入瞬間的恍惚,直到衣衫被剝盡,男人不留餘地的占有襲來,她才在清醒與混沌中,一寸寸起伏跌宕。


    一夜放縱無度,換來的,無疑是楚暮第二天的腰痛、膝蓋痛。


    之後幾日,霍占極早出晚歸,很是忙碌。


    楚暮偶爾閑著無聊,會牽著將軍出門逛逛,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她同將軍之間的無障礙交流已十分默契。


    很快到了周六這天。


    霍占極推掉公司下午的會議安排,親自駕駛了一輛蘭博基尼,單獨載著楚暮去了市郊的馬場。


    “你先跟著工作人員去衣帽間換身騎馬裝,待會兒挑好自己喜歡的馬匹,我帶你去跑一圈。”


    霍占極的跑車停在大堂門口,身穿製服戴白手套的泊車員,正替楚暮恭恭敬敬拉開車門。


    她朱唇輕挽,心情很好的樣子,“隨便哪一匹都可以,你挑就行了。”


    霍占極右手伸過來,將她放在大腿上的左手握住,就在楚暮折身準備下車時,男人手中力道一緊,“親我一下。”


    楚暮大拇指在他虎口處按了按,麵對他突如其來的要求,她毫無防備,“親哪裏?”


    她臉皮薄,特別是當著外人的麵。


    霍占極見狀,忍俊不禁,“我身上你哪裏沒親過?”


    泊車員可還站在車門外,楚暮有些急眼,她另一手覆上男人的手背,想把他推開。


    豈料,霍占極卻是傾過身,不容拒絕地扣住楚暮的後腦勺,溫熱的薄唇,強勢攻陷而來。


    她不由閉上雙眼,腦子一片空白。


    這種類似於談戀愛的互動,讓楚暮多少有點不適應。


    “那不是霍爺的車嗎?怎麽一直停在那裏?”大廳內,一名眼尖的前台透過碩大的落地玻璃門,眼巴巴朝外望去。


    蘭博基尼帥炸的車標在充滿機械感的鋒黃色車頭前耀眼張揚,近乎貼地的底盤,預示著它在賽道上領跑的優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身邊同事擠眉弄眼,“聽說今天霍爺要帶一位美女過來挑馬,說不定兩人現在就坐在車裏親熱呢。”


    “真的假的?”女子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在這兒上了六年班,沒見霍爺身邊帶過什麽美女,他不是不近女色嗎?連魏小姐那樣的絕代佳人都看不上。”


    “魏小姐啊……”


    一提起魏舒嶼,二人麵麵相覷。


    自打之前的新聞爆出後,這位魏家千金算是徹底消失了。


    以前為了追求霍爺,她每月還要來馬場幾次,現在哪還有臉啊!


    寧夏麵無神色拿著手裏的筆杆,埋頭填寫馬場入會申請表,前台小姐的對話一字不落闖進她耳裏。


    寧夏頭也沒抬,站在櫃台前的身影,被一件簡約風的米白色毛衣長裙包裹,她那張臉一絲妝容都沒化,五官卻已是出彩萬分,“請問,入會終審要經過你們老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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