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牽唇冷笑,“憑你那點本事,也就惡心人最有一套。”


    “不識好歹!”


    程勝闊步上前,一把揪住楚暮身上淺藍色衛衣套裝的衣領。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被狠狠壓至旁邊的布藝沙發。


    這種落魄不堪的女人,早已一文不值,他想要就要,想怎麽玩弄怎麽玩弄,哪還有她裝清高的資格?


    想象中的驚慌失措以及負隅頑抗並沒在楚暮身上展現,她沒喊沒叫,麵色安靜沉著,如一潭死水。


    長此以往的逃命生涯,早把曾經不染一塵的嬌豔玫瑰盡數折枝,一個強弩之末,程勝料她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然,就在程勝卸下防備要去親吻楚暮脖頸時,他左邊耳朵猛地迎來一陣鑽心蝕骨的劇痛!


    “啊——!!!”


    楚暮雙手緊扣住程勝的後腦勺,用力撕咬著他最薄弱的耳軟骨,她靜謐的眼底逐漸透出狠色,積壓已久的怨氣這時候才泄露無疑。


    所有打手均被這一幕驚地措手不及。


    誰能預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盲女,明明已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竟還敢做這番垂死掙紮。


    楚暮下口極重,嘴裏很快嚐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程勝疼地額角直冒冷汗,他稍微多動一下,楚暮牙齒的力道便會加重幾分,男人麵色慘白,隻感覺自己的耳朵要被生生卸下。


    “鬆口,有,有話好好說。”


    趙青青半個身子懸浮於陽台外,涕泗橫流的麵龐因恐懼而漲成豬肝色。


    她被花臂男控製著,隻剩嘴裏發出的哭腔。


    楚暮不多廢話,牙縫冷冷塞磨出二字,“放人!”


    另三名打手麵麵相覷,眼神交流後,其中一人故意放緩腳步,想伺機靠近過來,他皮鞋與硬地板細微的摩擦聲,卻沒能逃過楚暮敏銳的聽力。


    “啊——”


    程勝又是一記慘叫,這下誰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放,我放……快放人!”


    這幫人來的目的畢竟不是衝著趙青青,花臂男將人從陽台拉迴屋後,徑直丟到地上。


    趙青青早已嚇破了膽,她從沒經曆過這樣的事,連拖鞋都來不及撿,便就連滾帶爬起身往大門外跑。


    門外一道身影正好順著樓梯走上來,那身形實在高大,淨身長足一米九。


    趙青青同他擦身而過時,餘光隻瞥見男人偏嘴角的地方叼了支煙,他煙霧下的唇瓣十分好看,菲薄且鋒利,將本就深鐫硬朗的下頜骨勾畫得飽滿有型,輪廓線完美到極點。


    趙青青不敢細看,此人氣質非凡,有別於普通人,怕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


    她匆匆下樓,隻盼能盡快脫險,以方便報警。


    趙青青離開後,楚暮依舊死咬著程勝不鬆。


    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與其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不如魚死網破。


    這樣想著,楚暮再次下了重口。


    左耳剜心般的疼痛,令程勝五官扭曲,一副齜牙咧嘴。


    他再也顧不得其他,強忍著皮肉間的撕裂感,伸手一把扼住楚暮的下巴。


    這女人,鐵了心要讓他嚐盡苦頭,程勝使出渾身解數,好不容易才撬開她的貝齒。


    可他的耳朵已是觸目驚心,鮮血近乎覆蓋了半張臉。


    就在楚暮被一名手下按住時,程勝勉強撐站起身,捂著耳朵怒不可遏道:“打!把這賤貨給老子往死裏打,弄掉她所有的牙!”


    楚暮當即被那名男子像拎小雞般從沙發上拎了起來,她抬腿去踢,手腳並用,竭力反抗。


    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楚暮輕易就被打手鉗製,那人反手便是一巴掌。


    啪——


    楚暮整個人不受控的朝斜側撲去,她看不見前方的障礙物,隻感覺腳尖踢到了什麽東西。


    這一摔,隻怕不會讓她好過。


    本能的閉眼,承接著預想中的危機,額角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一堵人牆。


    慣性的力,撞得那人後退一步,楚暮條件反射將對方抱住。


    隔著襯衣布料下的絲質觸感,她手心裏摸到了男人強健有力的肌背紋理。


    這時,頭頂一抹調笑聲徐徐闖入,“還真挺熱鬧。”


    男人嗓音獨特,聲波帶著蠱人的穿透力,哪怕楚暮同他接觸不多,卻是對這道聲音格外印象深刻。


    是他。


    楚暮滿腹訝然,是霍先生。


    霍占極長身玉立,雙手很自然在褲兜揣著,不動。


    他唇角散漫的銜著香煙,笑意輕扯,眸底的興致泯滅不盡。


    近距離接觸,楚暮嗅到男人身上有一股極為好聞的味道,帶著薄荷的清香,又不似薄荷那般單調,無法形容,卻極具誘惑。


    她忙站穩腳步,迅速從他懷中撤離,“抱歉。”


    協議的條條框框寫的很明白,霍占極最煩女人觸碰。


    這是他的規矩。


    程勝在對上那雙繚繞著煙氣的眸子時,也是吃驚不已。


    霍占極在京城的地位,不止在於,他是霍家的長孫,即使拋開龐大的霍氏家族不談,這男人自己拚出來的名頭亦是無人撼動。


    否則,霍家叔輩眾多,唯有他越了輩分單稱一個‘爺’字。


    這是敬。


    程勝雖不是本地人,但季家和霍家,卻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淵源。


    “……霍爺”


    程勝淋漓的鮮血順著指縫淌過手背,他嘴唇蒼白一片,麵上卻不得不恭維道:“這種小地方,怎麽把您給迎來了?”


    霍占極聞言卻是先覷了楚暮一眼,她麵部紅腫,左臉有明顯的巴掌印,嘴角也破了,表情卻顯得麻木,似是早就習慣這種虐待。


    方才那人下手不輕,非一般人能夠承受,她沒吭聲,沒喊疼,安安靜靜的,連眉宇都不曾皺過一下。


    霍占極收迴視線,修長的手指從嘴裏慢條斯理夾下那根煙,煙蒂輕彈,“吃飽了撐的慌,閑來無事出來瞎轉轉,消消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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