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旁邊屋子忽然爆發出一陣哀嚎:“大師,還有辦法救救我的兒子嗎?他昨天又吐血了,我好怕他堅持不到初十,要不相親會提前吧?多少錢我都捐,隻要能讓乾兒恢複健康。”


    薑安安差點忍不住鼓起掌。


    他們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隔壁似乎是許廠長的夫人。


    她朝房內努努嘴,故意揚高聲音:“爹,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警局發布的“一百個騙招”裏,就有一個大師跳大神給孩子治病,然後索要天價報酬,最後孩子因為耽誤病情,被硬生生耽誤死了。”


    薑德貴附和道:“這家孩子真是倒八輩子血黴,小廟寺以前德高望重的大師都在戰場上犧牲,後來有群活不下去的村民上山搶占屋子。剃個光頭就成大師了?大師可真好當。”


    隔壁房間哭聲一窒。


    薑安安沒曾想還有這麽一個大瓜,疑惑問:“為何前幾年小廟寺香火很旺呢?”


    “那是村民們為了感念犧牲的大和尚,每年常來祭拜。”薑德貴冷哼一聲:“要不是假和尚想騙我錢,我才懶得揭穿他們,畢竟斷人錢財是要挨揍的。”


    薑安安扯了扯他爹的袖子:“晚了。”


    什麽晚了?


    薑德貴滿腹疑惑,迴頭一瞧,心瞬間跳到嗓子眼。


    原來在他揭穿小廟寺騙局的時候,一群假和尚麵色不善,握著木棍將他們團團圍困在中間。


    薑德貴腿肚子瘋狂打著顫兒,張開雙手把薑安安和文昊撥到身後,梗著脖子威脅道:“今兒個你們敢動一根手指頭,明天我就去公安局舉報你們。也別想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家裏人都知道我們上小廟寺拜佛,我閨女還是縣裏的幹部,認識白縣長!”


    聽到他的話,假和尚們麵麵相覷,動作明顯遲疑。


    很快,穿著袈裟、頭發花白的大師走上前,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和和氣氣地說:“施主既是來上香的,完事後盡快離開。”


    他陰沉沉的目光落在薑安安身上,充滿探究。


    薑德貴狐疑地問:“我是不是曾見過你?”


    這一問,袈裟和尚視線便轉迴他身上,眸光兇戾,嘴唇緊緊抿著。


    薑德貴終於從塵封記憶中找到這麽一號人!


    心髒劇烈跳動。


    是他!


    是當年殺死恩人的土匪!!


    “你認識我?”袈裟和尚聲音低了八度,手慢慢朝腰間摸去。


    顯然起了殺心!


    “爹,你忘了,大師長得很像三舅姥爺。”一道輕快的聲音忽然響起。


    袈裟和尚望著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生,捂著嘴咯咯笑道:“三舅姥爺胡子又長又白,每次吃飯都小心翼翼的。上次你趁他睡著拔掉他胡子,被老爺子追了大半天。對吧,大哥。”


    她用手肘捅了捅文昊的腰。


    文昊福臨心至:“爹你小時候摸進三舅姥爺家雞窩偷雞蛋吃,三舅姥爺狠狠揍了你一頓,為此你年年都要拔他胡子。”


    “放、放屁!”薑德貴結結巴巴兩聲,越說語氣越正常:“老子為什麽偷雞蛋,還不是為了你們兩個。”


    薑安安嘖了一聲:“那你別去扯大師的胡子,他又和你無冤無仇。”


    薑德貴鼓起勇氣看了一眼土匪頭子,神情中浮現一抹失望:“行吧。”


    袈裟和尚從剛開始的懷疑到最後信服,畢竟鄉下人老實憨厚,誰會整天演戲呢?


    不過他還是笑眯眯的摸出一塊糖,詢問道:“小姑娘長得慈眉善目,跟佛祖有緣,好孩子,過來吃糖。”


    薑德貴下意識拽住薑安安的手。


    手勁大得發疼。


    薑安安心下咯噔一聲,隱隱察覺到什麽。


    她故意掙脫開薑德貴的手,迴頭盯著糖,眼睛唰一下子亮了,衝上前拿住糖,唇角揚起小梨渦:“謝謝大師。”


    袈裟和尚狀似不經意地詢問:“你們是從哪個村子來的呀?距離小廟山近嗎?”


    “我是正兒八經的城裏人,跟鄉下這些泥腿子不一樣。”薑安安驕傲地挺直胸膛:“我外公可厲害了,幫我在商場裏找了個售貨員的工作,比供銷社還要高大上,你知道商場嗎……”


    小嘴叭叭個不停,神情裏滿是城裏人的自豪。


    袈裟和尚一顆心終於落了地,出聲打斷滔滔不絕描述“雪花膏”如何好用的少女,笑道:“天色不早,拜完趕緊迴家,這把香是送你們的。”


    薑安安忽然朝袈裟和尚招了招手,示意他低頭。


    袈裟和尚彎起腰,聽見少女在自己耳邊吐槽:“我爹三年了好不容易才從我娘手中攢到五分錢,他剛才故意鬧事蹭香火呢。”


    原來是個想占便宜的妻管嚴。


    袈裟和尚深信不疑,畢竟像薑德貴一樣的人不少。


    他站在一旁繼續盯著“一家三口”,看他們拿到免費的香喜氣洋洋的模樣,心中愈發鄙夷,最後派小沙彌送幾人出去。


    這一個插曲並未放在心上。


    袈裟和尚進屋安撫許夫人,那可是給寺廟送錢的冤大頭。


    許夫人果然很好騙,三言兩語又捐贈一大筆功德。


    他笑得愈發慈祥博愛,翻開經書假模假樣的為許乾念經祈福。正在這時,他聽到許夫人說相看的人中有一位姓沈的女孩子……


    姓沈?


    等等,姓沈的人……


    驀然間似撥開雲霧,袈裟和尚大腦瞬間清明。


    沈微明!


    當年沈微明和一個農民在一塊逃亡,而那個農民……


    “壞事了!”


    袈裟和尚猛地起身,麵無血色地召集所有和尚去追人:“不管生死,都不要讓這三個人下山,否則咱們全部玩完。”


    另一邊。


    薑德貴連竹簍水壺都不要了,帶著兩個孩子狂奔。塵封的記憶一幕幕浮上眼前,逃亡之路似乎與十六年前重疊在一起。


    隻不過十六年前,是沈微明犧牲了自己保全了他,讓他躲在樹上躲過一劫,眼睜睜望著土匪是如何殘忍地虐殺他。


    而這一次。


    他帶著沈微明唯一的女兒重新在小廟山逃亡。


    萬一被那群土匪發現追上來……


    薑德貴咬緊牙關,神情無比堅定。


    哪怕賠上自己一條命也絕不讓安安落入土匪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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