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馨不說話,丸子拉著她的說,「媽媽沒見過她,肯定不認識她了!她就是個壞女人!」


    唐馨又是一驚,「她怎麽壞了?」


    還記得那天在私人莊園裏,就是這個女人穿著羽絨服,和季南風一起徹夜垂釣,又在季南風冬泳上岸後,拿浴巾給他,兩人一起進了帳篷,還……


    想到那天聽到的笑聲,再聯想季北城剛才和她的親熱,唐馨一把把丸子抱起來,「跟我說說,她到底是誰,她不是……你的媽媽嗎?」


    唐馨遲疑了下,說出這個真像。


    結果丸子小嘴一撅,「誰說她是的,她才不是呢!」一下子勾住唐馨的脖子,「爸爸說。我的媽媽是你啊,隻有你才是我的媽媽,她是假冒的!」


    唐馨沉溺在巨大的錯愕,驚喜,不可思議以及釋然中,怔怔看著丸子,「隻有我?」


    「對啊!」丸子小嘴快撅到天上去,指著季北城和那個女人消失的地方說,「就是她!哼!我給你發信息的那一天啊,就是她說自己是丸子的媽媽,還我叫爺爺為爸爸呢!」


    「然後呢?」震撼中,唐馨已經猜到了什麽,問得有些迫不及待。


    「最開始,就是過年貼對聯的那一天,是爺爺說要帶我去個地方,爸爸也會在那裏,到了那個餐廳以後,爺爺又讓我在門口等爸爸,最後和爸爸一起上樓後,就是這個女人出現的,哼!要不是因為她,爸爸也不會生氣,更不會罵我,媽媽----!」


    想到那天所有受到的委屈,丸子摟著唐馨的脖子,哇哇的哭起來。


    斷斷續續的,哽咽著把季南風說成了虐待兒童的壞家人,他自己跑開之後,又是容笙幫他的,好不容易找到蘇城,卻被宋雅琴虐待的經過說了說!


    唐馨聽到這裏,已經隱約明白整個過程----原來那天天黑後,唐山水說是帶她去買手機,根本不是良心發現,而是接到宋雅琴的電話,用意是阻止她和丸子見麵。


    再之後從親戚家裏醒來,白子太也在,好多人前來祝福,又有人拿著季南風要結婚的海報迷惑她,所有的一切,恐怕都跟季老爺脫不了關係!


    不然唐山水又怎麽會知道她和季南風的關係,還有丸子和這個女人的親子鑑定以及他們的婚期?


    這個認知,讓唐馨又明白了,初二那天在四季酒店7307號房間,季南風為什麽沒有前戲就進入,說她是言而無信的女人,恐怕……


    正想著,額頭是一疼。


    唐馨迴過神來,一眼就瞧見季南風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把丸子接到懷裏。訓她,「秋天就要一年級了,還抱,多大了?想把他慣壞是不是!」


    語氣是兇巴巴的,臉上的表情又是冷的,一雙漆黑的眼眸微眯著。


    不管看哪,哪哪哪都透著生氣。


    可看在唐馨眼裏,不管看哪都是笑的,兇巴巴的語氣也透著溺寵,沒有表情的臉也是裝的,還有那雙微眯的黑眸,更透著深深的柔情。


    「知道啦!」她吐了吐舌,心底壓抑的陰霾好像被什麽驅走了一般,盡是幸福的滋味。


    丸子還在前頭跑。


    小傢夥顯得很興奮,不管看到什麽都會跑過來問她,「媽媽,你喜不喜歡吃這個?要不要吃這個?爸爸有錢哦,我們讓他買!」


    切切私語的,還生怕季南風會聽到一樣!


    「好啊好啊!」唐馨也趴在他耳邊說,一大一小就這樣『偷偷』的往購物車裏放。


    季南風看在眼裏,暖在心裏,不過麵上還是冷冰冰的。


    一眼望去,他一家之主的威嚴感十足。


    就是手上推著的購物車,像保鏢一樣跟在一大一小後頭,一大一小不迴頭的時候,嘴角是上揚的,一旦發現一大一小迴頭他立馬拉下臉來。


    有注意到他們的營業員看懵了,串崗議論起來,「瞧見那個一家三口了嗎?男人好帥啊,就是臉上的表情怎麽看怎麽怪,明明是生……」


    說到一半,這位營業員正好看見季南風往購物車裏放女士用品,小到牙刷,化妝品,大到梳妝檯,就在一大一小不注意的時候,寫下地址讓人送過去。


    「好貼心的男人啊,他一定很愛很愛那個女人!」羨慕不已。


    「不過看那個女人也沒什麽啊,醜死了!」又是嫉妒的聲音。


    跟在一大一小後麵的季南風,好像聽到了什麽。轉過頭就是一記冷冰冰的眼神投過來,嚇得議論不停的營業員不敢再亂說。


    丸子拉著唐馨,不知不覺來到了保健區,指著一個商品,好奇的問,「杜x絲,那是什麽呀!」


    唐馨定晴一看,居然是套。


    臉頰上,立馬飛上兩朵紅霞。


    偏偏推銷員走過來,「小姐。您需要什麽型的?」


    「呃……」唐朝想跑。


    丸子興奮的跳起來,「哇,好漂亮的氣球哦,還有顏色,帶小點點,媽媽,媽媽,我們買一些,好不好?我喜歡吹氣球!」


    唐馨,「……」


    推銷員。「……」然後笑起來,「小朋友,這不是氣球,不過也可以當氣球來吹,它……」沒說完,被唐馨打斷:


    「抱歉,我們不需要!」帶著丸子就走,轉身的剎那,看到一句廣告語:讓男人性幸的秘訣,再後麵跟著牢牢抓住他的心。、


    鬼使神差的。唐馨伸手拿了一盒子,借著放別的東西時,把盒子藏在底下,放進購物車裏。


    盡管一係列的動作,季南風早已經看在眼裏,也裝作不知道,「買完了嗎?看看還有什麽需要的!」


    「沒,沒有了!」唐馨感覺臉熱,耳朵也唿唿的。


    都不敢和他對視。


    然後非常沒有良心的拉著丸子,對季南風丟了句。「我們外麵等你!」轉身跑了。


    跑到門口之後。


    唐馨又在想,即使他沒看到她藏到購物車,可結帳不就知道了?


    唉呀!


    「笨死了!」拍拍腦袋,唐馨隻好帶著丸子再迴去。


    收銀台那裏,季南風已經結完帳,拎著幾包大大的購物袋,看臉上的神情和剛才沒什麽兩樣,唐馨在心裏詫異:難道他沒注意?


    買太多東西了,他可能沒發現!


    帶著這樣忐忑的心,唐馨一路上,都時不時的瞧上季南風一眼,那嬌羞帶情的眸子,差點瞧得季南風偽裝不下去,美得不行!


    不過,直到雙月灣樓下,他還是端著臉,就是看上去很生氣很生氣的樣子。


    有唐馨在跟前,丸子才沒時間看他的臉,拉著唐馨就往樓上去,一邊走著,一邊說,「媽媽,我一會也給你幫忙好嗎?我也可以學的哦!」


    「好!」唐馨默默的又瞧了一眼,正要伸手幫季南風拿什麽,季南風卻車一鎖,然後進電梯了。


    狹小的電梯裏,是丸子還在說,「媽媽,我昨天沒洗澡哦,你聞聞看,是不是快臭死了!」


    就是我需要洗澡,你快說幫我洗澡的意思。


    這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季南風開了口,「一會滾進去,自己去洗!」他的女人,隻能是他的,怎麽能給其他男人洗澡呢?


    借著出電梯,又冷冷的瞪了一大一小一眼。


    丸子好像意識到了錯誤,趕緊說,「媽媽。媽媽,我可以自己洗的,可是你能不能講故事?這一次我不要聽青蛙王子的故事了!」


    看著季南風的背影,唐馨說,「那你要聽什麽故事?」


    「七個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的故事!」瞪著季南風說,好像在說他就是癡心妄想的小矮人!


    「還不進來,站門口當門神啊?」冰冷上身的季南風,越來越傲嬌了。


    冷冷的瞧著一大一小,一前一後的進門,從購物袋裏拿出新買的女士拖鞋。便簽撕掉,「諾,把鞋換上,不要把家裏踩髒了!」


    唐馨別的沒注意,隻注意『家裏』這兩字,心裏美滋滋的,「包餃子咯,誰要跟我幫忙的?」


    丸子在玄關那裏換好鞋,「我!」像超人一樣舉手,「還有爸爸!」說著。跑到季南風跟前,摟著他的長腿就往上爬,「你也會一起幫忙的吧!」


    季南風皺眉:怎麽這一大一小都喜歡動他的腰帶呢?


    丸子說得認真,「男人要疼女人的哦,如果你不疼你的女人,那別的男人就會疼你的女人,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哼!」


    然後跟上唐馨,去廚房忙了。


    季南風等了會,發現某個女人真沒叫他。摸著脖子走過去,「需要幫忙?」


    還是高冷的口吻。


    「好啊!」唐馨從小在家裏做家務做慣了,對廚房裏的一切了如指掌,很快分工,然後忙碌起來。


    「爸爸!」丸子偷偷跑到季南風跟前,「要是我把媽媽留下過夜,你可不可給我買個遊戲機?」


    「不行!」季南風直接拒絕。


    就今晚這駕駛,用留嗎?


    那盒什麽什麽,他又不是沒看見!


    ----


    一個半小時後,熱騰騰的蝦仁水餃出鍋。唐馨還特意調了蘸料,因為季南風不能吃辣椒,她拍了生薑和蒜瓣一起融合的。


    本以為季南風會喜歡,沒想到他直接不蘸。


    丸子眨眼,「爸爸,可好吃了,你為什麽不蘸呢!」說著,又蘸醋,小嘴吃得白白的,「好好吃。媽媽明天早上還可以再吃嗎?」


    似乎有人吃水餃的動作頓了頓,在等答案一樣。


    唐馨說,「如果明天早上大姑姑沒事的話,我們可以吃的!」也就是今晚不會留在這裏,要迴書香家園住的意思。


    「我吃好了!」季南風筷子一放,走了。


    唐馨陪著丸子繼續吃。


    很快天色黑下來。


    丸子拿出書包,拉著唐馨到他房間裏寫作業。


    這大概是唐馨第一次來丸子的房間,蔚藍色的海洋為主題,隨便可見的卡通圖案,每一處的裝飾都透著季南風對他的疼愛。


    書桌是按在床體下麵的。


    唐馨看著頭頂上方的床麵。問他,「你一個人睡這麽高的地方,晚上會不會害怕?」下意識想到,那個相冊裏的愛笑的丸子,吻了吻他的額頭。


    丸子靠在唐馨懷裏,「媽媽,我在上麵有夢到你哦!」


    唐馨莫名的鼻腔酸酸,「你……真不記得媽媽了?」頓了頓,見丸子沒什麽強烈的反應,又說。「就是之前,對媽媽的印象?」


    丸子搖頭,「雖然我不記得,但你就是我媽媽!」


    唐馨一怔。


    丸子又道,「我在爸爸書房裏看到一個文件,就在他左側抽屜裏!」小手放在嘴邊,「一會趁爸爸出門的時候,我找給你看,看了以後,你就知道為什麽了!」


    「哦~」唐馨懸著一口氣。


    想到上次季南風給她看相冊後,好像說過抽屜裏還有東西……,難道是親子鑑定?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下意識看著自己的手背。


    除了那次在聖慈醫院輸液,最近好像一直沒獻血,如果真是親子鑑定的話,那季南風是怎麽拿到她的血液樣本的?


    時間不知不覺,繼續溜走。


    丸子寫完作業以後,已經吹欠連天,就窩在唐馨懷裏,「媽媽要是不陪丸子洗澡,那丸子就不洗,就這樣睡了睡了睡了!」


    麵對他的撒嬌,唐馨好像隻剩下妥協了。


    雖然最後丸子沒用她洗,卻把她身上的毛衣給打濕了,看著爬上床已經迷迷糊糊在睡的小傢夥,她親親他的額頭,「壞死了,現在怎麽辦?」


    迴應她的,是丸子均勻的唿吸聲。


    唐馨想著昨晚宋雅琴說的話,深吸了口氣,把房間的燈調至最暗後,帶上門,來到客廳。


    書房那邊,季南風還在忙。


    看到還丟在玄關那裏的購物袋,唐馨一下想到了什麽,趕緊跑過去,這才注意到購物袋裏還有女士用品,尺碼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


    手指一勾,兩條睡衣滑出來----哪裏是睡衣。根本就是兩塊布,暴露的那種!


    唐馨感覺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把杜什麽絲拆了,藏好,又拿著暴露到不行的睡衣衝進浴室,一抬頭,看見一條黑色的子彈褲,使得她本就砰砰亂跳的心,愈發緊張激動。


    這間浴室,和剛才丸子所用的浴室風格完全不同。一眼的白。


    白色的瓷磚,白色的地板,甚至地漏那裏都是白色的,是燈光太亮還是她眼視太好,敞開花灑的一剎那,瞧見了幾根特別不一樣的毛髮。


    彎曲的,不像頭髮……


    一下子,她腦中閃過什麽畫麵,她站在花灑下又是一抖,吸氣。唿氣,幾乎是閉著眼穿上睡衣,哪裏還敢看鏡子,一鼓作氣拿了大衣套上。


    叩叩叩!


    沒給自己後悔的餘地,她敲門。


    帶著汗意的手心裏握著的是兩個小包裝,整個人緊張的直咽氣。


    其實看似在書房裏忙碌的季南風,為了等這一刻,早特麽的煎熬死,生怕門外的女人會縮,在敲門的剎那。裝成有事出來的樣子,猛得拉開門板。


    猝不及防的速度,讓唐馨唿吸一緊,「季,季大叔!」唿吸加快,心跳已經止不住,好像達到了一百多次,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一樣。


    「什麽事?」隻一眼,讓本就裝不下去的季大叔,差點噴了鼻血。


    最初他買這兩套睡衣的時候。想的是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哄著這個女人穿上,哪想她現在就穿了,還沒用他哄,大衣一脫!!!


    艾瑪,鼻血在湧動,「小東西!」


    一聲急唿下,就剩下上下滾動不停的喉結了,身體變得緊繃,發現緊了的褲子在這一刻,變得縮水難受的不行,又冷不丁的被推進書房。


    跟著映入眼簾的,是唐馨慢慢移動護在胸口的雙手,然後沒穿拖鞋的腳,把門板『砰』的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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