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鬆虞沒能成功阻止鬆曦的神魂俱碎,任務已然失敗,但很顯然她也並沒有迴到末世的方法,不得不年複一年地繼續過下去。


    鬆果失蹤了,在這個年代從頭至尾鬆虞都沒能見到她。


    她也曾試圖尋找鬆果的下落,卻最終被鬆源勸住。


    “按照原本的輪迴走向來說,兩份神格本身在沒到達正確的時間點之前就是不能相遇的,即使小郡主繼承到了那半份神格,你也應當與她天各一方,各自安好才是。”


    見鬆虞還是有顧慮,鬆源勸道:“想來王妃會把小郡主的後路都給鋪好的,您就別操心了。”


    “連你都不知道鬆果在哪裏,那到底由誰來保護她的安全?”


    一個沒幾歲的半妖孩子,就不怕她流落在外被野獸分食了嗎?


    鬆源搖頭,隻是說:“小郡主是天帝上上世輪迴時的孩子,雖說年紀還小,其實已經有六十多歲了。”


    鬆虞:“……”


    你一直說小郡主小郡主的,也沒說是六十多歲的這個“小”啊。


    “王妃對小郡主的訓練向來十分嚴苛,即便她身邊沒有任何保護她的人,她也很難會遇到危險。”


    鬆源摸著小胡須頓了頓,說道:“即使不小心出了意外去世,那也是她的命數,不過是投入下一個輪迴罷了。”


    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隻要能入輪迴,就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如此一想,鬆虞頓時便也釋然了。


    至少在末世,她已經見過了這個孩子。


    又過了五年,鬆源“告老還鄉”,邵正卿接替了他欽天監監正的位置,成為了聖上麵前的紅人。


    然而沒多久就因為提及當年淩王的事情觸怒龍顏,被下了大獄。


    邵家本家忙不迭地將他和妻兒都除出了族譜,省得他連累族人。


    隻是很快新皇繼位,是淩王曾經最疼愛的幼弟。


    他看中邵正卿的仗義執言,將他又從大牢裏拎了出來,重新迴到了欽天監監正的位置上。


    重迴欽天監後的邵正卿沒有急著奪迴他的一切,而是請了幾個德高望重的閣老替他作見證,另起爐灶,成立了京城邵家。


    而不是邵家的旁支。


    雖然從頭開始的京城邵家底蘊尚淺,但由於邵正卿過目不忘的驚人記憶力,原來邵家那些他看過的書籍幾乎被他原樣撰寫了下來,成為了京城邵家的收藏。


    後來邵家主家勢微,被他倒反天罡收為旁支,便又是之後的事情了。


    再後來,符鯉也漸漸地老去。


    彼時符郢已經長大,離開了京城,為了錘煉自身的能力而雲遊四方。


    沒了精神支撐的符鯉總是呆呆地坐在屋頂上看著遠方。


    鬆虞和邵星闌經常會帶著小朱厭去看她。


    符鯉年紀大後,也愛上了嘮叨:“初見麵時,我才19歲,你們兩個看著都比我大。沒想到時過境遷,這裏看著最老的,變成我了。”


    她又摸了摸小朱厭的腦袋:“還有囡囡,剛來的時候那麽小小一團,幾十年過去了,也沒有長大多少。”


    她看著自己開始變得枯瘦和滿是皺紋的手:“人類啊,就是這麽脆弱又短壽的生物。”


    三人皆陷入了沉默。


    妖和人的時間終是不匹配的,他們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話語來安慰符鯉才不顯得站著說話不腰疼。


    符鯉笑起來:“我就是隨便感歎幾句,你們這麽嚴肅做什麽?”


    她向鬆虞伸出手來:“你的那把龍淵劍,能借師傅把玩幾天麽?”


    她第一次對鬆虞自稱“師傅”。


    鬆虞有些意外,將龍淵劍從儲物袋裏取了出來,但遞給她的時候卻遲疑了片刻。


    “不舍得啊?”符鯉輕笑,“我不過是想在自己還武得動劍的時候再練幾次罷了。”


    鬆虞自然相信她不會拿著龍淵劍去幹什麽壞事,隻是道:“你盡管拿去用,等什麽時候想還了再找我便是。”


    “這麽大方,那我可不客氣了。”符鯉挑眉,接過劍來從屋頂一躍而下,身形依舊飄逸利落。


    劍尖輕挑,她的身影在院子裏旋轉舞動,龍淵劍在她手中乖巧得全無脾氣,劍舞翩遷,宛若畫中仙、夢中人一般,看得屋頂三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半個月後,再到這裏來取吧。”符鯉挽起一個幹淨利落地劍花,朝著屋頂喊道。


    *


    半個月後,鬆虞如約而至,可平日裏符鯉居住的屋子卻空無一人。


    鬆虞有些疑惑,將神識遍布整座屋子,卻隻發現龍淵劍孤零零地躺在煉器爐裏。


    龍淵劍已是神兵,為何要將它置於煉器爐中?


    是想將它迴爐重造?


    不,不對。


    鬆虞的神情滯住,腦海間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走到煉器爐邊,握住劍柄,劍刃出鞘半寸。


    一瞬間,刺眼的華光從劍身迸發而出,直衝天際!


    街上行走的路人,叫賣的攤販,甚至在牆院深深的皇宮之中,都看到了那聳入天際的光柱。


    被光柱包裹在其中,發絲亂舞的鬆虞咬緊了牙關,將龍淵劍身盡數從劍鞘中拔出。


    叮——


    一聲清脆的劍鳴在上空久久迴蕩,那刺目的華光在天地間爆開,消散不見。


    再低頭看向龍淵劍時,劍身便多了一抹不尋常的流光。


    瑩白的劍身如一汪清澈的湖水,清晰地倒映著鬆虞的容顏。


    然而有什麽東西在劍棱間一閃而過。


    鬆虞使勁閉了閉眼睛再睜開,試圖看清劍中的存在,下一秒卻愣在了原地——


    劍身之間,符鯉年輕嬌美的容顏若隱若現。


    “怎樣才能修補龍淵劍靈的魂魄?”


    “大概……是要有人自願以身殉劍,用自己的魂魄重鑄,才能補全劍靈的魂魄吧。”


    幾十年前符鯉與她的對話,在幾十年後的今天,正中眉心。


    她的手微微顫抖,眼睛慢慢紅了一圈:“你又何必做這種事情?”


    一隻白皙柔嫩的手自龍淵劍中伸出,輕輕地捧住了鬆虞的臉龐。


    她毫無重量的身形輕輕點在了劍身之上,素白的衣袍襯著她顏色更甚,一頭青絲被一隻色澤青翠款式簡約的玉簪挽起,笑意盈盈地看著鬆虞。


    “哭什麽?”符鯉的聲音一如年輕時那般婉轉動聽。


    “現在,我又跟你們一樣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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