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梧衣今日你務必給眾仙神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為何去殘垣山?暮和是不是你放走的?”


    神梧衣站在辰鑾殿之中,麵對三界所有神仙的審問,尤離和衍絮坐在寶殿之上,問問題的正是神後衍絮。


    “都說了我是被人栽贓陷害的,我又不認識什麽暮和,我救他做什麽?”神梧衣想哭又哭不出來,這種有理無法辯解的痛苦真的很難受。


    神後正襟危坐,鳳顏大怒:“神梧衣,你難道不知殘垣山是天族禁地麽?這幽靈族又是你父神天昭留下的精魄,算起來和你也是同族,你若無心,又怎麽被人栽贓陷害,又或者你是不甘於東皇宮的囚禁,所以便於幽靈一族串通好了若你幫他們救出暮和,他們便給你自由,隻是你失算了他們最後會舍棄於你不顧?”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神後你莫要危言聳聽,此時是我眼拙被人騙了去,但放人一事絕非我神梧衣做的,你若不信,我們大可到乾坤台用天雷證明我有沒有說謊!”殿堂之下的女娃娃腰杆挺得筆直,絲毫不畏懼神後的威嚴。


    她目光炯炯的抬頭看著神後:“還是你們覺得我久居東皇宮便是好欺負,將你們神界失職看守殘垣山的罪名扣在我頭上,柿子專挑軟的捏麽!”


    此話一出,辰鑾殿上一片鴉雀無聲,噤若寒蟬,都替神梧衣捏了一把汗,雖然神梧衣是靈遲的徒弟,可是神後手握實權,若是真論起理來,神梧衣根本討不到半點好處。


    “神梧衣,你這是在挑釁本宮的威嚴?!”神後被神梧衣忒的失了臉麵,心中很是不爽。


    “挑釁你又如何!”神梧衣微微抬起下巴,那堅定的目光中皆是不服,頑強又堅韌。


    神後拍案而起,鳳顏大怒:“神梧衣,本宮還有耐心這般問你,不過是給你顏麵,你還真當自己是靈遲神君的徒弟便可高高在上?也不看看自己不過是個階下囚!”


    聽到這話,神梧衣的心瞬間漏了半拍,她握緊了拳頭,正要發力,卻聽到蕙曦說話了。


    “神後,此事大概是幽靈族借這次宴會放鬆警惕之時偷襲,然後再暗算梧衣小仙子,此事還要好好查一查才是,梧衣小仙子久不出東皇宮,萬不能直接將罪名扣在她身上。”蕙曦見神後說話越發過分,她站在殿堂中央,出來為神梧衣說話。


    神族太子盛燁見狀打圓場點點頭:“蕙曦月神說的極是,但神梧衣仍有嫌疑,恐怕要暫時關押起來,等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再還神梧衣清白,畢竟是靈遲神君的愛徒。”


    神梧衣這才注意到蕙曦身旁不遠處站著一個玄衣男子,那人的麵相還是剛剛在若水河畔見過。


    蕙曦詫異的看了盛燁一眼,驚訝於這位目中無人的太子殿下居然會幫人說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蕙曦並不覺得盛燁會有什麽好心。


    “太子殿下……”


    “此事是要給梧衣一個清白!”突有一道清冽的聲音在辰鑾殿上響起,一時間眾神仙齊刷刷的迴頭,看著那個身形修長,麵容驚鴻的青年騰雲駕霧而來,衣袂翻風,黑發清揚,此乃十一重天東皇宮靈遲神君。


    “拜見神君!”一幫像是人間的狗見了香餑餑一樣,立刻迎了上去向靈遲行拜見之禮。


    靈遲掃了眾仙一眼,目光隨和道:“諸位都起來吧,不必行如此大禮。”


    不行大禮那怎麽行,久居東皇宮萬年難得一見的神君今日蒞臨辰鑾殿,也是一件不可遇也不可求的事,誰不想在靈遲麵前爭個表現,畢竟這些神仙大多都是後輩,與靈遲一輩的人已經不多了。


    據說靈遲神君乃是和天昭是一個時期的人物,隻不過靈遲乃是太古洪荒誕生的第一隻重明鳥,一目雙睛,可窺世間人的過去與未來。


    無量天尊見靈遲根骨奇佳,命中有神運,這才收了靈遲做關門弟子,在無極宮修煉,這一修煉,便是一萬年,一萬年出無極宮後,神界已是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靈遲一眼便看中神梧衣站在辰鑾殿中孤立無緩的模樣,他怎麽也沒想到神梧衣出了東皇宮竟然會惹來這麽多麻煩,本是想讓她出東皇宮散散心,卻終是給她帶來了麻煩。


    “……師父”神梧衣看到靈遲,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在外受了委屈,很想找個人尋求安慰。


    “無礙,為師來了!”靈遲走到神梧衣身旁,伸手摸了摸神梧衣的腦袋,“月霖,你先帶梧衣迴東皇宮。”


    此話一出,眾神仙唏噓,靈遲神君這是大庭廣眾之下就護短麽?


    神後想要開口阻止,卻被尤離使了個眼色,便不情願的閉上了嘴。


    “是!”月霖猜不透靈遲要怎麽做,但神君吩咐的事他自然是要做的。


    “梧衣的事,由本君來替她,你們可有異議?”靈遲一雙深邃瑞眼掃了殿堂上的每一個人,等他們的迴答。


    辰鑾殿上先是鴉雀無聲,隨後是蕙曦月神帶頭開口:“無異議!”


    緊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附議:“無異議!”


    月霖帶著神梧衣剛踏出了辰鑾殿,可是神梧衣並不想離開,她也不想因為師尊要拉下臉麵來替她求情,她轉身卻被月霖拉住:“小仙子,走吧,神君自有法子,你莫擔心。”


    “可是,我……”神梧衣還要說什麽,卻被一個女聲打斷,隻聽見那女子言語中夾著怒氣:“公主就是她,是她摘了您的紅蓮!”


    神梧衣一看,竟然是先前那個要抓她的女仙娥,神梧衣沒想到她竟然會追到這裏,而且還是紫玉的仙娥。


    紫玉看向碧沉手指的方向,驀的眯起了眼,後頭掌燈的仙娥聞聲即刻紋絲不動。


    紫玉走到神梧衣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是你摘了我的紅蓮!”她這倒不是質疑,而是篤定,頗有一番氣勢淩人的架勢。


    “是我,不過一朵紅蓮,我賠你一朵便是了!”神梧衣自認為自己頗有敢作敢當的作風,殊不知她的這番話已經徹底將紫玉惹惱怒了。


    隻見下一刻“砰”的一聲,紫玉手裏多了根紫色長鞭,她長鞭一揮直接向神梧衣打去:“毀了我的紅蓮還想要一走了之?簡直可笑!”


    那長鞭直擊神梧衣麵門,就在千鈞一發之間神梧衣竟然徒手抓住了紫玉揮來的紫色長鞭,用力往自己這邊一扯,紫玉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神梧衣很生氣,不過是一朵紅蓮這紫玉公主竟然要置她於死地!可轉念一想,腦海中又想起了師父對她的千叮萬囑咐,隻好忍住怒氣,平了心境。


    紫玉被神梧衣這麽一扯,摔了一跤,自然是臉色不好看,覺得極為丟臉,碧沉連忙將紫玉攙扶起來,氣得拿起身後宮娥手裏的掌燈便向神梧衣砸去。


    神梧衣沒料到紫玉會直接動手,沒來得及躲,頓時被宮燈棱角砸在了額角上,頓時一個血窟窿出現在眾人眼前。


    在場的宮娥們屏住了唿吸,這紫玉公主打的可是東皇宮靈遲神君的愛徒啊,雖然這位小仙子從降生以來就沒有露過麵,也沒什麽權勢,但是有個極厲害的師父身份自然另做別論了。


    神梧衣感覺到額角的血快要流入她的眼睛裏了,她伸手去擦了擦,然後目光冰冷的看著紫玉。


    “小仙子!”月霖看著神梧衣有些不對勁,想要製止她,隻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隻見神梧衣周身靈力開始不斷湧出,雙手出現好似銀色閃電般的光芒,天空開始烏雲密布,雷霆萬鈞,紫色閃電在神梧衣手中暈出了一朵花來。


    眾神仙驚呆了,這……這便是……與生俱來的之力,化一切萬物為法力。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在神靈台降生的後裔神梧衣,生來便是之身,一些還不知道的下界仙君自然是好奇神梧衣的神跡。


    天上的銀電慢慢匯聚在一起直劈紫玉,將紫玉全身的筋脈打斷,五髒六腑皆碎。


    神梧衣覺得她要給紫玉一個教訓,可是她感覺周身的力量不受自己的控製,四處暴走,她的銀電隔空將已經爬不起來的紫玉纏住,緊緊勒著紫玉的脖子。


    “師父……救我……”紫玉艱難的看向聽羽上仙在辰鑾殿裏的方向,用最後的力氣向聽羽求救。


    辰鑾殿內靈遲剛要為神梧衣開罪,就見殿外有銀光四射極為耀眼。


    天上的雷電均為銀色,聲音震耳欲聾。


    聽羽感受到紫玉在唿喚,眉頭一蹙,立刻飛身出了辰鑾殿,見自己愛徒渾身是血被神梧衣那樣生生的纏繞著脖子,頓時怒火中燒,化掌為靈力一掌向神梧衣襲去,卻被神梧衣一個閃身且一記銀光將聽羽打了個措手不及,聽羽被銀光一擊翻身撞在了辰鑾殿外的玉柱上,頓時一口鮮血噴出。


    這一幕,大概是這多麽年來最驚怵的時刻,從來沒有那個上神有這般恐怖的神力,就連聽羽上神也打不過才三百來歲的女娃娃。


    神梧衣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原本黑色的瞳仁裏變成了紫色,一步一步向聽羽走去,手中突然化銀電為利劍,她雙手舉劍向聽羽的心口刺去。


    聽羽隻覺得那一刻天地旋轉,仿佛這是她最後活著的一刻。


    “梧衣,住手!”有個急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眾神仙的耳朵裏。


    神梧衣舉著劍的手一抖,迴頭看著從辰鑾殿內飛身而出的靈遲,神色一愣,原本氣勢淩人的雙眼倏而渙散,周身失去了神光的庇護,銀光消失在天地之間,手中的利劍應聲落地。


    靈遲接住了暈倒的神梧衣,將她一把摟在了懷裏,不僅鬆了一口氣,還好,他來的及時,否則神梧衣將犯下大錯。


    這一切似乎來的太過突然,嚇得辰鑾殿上的每個人都驚恐萬分。


    神梧衣的這種力量太恐怖了!


    靈遲抱起神梧衣,看向站在神色難看的尤離和衍絮:“今日之事本君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言罷,靈遲便想帶著神梧衣離開,卻被尤離攔了下來。


    “神君不能就這般走了,若要給個交代還請神君今日便給個交代,當初她降生於神靈台時,我便不同意她存留於世,可昔日吾相神君執意於此,當初你亦是拿捷牙令換取她一線生機。如今神君且瞧瞧,這後裔本性難移,傷我神界公主,欺辱上仙,放走幽靈族魔將,哪一樁不該以死謝罪?”


    紫玉被銀電傷的嚴重,早已昏迷了過去,聽羽也被打的起不來地,還是一旁的仙侍見機行事將她扶起。


    靈遲感覺到神梧衣的身子在顫抖,便將她往自己的懷裏緊了緊,給了她安慰,神梧衣感覺到了靈遲的溫暖,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可靈遲看著尤離那般咄咄逼人,實在不像是一個神界之主的氣度,為何他總要想著置神梧衣於死地?


    僅僅隻是因為她是後裔?


    “此事定是有蹊蹺,這些年來本君與吾相皆是沒有教過梧衣任何術法,定是有人從中作梗陷害與她,不如神尊給本君七日期限,定會查出真相,到時真相如何,全憑神尊處置。”


    “神君,空口無憑,今日大家見證了神梧衣的厲害,倘若再這般任由她放縱下去,就算你與吾相未教她術法,可她也會自己偷學。”尤離完全沒有讓路的意思,依舊是攔在靈遲麵前。


    “神尊這是何意?”靈遲越來越篤定這其中定是有貓膩,不滿的看著尤離,如今他是越來越過分了。


    “聽說弱水之濱有一處神器名為雲紋銀禁,佩戴者無法修行一切術法,法力高者佩戴也會有所限製,而此環一旦佩戴上便是無解,神君不如以雲紋銀禁為代價,也可讓大家安心。”


    靈遲抱著神梧衣的手緊了緊,尤離這是要毀了神梧衣的修行之路!


    “沒錯,神君雖有好生之德,可這神梧衣是後裔,又是之身,她體內的之力一旦失控,那神界將不複存在,還望靈遲神君三思。”說此話的人便是一直來東皇宮給神梧衣帶好吃的蒼閻仙君。


    大家聽著蒼閻這般道,也開始有不少仙神附議。


    靈遲看向那個經常帶著笑的蒼閻仙君,原來不過是笑裏藏刀,與虎謀皮。


    “神君若是不忍斷神梧衣修行之路,也可將她送往弑神台以正天道,如何選擇,全憑神君仔細斟酌。”蒼閻麵對靈遲的凝視與壓迫絲毫不退避,依舊提議道。


    要麽處死神梧衣,要麽斷了神梧衣的修行之路,從此廢人一個,哪一樁靈遲都不忍心。


    可麵臨這些咄咄逼人的選擇,他不得不從中做出一個選擇,廢人也罷,隻要活著便有希望,從此便由他來護著這個可憐的小丫頭罷了。


    “弱水之濱,本君即刻啟程便是!”他無力的妥協,終是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眾仙神鬆了口氣,連連拍著靈遲的馬屁:“神君英明!”


    “聽羽上仙請見諒,梧衣年紀小不懂事,本君替梧衣先道個歉,等梧衣好轉,真相浮出水麵,本君定會登門道歉。”靈遲抱著神梧衣經過聽羽的身邊時頓了頓腳步。


    聽羽看著那個已經有百年沒有見過的靈遲神君,他還是那般清冷淡漠,也還是那般對她疏遠,


    如今她被他的徒兒所傷,才難得主動對她說上一句話。


    “神君不必道歉,錯的是您的好徒弟,如今我徒兒重傷昏迷,到時候還要請神君給個滿意的交代才是!”聽羽不知為何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眼前,而她卻說不出柔情的話來。


    靈遲原本對紫玉還有些愧疚,可聽羽此話一出,他便蹙起了眉頭:“上神之意是全是本君的徒兒有錯,你的愛徒便無錯了?”


    麵對靈遲的反問,聽羽一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對答。


    靈遲見聽羽麵露難堪之色,不再多言,抱著神梧衣消失在眾仙神麵前。


    這便是後來神界一直津津樂道的傳聞,神梧衣也因此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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