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件淺綠色的碎花連衣裙,裙擺隨著她的步子輕輕搖擺,眼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整個人透著一股柔弱又討喜的氣息。


    “洛老師?”韓震霆蹙了下眉頭,“你也來了?”


    洛平平低下頭,聲音裏透著一絲嬌羞:


    “是啊,聽說今晚放《紅高粱》,我想著熱鬧,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這麽巧,居然碰到你們。”


    傅祈年點了點頭,沒有接話,目光已經重新投向廣場中央。


    洛平平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但很快恢複了神色。


    她低聲問韓震霆:“表哥,今天好像心情不錯啊,和嫂子一起來的吧?”


    韓震霆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一眼,隨口笑道:“那可不?一家三口白t恤,多和諧。”


    洛平平低頭整理裙擺,唇邊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韓震霆年紀輕輕就能坐上教導員的位置,自然是個心思細膩、洞察力極強的人。


    他早在一年前就看出了洛平平對傅祈年懷有其他心思。


    有一次,明月沒來上班,韓震霆往她家裏打電話也沒有人接。


    於是他親自跑了一趟。


    那天中午,家屬院裏安安靜靜,他推門進去後發現客廳沒人,隻得往裏走去叫人。


    剛走到臥室門口,他卻一眼瞥見洛平平站在傅祈年的床邊,手裏捏著一件白色襯衫,眼睛微閉,竟低頭貼在襯衫領口深深地嗅了一口。


    那一瞬間,韓震霆差點驚掉下巴。


    她輕聲說:“嫂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尤其是那頭卷發,真讓人羨慕。不過……”


    她頓了頓,似乎不經意般又對韓震霆低聲說道,“聽說嫂子最近總是穿得很……隨意,我表哥都不介意的嗎?”


    韓震霆挑眉,似笑非笑,故意大聲說道:“怎麽聽著像是你有點介意?”


    傅祈年側眸嫌棄地掃了他們一眼,又重新看向電影屏幕。


    洛平平攥手指頭,慌忙搖頭,聲音更嬌柔了幾分:


    “我怎麽會呢?隻是覺得嫂子這麽好看,平時還是多注意點形象才更好嘛,免得別人誤會什麽。”


    洛平平說著話,眼角餘光悄悄瞥向傅祈年的側顏,試圖捕捉哪怕一絲波動。


    然而,男人麵色冷峻,像一座沉默的山,毫無反應。


    這一幕讓洛平平心裏泛起一陣酸澀。


    她暗自咬了咬牙,明月最近的打扮分明就是刻意地引人注目,那妝容鮮豔得刺眼,衣著隨意得過了頭,怎麽看怎麽都像一隻發騷的狐狸。


    這樣的女人,哪配得上她一本正經的表哥?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依舊維持著一副柔弱的笑,輕聲說道:


    “嫂子最近的變化真的挺大的,我覺得女人嘛,不管再漂亮,也還是得注意自己的形象比較好,免得讓人誤會什麽。”


    “能誤會什麽?”韓震霆冷笑一聲,聲音低沉而漫不經心,“都88年了,改革開放都多少年了,又不是封建社會。”


    他這番話說得隨意,卻有一種帶著事實的篤定,落在洛平平耳中,卻莫名刺耳,仿佛在替明月辯護似的。


    她垂下眼瞼,嘴角的笑意微微凝滯,腦海中卻飛快地轉動起來。


    韓震霆這語氣,聽著像是站在明月那邊?他不會真的對明月有什麽別樣的心思吧?


    洛平平的目光悄悄移到韓震霆身上,發現他此刻的視線果然也在明月那裏,眼神帶著些漫不經心,卻又帶著些探究。


    這個發現讓她心裏一陣冷笑。


    她自認為了解男人,男人啊,都是一個樣。


    就算嘴上不說,心裏還不是惦記著別人家的女人?


    看來,韓震霆這個“人模人樣”的哥們,說不準早就對傅祈年的妻子有非分之想了。


    洛平平低頭理了理裙擺,掩飾住嘴角逐漸揚起的冷笑。


    她的思緒越飄越遠,前世的記憶也在此刻湧了上來。


    前世,明月和傅祈年離婚後,隨她哥哥明天去了廣海,而韓震霆卻一直留在廣城。


    然而,後來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中,分明提到韓震霆和明月也有過某種牽扯。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是現在?還是更早之前?


    難道他們早就暗渡陳倉了?


    想到這兒,洛平平的心情忽然輕快起來。


    要是傅祈年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哥們惦記上了自己的女人,又會怎麽樣?


    男人嘛,就算不愛,畢竟是自己的媳婦。


    要是真發現兄弟跟媳婦暗通款曲,那種憤怒和羞辱,怕是能讓傅祈年徹底對明月失望吧?


    想到這裏,她眼神微微一轉,掃過傅祈年冷峻的側臉,目光閃過一絲熾熱,又不動聲色地瞥了韓震霆一眼,最後落在廣場中央的明月身上。


    明月正俯身逗弄孩子,輕鬆自在的模樣讓洛平平心頭的嫉妒如烈火一般燒得更加旺盛。


    她嘴角那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愈發深不可測,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勝利的那一天。


    “是表嫂,不是嫂子。”傅祈年突然開口,聲音冷峻疏離,像一道冰涼的刀鋒劃過洛平平的心。他的目光未曾看向她,卻分明是在對她說。


    洛平平臉上的笑意僵住了,心像被一根針狠狠戳了一下,疼得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眸。壓低聲音,她柔柔地道:“表哥,對不起,我……我說錯了。”


    語氣裏帶著一絲隱忍的委屈,像是在期待他的迴應。


    然而傅祈年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她,徑直邁開步伐,朝明月和孩子的方向走去。


    坐在一旁的小北辰立刻識趣地站起來讓座,傅祈年抱起孩子,坐在明月身邊,動作自然而親昵。


    “嘿......沒想到粗枝大葉的阿年,竟然對稱唿這麽較真。”韓震霆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語帶調侃,吐出一口煙圈後,朝著一邊的戰友走去。


    洛平平僵在原地,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


    她胸口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憋得難受。


    傅祈年的一句冷漠糾正,仿佛是一把無形的刀,狠狠地戳在她的心上,割開她那些自以為是的幻想。


    她攥緊手指,目光死死地盯著傅祈年的背影。


    他抱著小北辰,低聲和明月說了句什麽,明月抬頭看他,眉眼間笑意輕柔。


    那個畫麵刺得她眼眶微微發紅,恨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們本就不會是一家人,我才是他的妻子……”洛平平在心底咬牙切齒,臉上卻隻能強撐出一副平靜的模樣,微微垂眸,遮掩住眼中的酸楚和怨毒。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未來的丈夫親手捅了一刀。


    *


    看完電影,迴到家裏。


    明月洗完澡,換了件寬鬆的睡裙走出臥室,腳步輕快,頭發還帶著濕潤的水汽。


    她手裏抓著一罐護膚霜,邊往胳膊上塗抹邊嘀咕:“這蚊子是真下得去嘴,腿都成紅豆糕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兩條筆直勻稱的白腿上布滿星星點點的紅包。


    她忍不住伸手去撓,又痛又癢,疼得“嘶”了一聲,臉皺成一團。


    客廳裏,傅祈年正坐在沙發上翻看一本邊防防禦的理論書,旁邊的小北辰乖乖地抱著一本連環畫,神情專注得像個小大人。


    父子倆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氣氛寧靜而溫馨。


    明月想訓兒子一頓,警告他以後別再拉她去看什麽露天電影,可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冰塊”沉浸在書裏的模樣,她的話繞了個圈,硬生生咽了迴去。


    誰讓她不是個愛看書的人,看到一些人看書,她會由衷地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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