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走時心瀾的隊伍,剛消失在神廟入口,


    嬴姮和錢可可也連忙跟了上去。


    踏過層層而上的石砌台階,


    跨過煩惱神廟第一道的門檻,踏入煩惱神的神廟地盤。


    入目是一條筆直向上的石板路,


    兩旁栽著盤根錯節的蒼蒼老樹,


    在青翠樹枝中掩映著香火鼎盛的廟宇。


    剛剛進入的隊伍,已消失在前來朝拜的人群之中,


    好在進入的路隻有一條,兩人踏著青石板鋪成的道路筆直向前。


    到達了第一個建築。


    進入神廟後,嬴姮感覺鼻尖感受到的味道開始變濃了。


    不是香火氣。


    *


    二人跨過第二道門檻,


    就見院內正中擺著一個巨大的香爐。


    古樸肅穆的香爐邊上,不斷有走動的人或妖鬼,


    手中拿著幾根點燃香炷,表情虔誠地往香爐裏麵插。


    在香爐周圍屹立著三座,從外表上看過去差不多的莊嚴廟殿。


    廟殿裏,不停有信眾從裏麵進進出出。


    有的信眾拿著香出來,有的信眾是懷裏多了些什麽……


    嬴姮第一眼看過去,根本分不出哪個是主殿。


    更糟糕的是,她們進來後徹底失去了時心瀾的蹤跡。


    明明已經跟在那個隊伍之後上的神廟裏,還是慢了一步嗎?


    嬴姮端詳了下外邊的人群。


    三個廟宇外排著長度不一的隊伍。


    隊伍裏信眾,人、妖、鬼混雜。


    裏麵沒有時心瀾,但有剛剛送時心瀾上來的其他人、妖鬼。


    它們是在這裏把時心瀾送走了?


    它們把她交給了誰?


    嬴姮看了眼被茫茫信徒掩蓋的廟門。


    幾縷陽光照射進去,煙塵在空中浮動,縹緲的煙氣中露出一個模糊的神像。


    ……


    從廟宇外排著長隊的隊伍,細看下來,似乎選擇三個廟宇中哪一個並無差別。


    隊伍裏的信眾外表上,看上去正常不正常,受傷不受傷的都有……


    那隻有隊伍長度的區別了。


    嬴姮和錢可可選擇排在了隊伍長度較短的右邊廟宇。


    隨著隊伍慢慢前進,步入她們眼簾的是一座立在廟宇神台上,


    高三米慈眉藹目的煩惱神神像,慈悲地看著所有從廟宇外,靠過來的人、妖鬼,


    仿佛在接受所有向祂尋求庇護的信徒。


    祂的爪子裏,還抓著一株細長,掛有顆顆飽滿長圓形果實的植株。


    光看這悲憐的姿態,倒真有一兩分神的姿態。


    嬴姮輕嗅,隻覺之前淡去的草本、木質味到這更濃了。


    ……


    隊伍走近廟宇,在門口時接著分流。


    嬴姮倆人也快要進入廟宇了,


    她們的視野已經可以看到廟門內,正對著她們那塊神台附近的環境。


    神台下,坐著幾個和神台上的神,同一種族的妖類廟祝。


    它們大多數坐在神台兩旁的八仙桌後。


    唯有一個站在神台下,溫柔地看著進來的隊伍。


    跟著隊伍進來的信眾,有的是單純來拜煩惱神的:


    這類信眾進入廟宇會直接走向中間,拜煩惱神的隊伍。


    信眾會給神台前的供桌獻上香花、酒果或餅……


    再從邊上的香筒取出三根香,對著上方的煩惱神虔誠跪下地三拜後,


    離開廟宇走到外麵插到香爐裏。


    嬴姮她們最前方拜神的隊伍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她們看過去,發現是一個人類剛拜完神,從地上站起來質問廟祝,


    “上麵的不是煩惱神嗎?”


    他帶著滿臉的茫然和詭異的憤怒。


    ……


    神廟內所有人、妖鬼都將腦袋轉向他,無聲地看著冒犯了煩惱神的人類。


    他還宛如一無所知。


    怒火來的太快太猛,完全侵占了他的整個大腦。


    他憤憤不平看向廟祝。


    廟祝原本笑眯眯地臉上,上揚的嘴角瞬間撇下,笑意也從黑漆漆的瞳孔消失,


    它盯著麵前人類陌生的臉,語氣溫和地反問,


    “上麵不是尊神,又會是誰呢?”


    “不可能!它不是”


    玩家歇斯底裏聲音兀的從前方消失。


    片刻,廟祝溫和的聲音繼續傳來,


    “這位信徒突發癔症,我讓小十五帶他去後麵休息了。”


    廟祝的臉上已經重新掛上和藹的笑容,吐出四個字,


    “各位信徒們,拜神繼續。”


    ……


    嬴姮看著那位不知姓名,現在已經完全不動彈的玩家。


    和身後的錢可可無聲地對視一眼。


    ‘拜神’。


    果然沒那麽簡單。


    她們剛剛親眼看見玩家被廟祝從嘴裏,塞進去了一個未知的東西。


    甫一入口,他失去意識。


    軟倒在地。


    嬴姮和錢可可知道他是死了。


    周圍的信徒並不清楚。


    廟祝對這種情況有一點驚訝,但不多,它馬上對信徒解釋一番,


    從邊上喊來另一個小黃鼠狼,


    把玩家的屍體帶去了高大的神像之後。


    嬴姮抬眸看了眼屹立在神台之上,


    被信徒雕刻的慈眉善眼的煩惱神像。


    也像在看神像之後,隱藏在幕後,那個真正漠然的神。


    ……


    抱有其他目的來的信徒,則會到神台邊的上廟祝隊伍前排隊。


    嬴姮她們也目睹了這一幕。


    信徒坐下將手伸過去。


    坐在八仙桌後麵的廟祝,老神在在地問,


    “怎麽了?”


    “廟祝,我這兩天右手疼。”


    “嗯,我看看……”


    廟祝把它自己把爪子搭上去,摸著。


    片刻,給出一個結論。


    “沒啥大事,最近右手用多了,我再給你把個脈,”


    廟祝改摸為搭,放在信徒的手上,


    “去左邊拿點藥吧,再讓小十八給你做個按摩。”


    廟祝寫下一個方子,遞給信徒。


    “好的!多謝廟祝!”


    “沒事,去吧。”


    送走這位信徒後,廟祝十分熟練地開口,


    “下一個。”


    ……


    嬴姮和錢可可茫然地對視一眼。


    二人現在正式進入了廟宇,看見了廟宇左邊一大麵,幾乎堆到頂的藥櫃。


    超乎常人的視力,也讓她們看到了藥櫃外,貼著的一張張小紙條。


    寫著“……丸”“……膏”“……粉”……


    一位位離開八仙桌的信徒,拿著開好的方子走到藥櫃邊,遞給裏麵的藥師們。


    裏麵的藥師——十幾隻小黃鼠狼們接過信徒遞過來的方子,


    從藥櫃上爬上爬下的,給信眾們抓藥,間或給特殊需求的信眾施展妖術。


    二人眼裏透露出地含義,雙方都清楚。


    這神廟裏,還真是看病的地方?


    那時心瀾也真的是裏麵的黃鼠狼妖帶去治病了?


    二人從善如流地排到了看病的隊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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