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願身體恢複一些後。


    申請去了東洲戰區,執行深入任務。


    他好像把心丟在那了。


    就連薑沉都覺得,沈願像是生病了。


    他隻想去完成任務,以前是想著要迴沈家,去多陪姐姐說會兒話。


    現在是隻想靠任務來麻痹自己。


    他才不會一遍遍想起來,那天沈朝惜發脾氣趕他走,讓他帶人立刻撤出去的一幕。


    也不會想起來,他在迴頭的一瞬,那一整個城市爆炸變為廢墟……被火海吞噬殆盡。


    那場爆炸,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隻記得當時半個天空都是紅色的。


    就連海水都是熱的。


    沈朝惜永遠地留在了東洲。


    所以沈願要去東洲。


    他想留在那。


    ……


    而沈朝惜出事後,陸雲洲進了一次醫院。


    當時也不知道是他工作忙了太久,一直以來都沒有好好休息,身體疲憊不堪,終於才撐不住昏了過去。


    還是因為他在知道沈朝惜的消息後,精神承受不住,險些崩潰掉。


    顧隨州看了他幾日,也想辦法開導他了,但是陸雲洲聽不進去。


    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屋裏的燈一宿一宿的亮著,好像徹夜不眠似的。


    這樣的情況,一持續就是好幾個月,沒有人能勸得住他。


    但很讓人擔心的是,那次從醫院出來後,陸雲洲去了一次海島城。


    但是那裏已經變為了廢墟一片。


    東洲這片海域,數不清的海島,放眼望去。


    滿目深黑爆炸過後的斷牆,還有那些被浸在海水裏的地基,都已經長滿海洋青苔了。


    陸雲洲在這裏待了三天。


    可他沒有找到沈朝惜的半點線索。


    找不到她活著的證明。


    但他就是不相信她死了。


    他迴去後,就還和以前一樣,工作忙碌,幾乎看不出他半點頹廢的模樣。


    隻有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才能發現,他時不時忘記下班迴家。


    隻記得埋頭工作。


    一年半以後。


    好像時間淡淡的會抹去一些人存在過的痕跡。


    沈朝惜消失了半年。


    陸雲洲不肯承認她犧牲了。


    所以,周圍的人也都不敢胡說。


    冬日過去,天氣逐漸變暖,沈園湖裏的蓮花全都開了。


    就像是陸雲洲剛跟沈朝惜遇上的時候。


    她還曾故意在他麵前扮乖,裝作病弱不諳世事什麽都不懂的樣子。


    直到後來,在軍演上的一瞥,那時候對於陸雲洲來說是絕對震撼的。


    至今想起來,他都在想,他為什麽沒有跟她早點認識呢?


    他們之間有婚約,本該有以前的很多年,他們都能在一起,能青梅竹馬,能一起長大。


    他能保護好她。


    東洲的事情也就自然不會發生了。


    可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


    就好像,如果他知道她會出事。


    他就不該讓她去東部戰區,不該讓她去海島城執行任務。


    更加不該,在那天會議結束後,沒來得及跟她好好說上話。


    他們都工作忙得顧不上好好吃一頓晚飯。


    按照陳遇的話來說就是陸雲洲在總統府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經常熬夜,加班。


    他甚至經常都是半夜才睡的。


    隻有陳遇知道。


    自從聞首長海島城出事後,他們家首長就變了。


    經常半夜裏醒來,很早三四點就起來穿戴好,前往總統府辦公了。


    這一年半的時間裏一切如常,風平浪靜,很多事都好像重新迴到了正軌。


    但越是這樣。


    陸雲洲越是顯得反常。


    因為他太安靜了。


    但精神高度的緊張,還有常年都是處在一種靠工作來平複內心的狀態裏,加班熬夜。


    終於在半年後的某天,陸雲洲在工作中胃病發作,忽然被送去了醫院。


    陳遇擔心的不行。


    顧隨州也是真拿他沒辦法了。


    顧隨州麵色凝重地說:“都說隻有讓人沉浸在工作中,才能忘記那些讓他痛苦的事情。”


    “我覺得你們家首長現在這樣,多半是病了。”


    “什麽?”


    陳遇也很擔心陸雲洲現在的情況。


    顧隨州搖了搖頭。


    “還能有什麽?”


    “心病。”


    ……


    在這一年盛夏時分,最天氣好的日子裏。


    盛聽跟封晨炘舉辦了婚禮。


    婚禮的地點是在他們以前認識的地方。


    陸雲洲忙中抽空去參加了這場婚禮。


    但當晚盛聽打開那個禮包,泣不成聲,幾乎在主臥衛生間裏哭成了個淚人。


    因為陸雲洲給他們的紅包信箋上麵寫著的是:陸雲洲攜愛妻朝朝賀,新婚快樂。


    ……


    就這樣天氣從暖和的夏日,度過到初秋,眼看著京城裏頭的梧桐樹都紅了。


    就在兩天後,y國將有一場國際宴會,邀請了各國的代表來參加,出席宴會交流訪問。


    所以陸雲洲從工作中抽身出來,還要處理宴會上的事。


    雖說都交給手底下的人去辦了。


    但他畢竟是y國的總統,他需要對國際訪問交流的事情,高度重視和上心。


    才能表示對其他國家來參加宴會代表和一些人的尊重。


    宴會訂在了總統府的國際宴會大廳舉行,外麵裏三層外三層全都是身穿著黑色衣服的安保人員。


    他們是負責這次宴會安全防範工作的人。


    這次國際交流宴會上的人,都是各個國家的代表,當然要引起重視。


    璀璨的水晶燈落在那身黑色西裝的年輕清俊的男人身上,陸雲洲正在跟幾個國家的領導交談,他的清貴氣質與周圍的人還是有一定的明顯區別。


    就這樣落在了那名穿著白色束胸禮服裙的女人身上,手裏的紅酒杯搖晃了一下,女人笑起來,問身邊人。


    “他是誰?”


    另外一名跟她同行來參加y國交流宴會的代表,許是她的朋友還是同伴,是一個穿著同樣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


    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往陸雲洲的方向,似乎是想起來白天接待的時候,他好像在會議上見過y國這位總統大人。


    “怎麽?”於是勾起唇,好似在故意調侃的語氣。


    “他你不知道嗎。”


    等女人眼睛裏全都是那個人的身影,男人才緩緩補充說道。


    “y國的新任總統。”


    “據說他短短不到半年就將y國上下全都徹查了一遍,還把y國背後跟國際上一些不好的背後陰謀案件全都整頓了。”


    “現在y國風清氣明,跟咱們a國可比不了。”


    說完了這話,男人迴頭,視線落在同伴這名穿著白色禮服還身材極好掩飾不住妖媚風情的女人身上。


    他似乎在笑:“不過我勸你,像他這樣一個雷霆手段的人,可不是你眼裏的儒雅男人。”


    “這樣啊。”女人輕輕一笑。


    她聽後反而不覺得這人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而失望,反倒是更加感興趣了。


    “那可真是不一般。”


    別說是陸雲洲是y國總統這個尊貴的身份了。


    就隻看他的那張臉,他的身材氣質外貌都全部都是頂尖的存在。


    試問這樣的一個身份尊貴相貌還萬裏挑一的俊美男人,讓她們誰看了不動心?


    隻不過動心歸動心。


    其他那些國家前來赴宴的女賓,全都是欣賞或是旁的仰慕的眼神。


    隻有這個女人,眼睛裏好似染上了一絲的興味和勢在必得。


    ……


    但她沒什麽機會接觸陸雲洲。


    晚上七點宴會開始的。


    到現在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各國代表都在宴會廳裏,互相交談,觥籌交錯,悠婉動人的鋼琴曲迴蕩在大廳內,光線迷人眼。


    來這參加宴會的,都是y國的高層人員,邀請的一些商政合作的人。


    全都是頂層社會圈子裏的人。


    而最裏麵的那個大廳裏,今晚來這的是各國的代表,也有領導高層。


    這裏不是尋常豪門中的宴會,在這的人可不敢隨便鬧事。


    因為隨便往外一看,都是站得整齊挺拔的黑衣保鏢,還有那些安保人員。


    在陸雲洲跟五六個國家的領導見麵,洽談了一個多小時以後,他才準備往總統府宴會大廳另一側走。


    可是在出大廳的一個長廊裏,忽然,他被前麵來的人攔住。


    接著是一絲酒氣,傳入他的鼻腔,然後就看到一名穿著白色禮服裙,黑發盤起來的年輕女人,站在了他的麵前。


    卻像是喝多了酒,找不到去休息室的地方,所以把他的路堵住了。


    女人身上除了酒氣,還有一種淡淡的香水味,就這樣近距離的一瞬,陸雲洲感到不太舒服,他往後拉開了一些距離。


    “陳遇。”


    隨即冷聲喊道。


    “首長。”


    陸雲洲眼睛毫無情緒,即使是今天的一年一度的國際交流宴會,他也是例行公事。


    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說:“這位小姐喝醉了,你先安排人扶她去休息。”


    “是!”陳遇應聲,剛要按照陸雲洲的吩咐去做,眼神示意了旁邊的兩名工作的人。


    就忽然聽到這女人微醺般的聲音,往前試探性的靠,拉近了一些距離說。


    “我沒喝醉。”


    “我隻是,看到你,想跟你說一句話。”


    陸雲洲不明所以:“什麽?”


    他的眼神態度都是冷靜的。


    看到女人這般懶洋洋的好似想要往前貼上來,陸雲洲眉頭一皺,身材挺拔立在那的他,忽然眼神變得有些疏冷了。


    如果說剛才還是客氣話,讓人照顧好來參加宴會的其他國家的參會的人。


    那他現在看破這個女人的偽裝和意圖後,陸雲洲深邃的眼睛裏明顯多出了幾分冷淡防備,還有生人勿進的底色。


    陸雲洲看著她站立不穩的樣子,薄唇輕啟,冷淡的語氣對她說:“時小姐,請自重!”


    “陸首長這麽不近人情啊?”


    女人笑起來,隻是對上他的眼睛,眼睛裏都是瀲灩的意味。


    但隻是過了一會兒,她就語氣正經了些,好像剛才是故意試探他的一樣。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剛才我爺爺跟你說的,想讓你好好考慮一下聯姻的對象是誰嗎。”


    她雖有淡淡的酒氣,但她那是喝了一點點,剛才故意那樣的。


    想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見美色就走不動路,現在看來,很符合她的標準。


    他很有距離感,她就喜歡這樣的人。


    現在被人看出來,她眼睛裏恢複了一絲的清明,隻是盯著眼前的年輕黑色西裝的男人。


    陸雲洲卻不帶情緒地說:“我不感興趣。”


    可這個女人攔住他,眼睛裏低劣的演技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作為正常人的那種,打量。


    以及她對陸雲洲眼睛裏藏不住的欣賞的意味:“怎麽就沒有興趣?”


    “你如果跟我聯姻,你的地位會更加穩固,況且,也能跟我們國家強強聯合不是嗎。”


    無論怎麽樣。


    都是能促進兩國友好合作跟交往的。


    也有許多國家都有這樣的方式,去促進國家的共贏合作。


    “我不需要。”


    陸雲洲廢話沒有多說。


    而是直接冷這一張臉,對她說出這句話。


    他之所以能友好的跟她在這說話,都隻是因為他禮貌給了a國麵子。


    這話讓女人直接臉色一變,她表情僵了一瞬,而後剛想要再說什麽。


    “陸首長。”


    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從宴會大廳裏傳來,那聲音直接讓陸雲洲眼神都變了。


    於是,就在那一瞬間,隔著宴會人群,還有那些侃侃而談的客人。


    陸雲洲身體僵住,他好像死寂的一顆心,跟著在一瞬間出現幻覺一樣。


    開始了唿吸和跳動。


    他轉過身,就這樣的一眼,他眉心緊皺著,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的慌亂和緊張。


    穿過水晶燈右側的長桌,一名穿著黑色禮服裙,黑發輕挽著的女人,眼睛裏溢出笑,就這樣朝著他這邊望了過來。


    陳遇也被驚到了。


    他朝著那聲音看過去。


    就看到了沈朝惜站在宴會廳裏,正笑看著他們這邊,陸雲洲唿吸加重。


    他快步朝她奔了過去。


    那一瞬間,隻看到一名剛才還成熟跟各國領導交談,冷靜自持的男人,奔向了他心上的人。


    “她是誰?”


    女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就這樣看著沈朝惜。


    她不理解怎麽剛才這位y國的總統還是那樣的態度,突然之間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奮不顧身,竟然就這樣將那抹黑色的倩影,擁抱在了他的懷裏。


    沈朝惜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清冷香氣,很舒服,很好聞。


    “朝朝。”他聲音嘶啞,好像半天都沒有迴過神來,直到感受到懷裏人的氣息,他才如釋重負般。


    陸雲洲的眼睛裏隱隱閃過晦澀的情緒,失而複得的欣喜讓他心髒悶痛,竟然舍不得鬆開她。


    懷裏的人笑了一聲,那聲音很輕,仿佛帶有一種時隔半年的調笑。


    “陸首長,好久不見。”


    沈朝惜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調侃他,尤其是當她剛才親眼目睹了那樣的一幕。


    “朝朝。”


    陸雲洲聲音卻在抖,“你還活著。”


    他將她抱得太緊了。


    “不然呢?”


    沈朝惜抬頭。


    對上他漆黑的眸子。


    隻是這麽近距離的看,她能看到他眉眼的疲憊之色,還有他眼睛裏的紅濕,他是高興的吧?


    陸雲洲當然高興。


    因為沈朝惜真的沒死,這不是他的幻覺。


    他這半年來隻要閉上眼,就好像會夢到她,夢到她消失在火海中。


    就連在沈朝惜抬頭看他的時候,陸雲洲的手圈在她的身後,摟住了她的腰。


    陸雲洲將她稍微擁著在懷裏,修長蒼白手指微蜷,力道卻很緊。


    生怕她消失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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