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振南的表情。


    沈朝惜眉尖一挑:“怎麽?”


    她在做什麽事,他都一清二楚不是嗎。


    所以才讓薑沉給她送來了她要的東西。


    那東西一般人還未必能查得到。


    陸振南聲音沉沉的,隻是看著她說:“葉言溪他們查過東洲那片海域,海島城位於東洲最東北部,大大小小的島嶼數不清忽略不計都有上百座,而其中最大的一座島嶼,有個城市,叫黑海城。”


    “黑海城地處東洲以北,東國界限海域盡頭,四麵環海,各種人和航船貿易都隻能從海上進出。”


    “且他那裏不歸屬任何一個國家,這幾十年來任其發展,各種陰謀犯罪誕生,所以其中勢力雜亂混戰,如今那個地方也不知道是誰的地盤,你要去得小心。”


    沈朝惜對上陸振南視線的時候,他的眼睛很深邃,聲音啞啞的,但沈朝惜笑了一下。


    “連誰的地盤都不知道的地方,你卻把黑水城產業鏈和地圖都給我摸透了,還在每棟樓底下標了可應急的逃生通道。”


    “說吧,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在查海島城的。”


    沈朝惜扯了下唇角,雖然她絲毫不懷疑陸振南的能力,但是他做這些事也是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的。


    陸振南也不隱瞞她,低聲迴答:“你在a國參加會議時,你在追查蕭瀟的事。”


    所以,他是和她差不多同一時間查到了a國背後跟國際上的關聯,又或許,是本身這件事牽扯廣泛,陸振南不可能不知道。


    原來,他還是在管她的事的,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來。


    沈朝惜啞然失笑:“這算什麽?”


    “算我給你找到妹妹的報答,告訴了你一個你藏在心底十幾年的心事?”


    陸振南低頭沉吟:“沈朝惜。”


    “很抱歉。”


    “但東洲海島城跟東國的事,你還是要小心。”


    他孤坐高位,渾身練就出的冷金屬的商人氣息,在y國建立起龐大的商業帝國,壟斷掌控著經濟命脈,他走到如今這一步,靠的都是他自己。


    他的身世,遭遇,年少時經曆的事,沈朝惜不是不懂,她甚至很能理解他為什麽會這麽做。


    “我知道。”


    沈朝惜忽然凝神,抿唇,她看著陸振南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還有……我早就原諒你了。”


    兩個人在庭院中目光對視了幾秒。


    沈朝惜才勾唇一笑,似乎沒有在責怪他利用她處理盛鳴初的事了。


    ……


    傍晚以後,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畢竟是冬天,天黑的比較早。


    才不到六點左右,天色已經完全暗透了。


    因為沈家之前出事,禦清園空置,還有陸雲洲都是迴的沈家。


    他並沒有待在總統府。


    所以這些時間隻要有空,他都是迴到沈園來的。


    在沈朝惜的院子裏,四周靜悄悄的,冰雪消融後,湖光水色漸漸地透出來屋簷上的樹影。


    落地窗前,男人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西裝以後,才坐在主臥外麵的書房裏,開始認真地辦公,處理工作上的事。


    因為沈朝惜的住處很寬,是一個古典的有主臥,連接書房,衛生間,還有休息室,客廳。


    當夜晚的燈光映照下來,著涼溫馨的室內,就能看到身形筆直坐在書桌前的男人。


    他的手非常好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正用鋼筆在寫著文件。


    而他正前方,沈朝惜從客廳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仙品畫麵。


    男人正在認真處理工作,書房裏的光線是溫暖的,能看到他一張低垂著眼瞼的俊美白皙的臉。


    他鼻高唇薄,一張臉精致得恰到好處,因他在處理工作,他眉目低垂著,安靜專注,麵容清疏。


    隻是沈朝惜知道,陸雲洲在床上雪霧黑暗裏的溫情,他那雙漆黑眼睛裏冷冽與溫柔並存,十分惑人。


    沈朝惜眸色微動,她脫下大衣外套後,朝著書房辦公的男人走過去,忍不住調侃說:“陸首長這麽敬業嗎?”


    似乎是聽到聲音,陸雲洲抬頭,就看到了迴家的沈朝惜,她眼睛含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朝惜總覺得,陸雲洲這麽忙,是對工作的重視,但卻仍然顧及著她,即使沒時間也要迴沈園來陪她。


    “朝朝。”陸雲洲低聲喊她。


    他漆黑的眼睛,斂在纖長睫羽下,像是浸在冰雪中的琉璃,清冷冷的。


    隻有在看到沈朝惜的時候,他的那張疏冷的臉,才會透出幾分柔和的意味。


    “你忙工作吧。”


    沈朝惜對他說,“我先去洗個澡。”


    沈朝惜知道他工作忙,最近總統府的會議從早到晚,中間有幾天甚至不間斷,也不停歇。


    陸雲洲連吃飯的時間有時候都沒有。


    而她迴來看到他在工作,也就隻是跟他打了個招唿,然後就進主臥拿上睡裙,進了洗浴室。


    沈朝惜洗澡還算快,從迴來到洗完澡出現在休息室,都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


    沈朝惜本身骨相就很好看,她穿著深藍色的睡裙,墨發披散下來,多了幾分純欲的味道。


    她從浴室裏出來,知道陸雲洲還在工作,便不說話去打擾他,她走到客廳休息室後,在沙發上坐下來。


    與此同時正在桌前處理公務的男人,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的那雙極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沈朝惜。


    而後,他放下手中的事,緩緩將文件合上,隨即修長的骨指,將鋼筆也放在了桌麵上,站起身。


    椅子往後退了些,發出輕微的響聲,而後就看到男人上前,在休息室倒了杯溫水,放在了沈朝惜麵前。


    陸雲洲眉梢舒展開一些:“暖暖胃。”


    男人清冷的語調中,透出對她的關心。


    這一瞬,沈朝惜詫異似的抬頭,她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就見原本在忙工作的男人竟然不工作了。


    而是給她過來倒了杯水。


    沈朝惜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的時候,忽然想到她白天在實驗研究院打了針,也許是怕被陸雲洲發現。


    她眼皮一顫,在右手伸出不到一半的時候,瘦削的白皙指尖蜷了一下。


    沈朝惜不動聲色地換了左手,將陸雲洲遞來的水杯接過,但是陸雲洲還是一瞬間察覺到了異樣。


    他漆黑的眸子凝住,視線從她雪白的胳膊上一晃而過,等沈朝惜換手以後。


    他竟然生生的手裏動作停頓了一下。


    那裏的針眼意味著什麽。


    陸雲洲不可能不知道。


    他唿吸加重了幾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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