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聞斌卻關心的看向沈朝惜,擔心問道。


    “怎麽跑到這邊來了?”


    沈朝惜隻好解釋道。


    “我找洗手間,可能走錯方向迷路了。”


    言外之意,就是司家太大了。


    她迷路了才會到這邊來的。


    而司聞斌在聽到她的話以後,擔心是他沒有照顧好她。


    “我讓人帶你去。”


    “好。”沈朝惜應道。


    於是,滿臉疑惑的司稚語皺著眉站在原地,她腦子裏空空的。


    就這麽看著自己哥哥把這名年輕女孩帶走了。


    還在想,她哥哥可是從沒帶女孩迴來過,帶到司家來。


    今天還是司家的很重要的宴會。


    而沈朝惜去完洗手間以後。


    出來,就看到宴會上很多人。


    司家的宴會,邀請的都是京城頂級社會的人。


    司聞斌似乎怕她再迷路,沒人照顧,關心問她說。


    “想吃什麽嗎?”


    “晚上看你沒怎麽吃東西。”


    剛才跟他去認識那些世交好友的時候,都顧著迴別人的敬酒了。


    就連其他人,都想不到,司家大少爺有一天會把女朋友帶迴來。


    可就在他問完這些話,宴會大廳裏司家的管家過來,恭敬的聲音喊道。


    “大少爺。”


    “什麽事?”


    “先生說,讓您上去一趟。”


    這裏的先生,也就是司聞斌的父親。


    “知道了。”


    說著,司聞斌看向沈朝惜,認真叮囑她。


    “你先自己玩會兒。”


    “好。”


    沈朝惜在他麵前,就是那種清純無害,比較勾人的。


    她當然會聽他的話。


    這次司家的宴會,場麵可真是大。


    來了這麽多的京城高官啊。


    她轉身,似乎是閑逛著,就往這座古堡的人少的地方走。


    她好像是在想辦法。


    高跟鞋,有些磨腳。


    她脫下來。


    放在了奢華的宴會外麵的,某處僻靜的花園台階上。


    而此時,似乎還有來司家宴會上的人。


    也覺得沒意思。


    在外麵。


    沈朝惜抬頭時,剛好,看到了右側長廊裏出來的男人。


    那對方,在偏過頭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她。


    那名年輕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身形高大,那張冷峻的臉,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外麵不像司家宴會上,燈光璀璨,而是隻有疏冷的月光,映在少女那張稍顯蒼白的臉上。


    男人看向她的時候,與她目光對視上了,看到她,男人眉頭一皺。


    可沈朝惜卻沒什麽表情,她起身,撿起高跟鞋就要走。


    這時候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籠罩下來,擋在了她的眼前。


    在她轉過身的時候,就被來人抓住了手腕,似乎是看到了她手上貼著的紗布。


    沈朝惜蹙眉,他看了眼她的腳後,被高跟鞋磨得有些紅腫了。


    於是,他接過她手裏的一雙高跟鞋,拉著她的胳膊,讓她坐在了石階上。


    他在他的麵前蹲了下來,跟從前無數次的,擔心她的一樣。


    “大小姐。”


    他認真的,將那雙高跟鞋放在了她的腳邊。


    隨即,他一雙粗糲常年握槍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踝,似要查看她後腳的傷勢。


    沈朝惜卻避開了。


    沒想到,這樣都能被他認出來啊?


    嗬,果然,她就算換了張臉,但那朝夕相處的三年,他還是很了解她。


    尤其是,在他跟隨東國的會議代表,來到y國見到過她真容後,再看到她易容的樣子,就很容易認出來了。


    在她避開後,他似乎忍氣吞聲的,很卑微的握住了她的腳,眼睛裏有心疼。


    他甚至,還從他的身側西裝口袋裏,隨手取出來一片創可貼,修長的骨指,力道溫柔的,貼在了她的腳後。


    他到現在都保留著,跟當初一樣的,隨身帶著創可貼,這種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餘墨?”


    沈朝惜看著他蹲在她麵前,歪著頭,似乎是笑了起來。


    “或許,我該叫你秦墨。”


    從前無數次,在東洲,貼身守護她的這個人。


    也像今天一樣。


    在她這位w集團的大小姐,經常穿高跟鞋磨腳後,也會這樣蹲在她身前,給她處理過腳後的傷。


    想到那些,沈朝惜頓覺不適,還是不顧他的拉扯,站起身來了。


    她那雙清冷的眸子裏,似夾雜著一抹冷笑,落在男人的眼中。


    “大小姐……”


    秦墨抬起頭,跟著她起身,就看到了沈朝惜冷淡的一雙眸子。


    她臉上的這種笑,跟東洲的時候,似乎很有區別。


    那時候的她,肆意張揚,明媚誘人。


    是朵帶毒的花。


    可現在的她,清純誘人的那張臉,隻是淺淺的笑著。


    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秦隊長,是不是忘了?”


    “我們不認識。”


    “也是第一次見麵。”


    “你這樣拉著我的手不放,有些不合適吧?”


    她的聲音淡淡的。


    卻透露著一股陌生的疏離感。


    她是故意這麽說的。


    明知道雙方,都認識彼此,卻仍然,笑著說出來了這樣誅心的話。


    可他不怪她。


    是他的錯。


    想著,秦墨眸色低斂著,似眼底有艱澀的情緒,蔓延出來。


    隻是夜色很黑,晚風很冷,他心底一陣亂了。


    “抱歉。”


    他忽然低沉的一聲,似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兩個字。


    也不知道是在說,抓住她的手,很抱歉。


    還是在說,為半年前的事情感到抱歉。


    這一聲男人的低啞的聲音裏,帶有萬千情緒,悲痛在心中。


    接著,他緩緩地鬆開了她的手。


    沈朝惜冷淡的眼神。


    “這樣才對嘛?”


    秦墨漆黑的一雙眸子,夾雜著隱忍的情緒,落在她的臉上。


    “這半年,你過得還好嗎。”


    沈朝惜:“?”


    她似乎是沒有聽明白,眼前的這位東洲的大隊長,東國秦家的大少爺,是在說什麽?


    “秦隊長,是在問誰?”


    沈朝惜禮貌的,看著他這雙漆黑的眼睛,她似笑非笑的勾起唇來,跟當初一樣。


    “如果是問我的話,我很好。”


    她的眼睛裏,皆是勾魂攝魄,帶有一種孤傲和妖冶在眸中。


    “如果是她的話,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她的處境。”


    “宮神曦,已經死了。”


    “早在半年前……”


    “被人裏應外,合端了w集團總部,墜樓而亡。”


    “這些,秦隊長,難道不記得嗎?”


    聽到她說這些,秦墨的眼睛裏似乎溢出來一抹痛色,他薄唇緊抿著,心髒很疼。


    是啊,東洲三年,貼身守護,朝夕相處,真的是,說忘,就能忘記的嗎?


    他怎麽會,認不出她來呢?


    早就在上一次。


    國際會議召開的時候。


    他們就遇見了。


    隻是,她那雙眼中,陌生的餘光,路過他身上很多次。


    卻對他視而不見。


    就好似他從東洲迴去以後,對她的思念,藏在心底。


    一聲聲的,大小姐。


    他念了千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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