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夙謹滄望向司空魔火……剛想出聲催他一下,提示他去哄哄雪小萌,院子的門突然開了,白素素走出來,走向他們……


    “魔尊!仙人有請。”白素素說著,又望向雪小萌和夙謹滄:“你們都進來……”


    雪小萌和夙謹滄相視一眼,兩人趕緊往院子裏走。


    經過司空魔火身旁時,雪小萌迴頭看他一眼,發現他仍隻是愣愣的站著,目光沒有離開過她,她便嘖一聲,直接伸手拽住他袖子,又原樣的把他給扯迴去。


    三人迴到院子裏,石桌旁,隻坐著梵辰了,其它三仙都站在院子的空地上。


    “坐。”梵辰看著司空魔火,衝他說。


    司空魔火麵無表情,不理會,他身旁的雪小萌又嘖一聲,推了他一下。


    司空魔火迴頭淡漠的望向雪小萌,兩人目光對撞,雪小萌一愣,腦海突然迴響前夜司空魔火說的話:‘你是你,我是我,再不要說你在乎我,我生,我死,與你無關。’心尖一顫,雪小萌恍惚了一下。


    司空魔火卻突然放過雪小萌,抽走目光,掀袍,於梵辰對麵的位置坐下。


    梵辰很穩重,直到司空魔火坐下,望向自己了,他才開口。


    “萌萌肚子裏懷了一個小生命……她很愛他,不想傷害他……可這天下要毀,若說直觀些,留這孩子,怕是黎民百姓不保;犧牲這孩子,天下可望有救。你已知,她的決擇。”


    司空魔火不語,竟平靜淡漠。


    梵辰看著,微微一笑:“你當知這孩子的生父是誰。”


    司空魔火狠咽一口苦水,終於有了表情,卻冷冷一笑……落梵辰眼裏,此刻的他,狀況並不好,因為司空魔火的眼裏布滿血絲,這可不是單說一夜未眠就能帶過的。


    旁邊的雪小萌看著司空魔火,疼痛了心,卻隻是忍著,偷含下唇,恨不能咬出血來。


    “你便有這權力,參與這番浩劫。”梵辰沉默半晌,突然說。


    司空魔火一愣,抬眸望向梵辰,一旁的雪小萌和夙謹滄同時一愣。


    “有一法,可繞過萌萌,也便保住了她腹中的孩兒。可此法必將由你來執行,其險之兇……九死一生。”


    司空魔火輕放在桌麵上的手五指一緊,攥成拳頭,眸中一抹寒光刹過。


    “不要!”雪小萌晚半拍聽懂,失聲一叫。


    司空魔火望向雪小萌,抓到她一閃而過的絕望,便化了滿麵的冷漠,露出一抹微笑。


    因為司空魔火淡淡的笑意,雪小萌沉默著的搖頭,搖頭,再搖頭。


    司空魔火卻笑意一濃,轉眸望向梵辰。


    “說。”


    “主人——!”雪小萌驚惶一嘯,瞪向梵辰的同時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低聲哀求:“不要……”


    梵辰望向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雪小萌,看著她眼中的絕望,他突然一樂,揚唇而笑。


    “為夙謹滄時可未如此求我……”


    雪小萌一愣,一旁的夙謹滄同時一愣,連梵辰對麵坐著的司空魔火也輕輕一怔。


    “我……”雪小萌下意識鬆開梵辰,整個人懵懵傻傻的樣子。


    梵辰失笑,衝雪小萌輕喃:“在更有希望的可能麵前,何妨一試?”梵辰柔了眉眼,幽歎:“更何況,縱使我將餘力傾其傳你,雪妖已成禍害,授承後的你亦未必敵得過。”


    雪小萌濕了眼眶,僵僵的轉頭去看司空魔火……


    這次,司空魔火在雪小萌眼裏明明白白的看到不舍、乞求、絕望……看著她那麽無助又可憐的模樣,司空魔火居然發自內心的由衷的微笑起來,他竟笑的好生開心!!!


    目光一滑,司空魔火望向梵辰:“別理她,說。”


    梵辰苦笑,安慰式再看一眼雪小萌,望向司空魔火:“雪妖在近幾百年來顯然從未怠惰,雖未背馳仙道,卻私下裏偷種惡果,藏了一脈黑毒。它那山洞顯然隻是一個出口,整座山裏想來是全空的,滿滿的全是濃度黑毒,這些黑毒不停的外湧,進而轉生成黑色雲體,甚至可以由它控製,如此一來,它便成了最為可怕的大妖,沉寂則已,一鳴驚人。”


    沉默兩秒,梵辰麵色嚴肅,再才繼續:“一直以來,我都懷疑這雪妖占據天山的原因,它屬仙係,並不一定非天山落腳不可,近千年前,為何來到天山?之前托仙友深查,終於有了結果。”


    梵辰轉眸看眼不遠處的其它三仙,目光略顯無奈,再才望迴來。


    “天山之下有活水水脈,因它,天山上的雪蓮才能自由生長。一直以來,也一如既往。這雪妖狡猾,不知何時改動了地下水脈的主源,改變了它的流向,隻是分出支道,維持原有的支出。於他衝出現世的同時,天山所有水脈皆枯,也就是說,雪妖染指了主水脈,借天山聖水之力強化黑毒,增其數量。”


    一旁所有人聽的目瞪口呆,隻有司空魔火冷冷一哼,好像是在嘲諷天山大仙梵辰的失職。


    梵辰也的確有自知之明,幽幽一歎。


    “枉我自詡精細之人,也未察覺,如今想來……就算沒有救夙謹滄,仍全滿之態,那雪妖也不會沉寂太久,到時候一樣束手無策……”


    梵辰自責的同時,聽者都有心,都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根本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阻止的。


    司空魔火看眼雪小萌一臉的心疼模樣,他沉著臉,歸迴沉寂,竟莫名的,心靜如水了。


    “跳過。”司空魔火突然打斷梵辰的自責,一副嫌囉嗦的樣子,可看他表情,卻平淡冷漠。


    梵辰點了一下頭,繼續。


    “現在,除非立即誅殺雪妖,再慢慢想辦法後期處理黑毒,便必須立即想辦法製止黑毒染遍天空。真等到黑雲成雨,洪淹大地,一切皆晚。”


    所有人都沉寂著,每個人心裏都有數,梵辰說的,便是世界末日了。


    雪小萌卻在想,真那樣……後麵怎麽會有她存在過的2015年?


    雪小萌隻一念閃過,梵辰已經冷靜的在繼續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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