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萌迴過勁來,又找到活著的感覺,她瞪著司空魔火,瞪著……瞪著,感受他手心的炙熱從她手背滲入,暖及全身,她哽咽一吞,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心,在燃燒。


    心,在發燙。


    心……在痛著。


    雪小萌低下頭,閉上雙眼,全身抽搐著的……哭了起來。


    *


    天亮前,司空魔火隻用一個時辰的時間便恢複了全力,他抱起哭到脫水的雪小萌,縱身飛離……


    同一時間,相隔不遠的蜂巢迷宮裏,夙謹滄緩緩抬頭,朝明明盡是山壁石洞的方向微緊眉心……


    某一瞬間,他,全身酸痛的差點就那樣倒下。


    隻一瞬間而已,迴過勁來,夙謹滄站在那裏,瘋狂唿吸。


    *


    原來,司空魔火體內能進能出的黑霧龍就是雪小萌見過的黑影人。


    開始時司空魔火並不知道黑影人能滲進他的身體裏,後來才發現,黑影人壓根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哪裏?


    ——心髒!!!


    黑影人,其實就是司空魔火的,心髒。


    說白一點,司空魔火的心髒可以自由脫離本體,由有形幻化為無形,隨意交替。


    這樣一來便能解釋,為什麽一刃穿心,卻仍舊不死。


    縱使被刺穿,隻要心髒本身霧氣一化,再重新返迴心腔,就又是完整的一顆心髒了。


    而這一切的神奇要歸功於天山聖獸黑豹夜寐。


    司空魔火開始並不知道心髒可以霧化了,或是說,心髒霧化的能力開始也沒有這麽強大,隻具備最初級的能力,是在吸食了夜寐的鮮血後才突然變的強大起來。


    也就是在夜寐的鮮血滲入五髒六腑之後,心髒的實力突然變的超級強大,不但立即變的可以隨時霧化,還同時擁有了快速自愈的能力。


    隻是最初時,自愈的效果不是很明顯。


    打天山那次之後,自愈的能力突然暴級,一夜之間便叫司空魔火‘滿血複活’,也正是從那時起,司空魔火徹底了解了自己心髒的實力,正式接納它的存在,以及如何熟練應用。


    最後,司空魔火發現,自己幾乎變成了一個‘不死魔王’,隻要心髒不死,他總能快速恢複,滿血複原。


    而真正的,或是說正式的‘嚐試’,便是之前的那一幕。


    也就是說,理論上的一切,在現實操作中實踐,司空魔火的自殺,是印證的第一次。


    司空魔火為了雪小萌,在理論的基礎上,沒有做過試驗的基礎上,直接付諸實施。


    雪小萌趴在床上,歪著頭的發呆……


    司空魔火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弄著雪小萌的頭發……


    雪小萌並不是真的在發呆,她是在後怕——如果司空魔火的理論有任何的偏差,在荒原的那一下,他就把自己給殺死了。


    該說司空魔火太過於自信?


    還是說司空魔火是在用真心向她討要原諒?


    這種原諒,她要怎麽給?


    現在的他是失憶狀態啊……萬一哪天恢複記憶了,他又不愛她了,不再這樣的在乎她了,她該何去何從?


    所以,雪小萌眨眨眼,突然打了個哈欠。


    在看雪小萌,司空魔火說了半天,她一直這樣,盯著空氣發呆,像在聽,又不像在聽。


    他說的夠明白了——他想要她,不止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


    “好累啊,我要睡了,你隨意。”輕輕推開司空魔火的手,雪小萌扭了下頭,麵朝裏麵,合眼欲睡。


    司空魔火看不到雪小萌的臉了,他沉下雙眸,陷入沉默。


    ——這是怎麽迴事?


    他把他最秘密的事情告訴了她,連司空魔焰都沒細說的事情,或是說,他司空魔火一生最大的機密,他隻告訴了她,她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盯著雪小萌一小會,司空魔火突然欺身壓下,壓在她身上,用左臂撐在床上,低頭去看她……


    “我說了半天的意思,你懂了?”


    雪小萌沒反應,好像是‘瞬間’睡著了。


    知道雪小萌在裝,司空魔火緊眉,就在她耳朵邊上吹氣:“你輸了。以後,不許再離開我了……聽見沒?”


    腦海閃過司空魔火那冷血無情的一刃,直刺自己的心髒居然不帶半丁點猶豫……雪小萌突然睜開眼,盯著空氣發呆,最終籲氣,翻轉身子,與他對視……


    “什麽輸贏?我們有打過賭麽?”於司空魔火表情一冷時,雪小萌一臉的無辜:“沒有。隻是你一個人在那裏嘰嘰歪歪的,說什麽隻要我做成兩件事,你就放我自由,放我迴去中原。我隻是失敗了,不是輸了。”


    白了司空魔火一眼,雪小萌扭頭朝向別處,又閉了雙眼,要睡覺的樣子。


    “什麽意思……”司空魔火在雪小萌耳邊輕喃,聲音好聽極了,惹的雪小萌眉心緊皺。“我以為,我說的夠明白……”


    空氣突然燥熱起來,雪小萌一愣,睜開眼。


    看著雪小萌睜開眼,司空魔火冷冷一哼。


    “我給你機會,你自己掌控……兩件事,做到了,你便自由;做不到……就再也別想離開。”


    雪小萌一驚,扭頭瞪向司空魔火。


    司空魔火卻唇角一挑,嗬笑:“沒關係,你想賴賬也行,咱倆來試試,看是我厲害,還是你有能耐。”


    司空魔火說著,突然撐身而起,甩袍走人。


    趕緊坐起來,雪小萌驚呆了的看著司空魔火說生氣就生氣了,說走就走掉了,她坐在床上,迴味了一下他剛剛說的話……


    怎麽著?從現在開始,他不會再給她機會逃跑了嗎?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雪小萌懊惱的呻呤……


    雪小萌呀雪小萌,你真是蠢透了,還以為司空魔火變溫柔了,結果呢?


    事情,更糟糕了。


    *


    雪小萌住的地方是在王宮外圍,位於離王宮很近的街區,在司空魔火氣唿唿的走掉後,雪小萌一度以為自己會被強製‘抓’進王宮裏,再也難得出來。


    結果卻是——她沒被強行抓進王宮去,而是王宮開了大隊魔眼軍出來,把她住的大屋圍了個七八層,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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