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操作讓官荀看得眉頭直皺,就連赤融也不例外,如此行為真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


    這人......不會是打算從胃裏麵吐出所謂的“報答”吧?


    那這未免也太惡心了一些,到底是什麽值錢的寶物能讓其藏得如此深。


    隨著男子幹嘔不斷,他抽動的動作拉扯到身體上的傷口,血液又一次從中流出,把本就滲著鮮血的衣袍再次打濕。


    其肮髒得看不出容貌的臉上,掛上了痛苦不已的神色。


    “哐當——”


    一個極小的硬物從他口中吐出,掉落在地麵上,彈跳好幾下之後才停下來。


    官荀定眼一看,是一枚銀白的納戒,即便被稠濃的口水粘著,也絲毫不影響它透亮的戒身,一看就價值不菲。


    難怪要這般藏著掖著,如此的亮眼確實很引人注目,這是怕有人趁他之危來搶奪啊。


    官荀有些嫌棄地用靈力將納戒托起,想要打開,她得好好瞧瞧裏麵到底有什麽好東西,至於救人的事情之後再說。


    忽然,她神色一頓,這納戒似乎讓人施展了什麽屏障,竟然打不開。


    “你......打不開的,先救我......”


    男子側臉貼著地麵,說話間,滾燙的血液從嘴角不斷往外流,早該死掉的人卻被吊著半口氣,他心髒已經開始有爆裂的征兆。


    難怪這般輕易就把死命藏好的東西摳出來,原來是斷定她打不開,如此警惕並沒錯,萬一沒了性命又丟了納戒,那可冤得很。


    能擁有這般納戒之人肯定不會是普通人,衣著雖破爛,卻也能看出為上好布料所造,想必是哪家的大少爺。


    官荀衡量片刻後,就著手打算救人。


    男子等級在32級左右,雖比她高出不少,卻對她造不成什麽傷害,若是敢耍花招,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她輕瞥一眼赤融,示意它提起警惕。


    而後,手掌覆上男子的胸口,修長潔白的五指微顫,強烈的綠色靈力如潮水般洶湧滲出,一縷縷氣霧就好似壯實的樹根一樣,於掌底向著男子身體各方蔓延而去。


    綠色靈力所過之處,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附近流淌在外的血跡竟然不斷地迴流。


    這般奇狀,任誰看了都會驚唿。


    很快,男子蒼白的臉上恢複血色,睜眼的那刹,精神異常抖擻,哪還有半點瀕死狀態。


    他滿臉震驚地盯著胸口的泛著綠光的手掌,待其移開後,立即坐起,大手在身上來迴摸索著,發現傷口完全愈合不留半點痕跡,就連疼痛感也消失得一幹二淨,身體恢複到了最初的狀態。


    因不知眼前人是否為醫師,方才他隻希望對方能用藥劑保住他性命便可,眼下這奇跡般的治療手段真是聞所未聞,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神人!


    這簡直是天外神人!


    官荀此刻可沒時間理會麵前這男子,她從納戒之中掏出一堆的獸肉幹在啃著,在疲憊的狀態下消耗大量的靈力,身體有些承受不住,說到底也有這具身體較弱的緣故,看來日後除了修煉,在體能方麵的鍛煉也要顧及一些。


    “神人!”


    男子突地大喊,激動得爬起身,就要往官荀身旁湊。


    就在此時,他隻感到眼前一晃,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什麽東西狠掃而下,直將他掃出百米開外,剛恢複的身體砰砰砰地撞折路徑上好幾棵大樹。


    “噗!”


    胸口劇烈疼痛,他隻感覺到喉嚨腥甜不斷往上湧,一個沒憋住,愣是吐了好幾口鮮血。


    “咳!咳咳!”他伏身在地,咳嗽不斷。


    官荀:......


    “他身上又沒帶殺意,你扇這麽重,不會扇死了吧?”


    “誰讓他隨便靠近,我就輕輕一扇,死不了。”赤融撇著嘴。


    感覺獸肉幹噎得難受,官荀拍了幾下胸口,清清喉嚨後,不急不慢地在原地閉目養神。


    剛恢複就遭受這般攻擊,想來得調息不短的時間,她等著便是,對方是肯定會迴來的,畢竟寶貝納戒都還在她手上。


    時間流逝,冷月早已越過枝頭,天邊隱隱約約有魚肚白泛起。


    “啪嗒、”


    一隻大手攀上山脈的岩石塊邊上,緊接著男子的身影一躍而上,他擦了擦額間的汗珠,氣息有些急促。


    見救命恩人就坐於洞口的地麵上,他倒是學聰明了些,沒像方才那樣急湊上前,而是朝周圍掃視一圈,待察覺到並無他人後,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那是個什麽東西?像是一條尾巴?”他低聲呢喃著,心有餘悸地席地而坐,帶著困惑的視線落於小魚身上,略帶遲疑,“這是...靈寵?”


    這魚極為怪異,周身並無水域也能遊動,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靈寵,方才的攻擊若是出自它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官荀緩緩睜開雙眼的同時,將一旁的納戒用靈力托到中間的空地上,沒迴答對方的詢問,把話一轉:“你說的報答?”


    “神人放心!我向來一言九鼎。”男子拍著胸膛,臉上擺著格外違和的正經,“救命之恩我定會長埋心底,是你給予我二次生命!日後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你開開金口便行,我定然不會退縮......”


    “我怎麽感覺這人腦子不太好。”赤融實在憋不住笑,“還有,他喚主人你神人,嗯......別說,還挺有風範的。”


    男相女聲一頓感慨,感謝過後就自顧自地說起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且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


    官荀眼皮子微跳,眼前這一幕好違和,若是不用眼睛看,還以為自己麵前正坐著一位妙齡少女在叨叨不止。


    “神人你是醫師吧?這起死迴生的醫術真是前所未聞,不像是帝域這邊醫學院所擅長的,起碼我在學院沒見過......莫非是中州那邊的?奇了怪了,可我也沒在中州見過這種醫術啊,不知道神人你師出何處?”男子絞盡腦汁地思索著,也沒想出個大概。


    醫術?這可不是什麽醫術,是上蒼之境特有的修煉功法。


    當然,官荀肯定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就和麵前的人浪費口舌,她輕咦一聲,倒是抓住話中重點:“你是學院的學員?”


    哪個學院的學員膽子這般大,竟敢單槍匹馬闖進中內圍,且傷成這模樣,老師們怎麽都不前來尋人?


    “沒錯,莫非神人也是學員?不會跟我一個學院吧?我是千山學院的!”男子目光灼灼地說道。


    千山學院?


    官荀微怔,32級靈師必定在排行榜上有名,眼前人實力比強榜第二的葉可容還要強得多,那他是......榜首的郝阿曼?


    她認真地迴憶了一下,當初提及郝阿曼時,淩陌炎的神色確實有點怪異,說起其性別也頗為難。


    現在看來,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不。”她利落否認,“家境貧困,我從小便在各小鎮的醫師館來迴混口飯吃,哪能上得起學院。”


    郝阿曼咋舌,這些說辭顯然是隨口一說,他怎可能會相信,既然神人有顧忌,那就不要再追問,想著,他幹笑兩聲:“看起來完全不像。”


    “哪能通過外貌斷定一個人。”官荀瞥著他,又做了一番打量,“你看著也不像個女子啊,聲音不也和外貌相差甚大嗎?”


    他一愣,尷尬地撓了撓頭:“你不覺得奇怪?”


    \"你說呢?\"


    撞上對方理所應當的眼神,郝阿曼眸光閃爍幾下,而後哈哈大笑,也對,覺得奇怪才是正常的,不過眼前這女孩倒是很坦蕩。


    “我叫郝阿曼,神人呢?”


    “就叫神人吧,聽著舒服。”官荀隨意道。


    “這麽隨意?嗬嗬,你這性子真合我胃口。”見此,郝阿曼這會也沒了拘謹,徹底放鬆下來,視線落在落在對方染血的紗裙上,“我方才在下麵看到滿地的妖獸屍體,看似劍傷,不知......”


    官荀擺手打斷其話語,指了指地上的納戒:“好了,報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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