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了推了一下江追雲:“快看,金燧!”江追雲一早注意到了,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眼睛也眯了起來。


    所謂金燧,即一麵鏡子。


    《麻衣神相》上記載:五月丙午日中,鑄鏡,取鏡中金水之精。此為陽燧。十一月壬子日夜半,鑄鏡為陰燧。陽燧可取火,陰燧可取水。


    意思說,金的屬性一般是固定的。


    但在五月丙午時的中午,鑄造出的鏡子叫陽燧,可取日光。在十一月壬子日的半夜鑄造,即成為陰燧,在月夜的時候可取月下露。二者合稱金燧。


    而我們站經過的地方,正是一個穿堂。


    四周都用鋼材建造,和世博會水晶宮一樣。梯形一樣的堂內,上下是貫穿的,一隻延伸到樓頂,全部是塊狀的黑色玻璃。


    一眼過去,十分大氣。


    但這些黑色玻璃,全部有一個凸麵。在設計功能上,凸麵能把陽光反射出去,堂內不會熱。而承月下露的陰燧,也是凸麵的。


    但一到晚上,玻璃會承接月光。


    那時,內堂會一片晶亮,並且在水晶宮一樣的教學樓透出來,十分美輪美奐。可以說是楓葉學校的一大標誌了。


    我們站的地方,抬頭向上看,正在穿堂的中央。


    前後通風。


    和正常穿堂不同的地方在於,它上下也通的。一眼看上去,直能到頂部。而空大的上方,懸掛著許多貓形狀的掛飾。


    數了一下,不下一千隻。


    “這個設計師的思想,可真別具一格。”


    我一指那些貓,說:“那些雕塑,和真的一樣。不對,那就是真的貓!不下一千件,全部用真的貓屍。”


    “沒錯。”


    江追雲點點頭:“正常人來看,這是一個十分驚異的設計。在設計師來看,它也十分獨特。完全可以在建築設計大賽拿到頭獎。但從風水上來說,這是一個大陣。”


    “什麽陣?”


    我知道那些是貓屍,但不知道這什麽大陣,忙問江追雲:“很邪嗎?貓屍,陰燧。單從擺陣的手法來說,也夠詭異的。”


    “的卻。”


    江追雲說:“這叫千屍懸陰,在古書上,這個大陣用的都是人的屍體,目的是讓千具屍體的陰氣,來滋養陣眼中央的主屍。擺這陣的人,用貓屍代替了死人。不過都是屍體,本質上來說貓屍和人屍沒什麽區別。”


    我說:“不過,貓屍畢竟沒有死人的陰氣重。所以這人才用了陰燧,以月光映照。來加強貓的陰氣。這麽一說話,陣眼的位置,一定還有一具屍體。”


    說完,四處看了看。


    書上記載,在眾多的煉屍方法中,有一種叫囚屍。


    即在人活著的時候,把屍體砌在牆裏。但又用一種手法,保留人的一點殘識。這一點殘識,讓囚禁在牆壁裏的屍體,對痛苦的感受更加劇烈,從而滋生更多的怨氣。


    這時候,千具懸掛的屍體起大作用了。


    囚屍不斷吸取懸屍傳來的陰氣,讓它自身怨氣衝天,這時,養屍人會放它出來,帶在自己身邊,作為一件大殺器。


    有些囚屍,怨氣達到一定程度,能自己衝破牆壁的封印,那就厲害了。


    而麵前這個大陣法,顯然不想讓囚屍出來。


    陰燧不僅能傳遞陰氣。


    在白天的時候,鏡麵一轉。雖然沒有陰燧變陽燧,但鏡子承接的陽氣,正好壓製住陣眼中,蠢蠢欲動的囚屍。


    “沒錯。”


    江追雲一指那些柱子:“陣眼一定在這些柱子上,不定哪個柱子裏就囚了屍呢。”


    “嗯嗯。”


    我知道,雖然江追雲有天眼,但天機不可泄露,不能隨便亂看。所以沒經過推演,他也不知道囚屍在什麽地方。


    “這個。”


    我說:“陶柯柯失蹤一定和這個有關。”


    “師父!”


    我剛還要和江追雲說些什麽時候,辛雁飛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迴頭一看。辛雁飛向我們走過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女生,那叫一個漂亮,不過妝濃了些。


    “小飛。”


    我一看,問:“你去什麽地方了?對了,這位是?”


    “我來介紹。”


    小飛推了一下前幾天剛配的潮牌眼鏡:“這位美女是楓葉學校的誌願者,叫飛煙。和我一樣,名字裏有個飛字喲。飛煙,這位就是我師父,傅月樓。”


    “師父你好。”


    飛煙的年齡和辛雁飛一樣大,也跟著他叫我師父:“不過,剛才聽雁飛說他找師父,我還以是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呢?沒想到....”


    “哈哈。”


    我笑道:“沒想到是個丫頭對吧?”


    飛煙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辛雁飛一眼。


    那樣子,跟辛雁飛的小媳婦似的。


    我也看了他一眼,向他投了一個佩服的目光,那意思迷個路你就遇上個美女,還撩上了?


    小飛對我的眼神心領神會,迴了一個:不敢不敢,愧不敢當的眼神。


    你來我往,長久之後,兩師徒的默契的就這麽培養的。


    “喂!”


    突然,一個東西撞在我的腿上,然後有什麽東西抱住了我。


    一低頭,是馮桂花的兒子。


    他正氣鼓鼓的看著我:“你們怎麽還不跟上來,搞的我和我媽媽又迴來找你了!這不耽擱時間嗎?”


    說完,拉起我向監控室跑。


    到了辦公室一看監控,陶柯柯果然是在這棟教學樓不見的。那地方在一樓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保衛說那是電梯入口。


    看樣子,陶柯柯當時是去坐電梯,一過轉角就不見了。


    和當年的藍可兒事件一樣。


    陶柯柯坐上電梯,但當電梯打開的時候,裏麵卻不見她人。而陶柯柯在電梯裏的畫麵,是空白的。


    “小丫頭。”


    馮桂花十分焦慮:“這可怎麽辦?這監控,明顯不是人幹的。我,我該則呢麽辦?”


    “阿姨。”


    我忙安慰她:“你先別急,我來的時候看到了一些東西,心中自有打算。那什麽,你別著急,等晚上的時候,自有答案。”


    說完,把陰燧的事告訴了她。


    她一聽,深知事嚴重。


    “阿姨。”


    我說:“你跟校長說一下,看我們晚上能不能留在這裏。畢竟那些東西,晚上才正玄乎。”


    “好好好,我這就去說。”


    馮桂花拉起兒子要往校長辦公室走,我忙叫住她:“阿姨,這陰燧的設計,你千萬別跟別人提。做這個陣的人明顯不想讓人知道,而他肯定也躲在這個陣附近,聲張了不好。”


    “你放心。”


    馮桂花點點頭:“我知道什麽該說。”


    說完,就去校長那裏申請了。因為馮家老爺子的關係,馮桂花開個口,讓我們晚上留在校園裏,又關係到學校老師不見,校長一聽就同意了,他也希望快點找出個答案,這件事對學校影響太大了。


    到了晚上,我帶上江追雲去穿堂了。


    小飛也帶上飛煙來了。


    和白天說的一樣,那些鏡子,在承接了月光之後,又互相反射出來,映在玻璃上。透過整棟教學樓透出來,和水晶宮一模一樣。


    而堂內懸掛的貓屍,此時正搖搖晃晃的。


    風一吹,不知哪裏傳來一陣異味,嗆的小飛直擺手:“什麽味?這麽臭,和鹹冬瓜一樣。”


    鹹冬瓜味道和臭豆腐一樣,十分難聞。


    吃不慣那東西的人都說,它味如腐屍。


    風吹來的正是這個味。


    “淡定。”


    我拍了一下小飛的肩膀,又對天頂努努嘴巴:“看到那些貓沒,因為它們身體內部在腐爛,而意識又強行留在身體裏。所以,雖然它們有陰氣,但身體,會從裏麵一點一點腐爛的。”


    “什麽?”


    辛雁飛不淡定了,一指那些貓形玩偶:“師父你的意思是,那些都是真的貓屍啊?我剛才還在想,誰能把玩偶做的這麽栩栩如生呢,哇............”


    還沒說完,一陣幹嘔。


    飛煙一見,忙幫他拍了拍背上。


    透過小飛的肩膀,我和飛煙的目光正好對上。她目光純淨,卻一直盯著小飛和我,像要把我們看穿一樣。我正想問問飛煙看我們幹啥,江追雲忘我這邊過來了。


    飛煙不懂聲色,避開江追雲往小飛深後躲開了?


    她怕江追雲?


    一般鬼物都對江追雲頗為忌憚,不過我望了一下氣,這飛煙身上沒有什麽奇怪的啊?


    此時,月移中天。


    空中的貓群中間,幻出一個巨大的貓的形狀。


    那大貓也和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看來不是什麽靈體,就和一個投影儀投放出來的一樣。它一出來,一千多隻貓的身體,都吐出一道月白色的流光。


    光在空中匯了一下,都流進大貓的身體裏了。


    “師父,那什麽呀?”


    小飛一見,問:“怎麽跟玄幻電影一樣。”


    “我暫時也不知道。”


    我看了那個大貓,把小飛和飛煙護在身後,說:“先出去外麵,這大貓詭異的很。小心一點,需知當年,特洛伊人就是對木馬不避諱,才讓木馬屠了城,兩條蛇纏死了大祭司拉奧孔和他的兩個兒子。”


    小飛點點頭,知道不能托我後退,拉起飛煙就往外麵推出去了。


    ”江追雲。“


    我迴過頭,正想跟江追雲說這大貓的事,手往身旁伸卻拉了一個空。


    ????


    人呢?


    江追雲這王八蛋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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