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一看,趕忙伸手掐算一番。


    算完,外公才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忙問:“外公,怎麽了。怎麽會有兩條地龍在這裏?”


    外公指了指附近,說:“你們看,這附近是大大小小的山脈,山勢連綿起伏。但看一座山窮惡水,一連起來,卻已經成龍脈之勢。”


    “難怪!”


    我說:“難怪可以孕育地龍。”


    外公點點頭,說:“孕育的地龍不止一條,你們看,今天本來該是那條緋紅色的地龍飛升之日。”


    我向天看去,那一白一紅兩條龍已經打起來了。


    空中烏雲密布,雷電交錯。


    外公又說:“那天,你們把屍骨埋在這裏,耽擱了白地龍飛升之日,今天本是赤地龍飛升,卻被白地龍搶了先,所以.....”


    “兩條地龍之間,必有一鬥。”


    林政也抬頭看向天空,說:“一次隻能有一龍升天。”


    外公點點頭,說:“是的。”


    天上的兩條龍,已經打得難分難解,隻看見紅白兩道光在漫天的烏雲和閃電裏穿梭。


    在山上的幾個人不知道。


    山下麵的縣城裏,已經炸開鍋裏了。


    麵對穿梭在雲裏的那兩道光,有呐喊的,有拍照的,有直播的,更有大批的新聞媒體記者,拿著長槍短炮,正往事發地趕來。


    在大朵的烏雲裏,隻有我才看的清楚。


    兩條地龍纏鬥不止,誰也不肯讓誰,一紅一白,實力相當,難分難解。


    多好的兩條龍。


    如果沒有這件事,都可以升天的。


    正想著,卻看見那緋紅色的地龍一個甩尾,卻被白地龍躲過去。白地龍盛虛當,一口咬在赤地龍的頸上。


    赤地龍想掙紮,已經來不及了。


    白地龍的尖牙已經刺進了它的脖子,撕爛了它的喉管。


    隻見幾片血紅色的東西下來,落在地上。


    我撿起來一看,是幾片龍鱗。


    天上的赤龍已經落下來,化成人間一場雨。


    跟著落下來的,還有一顆閃著紅光的圓珠子。


    我正想去撿珠子,卻看到天上的白地龍一聲清嘯,弓身一躍,直接飛過雷門。


    雷電立刻纏在他身上,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不一會兒,白地龍蛇狀盡褪,一身龍形。


    頭是馬頭的形狀,頷下長長的白色胡須,肉冠蛻變為又尖又長的鹿角,尖尖的爪子閃著寒芒。


    全身上下,都是天龍的形狀。


    鹿角,馬頭,蛇身,魚尾,鷹爪。


    威風凜凜,光華萬千。


    龍嘯一聲,將天空的閃電都收在身上,然後一飛而起,一下就不見了。


    它去九重天了。


    我心裏一冽,不免有些感慨。


    本來赤龍也可以這樣威風凜凜,要是沒有這出鬧劇的話。


    對了!


    赤龍剛才落下的時候,不是有一顆紅色的珠子?


    我趕忙低下頭去找,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好東西啊,龍寶精華,地龍一生的修為和精華都在裏麵,小丫頭,謝謝啦!”


    我抬頭一看,是陸大師。


    他穿了一件裁剪得體的杏色風衣,眼神清澈,哪有一點陰戾之氣。


    他手上正拿著一顆血紅色的珠子,像端詳愛人一樣細細的看,眼裏全是愛撫之意。


    然而,正是這個人,導演了剛才那一出人間悲劇。


    聽到他說謝謝,我瞬間明白了什麽。


    “月樓。”


    外公說:“那就是呂大師?”


    我點點頭,沮喪的說:“外公,我們被呂大師利用了。”


    外公問:“何出此言?”


    我說:“呂大師早就知道,山下麵有另一條地龍。”


    “他讓林伯遷墳,是為了壓製白龍出來,又收走鬆縣城一百四十口人的魂魄,也是為了延緩白龍出來的時間。”


    我又說:“今天就算我沒有去要命燈,呂大師也會自己把命燈送迴來,超度白龍上天。不然兩條龍都會困在地下,鬥不起來。”


    “我一去,他就將計就計,把命燈給我,他知道我們一定會給那些冤魂超度的。”


    呂大師看著我,眼裏滿是一種你還不算太笨的神色。


    我說:“他真正的目的,是引起兩龍相鬥。”


    林淵也明白了,說:“一次隻有一條龍能飛升,另一條龍隻能戰死,他的目的不是收那些的命,而是龍寶。”


    “說對了一半!”


    呂大師站在他的幻影上,大聲說:“我隻是路過,自駕遊,看到這裏電閃雷鳴的,過來看看,撿到龍寶是個意外嘛!”


    無恥!


    我心裏罵了他一聲音。


    外公也陰著臉,對陸大師說:“道友,你這樣做,不怕天怒嗎?”


    陸大師一笑:“現在天怒的,反正不是我。”


    他看了一眼林政父子,又笑了:“喲,我忘了,白龍飛升,天怒解了,恭喜恭喜。”


    林政臉色十分不好看,瞪著陸大師。


    陸大師倒也不介意,打了個響指,腳下一踩油門走了。


    他一走,外公說:“我們也迴去吧。”


    我看了一眼林淵,他四門上的烏雲已經散開,臉呈現一片天清地明,潔白的皮膚更襯得一雙眼睛像天上的星辰。


    男神就是好看!


    “月樓,”


    外公喊了我一聲:“走啊,你站著幹什麽?”


    地龍走了。


    村民超度了。


    連呂大師也把龍寶搶走了,這裏事情擺平,的卻可以撤退了。


    外公一看我拿著龍鱗,就叫我收好。


    林政連忙上前,拉住外公說:“張師傅,你們幫我和兒子擋住了一劫,我還沒來及感謝你們呢,張師傅,不如去我家坐坐吧。”


    “這....”


    外公有個怪癖,不喜歡去別人家裏。


    每次去幫別人看陰宅風水什麽的,都是拿錢辦事走人這麽簡單粗暴。


    但是,我想去,看我渴望的小眼神。


    我想跟男神多呆一會兒啊。


    林政是當官的,眼明心亮,看到我看林淵的眼神就什麽都明白了。於是三兩句話就說服了外公,答應去他家裏。


    一聽外公答應了,我心裏那叫一個美。


    “走吧!”


    林淵一把拉起我的手,坐上了車。


    臥槽,好羞澀。


    外公和他爸爸還在後麵呢。


    林淵卻不管這麽多,跟我一起坐在後座上,林政自己開車,外公坐副駕駛。


    很快,林淵家到了。


    看到林淵他媽那一刻,我知道外公為什麽要答應來了。


    雖然,林家爺爺的屍骨帶迴來了,但他媽媽還是一個時而瘋癲時而正常的狀態,外公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林淵他媽一看外公進了家門,立刻瞪了著他。


    她又指林政,大罵:“你這老嘎公,你背到我找小婆子就算了,還帶迴一個老嘎公想把我弄死,你想得出來。”


    她的狀態,不像是完全瘋癲。


    更多的像潑婦無理取鬧。


    林政搖搖頭,無可奈何,又懶得和她爭,顯然習慣了她這副樣子。


    林淵上前拉了拉她,說:“媽,你怎麽又在門口站著,還沒吃藥呢吧,走我們去吃藥。”


    她一把甩開林淵的手,說:“莫管我,我曉得!”


    語調很輕,沒有剛才那個瘋樣子。


    女人不管到了什麽境地,對自己的孩子還是顯出溫柔的一麵。


    這時候,我趁給她看了一下相。


    她皮膚潔白,天庭清透,鼻子又高又挺,山根直貫眉心,一雙細眉也是又長又服帖,這一家人長得真像。


    相書上說了,天庭清透的女人聰慧溫柔,最能旺夫持家。山根高起,祖業豐厚。林政治一家興旺有序,少不了她的功勞。


    關鍵是,眉毛細長清淡的人,脾氣是最好的。


    我又看了一眼,她的眉棱骨也不粗大,顴骨高卻有肉包著,氣沒散。完全不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


    果然有問題。


    我一邊想,一邊看她。


    一是想找出問題在哪兒,二是順便對應一下相學心法,總結一下心得體會。


    畢竟很多真的東西,還要自己對照看了總結,不能完全照著書上說的去死死應對。


    那樣叫讀死書。


    看相需要天賦,也最怕讀死書。


    他媽看我盯著她,也不介意,隻是柳眉一豎,又指著外公罵道:“你這個老嘎公還不走,在我屋頭幹啥子,就想來害我。”


    林政一聽,罵道:“你還有完沒完?”


    外公倒不介意,大手一揮,說:“把你們家灶台拆了。”


    經過地龍一事,林政對外公篤信不疑,立刻讓秘書去叫人來拆灶台。


    他媽一聽,急了。


    衝到廚房去就把門擋住。


    林政哪管,叫手下的人三兩下就把灶台拆了。


    林家的廚房是經過精心裝修的,拆起來十分困難。也需要時間。


    在拆的過程中,他媽一直在尖叫。


    灶台一拆完,她就暈了。


    “張師傅,”


    林政一看老婆暈了,著急的問:“現在怎麽辦啊?”


    外公拿出一張黃符,說:“把這個燒成灰兌水給她喝了就沒事了。”


    林政接過符,又指廚房說:“那這灶台,我們要換個地方做飯嗎?還是搬家?”


    外公點點頭,說:“不要把廚房的位置設在西方就好了,西方屬金,廚房屬火,火克金,對家裏的財運和女人都有影響。”


    林政一聽,立刻讓手下的人去辦。


    跟著,林政又托外公給林家爺爺找個墓地。


    外公說:“原來的老墓的氣已經被破壞了,要重新找個地方,把你家兩個老人安葬在一起。”


    林政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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