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安蹙眉:“傅家繼承人?”


    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條新聞,前不久剛剛看到的:傅氏集團繼承人即將迴國,將全麵接管fx航空。


    宋易安是非常了解傅氏集團的,那是一家規模龐大的跨國公司。


    旗下不僅有fx這個國內頂尖的私有航空公司,更延伸出酒店、旅遊、物流、跨境電商等許許多多的衍生產業。


    可以說,fx航空是傅氏集團的核心產業,但也不是唯一賺錢的渠道。


    且傅氏集團在國內壟斷多年,前些年逐步將生意擴大到海外,這才給了國內中型企業一個喘息機會。


    但即便如此,傅氏集團依舊算得上是國內的頂級財閥之一。


    正因為有了fx的發展模式參考,廣泰集團近兩年也開始拓展產業,想要多元化發展。但受各種因素影響,進展很慢。


    隻有廣泰航空發展勢頭較好,市場占有率也逐年攀升,在海城已經可以與fx一較高下,算是競爭對手了;但放眼全國,乃至世界,廣泰集團還是比傅氏差了幾個等級。


    思及此處,宋易安眸光複雜,心裏隱隱覺得不安。


    說起來,傅氏集團這位繼承人始終沒有露過麵,身份也一直很神秘,可能除了集團高層,外界都沒見過他本人。


    可許溪怎麽能認識這樣厲害的人物?


    不可能吧……


    “你看錯了吧?”宋易安疑惑又問:“難道你見過他本人?”


    薑禹城搖頭:“我沒見過他本人,但我知道他的車牌。”


    想到剛才那輛suv的特別車牌號,薑禹城輕輕吸了一口氣:


    “fx0001,國內所有大小城市的這個車牌號,都被傅氏集團占用了。”


    他轉頭看向宋易安,語氣說不清楚是嫉妒還是羨慕,抑或是畏懼。


    “而且隻能他本人使用。”


    宋易安臉色愈發難看,聲音中亦多了濃濃的酸澀:“那許溪怎麽會認識他?”


    “人家追求你這麽多年都沒有迴應,就另攀高枝了唄。”薑禹城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說宋老三啊,你這也算因禍得福了,那種隻認錢不認人的賤女人,趁早離她遠遠的吧。”


    說完,薑禹城心情複雜地迴了別墅。


    如果許溪真勾搭上了傅家繼承人,那她還真有囂張的資本了。


    到時候即便他再瞧不上這賤人,也要收斂一些。


    不過那位準財閥繼承人可是個天之驕子,她許溪算個什麽東西?小小園丁的女兒,還能讓人家另眼相待?


    即便坐上對方的車又怎樣?說不定人家也隻是想玩玩她罷了。


    想到這兒,薑禹城的擔憂又少了幾分,眼神中多了幾分譏誚。


    一個靠心機手段博上位的賤人,還真以為自己能當上豪門夫人呢?真是可笑至極!


    宋易安沒有迴別墅,而是一直盯著那輛車離去的方向,臉色陰沉到極點。


    他拿出手機,給許溪發了一條微信消息,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她拉黑了!


    -


    許溪從坐上車開始就一直看著車窗外發呆。


    腦海中反反複複都是宋易安和他朋友們的對話。


    一句一句,一聲一聲,滿是嘲諷和厭惡。


    原來她這些年對宋易安的不離不棄,與他的形影相依,在這些人眼中就是笑話。


    她的滿腔孤勇與赤誠,不但沒有被宋易安認可,反而讓她成了他身邊一條最忠誠的舔狗。


    多麽諷刺啊……


    許溪望著車窗上倒映著的自己,雙眸無神,眉眼困惑,完全不像平時的自己。


    她知道不應該再去想宋易安,不應該再把心思花費在與他相關的事上。


    她明明已經和他一刀兩斷了,可這顆心卻由不得她控製,偏要一次次被他蹂躪捏碎,踩入爛泥中,才甘心。


    許溪抬手遮住眉眼,緊緊地按著,生怕自己一時失控掉下眼淚。


    眼淚這種東西,絕不能再為那種不在意自己的人掉落。


    傅斯寒開車駛離清木灣別墅區,發現許溪始終不發一言。


    他時不時看她一眼,眉心逐漸擰緊。


    從剛才見到許溪時,他便感覺她應該遇到了什麽事。


    他幾次三番想要開口詢問,可看著她落寞的側臉,終是壓下了所有疑問。


    她不想說,他便不問。


    紅燈亮起,傅斯寒穩穩地停住車,偏頭看向許溪。


    “去哪兒?”


    許溪一怔,愣了幾秒,迴答:“把我放到地鐵口就可以。”


    傅斯寒輕笑了一聲,語氣溫軟地調侃:


    “深更半夜,把小姑娘丟在地鐵口,這種事與我從小受到的教育相悖。”


    許溪見他語氣調侃,隻好苦澀地笑笑:“那麻煩你把我送到四時酒店吧?”


    這迴傅斯寒倒是愣住了,他疑惑地眨了眨眼:“你不迴家?住酒店?”


    “嗯,不迴家。”許溪抿唇,那個家已經不能再迴去了。


    傅斯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察覺綠燈亮起,這才移開視線,眼中卻多了一抹疼惜。


    黑色suv飛快地穿過車流,在環城路上投下一片暗影。


    傅斯寒打開車載音樂,裏麵是一段旋律舒緩的鄉村民謠。


    低沉沙啞的男聲在車廂中緩慢流淌,像是在給聆聽者講述一段他落寞悲傷的過往。


    許溪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和高低錯落的樓群,沒再出聲。


    她覺得最近真的好累啊,簡直是身心俱疲。


    她很想休息一會兒,哪怕隻有短短的幾分鍾也好……


    四十分鍾後,車子穩穩地停在路邊。


    傅斯寒轉頭看向許溪,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熟睡中的小女人美得像一幅油畫,讓人想要靠近欣賞,卻又怕吵醒畫中人。


    他用目光仔細地描畫著她的容貌:白得透亮的肌膚,勾畫精致的眉形,即便在睡夢中也輕輕蹙著的眉尖,以及輕顫的黑色睫毛。


    視線一點點下移,落到她挺俏的鼻尖和泛著珍珠般光澤的唇瓣上,再難移開。


    喉結上下滾動一遭,他沉沉的目光在她安靜的睡顏上流連不去。


    一瞬間,傅斯寒竟想起了十年前。


    那是一個微風徐徐的午後,他就是這樣坐在她身旁,看著她趴在課桌上補覺,睡得乖巧又美好。


    她那時梳著齊耳短發,耳鬢處別著一個可愛的兔耳朵發卡,乖得不像話。


    而現在,她的短發早已留長,就那樣自然地垂在肩頭,帶著小女人的嫵媚與溫柔。


    此刻的許溪和記憶中的女孩重疊在一起,讓傅斯寒一陣恍惚。


    他下意識伸出手指,想要撥開那縷擋在她眼前的長發。


    可他的手指還未碰到她的頭發,許溪卻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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