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的人很多,我在一群雜亂而濕漉漉的衣服中間被擠來擠去,每次要失去方向的時候,右手都傳來新的力量,最終踏著晃晃悠悠的船板登上貨船,成功來到了寬闊的甲板之上。


    到了上麵,吹到清新的海風,我一下子興奮起來,順著人群向前擠去,硬是湊到了船邊。


    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了!


    海風很大,吹的人幾乎站不住,鎏金似的朝霞映在海麵上,整個世界寬闊的眼睛都裝不下,隻看一眼,就覺得胸膛都暖暖的,甚至眼窩都潮濕起來。


    海日初升,沒有比這更美的景色了!


    “喂,現在可沒人陪你看風景。”草間樹茂突然從我旁邊擠上來,勒住我的脖子,硬是把我往後帶。“海上這樣的景色要多少有多少,有你看膩的時候,知道麽?”


    他下手死狠,我暗自跟他較勁,帶我們登船的守衛大叔就找了過來。


    “現在沒有多餘的房間,你們就跟我去下麵的雜物間吧。”


    “是。”


    日向誠迴話的同時,我和草間樹茂也分開了。


    守衛大叔帶著我們避開人群,走入一處狹窄的樓梯,穿過昏暗的走廊一路向下,最後到達了一間狹小的艙室。


    打開門,裏麵都是灰塵,有一些家具,還有一些隨意堆放的貨物,看得出很久沒人住過了。


    “我叫基納,是波之國的人,有什麽需要,就來甲板上找我。”名叫基納的大叔環視一圈,最後的目光居然看向我,眼中流動著溫和的神色,突然感慨的說到:“我女兒如果活著,應該也和你一樣可愛呢。”


    聽見這話,我們都愣住了。


    “您的…女兒?”我忍不住的問道。


    “嗯,我的女兒生前叫小奈,她在很小的時候,因為一場病,去世了。”基納大叔指著脖子上的項鏈,給我們看身上的飾品。


    “她很喜歡這些小東西,我就一直帶在身邊。”


    “真是抱歉,讓您想起傷心事了。”日向誠道。


    “沒事的,我相信我女兒也一定希望我振作起來,多幫幫你們這些可愛的孩子們吧。”基納大叔和藹的看著我們,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


    “而且我相信,她一直就在我身邊注視著我,不曾遠去。或許以後…我還能再見到她呢。”


    不甘心的生者,或許都有這種幻覺吧。


    看見我們一言不發,基納大叔發現了我們的窘境,歉意的笑道:“我去給你們找些吃的,你們先休息休息,有什麽我能幫上的一定要告訴我,我在這裏還是有些人脈的。”


    “謝謝您的照顧,不過已經麻煩您太多,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會料理的。”日向誠微微低頭,我也跟著低頭道謝。


    基納大叔笑一笑,點了點頭,離開了。


    ...


    我們一進到艙室,剛剛關上房門,草間樹茂就再也忍不住的狂笑起來!他笑的前仰後合,簡直要把房頂掀翻。


    “哈哈哈哈哈,我的女兒和你一樣可愛——啊哈哈哈哈——”他用手擦著淚花,笑的幾乎岔氣。


    “真是…真是不虛此行啊…”


    我冷冰冰的看著他,拳頭已經攥的死緊,怒火將要抑製不住時,整個船體突然猛烈搖晃了一下,開始持續不斷地震動!


    伴隨著一聲長鳴和海潮的翻滾,船,啟航了!


    我一把推開草間樹茂,扒著唯一的小窗向外看,就看見海水一波波向外散開,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不過幾個唿吸之間,潮濕鹹味的海風就灌進了室內!海岸瞬間遠去!


    好快的速度,按照這樣行進的話,說不定還能提前到達水之國呢!


    高興的情緒瞬間衝散了鬱氣,以至於一樣東西遞到麵前的時候,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我的頭繩?”我看著上麵的星星圖案,認出了這是我的葵星牌!


    我伸手接過,看向日向誠,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前輩,你幹嘛要我扮演女孩子?”


    雖然上輩子是女的,但這輩子是這輩子的事,當男人就要堂堂正正的當!


    日向誠沒有迴答,草間樹茂反而插過話來。


    “你沒看到麽,那個叫基納的大叔剛剛就在跟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兒說話,他們優先接收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啊。”他嗤笑一聲,“而且你剛才也看到了吧,他脖子上掛著亂七八糟的貝殼飾品,頭上的草帽也帶了一朵小花,除了是他生前的女兒弄的,還能有誰?自然是讓你扮成可愛的女孩子——去-博-取-同-情-啊!”


    我聽了這話,不僅沒生氣,怒氣反而莫名的消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麽?


    我竟然沒發現......


    “哼,除了日向一族的白眼,我們草間一族的觀察力也是很強的,除了查克拉感知,還有各種手段可以獲取信息!”草間樹貌鼻孔朝天,示威似的看向日向誠,話卻直衝我來:“學著點吧你,宇智波小鬼!”


    “哼,一個醫療忍者跟我比感知力,你怎麽不拿著手術刀上戰場呢?”他這次是說對了,我卻也嘴硬起來,就要跟他死磕到底。


    “你——!”


    眼看又要吵起來,日向誠卻略過我們,直直走向門的位置,我連忙跟上去:“前輩,你去哪?”


    “你們待在這裏。”


    日向誠說著就要開門,我卻抓住了他的衣角。


    “前輩,我跟你一起出去!”我狠狠白了一眼草間樹茂。“我才不要跟他待在一起!”


    “切,說的誰想跟你在一起一樣!”草間樹茂霸占了唯一一的一張桌子,“好走不送啊,二位!”


    “前輩,我們走。”我靠近日向誠,卻感覺周圍都安靜下來。


    我抬頭一看,冷色又降臨了。


    少年盯著我,鬥笠下的眼睛若隱若現,海水從身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隻一眼就凍的人心裏發毛,冰冷如初。


    不需要他開口,我就退後一步,害怕的鬆開了手。


    “對不起,隊長.....”


    我看著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迴身打開門走了出去,門被重重的關上的同時,感覺心裏十足的壓抑。


    本以為已經是同伴的關係,在此刻又被無限的拉遠了。


    ...


    日向誠離開的瞬間,我和草間樹茂對視一眼,各自霸占了房間的兩個角落。


    我緊縮在南側的破麵粉袋子上,他則依靠著靠牆的桌子,雙方的臉色都不好,卻沒有人打破寂靜的平衡,都死憋著,反而陷入了短暫的休戰時光。


    哼,他不生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好容易有了休息時間,我脫下濕漉漉的鬥篷,坐在麵粉袋子中間,從懷裏掏出了一份空白的卷軸開始書寫。


    我要好好梳理一下最近學到的東西!


    我憑借著記憶,先寫出了雷遁忍體術的結印順序,整整十幾個印,冗長繁瑣。


    如果能縮短點就好了。


    我閉上眼睛,仔細迴想,一點點複刻出了從老師那裏看過的人體圖,包括經絡、查克拉流動,以及忍體術的四個階段的效果都寫了上去,越看越覺得神奇。


    這個術裏,包含了查克拉的形態變化、性質變化,想要掌控這個術,就要擁有異常精準的查克拉操縱能力。


    所以創造這個術的人,無疑是一個將雷遁玩到極致的天才!


    何止是天才,簡直是鬼才、異才。


    甚至可以說,如果掌握了這個術的第四階段,那基本上可以使用任何雷遁忍術了……真是不可思議!


    “老師說過,我是通過村雨施展出了雷遁的。”我喃喃自語。


    “難道說…村雨是一把雷屬性的刀麽?”


    我將村雨抽了出來,仔細看它的刀身,越看越覺得十分有可能!


    怪不得之前都沒法使用它,原來是要用雷屬性的查克拉才能激活啊!


    這...是不是與貓婆婆所說的“落雷”有關呢?


    思考中,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間,卷軸已經被我寫滿了,我看了看長長的忍體術論述,突然發現,這個術好像沒有名字耶!


    “老師隻說它叫雷遁忍體術,卻並沒有告訴我,它實實在在的名字啊……”


    要不…我給它起個名字吧!


    叫什麽名字呢?


    介於用忍術都要用喊的,所以我盤腿坐了起來,認真的想著我這招的名字。


    良久,我一拍大腿,猛然跳起——


    “想好了,就叫:絕望的村中之雨·月之守護的召喚·敵人驚愕的臉龐·一瞬間就會結束·絕對沒有痛苦的——雷!魔!忍!體!術!”


    “咚”的一聲,一根苦無釘在我耳邊的麵粉袋子上,揚起一片白霧。


    “發什麽瘋,你給我小聲一點,不要打擾我休息!”


    我沒理會草間樹茂,反而握拳振奮!


    因為這名字,太tm帥了!


    “就是稍微長了點。”我彈了彈村雨的刀身,感覺戰鬥中,可能並不能念完這一串。


    要不還是想個簡短的吧。


    我仔細迴想著忍體術的感受,靈機一動,腦袋裏冒出一個詞——


    “貫體!”


    用雷屬性查克拉貫通身體,很符合嘛!


    那就叫“雷遁·貫體”好了!


    讀出來也酷斃了有沒有!


    我鄭重的、一筆一劃的!在卷軸上寫上忍體術的名字,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這才美滋滋的,又小心翼翼的將卷軸疊好,放進了自己懷裏。


    結束了這件事,我終於鬆了口氣,仰躺在麵粉袋子中,正想好好休息一下,一道令人討厭的聲音突然刺了過來。


    “喂,你真的相信那個家夥麽?”


    我並不想理會草間樹茂,幹脆閉眼裝睡。但伴隨著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睜開眼睛,發現他鍥而不舍的湊了上來,擠在我身旁,一臉的奸相。


    “喂,我們暫時和好,一致對外怎麽樣?”


    “對哪個外?”我皺起眉頭,非常討厭他距離我這麽近,卻已經被擠到了牆根,無法動彈。


    “當然是那個日向誠,我們所謂的臨-時-隊-長-啊。”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怎麽還在挑撥離間。


    我冷笑一聲,極度不滿道:“你認為,如果沒有他,我們還能走到這裏,順利的坐上這艘船麽?”


    草間樹茂聽見這話,心裏不忿。


    “不就是白眼的偵查和探測能力麽?哼,這種事情,動動手指就能做到,風頭倒全讓他搶了....”草間樹茂嘀嘀咕咕,壓低聲音道:“你難道不覺得,那個姓日向的,明明是個大宗族的人,偏偏臉都不敢露,搞的神秘兮兮的,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麽?”


    他看見我漫不經心,又神經兮兮的警告我道:“喂,我告訴你,我姐跟我說過,軍部有些死侍,全是上層培養出來,殺人不眨眼的工具,聽說他們為了任務,不惜犧牲同伴,那是絕對的不擇手段!你想想,如果我們真的有什麽危險,你還指望他會保護我們麽?”


    聽見這話,我隻覺得荒誕的可笑,甚至有了怒火。


    “他救過你的命,你忘了麽?”


    這話一出,草間樹茂的臉色登時變了。


    “那也叫救命?那根本就是在侮辱我!我告訴你,我當然記得!不用你操心!”他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我。


    “任何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發生在我家族上的恩情、仇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將來都會報答,一個也不會虧欠,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聽見這話,隻覺得莫名其妙。


    “你這是什麽意思?是在威脅我麽?”


    我也冷冰冰的看著他,房間的氣氛又壓抑起來,好像有兩團烏雲漂浮在我和他的頭頂,雷雲滾滾,暴雨將至。


    甚至,雷聲都轟隆隆的出現了!


    不對,是真的打雷了!


    我們一起扭頭看向小窗,隻見剛剛還陽光明媚的天空,現在居然烏雲密布,變成了黑黢黢的一片!空氣中彌漫著大霧,有長嘯的風湧進室內,頃刻吹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海上的天氣,變得真快啊!


    我冷靜下來,不再理會他,卷了衣服縮進麵粉袋子裏,休養生息。


    草間樹茂也沉默下去,迴到了他自己的角落。


    風浪,暫時的平息了。


    …


    沒過多久,室內徹底昏暗下來,大概是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的原因,我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睡夢中,我好像看到了鼬的小臉,正樂嗬嗬的衝我笑,還像之前那樣,抓著我的頭發,嘴裏阿巴阿巴說著意義不明的嬰語,著急的想要說出第一個詞語。


    唉,教了那麽長時間,連個哥哥都不會叫,說好的智商no.1的鼬神呢,怎麽一到我手裏就蠢萌蠢萌的,真像個愚蠢的歐豆豆......


    不會是因為我搶了他長子的位置,他真的降智成二柱子的智商了吧!不要啊!qaq!!


    我在夢裏急的直皺眉,無奈之餘又長歎了口氣,突然覺得臉上有點刺癢,於是伸手撓了撓,轉過身去繼續睡。


    可是沒過一會兒,那癢意又上來了,這次轉到了耳朵,還不時有涼風吹過。


    什麽鬼東西啊!


    我被弄的十分難受,終於困頓的睜開眼,就看見微弱的火光在眼前跳動著,還有一張賤兮兮的麵孔,貼的離我極近,棕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著我,涼颼颼的氣息幾乎就吐在我的臉上——


    看見我醒了,他眼中似乎閃過慌亂。


    “喲、你…你醒啦。”


    “……”


    我大腦尚在反應中,右手卻已經不受控製的揮了出去,毫不留情,近乎使上了十二分的力氣!


    “啪!”的一聲脆響過後,隨之響徹的,就是草間樹茂殺豬般的慘叫。


    他幾乎把能罵的髒話都罵了個遍,我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按了按突突跳動的額角,低聲說了句:“活該!”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小窗外的天空依舊陰暗,一個個雲團似乎醞釀著暴雨。往下看,海水黑的仿佛感覺不到一般。我撿起掉在地上的蠟燭,照亮室內,發現日向誠還沒迴來,就問:“隊長呢?”


    “我幹嘛要告訴你。”


    我皺著眉,舉著蠟燭抵在他的臉上,湊得極近,火光輝映。


    “他還沒有迴來麽?”


    “你就那麽在意那個臨時隊長?”草間樹茂臉上一大片都是我打出來的紅痕,被我蠟燭一照,更是紅彤彤的一片,異常喜感。“就因為他救了你?”


    我聽見這話,轉頭看向他,沒有絲毫迴避:“對,就因為隊長救了我,所以我已經認可了他,認可他成為我的隊長,成為我的夥伴。”


    我可沒有你那麽沒良心。


    草間樹茂聽見我這麽說,冷笑一聲,像看蠢貨的眼神盯著我:“成為你的夥伴可真夠簡單的。”


    我不想跟他爭辯,目光一轉,突然看見桌上有新鮮的食物,隻是每塊幹糧上麵都有個牙印,奇怪道:“這哪來的?”


    “帶我們進來的守衛送的,說是專門給你的。”草間樹茂嘿嘿一笑,“我替你試過了,沒毒。”


    我對草間樹茂的幼稚無話可說,伸手拿過一個還算完好的蘋果,又問了最後一遍:“日向誠真的沒有迴來過?”


    “你那麽想見他,就自己去找啊。”


    我不再試圖與草間樹茂交談,披上鬥篷,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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