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岩秘境,


    數百萬公頃之大,範圍超過一個凡俗國度。有廣袤無垠荒野,有連綿起伏的山巒。境內地勢變幻莫測,飛鳥亦不敢貿然飛越。


    曹元貼著起伏的荒野飛縱,逐漸深入。


    一路過來荒無人跡,一時大意,放飛自我,隨意飛縱。


    跳越過一道荒丘,突然發現前麵山穀裏有三個人在休憩。


    一時收不住身影,直接暴露在三人視線中。


    山穀裏,乃是姚鐵琴,茅長行,趙仲老三人。


    自從匆忙離開早鳩城,選了個偏離的方向,不停歇的趕路,就怕被早鳩城的城主龐耀陽派人盯上。


    半日後已經深入秘境百裏,估計沒人跟隨,便找個偏僻山穀休憩。


    哪知還沒蹲坐一會,眼前竟然明目張膽越過一個人,驚的三人立刻站立起來,兵器在手。


    曹元在距離三人數十丈前落地,抱拳訕笑道,“打攪了三位,我以為沒人呢。你們繼續,我這就離去。”


    茅長行長刀一橫,“站住,說清楚哪裏過來的。”


    姚牡丹想製止來不及,就任由他盤問。


    “中洲散修,曹元。”


    “繁星陰,天曉時。”茅長行問了一句。


    曹元莫名其妙,不解目光看著三人。


    姚牡丹見狀,明了眼前不是天曉會的人。問,“你一個人?”


    “一個人!”


    “一個人來秘境,勢單力薄,即使尋得機緣,也會被他人搶奪。”


    “哦,你們是天曉會的人。”曹元明白過來,之前男子話中有天曉兩個字。


    “是也不是”。姚鐵琴口氣模棱兩可。


    曹元錯愕一下,那是何意。


    “瞧著曹兄弟剛才身手不錯,何不與我三人同行,結個臨時夥伴。這秘境之內,實力越大,機會就越多。”見曹元年輕,似乎城府不深。又不是宗門弟子,也不是天曉會的人,姚鐵琴萌生拉攏之意。


    曹元又是一愣,目前自己秘境一無所知,加入一個團隊,似乎是個不錯選擇。


    見曹元猶豫,說明有點心動。


    姚鐵琴就把三人介紹一下,她自己與老者趙仲老乃是修士,她自稱修為一般。


    特別是趙仲老,在中年時候,偶然機會踏入修仙之途。可惜一沒資源,二沒完整的心法,渾渾噩噩修煉了二十多年。


    至於中年男子茅長行,宗師巔峰修為,這兩年一直在秘境尋找突破先天境界的機緣。


    三人之前有幸與其他組成一個團隊,團隊壯大,達到了七個人。當時團隊實力雄厚,在秘境之內得到不少資源。


    最後被天曉會看中,天曉會堂口舵主羅成出麵,拉攏七人到天曉會秘境堂口旗下。


    當時秘境堂口旗下尋獵隊有五隊,整個堂口的修士與高階武者達到近四十人。堪稱實力雄厚,威名遠揚。


    哪知散修與宗門弟子的實力差距,猶如雲泥之別。


    前些時候,秘境遺跡出現了寶匣,被白玉堂搶去。


    天曉會組織眾多的散修圍攻白玉堂,卻被白玉堂殺死二十多人。就連羅成,也不是白玉堂之敵,被一劍刺死。


    天曉會在芩岩的據點馬上名存實亡,四散了。


    那時姚鐵琴的團隊也成了炮灰,一下子被殺死了四人,剩下的三人結伴暫避早鳩城去。


    哪知,由於姚鐵琴實力不弱,成了早鳩城城主龐耀陽眼中釘。


    今日,龐耀陽竟然誘騙三人去堵截離劍宗的內門弟子。姚鐵琴三人恨意滿滿,又無力與早鳩城對抗,隻能再入秘境,尋找對策。


    三人目前的打算是,與其他散落人員組成新的團隊。團隊一但組成,就是芩岩秘境內一支不可小覷的勢力,根本不懼任何人,早鳩城也得尊重幾分。


    也是這個原因,遇見曹元,便萌生拉攏之意。


    姚鐵琴把三人的遭遇立刻全部告訴曹元。也是善意提醒曹元,一個人難成大事,結伴會多點機會。


    曹元衡量一下自己與三人的實力,覺得不懼,便頜首答應了。


    姚鐵琴三人大喜,又多了一個同伴,暫且掃去之前的鬱霾心情。


    三人見曹元年輕,即使剛剛騰躍的身手不錯,內心卻是斷定他的修為最多與三人無差。


    四人稍作休憩,姚鐵琴信手從腰間召出一張皮圖。曹元這才發現,姚鐵琴腰間衣內藏有一儲物袋。怪不得她兩手空空,腰間也沒包袱。


    茅長行是個武者,肯定沒有儲物法器。手提一斬馬刀,腰係包裹。


    趙仲老兩鬢斑白,胡須灰白。臉色倒是無波瀾,有點隨波逐流,任由別人做主的性格。


    他肩挎一小包裹,手挽一把長劍,長劍是武者用的寶劍。一把年紀身無一件法器,散修的真實寫照。


    三人見曹元身無一物,多了點遐想。不帶包裹,很大可能性就是有儲物袋。


    三不知對麵之人身家豐厚,超出他們的預想。曹元不但有儲物袋,獸袋,還有儲物戒,身懷巨量的修煉資源。


    財不外露,也要稍作掩飾。


    他手一召,一強月弓出現在眾人前。隨意拉了兩下,引起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禁重新打量曹元。


    第一,曹元也有儲物袋,明顯財富堪比姚鐵琴,還算可以。


    第二,修士怎麽用上武者的弓,強月弓適合茅長行這類武者。似乎曹元也沒有攻擊法器,說明也是一名普通散修。


    茅長行眼睛亮一下,就釋然。他可不想一直背著一張弓幾隻箭,影響自己的行動速度。


    趙仲老忍不住多看了曹元腰間,他懵懵懂懂修煉了二十多年,一件法器都沒有。


    個人隱私不好多問,三人就把注意投向姚鐵琴手中的皮圖。


    “朝北邊百裏,有個遺跡,此次被聖尊翻掃過,或許能有新發現。”


    姚鐵琴把皮圖拿高,讓大家看個清楚。


    趙仲老幽幽道,“多少撿漏個法器,去早鳩城換個儲物袋。”


    姚鐵琴與茅長行看過來,趙仲老臉色尷尬。


    之前他們在芩岩秘境也不是一無所獲,常年也挖到不少靈草,得到幾件破碎的法器。


    迴到早鳩城,一旦東西變現,大家優先的選擇都是靈丹,用來提升修為。


    姚鐵琴趙仲老一得到銀票,馬上去坊市換成了聚靈丹。茅長行則是選擇有利武者境界提升的氣血丹。


    但是修煉資質限製在那,多年來,幾人修為提升無幾,財富耗盡,高高在上的修士,有點窮困潦倒的味道。


    三人收起尷尬表情,羨慕看了一眼年輕活力的曹元,開始收拾行裝,向北麵出發。


    秘境之中,風雲莫測,危機四伏。尋常野獸毒蛇已難以傷及這些人,然而,妖獸卻能對他們構成致命威脅。


    反過來,妖獸也是這些散修目中移動的銀票,殺死妖獸,獸肉滋補身體,皮骨可以換成修煉資源。


    百年來,秘境妖獸幾乎絕跡了。


    掠過荒野,翻山越嶺,前方出現大片沙礫之地。


    踏入荒地,前方地勢崎嶇坎坷,黃土亂石,地上僅存寥寥雜草,枯黃蕭索。仿若曾有超凡之力,將此處萬物盡毀。


    姚鐵琴熟門熟路,徑直向前。


    終見到一片殘墟。


    依稀可見有斷石翻土,偶有散落的磚石。


    “果然,被聖尊法力掃蕩過。”姚鐵琴話語含有驚喜。


    曹元三人也停步在她一側。


    趙仲老與茅長行也是一臉興奮。


    此處遺址他們已探訪多次,原本其上矗立著諸多建築殘垣,些許房基條石。然現今,就連那些條石殘垣亦消失無蹤,眼前之景顯然遭受過暴力摧殘,地底下的石頭泥土皆展露無遺。


    聖尊或許有發現,那麽他漏下來的渣,也是這些散修的巨額財富。


    三人很熟練的散開,到處查找。唯獨曹元,一臉懵看著眼前大片雜亂之地。


    四人散開,到處尋覓。


    曹元隻能耐心查探腳下土石,到底有什麽不同。


    明顯這裏曾經是一處繁華之地,建築星羅棋布。如今基石碎裂,殘磚成泥。


    幾千年來不知經曆多少次的挖掘翻找,除了了泥石,無一丁點金屬之物。


    “有人。”西邊遠處趙仲老傳聲唿叫。


    曹元等三人聽到立刻起身,姚鐵琴率先躍起,朝趙仲老方向去了。


    荒礫西麵,出現一批人。


    領頭的一名男子,臉龐黝黑,橫肉叢生,短褂綢衣,腳踏錦靴。


    後麵跟隨不少個人,裝束各異,手持兵器。


    “哈哈,鐵琴娘們,趙老頭,茅愣子。”一臉橫肉的男子,陰戾眼光興奮的發紅。


    趙仲老急忙後退,與姚鐵琴曹元茅長行三人站立一起。


    “還多了一個毛小子,鐵琴喜歡嫩的了。”這個領頭男子穢言穢語。


    他後麵跟隨有九個人,全都哄堂大笑,助長氣勢。


    曹元不知對方何人,不過明顯與姚鐵琴三人不對付。


    姚鐵琴心中暗苦,這些散修武者是天曉會芩岩堂口下麵的一方勢力。以眼前狠戾男,散修鮑厲鈞為首。


    當時姚鐵琴一群七人,加入天曉會芩岩堂口,時常與鮑厲鈞這夥人發生衝突。而今姚鐵琴這一方僅餘三人,處境實是不利。


    而對方已經收編了幾個其他團隊的散修,目測有十人,實力強大。


    曹元沒想到,才加入一個團隊,就遇見了麻煩。


    “我們走!”姚鐵琴當機立斷,示意不必理會,惹不起,躲著走。


    三人掉頭就走,曹元連忙緊跟著。


    “哦?爆脾氣的茅長行茅愣子,怎麽不迴一聲?”鮑厲鈞後麵的一位粗魯男子奇怪道。


    按照以前茅長行的性子,不打一架還罷,肯定要迴罵幾句。今天他怎麽一聲不吭。


    難道他們找到好東西?也不可能,看見他們是剛來的,應該是才進入秘境。


    十個人正在狐疑不解之際,後麵一精瘦男子,伸手揮舞長布,迎接空中的一隻灰鷹。


    芩岩秘境氣候地勢惡劣,通信全靠各種馴化的鷹類。


    精瘦男子用胳膊熟練接住灰鷹,從鷹腳下信筒卸出一卷字條。


    “早鳩城傳信,姚鐵琴茅長行趙仲老不要讓這三人迴到堂口。”看了字條的男子驚唿道。


    “什麽!”鮑厲鈞臉上橫肉抖動,興奮的雙眼泛紅。早鳩城城主也不待見這姚鐵琴,那她還不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早鳩城現在隱隱是一方可與秘境內據點勢均力敵的勢力,鮑厲鈞已經和城主龐耀陽勾結上了,準備合力控住芩岩秘境內所有的散修。


    鮑厲鈞已經幻想到把姚鐵琴擒拿住,讓她在自己胯下求饒的激情場景。


    “追上去,我要人,財物歸你們。”他興奮的聲音都顫動。


    身後九人嗷嗷大叫,狂笑不已。十人朝著姚鐵琴四人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蒼茫荒涼的大地 。


    四人在前方急逃竄,後方天際出現一群人,惡意滿滿,散開隊形追隨。


    半日後,四人還是甩不掉尾巴。


    前方出現一狹長山穀,蜿蜒曲折不見。


    “長蟒穀。”趙仲老叫道。他有點氣息不穩了,前方長蟒穀地勢複雜,岩洞甚多,適合躲藏。


    姚鐵琴高縱而起,帶領三人朝著山穀而去。


    山穀巨石嶙峋,灌木叢生,視線不佳,絕好的藏身之處。


    四人沒入山穀,瞬間不見身影。


    半刻鍾後,鮑厲鈞等人陸續趕到。


    “他們下了長蟒穀。”精瘦男子嚷道。


    長蟒穀蜿蜒數十裏,穀中有不少的岩洞,乃是藏身好地方。


    鮑厲鈞發愣在穀邊。


    “大哥,無妨,我帶著黃喉貂呢。”一猥瑣老者,背一獸籠,急忙上前獻媚道。


    此人修為一般,卻養著一隻黃喉貂,此貂乃是一隻妖獸,善於尋覓靈草,追蹤人獸。


    猥瑣老者卸下後背獸籠,掀開上麵的麻布。


    隻見籠子裏一隻一尺多細長褐色獸身,尾巴蓬鬆,喉嚨處毛色鮮黃的貂獸。


    鮑厲鈞等人眼露狂喜,又是狂笑起來。


    老者把黃喉貂放出籠了,喂了一塊幹肉塊,指了指山穀方向。


    黃喉貂利索的竄入山穀,不見了蹤影。


    猥瑣老者這才領著鮑厲鈞等人,不緊不慢下了山穀。


    山穀深處,有處灌木叢,灌木叢後麵,一個雜草覆蓋的洞口。


    洞內頗寬,一人多高,曲折向下好幾百米,最終分成幾個洞窟。這地方隱蔽,難以發現,即使發現了,易守難攻。


    有四人已經彎腰下行到洞底,姚鐵琴舉著一支火折子在前,找到最寬敞的洞窟。


    四人各自散坐一旁,繃緊的神經,終於鬆弛。


    良久,趙仲老問,“我們迴遺址堂口嗎?”


    天曉會在芩岩秘境之內設立了分堂,之前分堂勢力強大,連早鳩城也是旗下一員。


    這次傳聞,芩岩秘境劃入天曉會三大堂之一曉月堂。曉月堂堂主聶如風近期會親臨秘境堂口。


    曹元乍聞不知怎麽迴事。


    姚鐵琴與茅長行對視一眼 ,席地而坐,沉默不語。


    茅長行道,“之前在堂口,五個尋獵隊,還有早鳩城,勢均力敵。如今其它隊死傷過半,唯獨鮑厲鈞的尋獵隊,反而日益壯大。他們已經在把我們當獵物了,難道還有去堂口自投羅網。”


    姚鐵琴思索一會,道,“早鳩城勢力現在伸不到堂口。再說新堂主下來,咱們這些小組的留存下來的人肯定要重新組合,到時候鮑厲鈞不見到一隊獨大。”


    鮑厲鈞不顧打殺出現傷亡,尾隨在後居心叵測,說明存了滅了這些人的心思。肯定也是防備這些不對付之人,迴到堂口重新組合,又成一方勢力,與他相爭鬥。


    天曉會早年在芩岩秘境內的一片遺址中,設立了一個據點。據點收羅了眾多秘境內尋找機緣的散修,成為一方勢力。


    據點舵主羅成,煉氣中期修為,控製著五隊散修尋獵隊。


    而早鳩城由於特殊地理位置,城主龐耀陽以城主之位,成為天曉會骨幹成員。但是修為不如舵主羅成,一直受到羅成的節製。


    事態變化源於芩岩秘境內據點發現了九層鐵塔,鐵塔釋放出一寶匣。


    寶匣之爭中,秘境堂口舵主羅成被白玉堂一劍穿心而死,堂口眾散修死傷超半,整個堂口幾乎就要覆滅。


    早鳩城城主龐耀陽看到機會,伸長手臂,想要控製秘境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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