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再來,昭禧給慕言帶了個解暑氣的夏石。


    這半年,她去了極北之地,雖說人跡罕至,卻實在經曆寶貴。


    途經一村落,竟然到處可見冰屋。那裏的人都住在裏麵,並在其中生火做飯睡覺,至第二日起來,冰牆絲毫不化。


    但因為地處極寒,無法正常種植作物,日常都以打魚為生,飲食簡單,食物也常常處於緊缺狀態。所以,地方病很是明顯且普遍。


    皮膚皸裂而長久不好,一旦受傷便難以止血,傷口愈合時間漫長。


    但因為這是地方病,即使昭禧醫術再高明也無能為力。


    改變的方法隻有一個,就是南下。


    到溫熱的地方生活。


    但世世代代祖祖輩輩的傳承,怎麽可能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決絕了斷呢。


    是以,最後她也隻是為其留下來所有的藥材以及基本的處理傷口的方法,遺憾離去。


    但那裏的人生活簡單,性格也單純直接。他們不懂投桃報李的道理,但知道你給我一個了,我也會還你一個甚至兩個三個多個。


    昭禧帶著與他們互贈得來的禮物,一路南下,與來時不是同一條路。


    最後到達京城,將這塊兒特色石頭贈給了慕言。


    夏日炎炎,這塊兒石頭卻能自然地向外散出寒氣,放於屋內一角便可一解夜裏的酷熱,也能睡個好覺。


    她深知慕言少年火氣旺盛,最是苦夏,這禮物算是在他瞌睡時低枕頭,剛好解了其燃眉之急。


    “阿喜,還是你對我好啊!”


    一年過去,慕言比去年長了許多,也不再單薄,肩膀寬了些,應該是他所說的在宮裏武學的功勞。


    “別感謝我,你應該好好謝謝金閃閃,一路上都是他搬迴來了的,沉甸甸一塊兒,很是辛苦。”


    她其實完全承擔得起這塊兒石頭的重量,甚至更多,但金閃閃卻從不會讓她沾手。


    “是,得謝他……”慕言更記她的好,“不過話說迴來,金閃閃他家在京城裏有親戚?”


    “沒聽說過啊,怎麽了?”


    昭禧不解,她並不清楚金閃閃家的關係,不過像他們家這樣的富貴,在京城裏不論是姻親關係還是別的什麽親戚朋友,都很正常。


    “沒怎麽……就是納悶兒從昨日迎你們來見過一次後,怎麽就再不見他的人影了呢?”


    其實,慕言私下一直對金閃閃莫名有些敵意的,他對金閃閃能跟著昭禧走南闖北這件事兒耿耿於懷。


    主要是因為他不可以。


    再有一點,就是金閃閃對昭禧的態度。


    與他對昭禧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這不是說他見不得別人對昭禧好,而是因為這個“好”總有幾分奇怪。


    按理說,以金家當初和他與昭禧之間的過節,金閃閃不該這麽理所當然地跟在昭禧身邊的。


    這不符合常理。


    一個富可敵城的金家獨子,成日在外遊曆,比他這個因為皇子太多而相對“無足輕重”以至於總被忽略的閑散王爺還瀟灑。


    圖什麽呢?


    他一開始以為,金閃閃別有目的。


    且目的在昭禧。


    是的,慕言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


    他擔心金閃閃與阿喜朝夕相處生出不一樣的情愫。從而,替代了他在阿喜心裏的獨特位置。


    但這兩次看來,每次到恪仁王府,金閃閃都會出去,好似“主動”為他們讓出空間一般。


    這就導致慕言覺得,自己是否想多了。


    金閃閃或許意不在此?


    那在哪兒呢?


    昭禧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但她好奇的是,金閃閃現在在哪裏?


    這是最後一次去找慕言了,這三年她走遍了北弗的所有地方,就是沒有再踏進平徽城。


    因為這是她和慕言的約定。


    她們要一道去,去將那裏變成人人不受欺負的地方。


    隻是才入了城,金閃閃就以有事為由先離開了。她不是很懂,他能有什麽事情是非要在京城裏完成的。


    一年兩次來,還總玩兒消失,與在京城之外的相伴迥然不同。


    “嗖——”


    “嗖——”


    後發的一支箭貫穿前一支並直入靶心。


    “有進步。”


    昭禧摘下蒙在眼上的布條,眼前一亮,誇讚道。


    “關公麵前耍大刀,有你這珠玉在後,我那不過是正常水平而已……”


    三年前,他還挨不著靶子,現在能正中靶心,的確進步飛速。


    但再看他那支被從中間破開的箭矢,又不覺同感自豪。


    果然是阿喜,做什麽都是最好的。


    “不是,”昭禧笑得狡黠,“我是說我自己,有進步了,上次來還有不適應蒙眼射箭呢。”


    有點兒開心,所以故意捉弄了他一把。


    十七還是這樣單純。


    慕言失笑,才不會覺得自作多情,他反而覺得她太謙虛,“哪裏隻是進步呢,近乎神速。”


    趨近完美。


    昭禧也笑著搖了搖頭,欺負他可真沒勁兒,十七總是不吝惜對她的任何讚揚。


    “那就換個,”她冷不防出手,一拳打了過去,卻在距離慕言眼睛很近的地方停下。


    很近很近,近到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她手上的溫度。


    “怎麽不躲?”


    她問道。


    “你不會對我動手的。”


    這是他一直都堅信的事實。


    “這麽信我?”


    “嗯,因為你是阿喜啊!”


    不得不說,這話落在昭禧耳中很受用。


    好像山間樹林的石頭上突然落下了一滴水。


    “叮咚。”


    清脆宛轉,動人心弦。


    “信我也不行,今天一定要檢查檢查你的身手到底如何了!”


    她來的時候,聽說聖上才給慕言派了個剿匪的任務,等他完成了,就能順利迴封地了。


    若是身手不行,去剿匪反而把自己剿進去了才是丟臉。


    她並沒有放水,每一招都出其不意,傾盡全力。慕言也沒有故意示弱,他在努力地掙紮,還手。


    有的時候,他能處處讓,有的時候,他要拿出十二分用心。


    阿喜是個不服輸的女子,他自然也不能太軟弱。


    “唿——”


    又一次,他被她打倒在地。


    練武場是露天的,灼熱的太陽無情地投在他身上,將他臉上的汗珠照得顆顆分明。


    汗水之下,也不再是當年令虎婆都雌雄難辨的白皙如玉的皮膚。


    取而代之的是小麥一樣的健康。


    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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