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糖原本還難過的心情,一下變了,景殘總有辦法讓她瞬間不再難過。


    景殘唇角上帶著得逞的笑意。


    一雙眼睛像是蘊藏了星星一樣。


    蘇淺糖沒脾氣。


    也不能跟病號計較這麽多,真是被麵前這個人拿捏的死死的。


    她們對視良久,好半晌,蘇淺糖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景殘眉頭微挑,明知故問的說道:“這是什麽意思啊,好同學。”


    蘇淺糖:“景殘,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景殘湊近蘇淺糖問著。


    蘇淺糖:“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景殘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笑的傷口都疼了。


    他捂著腹部:“你,真的,太逗了。”


    蘇淺糖臉黑如鍋底:“信不信我收迴——”


    “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景殘伸手急忙抓住蘇淺糖的胳膊,求饒道。


    別說,反應還挺快的。


    蘇淺糖都還沒站起來呢,結果這人前傾身子,直接將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輕聲低喃:“其實還挺疼的呢。”


    “好同學,再多心疼心疼我吧。”


    蘇淺糖聞言眯起了眼睛:“你想幹什麽。”


    “在一起。行不行?”景殘問著。他下巴抵著蘇淺糖的肩頭,聲音麻酥酥的就在她的耳邊。


    帶著蘇淺糖的半邊身子都是麻的。


    她抬起手將景殘毛茸茸的腦袋推遠了一點兒。將頭別過去:“你現在才知道這個?晚了。”


    “給個名分。”景殘聲音放低,軟了些。


    很好聽。


    帶著些許沙啞。


    真的這個人就是個妖精。


    蘇淺糖心裏一陣陣的悸動。


    她深深閉了閉眼睛,半天終於可以麵對景殘了,這才道:“景殘。”


    “嗯?”


    “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可以選擇自保,但是絕對不能過激傷人,你說了,你要為了我變好,其實後來你說的話,我覺得也對的,有些時候,好人不一定就會有好報,可能,過度的善良,隻會讓自己傷痕累累。”


    “就像你現在這樣。”蘇淺糖目光真摯的看著景殘,他們牽著彼此的手,一向有溫度的大手,此時也失去了本來的溫暖,而這個時候,就要靠蘇淺糖來一點點的溫暖他。


    景殘靜靜的聽著。


    下意識用自己的大拇指摩挲著蘇淺糖的手背。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呢?”景殘沒忍住開口反問道。


    蘇淺糖垂下眸子,整理了一下接著要說的話,再度抬起頭時,景殘明顯的從蘇淺糖的眼神中看到了擔心,心疼還有許許多多的情緒,而這些情緒都是因為他。


    景殘覺得沒有任何一刻,會有現在幸福。


    “保護好自己,但景殘,你要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如果我們在一起,我不想後麵的日子提心吊膽。”


    這是蘇淺糖最大的顧慮。


    說的直白。


    可也易懂。


    景殘長睫垂落,他看向兩人相握的手。


    “給我點兒時間吧。”景殘淡聲道:“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


    蘇淺糖:“好。”


    她絲毫不拖泥帶水。


    景殘抬頭,小心翼翼的問:“那我們這是?在一起了?”


    蘇淺糖:“沒有儀式。”


    “想要什麽花,什麽花我都賣給你,風信子?”景殘開心的脫口就道。


    蘇淺糖:“....”


    景殘見對麵沒有說話,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用舌尖舔了舔牙。


    這是他經常喜歡做的一個動作,就是想要尖銳的虎牙刺激疼痛感,讓自己清楚一點兒。


    蘇淺糖微怔,她的確最喜歡的就是風信子,但景殘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她疑惑不解。


    後者感覺自己後背都在冒冷汗了。


    結果下一刻,蘇淺糖就找到了解釋。


    小時候,他們家的對門住著位還算有錢的奶奶,奶奶院裏就養著風信子,也是因為風信子是蘇淺糖見過比野花還要漂亮的花,所以喜歡上了風信子。


    這也就證明,景殘是真的知道自己的...


    她前傾身體。


    一雙眸子狡黠的盯著景殘。


    景殘向後躲了躲,別過頭,輕咳兩聲掩飾尷尬“不是,風信子一般小女孩兒們不都喜歡嘛。”


    “一般小女孩兒喜歡的那是玫瑰,是百合,是向日葵。”


    “為什麽會是風信子呢?”


    景殘:“...”


    蘇淺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坐迴之前的那個位置,不說破,這樣也挺好的。


    等他身子好些了,可以出院了,她想帶著他迴到南平穀鄉。迴到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


    隻是不知道,景殘會不會不喜歡這裏。


    因為南平穀鄉給他的迴憶,更多的是痛苦的,包括蘇淺糖也是。她又愛又恨的那個地方。因為那裏保留了她最快樂的迴憶,卻也是讓她與母親分別的地方。


    “嗯,風信子。”


    蘇淺糖點頭答應了。


    上午說要風信子,下午這花就已經出現在了病房裏。


    這能說景殘的速度太快了。


    蘇淺糖迴家了一趟,她害怕醫院裏的飯菜景殘不喜歡吃,便不怕勞累的迴家做了些粥給景殘帶了過來。


    就是沒有想到,病房裏除了景殘竟然還有一個人。


    那人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沉穩又大氣。


    指尖夾著一根香煙,但是沒有抽,就是讓香煙自己燃燒著。


    他們在裏麵說著什麽,男人麵色帶著幾分懊惱,蘇淺糖覺得這個時候打擾他們不太好,但是景殘是病號,病號不能聞煙味,更不能抽煙,因此她準備推開門進去...


    結果下一刻,自己雙手就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個胳膊擋了過去。


    是祝榮弛的聲音:“嫂子,嫂子。”


    “你不能進去。”


    這嫂子兩個字,叫的未免也太順口了吧,蘇淺糖轉過頭,對上祝榮弛和何暮辭兩人的視線,緩聲開口:“裏麵那個,是不是景殘的父親?”


    祝榮弛點頭:“是啊,所以咱們先別進去了唄,再等一會兒,伯父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老大談一談。”


    蘇淺糖:“...”


    她下意識轉過頭,看向了站在那裏的人。


    這個就是景殘的養父,是他收留的景殘,也是他讓景殘走上了這條不歸路,最後,死於景殘之手的那個人?


    可是,為什麽前世的景殘會對這個人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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