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的總兵官、鎮遠侯顧寰與提督兩廣軍務的侍郎周延奏疏。


    很快就轉到了京師。


    朝堂之上的大臣們,也都為此爭論不休。


    主戰派都是以兵部和工部為首的。


    而柔和派係,也不是不知道,占領安南的好處,隻是目前來說,大明到處都在開工,也是在不斷地調整變法之後,需要注意的施政方式。


    沒有更多的精力,來管外麵的風風雨雨。


    而一旦開戰去占領的話,又是一筆巨大的開支不說,後續的官員任命,以及對當地的治理,都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了的。


    重要的是,自從嘉靖明裏暗裏的,想要對海對麵的日本用兵,此時的大明也是在暗中積蓄實力的時候。


    如今打了安南。


    那麽攻打日本的話,就得再次延後了。


    兩線作戰,大明不是辦不到,而是太過於漫長的補給線,就能夠在短時間內,拖得大明變法成效,再次降低。


    所有人都明白。


    一旦變法停滯不前,其中所蘊藏的負麵情況,就會立刻爆發出來,到了那時,朝廷是想要繼續變法,還是繼續開疆拓土,就會陷入一個兩難境地了。


    又添一歲嚴嵩,大有越活越年輕的架勢。


    此時站在朝堂上可是意氣風發得很。


    “安南小國,平它何須重兵,既然占領他國土地不行,扶持新王也不行,那麽可不可以折中一下,一邊扶持新王上位,我大明一邊派遣軍隊駐軍呢?駐軍糧餉方麵,安南也必須出總糧餉的七成,不知諸位覺得如何?”


    在嘉靖沒有上朝的時候。


    主持朝會的就是內閣首輔。


    其他內閣次輔,以及各部尚書等同等級的官員們也就有了更自由的言論。


    “首輔大人,駐軍是一定要有的,不過安南這個地方,在曆朝曆代的,可是都有過在中原式微的時候,窺探過中原的例子,雖然沒有一次成功,可不得不防啊!”


    作為兵部侍郎,剛剛上任時間不久的丁汝夔,可沒有忘記,如今大明想要請戰的一些將士們。


    以前打仗,隔三岔五的就要來一次。


    死人多不說,還沒多少好處,若不是為了保證自己以及家裏人可以勉強地活著,沒有誰去當兵。


    可現在不同了。


    各方麵的福利都好得不行,卻偏偏,連續幾場大戰下來。


    突然的茫然四顧。


    扛著火槍,居然找不到多少敵人了。


    遼東盡管苦寒,也是為數多幾個可以撈到戰功的地方,現在也因為大明的軍隊,越打越強,運送到關內的俘虜,也越來越多。


    使得許多工程進度,也加快的不少的速度。


    “打仗沒問題,不管是最早的大秦,還是後來的大漢,都攻打過此處,可諸位也得知道,那一片地方,蛇蟲瘴氣居多,另外道路難行,哪怕是駐軍,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而要想徹底控製下來,就必須修路,現在我大明,已經沒有多少人力可以用於修路上麵了。”


    作為工部的尚書,王以旂麵露難色。


    工部經過了一次變革,現在可不敢輕易地把工程外包了。


    自己做不完是做不完的事情。


    怕的是再次被坑。


    銀子沒了也是小事情,更怕的是偷工減料,永遠也不要去考驗一個人,在麵對大量銀子的時候,還會記得什麽是道德禮儀。


    “哎!我戶部的銀子,現在也不是很多了。”


    戶部尚書陳經也不甘寂寞地上前說了一句,但似乎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


    如今,銀子最多的地方是稅務司。


    而戶部的作用,也不過是一次周轉,通過朝廷的政令,做一下銀子撥付罷了。


    權利是有的。


    但每一項銀子的去處,都是有跡可循,在想像以前那樣,被人上下其手,就很難了。


    “我吏部的官員,已經準備好了,不管是攻打,還是駐軍,都會有相應的人員去做首尾的活。”


    吏部尚書聞淵,在經過了需要大量官員培養的時期之後,如今也漸漸地趨於穩定了。


    盡管在許多地方,依舊是缺少有能力的官吏。


    但是想要抽掉出來一些人,特意跑一趟安南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


    相信會有大把的人,為了自己的前途,自帶幹糧,不畏艱險的前去。


    止於禮部。


    尚書張璧站在原地,幾次想要發出自己的聲音,奈何這些事情,惡鬥沒有他可以插得上話的。


    沒有番邦來朝貢。


    也不用出使外邦,更加不是什麽特殊節日,完全用不上他們的那些東西。


    當然,在沒有變法之前,他們禮部也是會說一些道德上麵,形而上之的話,可惜的是現在不行了。


    耍嘴皮子,沒人願意去聽。


    不就是糊弄人嗎?


    如今看看還有誰願意被糊弄?


    “要不,咱們還是聽皇上聖裁吧?”


    憋屈了好一會的張璧,看到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了,依舊沒有一個定數,突然站出來喊了一句。


    正是這一句話喊了出來。


    齊刷刷的目光,都落在了張璧的身上。


    熟悉又陌生。


    知道說錯話了,而且自己的官位,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好主意,若不然張尚書寫一份秘密奏章送到皇上的案桌上?相信比諸位同僚們,在此商量大事,更加有用?”


    笑嗬嗬的嚴嵩,看得張璧心頭發毛。


    張璧連忙改口道:“這麽點小事,咱們若是辦不好,領著朝廷的俸祿,還不如迴家種甘薯去。”


    朝堂上的氣氛,瞬間緩和了下來。


    張璧暗中擦了一把冷汗。


    剛剛一句話,就惹了眾怒,好在他人老了,反應還算快給圓了迴去。


    不然,可就要難受一段時間了。


    “那就這樣,咱們做好兩手準備,不管是扶持幼王上位,還是大明出兵打下來,最後都由皇上做主。”


    討論到了最後,還是采取了張璧的話。


    可由內閣首輔說出來,分量又有不同。


    下朝之後,嚴嵩就往禦花園走去,心中琢磨著兩廣的總兵官、鎮遠侯顧寰與提督兩廣軍務的侍郎周延兩人,都是在兩廣變法之後提上來的官員。


    皇上應該心中有數。


    那麽,這兩人上奏來的奏疏,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遠在福建的太子的意思?


    朝堂無小事。


    嚴嵩可不敢大意,自己的兒子,已經帶著銀子去了西安府了,現在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蹙眉了好一會,在見到黃錦黃公公的時候,才眉頭舒展開來,笑臉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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