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和鄭若曾是知道這樣的一份攻略的。


    皇上還親自做了朱批,要讓所有將官們,好好的學習一下,新的作戰方法。


    怎樣用最低的成本,來達到最大的效果。


    這種異於傳統的戰爭方式,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迅速吃透的,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找到一個適合施展的地方的。


    俞大猷不是沒有研究過。


    也不是沒有想過你這一問題,但其中的難點就在於,這件事不該由一個臣子,還是一個帶兵的臣子提出來。


    其中關係到的東西很多。


    最重要的一種就是,讓民間的船隻,擁有武器這一點,一旦弄不好,都會被人給扣上一口大黑鍋。


    那麽問題就來了,此人一個做酒樓生意的,又是怎麽想到使用這種辦法的?


    還有就是,這一份攻略,暫時來說,可隻是在官府傳播。


    外人很難知道具體的辦法。


    哪怕此人出自裕王府,俞大猷也相信,這種消息不能夠輕易地泄密才對。


    一時間,俞大猷都弄不懂,此人說這話是因為孟衝走的時候,有所交代,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就連鄭若曾也開始疑神疑鬼了起來。


    暗道:難道裕王殿下,要插手海上的事務了?現在裕王正在監國,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兩人暗中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按照他們對裕王的了解,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才對。


    那麽隻剩下了一個理由。


    就是有人要通過此人的口,來向他們表明,這件事情是可以做的,至於是誰,得問清楚才行。


    此時可不是那種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的時候。


    為了避免往後會遇到的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做到不恥下問是最適合的態度。


    “不知陳樓主是怎們知道遼東攻略方案的?”


    俞大猷沒有開口,很有默契的鄭若曾好奇地詢問道。


    被稱之為陳樓主的人,突然沉默了一下。


    看了看鄭若曾,又看了看俞大猷。


    幾次張了張嘴,都沒有說出什麽,反而是從懷裏掏出了一張最新的報紙,攤在了桌子上。


    “朝廷為了給遷移到遼東的百姓們一個明確的理由,特地把整件事情的經過,以及可能遇到的危險,都羅列了出來,刊登在了報紙上,這是最新一期的大明報。”


    陳樓主很有準備的模樣,再次讓俞大猷兩人一驚。


    他們知道開海之後的利益很大,但沒有想到,有的人已經在開始做通裕王府手下人的工作了。


    他們還懷疑,這件事情,裕王肯定是不知道的。


    隻不過,底下的人太想進步了,所以才弄出來了這樣的一出,很符合大明律的做法來。


    “另外,寧波府的知府大人,正是在山陰縣任職知縣的沈束沈大人。”


    曾經的裕王府工坊三友,其中一人現在在天津刑科當主事,另外一人去了山陰縣做知縣。


    當時還是一起中的進士。


    被稱之為一時美談。


    整件事情,弄得全天下的讀書人,都差不多知道了。


    為此,裕王府還收獲了一批免費幹活的人。


    隻不過,更多的人則是沉沙折戟。


    “所以這件事,也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


    有點明悟的鄭若曾,迅速地想通了某些問題,裕王府的人才是很多,但也沒有奢侈到,隨便一個酒樓掌櫃的,都可以和他們坐而論道。


    “鄭大人說得不錯,本來若是孟衝孟總管沒有離開的話,今日的話題,應該是由孟總管來說的。”


    至於,孟衝又是為了誰在說話。


    陳樓主就不得而知了。


    “對了,孟總管離開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封信。”


    信件很快被鄭若曾打開。


    一目十行的看了過去,心中立刻就有數了,既然背後促成此事的人,能夠擔得起這份責任。


    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任性一迴。


    看完之後,又給了俞大猷。


    在給出信件的時候,陳樓主目光很是刁鑽的瞟了一眼。


    隻看到了長公主三個字。


    心中也知道了,為何是孟衝來到寧波港了,在皇宮之中,作為一個廚子,接觸最多的應該就是皇子和皇女了。


    而現在說話最讓人無法忽視的,也就隻有朱壽媖這樣的一位長公主才行。


    俞大猷看完信件之後,心裏的那種疑惑,也就有了答案。


    “既然如此,這件事本將軍可以一試,至於成不成先看看再說。”


    俞大猷說的是先看看,實際上是要等一封從紹興府來的信件。


    皇上不給聖旨,朝廷不拿出政令。


    他可不敢真的就按照遼東攻略上的來辦事。


    好不容易,兩廣一帶被皇上平了下來,可不能再出現那種,脫離朝廷掌控,連稅收都成問題的惡劣事件。


    同時他也在等大明四衛重啟之後,對水軍防守壓力的減弱。


    酒也喝了,菜也吃了。


    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


    “多謝陳樓主款待,本大人還有點公務要忙,就先行告辭了。”


    鄭若曾起身之後,俞大猷也是同樣的說辭。


    “兩位大人慢走。”


    直到送出了很長一段距離,陳樓主才停下了腳步。


    在走出了聚賢樓之後。


    兩人乘坐馬車,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行去。


    馬車內。


    鄭若曾歎息道:“皇上當真了不起,就連皇女都有這樣的魄力,大明想不興盛都難。”


    “聽說這位長公主,可是在京師把太子等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知道可有此事?”


    很突兀的,俞大猷一個正人君子,坦蕩的模樣,變得賊兮兮了起來。


    問出來的話,更是讓鄭若曾目瞪口呆。


    “你···”


    “怎麽了?本將軍還不能打聽一點小道消息?”


    俞大猷撇了撇嘴。


    他也是人還不好。


    八卦一點裕王的消息,吃點瓜也是可以的啊!


    隨即,鄭若曾也突然放下了架子,低聲道:“這件事,你可不要輕易地告訴別人,我給你說,當時裕王還小的時候,可被收拾慘了······”


    一個敢說。


    另一個敢聽。


    不知不覺中,馬車就到了居住的院子。


    “時間真快,好像還沒有說上幾句話就到了。”


    兩人意猶未盡地砸吧砸吧嘴,異口同聲的說道。


    “要不,去我那裏坐坐?咱們也好商談一下,接下來的公務?”


    鄭若曾發出了邀請。


    談公務是假。


    聊八卦卻是真的。


    誰也沒有想到,兩個寧波港之中,這麽有權勢的人,會說交流一些,不辨真假的小道消息。


    “談公務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鄭大人有沒有那種高,有插圖的《如意君傳》,裕王殿下那麽小的年紀都喜歡,想來就是看了此書,殿下才變得聰慧的,這一點咱們做臣子的得好好地學習一二。”


    俞大猷說得滿身正氣。


    鄭若曾卻是了然地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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