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聞言一怔。


    隨即失笑道:“鄭大人還真是孟總管的知己,若是此時孟總管在此的話,絕對會很得意的。”


    “得意?得意什麽?”


    俞大猷不解。


    一般人,若是突然身居高位,總會對於過往的那些低賤的事情,避之不談。


    怎的,就孟衝有特殊癖好。


    他一個王府總管,掌握著成千上萬人吃飯穿衣的人,被人說成更是一個廚子,難道還有什麽隱秘不成?


    “出身低微,卻取得了了不得的成就,自然值得得意,就像當年洪武大帝一樣,誰能夠想到,曾經一個要飯都快要餓死的人,最後能夠要來一座江山。”


    樓主憧憬地向著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似乎在遙想當年,太祖皇帝到底有著怎樣的風采,才會喊出‘驅逐韃虜,還我河山’這句話的。


    若是以前,這樣說皇家的事情,肯定不被允許。


    但現在不同了。


    從各個角度,吹捧一下大明的皇帝,還是可以的。


    俞大猷詫異的多看了樓主一眼。


    沒想到此人還有這樣的見識。


    在別人都在想辦法,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時,此人卻反其道而行。


    而且聽著,感覺還真不錯的樣子,自己的出身也不咋的,是不是也可以這麽自豪一下?


    免得總是被別人當作是蒙受父輩之蔭,小看他的本領。


    當然,這種想法,也隻在心裏一閃而過。


    認真來說,他是子承父業的。


    若沒有一開始的家裏人培養,他真的是一個乞丐的話,怕是連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可知。


    這麽一看,洪武太祖,真的是高山仰止。


    難怪,當年可以對儒學不屑一顧。


    分明是得位最正。


    完全不需要那些讀書人來吹捧罷了。


    而曆史上,這樣的帝王,又有幾個?


    哪怕是吹捧得最厲害的李世民,也被那個叫做魏征的人,拉著衣袖,噴了個體無完膚。


    養一隻鳥,也能被稱之為玩物喪誌。


    還硬生生地用計謀給憋死了。


    即便是最後,挖了魏征的墳鞭屍,泄憤,完了也得乖乖地填迴去,還要賠禮道歉。


    憋屈啊!


    思緒突然飛得很遠,讓鄭若曾連續叫了好幾聲,才迴過神來。


    “咱們要加快開海的速度了,皇上在等著,文武百官們也在等著,就是那些已經蟄伏下來的士紳們,也在等著。”


    既然已經從各方麵來看,都是對大明有利的。


    那麽就必須把速度提起來。


    不然,一直讓皇上住在紹興府也不是個事。


    “啊!鄭大人安排就好,沿海的安穩,交給本將軍就成。”


    俞大猷瞬間就找準了要說的話。


    “我不是在說這個,在必要的時候,俞將軍的水軍,也是可以護送一段航道安全的,咱們大明的海域,帶擴展到現在的三倍才行。”


    鄭若曾隱約地已經意識到,寬闊的海域,對於戰略的部署,有著怎樣的重要性。


    他在軍中是軍師祭酒。


    出謀劃策的本事,是必須要有的。


    “三···三倍···?”


    吃驚的俞大猷,差點站起身來理論一番。


    鄭若曾是憑什麽覺得,自己手上這點水軍,可以支撐這麽大範圍的海上安全?


    他自己都不夠自信,能夠辦到的好不好。


    “若是俞將軍,覺得海域太小的話,也可以是四倍,五倍本官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鄭若曾越說越是誇張。


    四倍,五倍?


    聽聽,這是人能夠說出來的話?


    即便是曾經那些誇誇其談的讀書人,都不敢睜著眼睛說瞎話。


    到底是什麽給了鄭若曾這種自信,自信自己可以辦得到這一點?


    “怎麽辦不到?”


    突然,鄭若曾就得不到俞大猷的迴應了。


    “你覺得呢?還是說,鄭大人有本事再弄出來一個同樣的艦隊?”


    俞大猷沒好氣地繼續說道:“水軍不是陸軍,若是你還不了解的話,本將軍的戰船就在寧波港,你隨時可以上去體驗一番。”


    鄭若曾聞言,訕訕一笑。


    他也是剛剛說話,說得太順了。


    完全忘記了,現在的水軍,和陸軍真的是兩種不同的兵種。


    此前,隻要會劃船,懂得遊泳的人,都可以被編入水軍。


    畢竟能夠在船上站得穩,才能夠去作戰。


    如今不行了。


    站得穩也不過是火槍兵的靶子,人家要的是能夠熟練超控戰艦,同時還能夠在海麵上識別天氣等等,複雜到鄭若曾都有點咋舌的人才。


    連欽天監的人,都配了上去。


    還有啥好說的?


    不過,人家的戰力也是真的猛。


    這一點無可置疑。


    隻要看看沿海還有沒有海盜,就一清二楚了。


    “其實,俞將軍也可以給裕王寫封信,哭窮一下,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個可是裕王殿下說過的話,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為了能夠把開海的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


    鄭若曾也是拚了。


    什麽主意都敢出。


    “你以為本將軍沒有寫過信?當年要糧餉都可以不要臉麵,現在要戰艦還拉不下臉了?”


    俞大猷無奈地看著鄭若曾。


    信寫了一封又一封。


    結果就是‘等著’兩個字。


    他能怎麽辦?


    為此還特地找人詢問了一番,造船廠的產量是多少。


    也是到了此刻,俞大猷才明白裕王殿下的難處。


    技術有了。


    可材料成了一個大問題。


    一條船的木料,不是簡單地砍下來就立刻能用的。


    它需要時間。


    就目前來說,造船廠已經把此前大明積攢下來的木料都快要用光了。


    “我在從京城出來之前,聽說演道院,已經有人在研究鐵甲艦了,不知道成功沒有。”


    一旁的樓主,遲疑地說了一句。


    “成功了,裕王府的來信也闡述了這件事情,能夠海上行駛,可最難解決的卻成了動力的問題,必要是問什麽是動力,這個本將軍也不是很明白。”


    俞大猷是知道這一些隱秘消息的。


    鐵甲戰車已經有了。


    正在草原上使用,效果還不錯,可那種戰車是由戰馬來拉的,水上的鐵甲戰艦又該用什麽來拉?


    海中是有很多的大魚。


    可沒有人馴服過,也沒有聽說過,誰有這樣的本事。


    隻憑借人來劃槳。


    得多少人才合適?


    除非是有誰弄出了像工坊那種,憑借水力的作用來驅動,不然一切都是妄想。


    “那···俞將軍有沒有想過,把裕王殿下,攻略遼東的那一套,用在海戰上麵?”


    俞大猷的迴答,讓樓主心中一定,知道此人並不是一個聽不進去建議的人。


    隨即,轉頭又給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至於能不能成,適不適用。


    那就交給別人來判斷了。


    反正,他也隻是一個傳話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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