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銑和俞大猷是有著隱秘交流的。


    陸軍和水軍的第一次配合,總體來說,做得都還不錯。


    各有收獲。


    一封隱秘信,再次飛了出去,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一次到底有著怎樣的不同。


    軍營內。


    嘉靖也在聽取著曾銑的匯報。


    “皇上,浙江一帶,已經沒有反抗勢力了,也不可能有人組織得起這樣的勢力。”


    宣傳單的出現,直接擊潰了某些讀書人手中的言論權利。


    讓一些不靠譜的流言,在一開始就沒了生存的土壤。


    更何況,隻要來到了徽州府,就有活幹,就有飯吃。


    誰吃得撐著了,才會跟著做殺頭的買賣?


    “這麽說,咱們已經可以入駐浙江了?”


    “是,皇上。”


    嘉靖沉思了一些,後麵的官員分配,暫時還頂得住。


    “那就推進。”


    隨著嘉靖的一聲令下。


    軍隊真正地進入了浙江。


    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接管的當地的衙門,隨即派遣了儲備的官員們,開始了變法推行。


    可以說,在有些路軍隊的支持,背後還有著皇帝的坐鎮。


    一切都順利得不像話。


    就算偶爾有人不樂意執行變法,也無所謂,仿佛滾滾大勢一般,誰也擋不住,雜音就在當中被淹沒。


    連一點浪花都沒有濺出來。


    五天時間。


    隻用了五天時間,嘉靖連金陵城,都隻是一晃而過,最後住在了紹興府內,和海上的俞大猷真正地建立起了牢固的聯係。


    “也不是很難嗎?”


    嘉靖都有些懷疑,自己這一趟真的是來遊山玩水的。


    “皇上,鋪墊已經做了很久了,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


    曾銑很會說話。


    嘉靖就喜歡水到渠成,這樣做的好處就是,百姓們受到的傷害最低,而大明變法之後,想要恢複起來,也會最快。


    “哼,這些官員們,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造成的聲勢也大得不行,誰知道全都是樣子貨。”


    嘉靖心中也是無語。


    曾經為了治理好浙江和福建這一帶的官場,他用了不知道多少手段,連自己最喜歡,也最看重的一些能臣,都派遣了過來。


    誰知如同進了爛泥潭一樣,身不由己不說,還做不成任何事情。


    現在大軍一來,瞬間灰飛煙滅。


    早知如此。


    他就是省吃儉用,也要練上一支強軍,來橫掃一遍這個汙濁的地方。


    曾銑可不敢說,這些大臣們都是樣子貨。


    若沒有皇上用兵,在大同打出了大明軍隊的威名,最後還給了軍隊一係列的好處。


    今次贏得哪會這麽輕鬆。


    沒有一場勝利,是容易的啊!


    別人看著簡單,可後麵的一環扣著一環的推進,也是必不可少。


    就拿變法來說。


    大同成功了,才讓部分朝臣們看到了名留青史的希望,然後推行之後的成果,也都在各個衙門的案頭擺著。


    在這種情況下,朝臣們還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是蠢,就是壞了。


    更何況,皇上手中還捏著報紙這一大殺器,完全就是屠龍刀給了真龍,臣子們想要搞點留言出來,都得掂量一下。


    口口相傳,到底有沒有報紙傳得快。


    也就是路途太過遙遠,消息傳遞的並不方便。


    浙江這一帶的官員們,完全沒有及時地溝通京師,才弄了一個虎頭蛇尾。


    “俞大猷什麽時候能來?”


    嘉靖要的是浙江沿海風平浪靜。


    說起來隻有四個字,簡單得很,可做起來就不是那麽迴事了。


    “俞將軍發現了海盜們的蹤跡,正在追捕,還要防範海上蠻子們的侵擾,完全分不開身啊。”


    不是曾銑要給俞大猷說好話。


    事實就是如此。


    換誰來都一樣。


    “我大明的水軍,當真這麽孱弱?”


    嘉靖依舊很難接受這一事實,若不是自己三兒子,花了大價錢,組建了新的水軍,怕是他這一手清理官場的行動,最後都會無疾而終。


    人家賺了銀子的人會跑。


    他的水軍又不行。


    能怎麽辦?


    眼看著海上的貿易,這麽賺錢,自己隻能禁海。


    沒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走。


    “這個······”


    原本大明的水軍很厲害的,可隨著海上是貿易的秘密展開之後,誰都怕自己的銀子,會因為水軍的刁難,從而血本無歸。


    所以就用了各種的手段,來盡可能的削弱水軍的力量。


    效果很明顯。


    水軍人員減少到了一成。


    戰艦從來都沒有更新換代過。


    就連糧餉的拖欠,都已經成了常態。


    這樣的水軍,若是還強勢得不行,就說不過去了。


    隻可憐了沿海的百姓們,時刻都在受著海盜們的襲擾,卻又無能為力反擊。


    嘉靖迴想一下,似乎現在還能夠造戰船的地方,也就隻有清江督造船廠,位於淮安府。


    規模和自己三兒子的天津造船廠,都沒法相提並論。


    “算了,朕心裏明白了。”


    嘉靖都沒有辦法生氣了。


    他能怎麽辦?


    被一些官員們,上下其手,把大明的水軍,硬生生的給折騰沒了。


    自己還得花費大價錢來重新建設。


    他是知道朱載坖在造船廠,投入了多少銀子的。


    全部讓他來重建的話,在到處都在變法,到處都在用錢的情況下,還真沒有多餘的銀子來辦成這件事。


    “歐陽必進和朱執兩人,現在在何處?都這會了還不出來?難道是躲著朕不成?”


    “皇上,水軍還是有一些底子的,他們在正領著一群水軍,堵著那些海上蠻子們,沒有辦法從海上北上。”


    曾銑的話,讓嘉靖再次一怔。


    他發現,今天自己的失誤有點多。


    每個人都有事,就他一個人閑得慌,看起來是在找事做。


    “算了,隨他們去吧,等到一切事態平息了,在給朕通知一聲,那個鄭若曾你借我用一下。”


    說到最後,嘉靖就開始借人了。


    是不是人才,嘉靖還看到出來的,再說人家也是進過演道院的。


    那種地方,嘉靖若是沒有事情,都不會再去。


    聽不懂別人的研究不說,自己還得不能擺著一張臭臉。


    實在不適合他這個皇帝前往。


    有失威嚴。


    “還有,讓俞大猷把那個羅亮,也給朕送過來。”


    在京城的時候,嘉靖一直都在聽著這個人的傳說故事,現在仗已經打完了,自己也好見識一下這位奇人。


    “是,皇上。”


    曾銑也對這個羅亮很感興趣。


    預言占卜一樣的神奇手段,讓寧波港的那些海盜們,一個個地自投羅網似的被打掉。


    到底怎麽做到的?


    他問過鄭若曾,卻是聽不懂的東西。


    試圖讓人教會,學了好幾天,最後承認自己真的不是學習的料,隻能作罷。


    跟在嘉靖身邊的黃錦和陸炳,也是眼前一亮。


    終於可以找此人算上一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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