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蘇祐,心裏急切地想要罵人。


    你嘴笨?


    文采不行?


    那你是怎麽考上進士的?


    又是怎麽做官的?


    順天府府尹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勝任的,若真比較起來,權利最大,也最難做的就是順天府的官。


    看現在郭樸自謙,自己就不能再自謙。


    麵前的裕王殿下可不是傻子。


    若是再自謙一下,二殿下絕對會認為他是在找借口推脫。


    做官難,做一個小官更難。


    即便是已經成了尚書的大臣了,依舊很難,上麵還有內閣,更上麵還有皇上。


    “你覺得很為難?”


    朱載坖平靜的眼神,仿佛能夠看穿人心。


    其實不過是換位思考了一下兒子,若自己處在蘇祐的位置上,現在是怎樣的反應。


    結果就是心裏不爽,極度的不爽,卻又無可奈何的心態。


    “不為難。”


    蘇祐內心一驚,怎麽他的表現這麽明顯嗎?


    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都能夠看穿心思了?


    看來自己還得多練練才行。


    城府深不深無所謂,關鍵是不能輕易地表露出心中的想法,若是萬一,再被皇上看出來了的話。


    那不就一切都完了?


    朱載坖沒有繼續揭開蘇祐的謊言。


    畢竟,一個尚書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那就說的好聽一點,若是真的精妙的話,本殿下,也不是不可以抄錄進裕王府的誌異上。”


    裕王府的誌異,是一種記錄裕王府大小事件的小本子。


    是可以給來往的客人們,拿出來看的,可以簡單的了解一下,裕王府的底蘊。


    目前上麵記載的,多是誰下棋輸給了裕王。


    然後就沒了。


    可蘇祐不知道啊,而且也沒有聽說過,有哪一個王府之內,有這種記錄。


    本著二殿下弄出來的,絕對靠譜的想法。


    蘇祐還真就開始仔細地思索起來,到底怎麽來一場文學盛宴。


    旁邊的郭樸卻心中後悔不迭。


    明明是他的機會,卻因為謹慎的態度,把這一個可以讓自己文采流傳下去的機會,輕易地讓了出去。


    然而,機會裕王給了,激動的蘇祐,卻怎麽都憋不出來一句詩句。


    左看看,右看看。


    除了腦海中莫名其妙湧現出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外,就沒了別的想法。


    此時此刻,若是吟誦出來這麽一句話,簡直就是在找死。


    可越是著急,就越是想不到好句子。


    腦門上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怎麽?本殿下的門前,就這麽不堪嗎?一句見得人的詩句,都想不起來?”


    朱載坖忽然就不樂意了。


    自己剛剛還給了他的麵子,沒有揭穿此人在撒謊,轉頭就沒話可說了?


    一句恭維的話,難道就這麽難?


    他很懷疑,這人的進士,到底是怎麽考上的,或許當時是托了關係也說不定,文采上麵的水分很大啊。


    “殿下,臣偶得了一句······”


    “算了,你的文采都不如人家蘇尚書,想必說出來的話,估計也就那樣。”


    郭樸話還沒有說完,朱載坖就沒了興趣和這些人兜圈子了。


    王府被圍。


    總要有個說法。


    連一張公文都沒有,是真的不把他這個三皇子放在眼中。


    被打斷話的郭樸,沒有怨恨朱載坖,反而憤憤不平地看了一眼蘇祐。


    心中暗罵:此人到底是哪一年的進士,這麽不靠譜的,當時錄用他的人,恐怕是也胸無點墨的樣子貨。


    而蘇祐也很是鬱悶。


    平時自己可不是這樣,隨時都是長篇大論,博古通今。


    今日到底是怎麽了?


    笨嘴笨舌的,被人小看。


    恐怕迴去之後,對他議論的風言風語就會滿大街都是。


    風評不保可是大事。


    他們這些人,就是靠著名聲當官,吃飯的。


    這要被人認為是濫竽充數,不要說皇上迴來會怎麽看他,首先在自己在朝堂上就待不下去了。


    將要成為第二個,遞上致仕奏疏的尚書。


    “給本殿下一個解釋,為何要包圍裕王府?”


    朱載坖的問話,讓兩人重整精神,謹慎對待了起來。


    “殿下明鑒,這些人可不是來包圍裕王府的,隻是前段時間,高忠高將軍的兒子,無故受傷之後,朝堂次有的一次練習,為的就是,在出現特殊情況之後,刑部和順天府可以迅速地反應過來,及時救援和抓捕罪犯。”


    蘇祐可不敢承認朱載坖的說法。


    有的事情能做但不能說。


    就是今日的這一場陣仗,等到皇上迴京之後,他們所有人都得吃掛落,可又不能不去做。


    “哼!別以為本殿下,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太子和三皇子走丟了,你們去找這兩人啊,找本殿下是因為本殿下老實,好欺負不成?”


    別人不顧及自己的麵子,那麽朱載坖也就不用考慮別人的麵子。


    心中有什麽想法,就說什麽。


    想要和光同塵的和稀泥。


    不存在的。


    “徐明煊。”


    “殿下,小的在!”


    “把這條街,給本殿下清理出來,若還有一個人無緣無故的逗留,就全部送去修路,一個個閑的沒事了是不是?”


    “是,殿下。”


    徐明煊可不管什麽人情世故。


    裕王殿下發話了,那麽執行就成,至於後果?


    他不想去想。


    無外乎最差的就是被誅九族啊!


    反正他現在隻是一個人,媳婦是娶了,可沒有孩子,無所謂了。


    “所有人聽令,驅趕圍在裕王府門口的所有外人,百姓們不在其列。”


    徐明煊大聲的命令道。


    而裕王府的那會,都是軍隊裏麵出來的,接到命令,也是隻會執行。


    很快,就從裕王府內,再次衝出來了兩隊人手。


    排列整齊地向著四周行去。


    衙門內的人,可不敢真的和裕王府的人打起來,本來就不占理,要真的出了問題,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


    正如如今報刊上麵,連載的江湖中,一位惡人說的話。


    ‘一個月幾兩銀子,玩什麽命啊!’


    麵對罪犯,他們可以上,不要命也可以上,因為犧牲了之後,家裏人還會受到蔭庇。


    可和裕王府的人動手,啥好處都沒有。


    況且,他們家裏不少人,可都是跟著裕王發了點小財的,和財神爺對著幹真以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都是膽啊?


    再說,看目前的狀況,也打不過啊!


    除非是衛明軍前來動手還差不多。


    然而,可能嗎?


    沒有軍令,借高將軍十個膽子,都不敢輕易地調動軍隊。


    “殿下,實在沒必要這樣,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怒!”


    蘇祐急了。


    他的刑部捕快,現在是主力。


    首當其衝,受到傷害最大的也是他。


    當時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同意內閣首輔嚴嵩的這種辦法。


    簡直是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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