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走這件事,應該給皇上知道。”


    若不說清楚,皇上還以為,是他們欺負太子一個小孩子,逼得沒有辦法才跑了的。


    那麽他們一群人,絕對沒有好結果。


    刑部尚書蘇祐,好一會才迴過了神,顫抖著聲音說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誰的責任也一目了然。


    經常出入皇宮的太子和三皇子,皇宮裏的禦林軍和金吾衛根本就攔不住,也沒有想過,兩人會不聲不響地跑了。


    而出京城則是用的裕王府的馬車。


    這兩輛車,都是有特殊標記的,以前也沒有出過任何紕漏,誰知就是這一次,沒有過多的檢查,兩人就混了出去。


    而更加關鍵的則是,裕王府因為馬車被太子和三皇子借走了,沒有歸還,人家還去了一趟順天府匯報過的。


    這就讓順天府府尹郭樸,跟著抓瞎了。


    一個簡單的匯報,背後還能夠發生這麽多的事情,是郭樸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


    “已經去信了,走的是八百裏加急。”


    嚴嵩沉穩的說道。


    人隻要多了起來,擔責任的人也就多了,他自己的心態也就跟著平和了下來。


    “那就好。”


    順天府府尹郭樸,連連點頭。


    若論責任,他的責任也更大一些。


    昨天就得到的消息,卻沒有重視,導致現在,一群人坐在此處無心辦公。


    很快,外麵再次傳來了消息。


    裕王府的馬車,走的是北門,並不是沿著皇上走過的南門出城的。


    “這麽說,太子他們是往遼東方向去了?”


    嚴嵩聞言一怔,連忙讓人掛出了一幅大明地圖。


    文淵閣本來還算寬敞。


    人多了也就擁擠了起來。


    一個個的伸長了脖子,看著地圖上,遼東的方向。


    “可以讓人快馬加鞭,追上去攔住,可不能讓他們再往北邊走了。”


    兵部尚書劉天和突然說道。


    越是北邊,冷得也就越早。


    而且那個方向的道路,一直都在修建,卻又沒有多大的起色。


    若是繼續拖延下去,到了十月份,一場大雪,就能讓整個隊伍進退兩難。


    到那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真的會出大事的。


    “好,立刻去辦,還有,派人守住二殿下,可別再讓人給跑了。”


    嚴嵩實在是怕了皇上的三個兒子,


    原以為隻有二皇子鬧騰些,誰知道,看起來最鬧騰的,反而是最懂事的一個。


    其他兩人,平時看起來有多麽的乖巧。


    做起事情來就有多麽的不靠譜。


    裕王府。


    一大早被人吵醒,還是宿醉狀態。


    朱載坖的心裏有多惱火,就有多惱火,可在聽聞自己的大哥和三弟,都跑得沒影子了,酒意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怎麽迴事,說清楚點。”


    揉著太陽穴,朱載坖在王府侍女們的伺候下,穿衣,洗漱。


    同時還聽著滕祥給他匯報今早發生的一切事情。


    盡管心中已經有了準備。


    可不應該是他和太子,或者是和三弟出去閑逛嗎?


    怎麽突然就丟下了他一個人?


    至於監國,不過是一個名義罷了,有沒有人,都無所謂,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有朝臣們處理。


    外麵還有皇上看著呢。


    耽誤不了事情。


    “所以,裕王府外麵,就圍滿了士卒和刑部的人?為的就是讓本殿下,不要輕易的出門?”


    一臉無語狀態的朱載坖,翻著白眼,鬱悶地問道。


    “是的,殿下,小的還看到順天府的府尹郭樸郭大人,端著一個小凳子,就蹲守在大門口的對麵。”


    滕祥的話,讓朱載坖隻覺得誇張。


    哪有三品大員,蹲守在門口的事?


    “還不請他進來坐坐?”


    朱載坖疑惑地問道。


    這麽大的一個裕王府,難道還安排不下一個人?


    “郭大人不來,還說不想中了殿下的詭計。”


    滕祥尷尬地說道。


    在說話的時候,看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朱載坖,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那就是郭樸覺得,太子和三皇子跑路,其中一定有二殿下給出主意。


    之所以二殿下被留了下來。


    不過是因為一個意外。


    至於是什麽意外,那就隻有裕王府的人知道了。


    此話,雖不中,也和整個過程相差不大。


    “本殿下能有什麽詭計?說什麽胡話呢?”


    立刻朱載坖就不樂意起來了。


    這老頭,一直守在自己門口不說,居然還誹謗自己。


    他是皇子啊,誹謗一個皇子啊!


    簡直是豈有此理。


    “本殿下這就找他理論去,想本殿下,玉樹臨風,清清白白,怎麽就耍弄陰謀詭計了,本殿下是那樣的人嗎?”


    朱載坖一口氣,嘰裏咕嚕地說了一大通。


    左右就是,自己堂堂正正,無論是內在的,還是外在的從來都不耍弄心機。


    可不能讓人把自己的名聲搞壞了。


    “殿下,還是用了早膳之後,在出去找人理論吧。”


    滕祥勸說了一句。


    餓著肚子,終歸是不好的,若是餓壞了身體,最後倒黴的還是他,首先那個不講理的陸繹,他都打不過。


    更不要說兩個護院統領了。


    別看人家衣服書生打扮,可真動起手來,也是懂得君子六藝的。


    “不用,本殿下邊用膳,邊和他理論,本殿下饞死他。”


    朱載坖惡狠狠地說道。


    在他看來,順天府那麽多的朝中大事郭樸不去管,偏要堵到他的裕王府,明顯就是因為父皇不在,欺負他一個小孩子不懂事。


    滕祥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覺得,裕王殿下的這一招,實在是高明。


    論陰謀詭計,他還沒有見到自家殿下吃虧的時候。


    “小的這就去準備。”


    早膳本來很簡單,但這一次滕祥覺必須要複雜一點。


    無論是色香味,都要上上之選才行。


    若不是時間趕不及,他都想要請孟衝前來主廚了。


    朱載坖抬頭看了看早上的太陽。


    明亮得有些晃眼睛,心中琢磨著時間,估計再有一會,就要吃午飯了。


    “今日起得也太早了一點。”


    搖了搖頭,朱載坖嘀咕了一聲,帶著他的護衛統領徐明煊,往王府外走去。


    裕王府外麵。


    兵丁來迴地巡邏,就連刑部的捕快們,也勤快的四下觀望,看有沒有人從裕王府跑了出來。


    隻要是身材矮小的孩童。


    那就是重點關注的對象。


    同時還要時刻注意著對麵順天府府尹郭樸的要求。


    免得事情做得不圓滿,迴去了被頂頭上司怒罵,訓斥。


    “刑部尚書蘇祐上個廁所就這麽慢?怎麽還不來換班?”


    郭樸仰頭看著從樹蔭處灑落的斑點。


    原來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是斜照的,現在已經照在了頭頂上了。


    不用仔細地去詢問時間,就感覺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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