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短短的一點時間內。


    就把自己背後的那人給找出來,說書先生隻覺得後背發涼。


    原來他還想著,若是事不可為,自己一人承擔下所有的罪過,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對超出自己人認知之外的力量,說書先生總算窺到了冰山一角。


    人家想要知道什麽。


    總能在最快的時間之內,知道其一切的始末。


    雖然不是絕對,但也相差不遠。


    “現在一位有身孕的婦人,去一趟醫院的花費大概是多少?”


    朱載坖辦了醫院一開始隻是為了方便自己。


    幾乎所有的開支,都是從裕王府自己出的。


    可隨著看病的人越來越多,盈利也就越來越多,雖然給醫院貢獻盈利最多少的就是那些富貴人家。


    可也因此擠占了百姓們看病求醫的份額。


    “殿下,這個小的得去查一下。”


    滕祥不敢胡說。


    在有的事情上,朱載坖還是很較真的,完全不需要大概,或許,可能等模糊的字眼出現在耳中。


    “嗯!派人去查一下,順便把鄭代付請過來,本殿下有點事情,要對他詢問。”


    說是請,就真的是請。


    朱載坖的話從來都不打折扣。


    底下的人,也不敢歪曲其中的意思。


    語言的博大精深,有時候讓會錯意的人,做出來的事情,真的匪夷所思。


    所以從一開始,朱載坖說話的時候,就很注意使用措辭。


    畢竟,自己說的越模糊,底下辦事情的人,就越會無所適從,做錯了事情,就得他自己背著。


    何必為了高深莫測,雲裏霧裏的一陣亂說,讓別人去猜呢?


    顯得自己很有學問,還是已經不會說人話了?


    文字遊戲。


    語言遊戲。


    已經玩了幾千年了,是時候該結束了。


    雖然這方麵,推行起來很慢,但慢並不代表著不去做。


    剛剛迴到醫院的鄭大夫,若無其事的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上一身衣服繼續給人看病。


    醫院的氛圍。


    他很喜歡,討論起醫術來,也正是他所擅長的。


    特別是現在有了針灸麻醉的進一步實驗證明之後,效果已經達到了他的理想範疇,對於病人的作用,也更加的大了。


    唯一製約這一項醫術的問題,就是針灸大師的培養,真的很難。


    剛剛坐下沒有多久。


    許紳就找上門來了。


    靜靜的地等著鄭大夫給病人治療完畢,就上前輕輕的關上了門。


    “你今天出去的時間有點長。”


    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說辭,現在醫院裏的主要大夫,大多都沒有多少時間在醫院內給人坐診。


    而鄭大夫也不例外。


    “老夫不是經常長時間出門的嗎?”


    鄭大夫疑惑的反問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許紳緊繃著的臉,無奈的漏出了一絲苦笑。


    “那麽,還能是那個?”


    “還要爭辯嗎?沒用的,在你沒有迴來之前,已經有人來找過你了。”


    拉來了一張椅子坐下,許紳緩緩地接著說道:“你來到京師已經差不多快一年時間了,憑借著醫術,也有了一個神醫的名號,可這個不是你可以擅自出去,算計裕王殿下的理由。”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明知故問。”


    鄭大夫麵色很是平靜,似乎知道自己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到來。


    隻是,這一天來得太快了一些罷了。


    事情剛剛做下,就被人找上門來。


    可惜沒能多治療幾個病人,不過也無所謂,自己一身老骨頭,想必也沒有多少年好活,能夠給整個大明的天下女子,做出點事情來,也算這輩子沒有白來世上走一遭。


    “果真是你算計了裕王殿下。”


    許紳來此,不過是試著詢問一下,沒想到果然成真。


    “你詐我!”


    鄭大夫神色不是很好看。


    自己做了不少的掩飾,沒想到從自己這裏確認了事實。


    “哼!不過是來人說了打聽了一點你的事情罷了,其中的重點,就在女嬰這一塊,也隻有你向我發過這方麵的牢騷,為此我還特意免除了前來生產女嬰婦人們的所有醫治費用。


    這件事明擺著的,很難猜到嗎?”


    站起身的許紳,目光複雜地看著鄭大夫。


    “我知道你心慈手軟,這是咱們一些做大夫的通病,想著不為良相,就為良醫,也是咱們學醫人的信念,可你不能為了自己逞英雄,就去算計一個大明的二皇子。”


    “這不是逞英雄,是救人。”


    鄭大夫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站起身的許紳,在屋內來迴地走了幾圈。


    停下了腳步說道:“你就是個大夫,根本就玩不來陰謀詭計,手段粗糙,還以身犯險,這些都是大忌。”


    語氣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似乎並不是救人不對,而是所用的手段不行。


    “有這樣的想法,為何不來和我說一下?為何不去官府說明情況?你得知道,這裏是京城,不是蘇州府,什麽事情都是可以按照大明律來的。”


    許紳有種衝動,他都想要讓大理寺的人,來給他們醫院的大夫們,好好的講解一下大明律了。


    不然哪天犯法了,自己都還不知道。


    “官府我去了,被告知是百姓們的私事,刑科的人也下去到查過了,所有的人都在給撕了孩子的人家做偽證。”


    在所有人都撒謊的時候。


    想要執行正義的人,連理由都找不到。


    許紳一時語塞。


    在他相信大明律的時候,百姓們卻在做著另外的一件破壞大明律的事情。


    這些人哪知道,此種破壞,破壞的是他們賴以生存,可以活得像個人的保證?


    “許院長,你知道嗎?若是災荒年月,易子而食老夫也是想得通的,畢竟人要活下來,也無可指責。


    可現在呢?一個個的都吃飽飯了,卻因為一個流言,一條不知真假的相書推斷,就要讓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去死,老夫心痛啊!”


    痛心疾首的鄭大夫,麵孔都快扭曲到了一起。


    自以為看的病人多了,見到的人間疾苦也就多了。


    可天災你還能罵一罵老天爺。


    人禍又該去罵誰?


    若罵人能夠解決問題的話,不知道多少人會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罵街。


    還是罵人不重樣的那種。


    鄭大夫的話,再次讓許紳沉默不語。


    整件事情的經過,他也清楚,可他不是官府的人,也沒有辦法讓官府的人,不講究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抓人歸案。


    說到底,也就現在的大明律之中,還有著不少的漏洞可以鑽。


    不然,有的是辦法來懲戒這些人所犯下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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