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胎氣?


    樊思荏驚訝地看著他,「你是說,我懷孕了?」


    「嗯,已經六周了。」簡奕迴答。


    樊思荏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從沒有想過會在這個時候懷孕。


    簡奕扶她躺迴床上,「明主任說你太累了,而且貧血,需要好好休息。」


    樊思荏整個狀態都是懵的,低垂著眼眸,麵容呆滯,不發一言。


    「思荏,餓不餓?想吃什麽告訴我,我去買。」


    簡奕握著她的手問著,心裏隻希望她可以平心靜氣地躺在床上休養。


    樊思荏微微有了反應,緩緩轉頭看了他,抽迴手,「我會靜養,請你出去。」


    這話,讓正好過來探望她的葉子喻聽到了。


    他推門進入病房,直接說道,「嫂子,你別這樣,奕哥他為了你,一整晚沒有合過眼。而且,隻要你有個風吹草動,他就要叫明主任過來檢查,生怕你有什麽閃失。」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對他和顏悅色嗎?」樊思荏低著頭,十分無情地說道,「我和他已經不是夫妻了,所以,以後不要再叫我嫂子。」


    「啊?」葉子喻很尷尬,暗暗看了簡奕一眼。


    「你可以叫我樊醫生,或者林太太。」樊思荏麵無表情地說著。


    「林太太?」葉子喻更加驚訝了。


    「是,我和林子凡結婚了。」樊思荏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抬起頭,淡漠的眼神看向簡奕。


    她是故意的,就是想把人氣走。


    果然,自己的計策有用了,簡奕皺起眉頭,氣鼓鼓地離開了。


    樊思荏聽著「砰」的關門聲,臉色顯得特別陰沉。


    「樊姐,你這是何苦呢?」葉子喻知道她氣走簡奕,自己也不好受,無奈抬了口氣。


    樊思荏沒有迴答,拉起被子,躺迴床上。


    葉子喻看她不想說話,無奈的撇了撇嘴,轉身往門口走。


    「葉子喻。」


    「到!」他一聽樊思荏叫她,立刻折返。


    「我餓了,幫我去餐廳買份燕麥粥過來。」樊思荏在得知自己懷孕之後,不可能再不知東西,隻好讓葉子喻幫忙跑一趟。


    「好,馬上迴來。」葉子喻立刻就小跑著離開了病房。


    他一出門,就看到靠在門口的簡奕,小聲道,「奕哥放心,嫂子讓我買粥,說明她是心疼肚子裏的孩子的。」


    簡奕點頭,安安鬆了口氣。


    「你快去吧。」


    「是。」葉子喻立刻就跑進了電梯。


    病房內,樊思荏靠著床頭櫃上的手機,直接撥通了林子凡的電話。


    「你好。」


    「子凡。」


    「思荏?」林子凡知道樊思荏組織了醫療小組去了s國,也知道是她,讓ken放自己迴國的。


    原本,他想留下陪她同甘共苦的,卻看到簡奕已經先他一步到了樊思荏身邊。


    他心裏很清楚,樊思荏深愛著簡奕,便獨自迴了w市。


    「你是要跟我談離婚的事情吧。」


    「不,我想跟你說,能不能暫時不離婚,讓我住在你那裏。」樊思荏一點都不想看到簡奕,隻要看到,就會想到他爺爺派人綁架了言明慧的事情。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林子凡很驚訝她的決定。


    「我媽去世了。」


    林子凡沉默,大概可以體會到樊思荏的悲慟。


    「綁架我媽的人,是簡奕的爺爺簡嘯義僱傭的。」樊思荏說這話的時候,充滿了無力感。


    林子凡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依舊保持著沉默。


    「我現在沒辦法跟簡奕相處,一看到他,就會想起我媽,渾身灼傷的樣子。」


    樊思荏說著自己的心裏矛盾,「所以,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辦離婚?」


    「好,我答應你。」林子凡沒有遲疑,直接就答應了。


    「你現在在哪兒?我開車來接你。」


    「我在醫院,明主任說我現在貧血,疲勞過度,需要好好休養。」樊思荏長長嘆了口氣,說,「所以,我想先等胎兒穩定一點,再迴去。」


    「好,我讓強叔燉些補湯給你喝。」林子凡沒有想到跟樊思荏的婚姻關係還可以繼續下去。


    這對他來說,或許有點自欺欺人的成分,可是他覺得開心和滿足。


    「謝謝。」


    「你和我之間,何必還要說『謝』這個字呢。」林子凡安撫道,「你先休息,晚點我帶著湯來看你。」


    「嗯。」


    樊思荏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下午,差不多3點的時候,林子凡帶著燉好的雞湯來到醫院,詢問了樊思荏的病房號碼,快步走去。


    到了門口,他看到簡奕就靠在那裏。


    簡奕看到林子凡,似乎並不意外。


    兩人相互對視著,彼此都沒有開口。


    少時,林子凡和他擦肩而過,開門走進病房。


    樊思荏獨自躺在病床上,睡得正沉。


    可是,她的眉心緊擰著,而冒著細密的汗珠。


    她應該是在做惡夢。


    林子凡放下保溫壺,在她床邊走下。


    「思荏。」他輕輕推著她的肩膀,把人叫醒。


    「嗯?」樊思荏有種被驚醒的感覺,渾身一顫,睜開雙眼看著林子凡。


    她的眼神有些迷離,似乎是還沒有從夢魘中完全清醒過來。


    好一會兒,她才有了反應,撐坐起來:「子凡,你來了。」


    「你做惡夢了?」林子凡說話時,打開了保溫壺,盛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給她。


    樊夢璿點了點頭,接過瓷碗,拿著湯勺攪動著雞湯,稍微吹涼一點。


    「別想太多,不管怎麽樣,言醫生也不想看到你因為她地離開,弄得心力交瘁。」林子凡在床邊坐下,盡量安撫她。


    樊思荏微微點了點頭,喝了口雞湯,嘴角揚起淺淡的弧度,「很好喝。」


    「喜歡就好。」


    林子凡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充滿了溫柔的寵溺。


    「子凡,有什麽辦法可以找出綁架我媽的人?」樊思荏突然開口,聲音聽起來冷沉又堅定。


    「你要找那個人?」林子凡其實最怕的就是樊思荏有了報仇之心。


    她不該是這樣的,明明初見的時候,她的笑容那麽美好。


    隻要她笑起來,就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暖了。


    樊思荏放下湯勺,表情若有所思,眼神透著陣陣寒意,「總不能讓我媽不明不白被綁架吧。」


    「這件事不太好查。」


    「但是,可以查到的,對不對?」樊思荏握著他的手,說,「子凡,你幫我查,好不好?」


    「思荏,你現在有孕在身,不該再為這樣的事情勞心勞力了。」林子凡想勸她打消報仇的念頭。


    「我會聽明醫生的話,好好養胎的。」樊思荏解釋,說,「但是,著並不影響我調查那個綁匪。」頓了頓,眼神帶著質疑,「子凡,你不想幫我嗎?」


    「不,我幫你查,你安心養胎。」


    林子凡拍了拍她的手,算是答應了。


    其實,他已經知道是誰了,隻是tiger的勢力太大,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弄垮的。


    「好,謝謝你。」樊思荏很高興他答應了,笑著喝完了雞湯,「這湯真的很好喝。」


    「好喝就再全部喝光。」林子凡又給她盛了一碗。


    樊思荏點頭答應了。


    這時候,林子凡開口道,「對了,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什麽?」


    「穆家敗落了。」


    「啊?」樊思荏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一夜之間,穆氏的股價跌破發行價。」林子凡看著她,說了具體情況。


    「你的意思是,穆氏破產了?」樊思荏滿是驚訝地看著他。


    「嗯。」林子凡點了點頭,說,「而且是一夜之間。另外,他們原本談下來的項目和企劃,也全部被『啟程』集團搶走。」


    說到「啟程集團」,樊思荏立刻想到了簡奕的好朋友啟凡。


    也隻有這個商界的帝王,才能讓穆氏一夜之間破產。


    想到這裏,她的眉心皺了一下,大概已經猜到這件事和簡奕有關。


    「怎麽了?」林子凡看著她,問道,「是不是傻想到什麽了?」


    「沒有。」樊思荏搖了搖頭,放下瓷碗,說,「現在懷孕,總是感覺疲憊,沒一會兒,就又想睡了。」


    她躺迴床上,對這林子凡道,「對不起哦,不能陪你聊天了。」


    「不要緊,安心睡吧。」林子凡幫她掖好被子。


    樊思荏點頭,說,「你有工作就去忙吧,不用留在這裏陪我。就是安胎而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嗯,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好。」樊思荏緩緩閉上眼睛。


    林子凡在病房配了很久,差不多太陽下山,才離開的。


    晚上,樊世華也讓傭人燉了骨頭湯給她喝。


    或許是言明慧臨走前的話奏效了。


    樊思荏雖然不理他,但是不管他送什麽吃的過來,她都會吃一點。


    今晚同樣如此。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女兒喝完了骨頭湯,才開口道:「對了,明天要送明慧入土了,你的身體,還是留在醫院休養吧。」


    「不用。」樊思荏搖了搖頭,說,「我會讓子凡送我去的。」


    樊世華看著她堅定的表情,知道再勸也是沒用的。


    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那你自己注意一點,別太累了。」


    「嗯。」


    樊思荏低低地應了一聲,不再說什麽,側身躺下。


    樊世華看她休息了,便拎著保溫壺退出病房。


    他剛走出去,就看到簡奕站在門口,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給她一點時間吧,她會想通的。」


    簡奕沒有說話,從窗口看向病房內,樊思荏就靠在病床上休息。


    「明天送明慧最後一程,你去嗎?」樊世華和他一起看著病房內的樊思荏,小聲問道。


    「思荏去嗎?」


    「她去的。」


    「那我還是不去了,免得惹她生氣,反而不好。」簡奕沉沉嘆了口氣,問道,「她是不是讓林子凡送她?」


    「是的。」樊世華很快便又解釋道,「不過,我看得出來,思荏愛的還是你。」


    簡奕動了動唇,並沒有說話。


    他其實很清楚,樊思荏氣他,隻是因為言明慧的死,有一半是自己的爺爺造成的。


    簡嘯義為了讓他們離婚,真的是做得太過分了。


    「好了,你也別一直守在這裏了,早點迴去休息吧。」樊世華看他的麵容憔悴,不禁關心地勸了一句。


    「呃,我今天跟趙主任換了班,不用迴去。」簡奕隻想這樣守著樊思荏,因為隻有在她睡著的時候,他才可以進去看看她。


    「你昨天和前天不是都有值班嗎?」樊世華有些驚訝,隻覺得這樣太累了。


    「放心吧,我年輕,沒事的。」


    樊世華看他這麽執著,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道,「那我先迴去了,你也別因為思荏,耽誤了本職工作。」轉身離開。


    簡奕看著他進入電梯,便在走廊上的休息椅上坐下。


    第二天一早,7點左右,林子凡開車到醫院,直接到了樊思荏的病房。


    「怎麽樣,都準備好了嗎?」林子凡看她已經換好了衣服,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嗯,好了。」樊思荏點頭,比起前幾天,她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嘴角也偶爾揚著弧度,雖然不是真的在笑,可是她的臉原本就很甜美,所以隻要嘴角有點弧度,就會給人一種微笑地感覺。


    「那,走吧。」林子凡扶著她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出病房。


    這一天,雨下得挺大的,就像是老天都在為言明慧的離開而傷心。


    樊思荏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墓地前。


    青綠色的草地上,放著一個楠木雕花的小方盒。


    原本這是裝骨灰的,但是言明慧生前說過,死後骨灰散入大海中,所以這個小方盒裏隻放了兩件東西。一個是言明慧日常用的最多的手術刀,另一個就是樊世華送給她的鑽石戒指。


    由戰地醫療的負責人詹姆斯醫生誦讀了追悼文,眾人低頭默哀。


    樊思荏靜靜凝視著那個小方盒,比起病房裏的失控,她的樣子顯得非常反常,竟然一點眼淚都沒有流。


    禮畢之後,就看著墓園的工人,把小盒子放入大理石的方格子裏,然後蓋上一樣大理石的蓋子,用水泥封口。


    一切做完之後,堆上土,種上兩棵小鬆樹,便讓在場的人獻送白菊花。


    樊思荏走到墓碑前,看著母親的照片,發現被雨點打濕了,便伸手擦了一下,湊上前,小聲道:「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那個綁架你的人,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


    說完,她退迴到林子凡身邊,說,「等會兒不迴醫院了,我們直接迴家吧。」


    「呃,你的身體可以嗎?」林子凡還是不太放心。


    「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而且,你不要忘了,我自己也是婦產科的研習醫,我知道是怎麽個情況。」


    「那好。」


    他點了點頭,攔著她的肩膀說,「我們走吧。」


    林子凡手上打著雨傘,未免樊思荏被雨淋到,特意把她往自己身邊摟緊了一點。


    這一幕,全都被躲在不遠處的簡奕看到了。


    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原本是不想來的,但最終還是決定來送言明慧最後一程。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把她當做母親看待的。


    這會兒,參加葬禮的人都散掉了,他才走到言明慧的墓碑前,默哀之後,送上了一束黃菊花。


    「媽,請允許我繼續這麽稱唿你。」簡奕的聲音低沉,不緩不慢,「這次的意外,確實有一半的責任在我爺爺身上。他因為您父親當年見死不救我奶奶,才會遷怒於思荏,希望我和思荏離婚。於是,就安排人綁架了你,沒想到卻造成了您的意外。我很抱歉,但是也無力挽迴,隻希望之後的一些決定,可以對此作出補償。」


    簡奕又一次鞠躬,而後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才離開了墓地。


    快到停車場的時候,他看到林子凡和樊思荏還在那裏,身邊還有個女人,似乎是起了衝突。


    「樊思荏,你太狠了!你知不知道,綁架你母親這件事,並不是我奶奶的意思,這都是簡奕的爺爺不喜歡你,讓我奶奶出麵處理的!」穆海心非常憤怒地對著樊思荏大吼大叫,把所有的事實都說了出來。


    「穆小姐,你如果要說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關於簡嘯義,我自然會找他討迴公道。現在,我要迴去了,請你讓開。」


    樊思荏不想說太多,反正害了她母親的人,一個都不值得原諒。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這麽對付我們穆家?」穆海心紅著眼睛質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讓穆氏破產,我哥差點就跳樓自殺了!」


    「穆氏破產,是你們經驗不善,關我什麽事?」樊思荏覺得她無理取鬧,拉著林子凡就繞過她身邊,往前走去。


    「當然關你的事!」穆海心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迴到麵前,「就是你讓簡奕這麽做的吧!」


    樊思荏一把甩開她的手,冷聲道,「穆海心,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穆氏破產,你該去找啟凡理論,而不是到我麵前大唿小叫!」


    「啟凡是簡奕的好朋友,我還聽說簡奕是『啟家』的外姓成員!所以,不是你,他怎麽可能讓啟凡出手呢?」穆海心大聲叫囂,想抓著樊思荏說理,被林子凡擋開了。


    「穆小姐,請你不要繼續無理取鬧了,否則我就報警了。」林子凡沉著臉,說道,「你在這裏不停地說思荏害了穆家,但是你自己傷害思荏,還有言阿姨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清楚會不會遭報應呢?」


    ……


    穆海心被問住了,一時沉默下來。


    「穆小姐,如果你們當初沒有參與綁架言阿姨的事情,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下場!所以,自作孽,怨不得別人!」林子凡說完,便攬過樊思荏肩膀,帶她走到車前。


    「怎麽樣?她沒有弄傷你吧?」他感覺之前穆海心的動作有點大,畢竟現在樊思荏懷孕了,不是之前,隨便怎麽樣都沒關係。


    「沒事。」樊思荏搖了搖頭,小聲應了一句。


    林子凡幫她開了車門。


    樊思荏剛想坐進車裏,穆海心就上前拉住她的手。


    「對不起,思荏,我不是真的想對你大吼大叫的,我是來求你,求你讓簡奕饒了穆氏,饒了我哥哥吧!」


    穆海心流著淚懇求著。


    樊思荏沒想到她前後的情緒變化這麽大,抽迴手說,「穆海心,你別忘了,我和簡奕已經離婚了,而且這是你奶奶一手安排的。所以,現在的我跟簡奕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求人,也應該去求簡奕,而不是我。」


    「不,我知道你和他會復婚的!離婚隻是權宜之計!」穆海心拉著她的手,直接跪下,道,「樊思荏,我求求你,讓他放過穆氏吧。」


    她的話,讓樊思荏憤怒,一字一頓地質問道,「穆海心!你覺得,他的爺爺這麽設計我,綁架我母親,導致我母親出意外離世,你覺得我可能再和他復婚嗎?!」


    ……


    穆海心愣住了,隻是含淚看著她。


    「你要求人,就去求簡奕!別再來煩我!」樊思荏用力甩開她的手,坐進車裏,「砰」的關上了車門。


    「樊思荏,樊思荏!」穆海心還想說什麽,拍著車門,想要她在等一下。


    林子凡上車,直接開車離開了墓園。


    「樊思荏!」穆海心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全身都被泥水打濕了。


    簡奕站在不遠處,看到了整個過程,尤其是當樊思荏說「不可能復婚」的時候,他的心好像被利刃刺穿了,疼得快要窒息。


    他慢慢走去自己的車子前,沒有打算理穆海心。


    沒想到,她竟然看到了自己,快步跑上前,「簡奕!真的是你!」她想要抓簡奕的手,沒想到被他避開了,再次摔倒在地上。


    「穆海心,你們穆家現在的情況,是你們該有的報應!所以,別再各種苦求,你們家的人根本不值得比人同情和憐憫!」簡奕本身就因為失去樊思荏而憤恨不已,看著穆海心隻覺得無比噁心。


    「簡奕!你怎麽可以這樣?」


    「為什麽不可以?我想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值得幫忙或者原諒的關係吧。」說完,他開們上車,完全不管穆海心怎麽樣,直接開車離開。


    「混蛋!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混蛋!」穆海心看著他遠去的車子,咬牙切齒地喊道,「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她不可以讓穆氏就這麽垮了,更不能讓自己的親哥哥去跳樓,欠下的那些債務一定要想辦法還清,而且她一定要找簡奕和樊思荏報仇。


    林子凡開車送樊思荏迴到別墅,停好車子之後,就扶她進屋。


    不知道是不被穆海心嚇到了,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思荏,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樊思荏搖了搖頭,說,「可能是太累了,我迴房睡一會兒就好了。」


    「那我送你上樓。」


    樊思荏沒有拒絕,迴到房間,直接就靠在床上休息。


    「子凡,穆海心說的『啟家』是不是就是指啟凡?」


    「並不隻是啟家。」他搖了搖頭,說,「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傳聞說『京門啟家』是非常神秘的家族,不管是本家,還是分支家,又或者是外姓成員,都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隻要是他們想要對付的人,就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那不是可以隻手遮天?」


    「當然不是,據說必須給等價值的東西,才能讓啟家出手。」


    「什麽意思?要錢嗎?」


    「這個等價值的東西,不單單指金錢,也可以是知識,技術,手藝等等。」林子凡做著解釋,道,「而且,據說啟家中,上到家主,下到外姓成員,一輩子隻能要求完成啟家幫忙做一件事。如果提供的價值不夠,那麽就不可能完成。」


    「你的意思是,如果簡奕真的讓啟凡收購穆氏,導致穆氏破產,就要提供同等價值的東西?」樊思荏擰著眉看著他。


    林子凡皺著眉想了想,說,「如果是要啟家幫忙,是這樣。但是隻是朋友之間的幫忙,或許不用。你之前不是說,啟凡和簡奕是很要好的哥們兒嗎?那麽,應該不需要等價價換吧。」


    「那啟凡是啟家家主嗎?」


    「不知道。」林子凡搖了搖頭,說,「但是我覺得啟凡並不是家主。」


    「為什麽?」


    「他太高調了,雖然在商界造就了自己的帝國,但是他不能算是那種三百年都難得一遇的天才。」林子凡給樊思荏熱了一杯鮮牛奶,說,「傳說,啟家家主精通各行各業,各個領域的事務。」頓了頓,不禁笑了起來,「但是,我覺得這是天方夜譚,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精通每個行業的事務。」


    「但是,你也說了,啟家的家族成員,都是行業中的佼佼者,那麽都算是天才,家主要服眾的話,必須是全能天才吧。」


    樊思荏說到這裏,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而且,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真的有那種非常全能的人,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了。」


    「或許吧。」林子凡點了點頭,扶她躺下,「你看著很累了,先睡一會兒吧。」


    「嗯。」樊思荏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她心裏還在想簡奕到底有沒有讓啟家出手幫他。


    如果有,他付出了什麽呢?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


    不過,言明慧的慘死,對她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每次睡著,都會不自覺地做惡夢。


    而且,每次都是自己看著言明慧被炸傷,無力挽救。


    「媽——」


    她猛地坐起來,發現房間空蕩蕩的,周圍安靜地讓人心裏發慌。


    轉頭朝著落地窗看去,竟然已經是黃昏時刻了。


    樊思荏掀被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喝過之後,就開燈下樓。


    廚房內,湯管家正在做晚飯,一看到她下樓,立刻關心道:「樊小姐,睡得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睡得很好,沒有不舒服。」


    「哦,保溫壺裏是少爺特地吩咐準備的安胎藥,比那些安胎丸好,還有安神的功效,您趁熱喝吧。」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擰開保溫壺,倒出一點藥喝著。


    這是傳統的中藥,有什麽成分,她都是可以聞出來的。


    這藥雖然帶著苦味,但是對安胎真的是非常有效的。


    很快的,她就把保溫壺裏的藥汁都喝完了。


    聽著門口的開門聲,她知道是林子凡迴來了。


    「你迴來啦。」樊思荏走到玄關處迎他。


    林子凡看著她,皺眉道:「不在房間休息,下來幹什麽?」


    「剛睡醒。」樊思荏跟著他走到客廳,「你別大驚小怪的,我隻是懷孕,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呸呸呸!都懷孕了,還這麽口沒遮攔,也沒個忌諱。」林子凡換掉了外套,沒好氣地數落著她。


    樊思荏皺了皺眉,很是驚訝道,「天哪,這不過就是棄醫從商,怎麽就變得迷信起來了?」


    「這不是迷信,就是讓你不要跟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的,凡事都要留點神,小心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


    「好了,好了。你繼續嘮叨下去,我都要覺得你才是那個懷孕了的。」樊思荏半開玩笑地說道。


    林子凡笑了笑,說:「好了,準備吃晚飯了。」


    「嗯。」樊思荏點頭,跟著他走進餐廳。


    湯管家很快就把飯餐端上來。


    兩個人麵對麵的吃著晚飯。


    說實在的,現在和林子凡相處,更多的是朋友之間的平靜。


    這個感覺很好,比起戀人、夫妻的相處模式,要簡單很多,也愜意很多。


    晚飯之後,林子凡迴書房處理公司的事務。


    樊思荏本想迴房間休息,但是心裏還是念著綁匪的事情,就敲門進了書房。


    「這麽晚了,不迴房間休息,找我有什麽事嗎?」林子凡原以為是湯管家來送咖啡的,沒想到是樊思荏,立刻放下筆,合上文件,起身相迎。


    「呃,我沒事,你千萬別把我顯得那麽嬌貴。」


    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說,「我想問你,有沒有查到那個綁匪的身份了?」


    林子凡愣了一下,立刻道,「還沒有,這個真的不好查。s國真的太亂了,出入人員也不是全部都登記,所以未必查的到。」


    樊思荏聽後,臉色有細微的變化。


    林子凡連忙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繼續查的。實在不行,我就找ken先生問一下,怎麽說,我也是助他打勝仗的功臣。」


    「對哦,可以問ken。」


    「嗯,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調查清楚的。你安心休息吧。」他的臉上揚起溫柔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帶著寵溺。


    樊思荏立刻答應道,「那我迴房去了。」


    她轉身離開書房,迴到自己的臥室之後,拿起手機撥打了ken的電話。


    但是,不管她打多少次,電話都沒人接聽。


    樊思荏隻好放棄,她仰頭躺迴床上,麵對著白色的天花板,眼神越來越迷離,直至失去了焦點。


    突然,她的腦中閃過一個身影,猛地坐起來。


    「對了,可以讓安安的父親kaven先生幫忙,他和s國的一些人,一定是有生意來往的!」


    樊思荏立刻撥打了kaven的號碼。


    這次,接通了。


    「你好。」


    「kaven先生!」樊思荏的聲音有點小興奮。


    「樊小姐?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是需要我幫忙嗎?」kaven是聰明人,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


    「kaven先生果然聰明,什麽事都瞞不了你。」樊思荏客套了一番,說道,「我想問一下,你跟s國的一些人,是不是有生意往來的?」


    「為什麽這麽問?」


    「我要找個人,這個人綁架了我母親。」樊思荏迴答。


    「是嗎?那想呢?你母親……」


    「去世了。」樊思荏的聲音轉沉,「因為這次綁架,導致我母親遇到襲擊,意外身亡。」聲音有點哽咽。


    kaven聽了之後,沉默了片刻,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幫你打聽看看。」


    「好的,謝謝。」


    樊思荏聽他掛了電話,就安靜地靠在床上等著。


    沒過多久,kaven打電話迴來。


    「喂,kaven先生,有沒有問到什麽消息?」


    「抱歉,沒有問到相關的事情。」


    「哦,那算了。」樊思荏有些失落,還是致謝,道,「還是要謝謝你幫我。」


    「別這麽說,我都沒有幫上什麽忙。」kaven的聲音低沉,聽著似乎有點自責。


    「沒事,那裏本來就亂,查不到也是正常的。」樊思荏很寬容地安撫道,「對了,安安現在怎麽樣了?」


    「做了手術,目前很好,沒有不良反應。」


    「哦,那就好。」樊思荏鬆了口氣,總算是放心下來。


    「嗯,等她周末迴家,我讓她給你打電話。」kaven說到女兒,聲音一下子就變得清亮了。可見,他真的非常疼愛安安。


    「好。」樊思荏應了一聲,又非常好奇地問道,「不過,安安現在不在家住嗎?」


    「住校的,這裏的學校要求孩子們住校。」kaven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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