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2小時後,他們出了手術室。


    樊思荏摘下口罩,鬆了口氣,快速迴到急症大廳。


    傷患還在陸陸續續送進醫院。


    錢虹一看到她,已經知道了手術室的事情。


    她向來都看中有能力的人,相比自己部門現在的醫生,這個新人研習醫,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樊思荏,外麵還有個頭部受傷的病人,主要細心檢查,妥善處理。」錢虹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正推一個病人進圍簾。


    兩人就正好一來一去打了個照麵,真的好像是風一樣的女子。


    樊思荏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走到門口,從就救護車上接收傷者。


    這個傷者已經陷入昏迷狀態,身邊有女兒跟隨著。


    「醫生,請你一定救救我爸爸,他不能有事!求你了,他一定不能有事的!」


    樊思荏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說,「我們會盡力的,你在外麵等一下。」


    說著,拉上了圍簾。


    「顱壓增大,立刻通知腦科的秦大夫下來收人。這個傷者必須立刻做開腦手術。」樊思荏說完之後,傷者的血壓和脈搏都開始下降了。


    「樊醫生,現在怎麽辦?」護士看到心電儀器上,心跳成直線狀態,連忙詢問樊思荏要怎麽辦。


    「用除顫儀!」樊思荏拿著心髒除顫儀,說,「200,預備,開!」沒有反應之後,立刻增加到300,「預備,開!」


    還是沒有反應,她立刻道,「400,開始!」


    秦醫生從樓上下來,問道,「怎麽樣了?」


    「秦醫生,可以給他立刻顱內減壓嗎?」


    「呃,可以。」秦律峰點了點頭,立刻進行顱內穿刺。


    為此,樊思荏放下了除顫儀,改為心外壓。


    等秦律峰做完最後,她再次拿起除顫儀,說,「400,預備,開始!」


    這一下,病人的心跳真的恢復了。


    她這才鬆了口氣,「三分半鍾,還好,還好!」


    樊思荏好像打完一場硬仗,慢慢走出圍簾。


    外麵等候的傷者家屬,一看到她,連忙問道:「醫生,我爸爸怎麽樣?」


    「要立刻做開腦手術,暫時情況穩定了。」她說著,讓小女生跟上了秦律峰,「你跟著那位醫生去樓上腦科等著吧。」


    「好的,謝謝你醫生,謝謝你!」小女孩激動地眼淚都流出來了。


    樊思荏搖頭,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這是我的職責,快點去簽手術協議吧。」


    「嗯,我現在就去。」


    她微微鞠躬,朝著電梯走去。


    身邊,莫岱北也是剛剛救完一個人,打聽到樊思荏的救援,立刻向她豎起了拇指。


    「組長大人,你真是太厲害了!」


    樊思荏拍開他的手,說道,「不要拍馬屁了,快點繼續了!」往門口跑去。


    莫岱北緊隨其後。


    這一次,兩人接收的是一個孕婦。


    「疼死了,肚子疼死了!」那個孕婦看起來沒有受什麽傷,可是,她的羊水破了,應該是車子急剎車之後,加上情緒驚恐導致的。


    樊思荏連忙推著她去了婦產科。


    「羊水破了,這是早產啊!」


    「怎麽辦醫生?我的孩子還不足月,隻有7個月!」孕婦緊緊抓著樊思荏的手,說道,「醫生,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他不可以有事的,他是我好不容易才懷上的。」


    樊思荏迴握她的手,說,「你放心,孩子沒事的!7個月已經都長好了。」樊思荏柔聲安撫著,本想找明主任給她做剖宮手術的,結果明醫生正在做手術,至於其他的醫生,也都在忙。


    所以,有空的算下來就是她了。


    「小姐,你別緊張,我現在就幫你做剖宮手術。」其實,之前因為周小柔鬧得不愉快之後,她就有點不敢接剖手術了,以免引來不必要的紛爭。


    「好的,隻要孩子沒事就好。」女人點了點頭,緊緊握住了樊思荏的手。


    樊思荏看著她那種緊張又期待的表情,也算是給自己打氣。


    「讓你先生,先簽一下手術同意書吧。」


    「醫生,請你一定救救我的妻子和孩子,手術同意書在哪兒,我現在就簽。」


    「莫岱北,你帶他去簽同意書,我送這位太太進手術室。」


    「好的!」莫岱北點了點頭,陪著女人的老公簽了同意書之後,特地來到辦公室,看到嚴暢在裏麵,立刻道:「小嚴,組長進手術室了,你去不去看?」


    「樊思荏?」嚴暢翹著二郎腿,這會兒整個醫院的醫生都忙得不可開交,就他瞧著二郎腿,看著手機電視劇。


    「是啊,今天組長可厲害了,做兩個手術了。」


    「喲,她倒是沒有創傷後遺症,不怕再惹是非啊。」嚴暢抖著腳,抬眸看著莫岱北一眼,勾了勾唇角,表情很是不屑地繼續看電視。


    「你這是什麽話?」莫岱北不太高興他這麽說話,擰著眉瞪了他一眼,問道,「這其他人都在忙,怎麽就你在辦公室坐著呀?」


    「我一個研習醫,都不是正式醫生,要跟著那些正式醫生一樣拚死拚活的?憑什麽呀?出了錯,不是我的錯,也是我的錯!」嚴暢不想成為那些正式醫生推卸責任的炮灰。


    「你這是什麽話呀?」莫岱北擰著眉瞪他,拿著杯子接了杯水,猛地灌了幾口,說,「算了,你不想做就算了,反正你家有錢,也不指望你有什麽突出的工作表現。我急診室還有事情,去忙了!」


    說完,轉身離開。


    嚴暢坐在位置上,看著辦公室的門關上,表情有點小失落。


    他撇了撇嘴,把腳翹到了辦公桌上,搖著椅子看電視。


    突然,他停下動作,放下腳,坐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直接關掉了手機視頻,起身去了手術室。


    此刻,樊思荏已經開始給孕婦做手術了。


    他站在觀察室,看著樊思荏的手術過程,原本還是漫不經心的,突然像是被她的手法吸引了,站到了落地玻璃窗前,仔細往手術台前看著。


    沒過多久,樊思荏做完手術,剪了孩子的臍帶,聽到了孩子洪亮的哭聲。


    這個孩子雖然是七月子,可是看著還是很健康的。


    樊思荏為女人縫合了傷口,讓護士在手術室內等著,自己換了衣服,立刻出了手術室,想要繼續往急診幫忙。


    到了門口,就看到女人的丈夫快速來到她麵前:「醫生,我妻子怎麽樣?」


    「放心,母子平安,等會兒就會推出來了。我急診還有事情,不陪你等了。」樊思荏說完,往電梯處走去。


    「謝謝,謝謝你醫生!」身後的男人向她深鞠一躬,表示感謝。


    樊思荏朝他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謝,這是醫生的本分。」


    嚴暢原以為樊思荏經過了周小柔的事情,心裏總歸會有陰影的,沒想到並沒有。


    她的手術技術還是那麽精湛,縫合的也是非常平整。


    樊思荏到了電梯口,等著電梯上來,就看到嚴暢站在了安全出口那裏看著她。


    她擰著眉看著這個同期的同學,心裏其實一直都不待見這個人。


    明明成績不錯,可是做什麽都有自己的一套見解,而且對待病人,一直不鹹不淡的,看著很沒激情,就像是被人逼著來學醫的。


    「你在這裏幹嘛?」她知道全院的醫護人員都忙得不可開交,急診的病房都已經滿了,開始往其他病房送人了。


    「經過了周小柔的事情,你竟然還敢進行剖宮產手術。」


    「這個有什麽問題嗎?」樊思荏疑惑地看著他,幹脆不等電梯了,直接從安全出口的樓梯下去。


    嚴暢緊跟在她身邊,一起往下走。


    「你不怕這次這個跟周小柔一樣嗎?」


    「怕的話,還做什麽醫生?」樊思荏笑了笑,說,「我做警察,就是因為害怕,才沒辦法做個好警察,所以隻能辭職。但是醫生不一樣,我並不會害怕什麽,我隻知道能救一個人是一個!就算會有醫患矛盾,但是至少我盡了全力救人,那麽我是心安理得的。」


    樊思荏說到這裏,轉頭看著嚴暢,問道,「你呢?這麽懶散是為什麽?也是遇到過周小柔那樣的事情?」


    嚴暢笑了笑,表情有點苦澀,「我像嗎?」


    「第一次跟你接觸,覺得不像,感覺你就是個混畢業的蛀蟲,可是看到你幾次處理事件的能力,覺得你並不是真的蛀蟲,故意這樣子,讓人討厭你,最好是開除你吧?」


    樊思荏說話的時候,已經到了一樓急診大廳,就看到又有受傷的人被推進醫院。


    「好了,先不說了,這會兒來的幾個,都是重傷患。」樊思荏快速跟著一張床,往圍簾裏麵走去。


    嚴暢站在原地,就是急診室大門口的位置,看著一些陪同的家屬,歇斯底裏地樣子,心裏感覺挺不好受的。


    「讓一讓,讓一讓,有沒有醫生接手?這不是泥石流的傷者,是在鋼廠燙傷的工人,有沒有醫生幫忙救治?」送傷者來醫院的救護車醫護員朝著周圍大喊,每個醫生都很忙,連護士都忙得不可開交。


    嚴暢看著這一幕,便開口道:「交給我吧。」


    她推著傷者到了急診室,檢查之後,立刻對著護士道,「三度燒傷,有性命危險,立刻送手術室,處理完傷口,送無菌病房!」


    「可是,這會兒沒有醫生可以做手術呀!」緊跟著的護士說了情況。


    「那個樊醫生在隔壁吧?找樊醫生問問,她或許可以……」另外一個小護士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嚴暢道:「我也是醫生,我可以。」


    「你?」護士很是懷疑地看著他,知道他隻是個研習醫,便問道,「真的可以嗎?」


    「她和我一樣都是研習醫,你們怎麽不質疑她呢?」嚴暢不服氣地提出質疑。


    護士卻立刻解釋道,「她不一樣,她一來就做過手術,而且堪稱神技。」


    果然,反正經歷了周小柔的事情,已經是在醫院出了名的了。


    「放心,我和她一樣厲害。」嚴暢第一次有了一爭長短的心思。


    護士們看著他,也不多說什麽,跟著進了手術室。


    樊思荏處理好傷者之後,掀開圍簾,看著電梯的方向,已經聽到了剛才的話,便想著去手術室看一下。


    「莫岱北,我去一下手術室,我拍嚴暢搞不定,你先處理病人。」


    「好。」莫岱北一直都是和她一起做事,剛才莫岱北處理燙傷病人的話,她自然也是聽到的。


    樊思荏快速進了電梯,上樓後直奔手術室走去。


    她隻是在觀察室看了情況。


    嚴暢確實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可以做到研習醫,絕對不是偶然。


    樊思荏確定之後,算是放心了,立刻往一樓急症大廳跑去。


    傷者還在源源不絕送來醫院,出現了人滿為患的情況。


    幾乎所有部門,都開始增設病床。


    各部門的主任醫生,隻能到院長室,詢問應急舉措。


    樊世華已經用廣播唿籲不需要住院,還有可以辦理出院的病人,全部辦理離院手續。


    「緊急通告,緊急通告,為了接受陶山村泥石流受傷的災民,醫院已經開通綠色通道,希望各位康復的病人,及其家屬,聽到這則通告,可以盡快辦理離院手續,為您和其他傷病員提供更有效的醫療服務,謝謝合作!」


    這則通告最初重複了三次,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再重播一遍。


    很快的,醫院那些可以出院的,或者說受外傷不嚴重的病人,及其家屬都各自辦理了出院手續。


    隻是,依然還是有病床位緊缺的情況。


    樊思荏覺得現在的第一醫院,就好像是在打一場醫療戰役。


    急診大廳,就是戰役的最前線。


    前線可以堅持下來,那麽戰役就可以勝利。


    下午兩點多,算是相對的空閑時間,醫生護士開始輪替著吃午飯。


    樊思荏找到了錢虹:「錢主任。」


    「樊醫生?」錢虹看到她,原本最初時候的不放心和瞧不起,此刻都已經被欣賞和信任取代。


    她甚至覺得樊思荏這個婦產科的,做急診比她手下那些醫生更好。


    「你也是忙了一上午了,想吃什麽,自己點,我請客。」錢虹說著,把自己的飯卡放到桌上。


    「我已經買好了。」樊思荏買的不少,都是雞腿和肉排。


    她真的需要補充體力,否則恐怕下午是扛不住的。


    「你特意來找我的?」錢虹看著她,問道,「是遇到是沒問題了?」


    「我想傷員下午還會不斷增加,但是現在每個樓層都開始超負荷了,骨科的傷病人床位都排到走廊了。我想找人在醫院空場地那裏,搭建那種大型帳篷,控製車輛進入醫院內。」


    「這個,比較不容易吧。」


    「如果您覺得可行,我就找朋友實施。不過,院長那裏就麻煩你卻商量。」


    樊思荏是不想見樊世華的,之前還因為去陶山村的事情,跟他鬧了矛盾。


    錢虹已經從一些主任醫生那裏聽了樊思荏和院長的關係,這會兒看她這副為難的表情,不禁相信了這種傳言。


    「你還真的就是院長的親閨女啊。」她笑了笑,低頭吃著自己的午飯。


    ……


    樊思荏愣了一下,眉心皺了起來,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好了,我知道了,我等會就去找院長說這件事。」錢虹吃完了最後一筷米飯,起身道,「我現在就去找院長商量這件事,你直接讓你朋友過來搭棚吧。」


    「嗯,謝謝錢主任。」樊思荏立刻露出了暖暖的笑容。


    錢虹看著她可愛的表情,嘴角勾了一下,說,「真的要謝我的話,以後來急診做事呀。」


    這就是開門見山的拉攏人啊。


    明明上午剛見麵的時候,還對她各種質疑呢!


    這會兒竟然就改口要她去急診部門了。


    難怪有不少護士說,急診室的錢虹,才開始醫院最厲害的角色,連院長都要讓她三分。


    樊思荏憨憨一笑,說,「我考慮一下。」


    錢虹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往電梯裏走去。


    樊思荏在她離開之後,立刻打電話聯繫了簡單。


    「喂,簡sir,出於私人原因,有件事希望你和兄弟們幫我!」樊思荏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的訴求。


    「怎麽了?」簡單聽了之後,直接道,「什麽事,你說。」


    「陶山村的泥石流新聞,你也看到了吧。早上,簡奕已經跟著我們醫院其他的醫生一起去了最前線的救災現場。」樊思荏必須說清楚事情。


    「然後呢?」


    「我們醫院開了綠色通道,這會兒已經加床到醫院走廊了。所以,我想讓你和兄弟們過來幫忙搭建我們訓練營的那種帳篷。」


    「野外訓練的帳篷?」簡單明白她說的東西。


    「對。」


    「好,我等會兒就帶著兄弟們過來幫你,但是下午茶,你可是逃不了了。」簡單半開玩笑地說著。


    樊思荏很爽快的答應了,「行啊,你們想吃什麽,都我請。」樊思荏答應之後,就掛點了電話。


    簡單算了一下時間,立刻就安排趙民生他們帶著大的那種軍綠色的野戰訓練的帳篷去了第一醫院。


    搭建這種帳篷是非常消耗體力的,四個大男人用了幾小時,才組建好一個。


    這種帳篷,防風,禦寒都是不錯的。


    幸而現在不是大夏天,所以並不會出現很熱的情況。


    簡單一共準備了三個帳篷,用皮卡車送來的。


    樊思荏接了好幾個傷者了,簡單和趙民生他們才弄好了一個。


    「就你們這個速度,等通上電,用上電燈,還有各種醫療器材,估計明天都搞不定。」她在接受傷者的時候,忍不住對簡單吐槽。


    「你還要在這裏裝醫療器材?」簡單愣愣地看著她,覺得她想得有點太美好了。


    樊思荏抿了抿唇,說,「可能有需要,暫時是用不上。」


    「那還好,不然就真的是大工程了。」簡單累出了一身汗。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突然道,「對了,平時我們總是追著那些古惑仔跑,他們力氣大的用不完,你身為警察,不能找他們來出個力嗎?那樣應該可以快很多。」


    「咦,這個想法不錯呀。」簡單原本還覺得眼前一片黑,看不到曙光呢。


    這會兒眼睛和表情都亮了。


    他立刻就讓趙民生去抓了寫古惑仔過來幹活。


    這些不良少年,一般警察和自己老大都不敢得罪。


    阿sir說要做什麽,那麽就做什麽,就算心裏不情願,也必須要做。


    簡單讓他們認真地幹活,誰偷懶,就去警察局喝個咖啡,畢竟這些人,總歸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著的要追究起來,也是挺折騰人的。


    這麽一來,帳篷的搭建進度就變得快了很多。


    大概晚上7點左右,三個帳篷都搭建好了。


    簡單真的快累趴下了。


    「弟妹啊,你這工作可真是不好做,以後我可不敢再接你這活兒了。」簡單真的是叫苦連連。


    不隻是他,旁邊的古惑仔們也是都累得攤到在地上。


    樊思荏看著他們的樣子,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飯卡:「二哥,謝謝了。」


    「哇,我開玩笑的,你還真的請客啊。」簡單看著她的飯卡,並不去接。


    「應該的,是我對你們的感謝。」樊思荏說著,把飯卡送到他手上,便去幫著其他醫護人員一起推著一些傷情比較輕的病人進了帳篷。


    這個帳篷除了是室外,其他真的都還不錯,飲水機和電燈都是有的,隻是上廁所要進入一樓急診大廳。


    不過,距離也不遠,也不需要摸黑,反正綠色通道開通的時候,醫院整夜整夜都是燈火通明的。


    樊世華看著三個搭建好的帳篷,又看到前後忙碌,最賣力的樊思荏,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樊院長,你這個女兒真是不得了,比起你另外那個女兒,還太多了。」


    說話的是錢虹,她這會兒也是剛剛空下來,準備去食堂吃晚飯。


    越是忙碌,就越容易餓,今天應該是醫院所有人最忙,也是吃得最多的一天。


    「她母親是明慧,當然很厲害了。」


    「原來是小言姐。」錢虹顯然就是認識言明慧的,和樊世華一起走去食堂,「我說早上看她的時候,總結的有點眼熟,原來是這樣。」


    她以前也是在s國做戰地醫療的,當時跟的老師就是言明慧。


    「你早上不是還嫌棄她是個研習醫嘛?」樊世華還記得早上她見了樊思荏之後,立刻打電話臭罵他這個院長的事情,笑著道,「你當時說我給了歪瓜裂棗給你,都不知道要怎麽打仗了。」


    錢虹擰著眉嗔怪道,「哎呀,你還記得呀?」


    「這個怎麽可能忘記?那是一大早就開罵呀。」樊世華半開玩笑地說著。


    「好了,好了,我現在收迴前言,你派了個最厲害的給我了!」錢虹連忙道歉,並且給樊思荏正名了。


    「那我總算是沉冤得雪了。」樊世華依舊開著玩笑。


    突然,臉色轉沉,道,「不過,思荏的性子跟她母親很像,都挺倔的。我想她更喜歡心胸外科吧,那裏的手術更有挑戰性。」


    「胡說,最有挑戰性的還是我們急診。雖然賺地可能沒有心胸外科那麽多,可是每天麵對地都是不同的病人。」錢虹不認同地反駁道,「你沒看到,我們急診的醫生是百科全書嗎?可能不深入任何一個科室,但是絕對是每個都懂一點。」


    「是啊,急診醫生要應付各種突然事件。心胸外科的醫生,也是可以做急診的。」樊世華點了點頭,說,「我確實有點想讓思荏跟你一段時間,不過,不知道她的意思,畢竟我雖然是她父親,卻不能給她做主任何事情。」


    樊世華對這個還是挺無奈的。


    錢虹笑了笑,說,「看得出來,急救帳篷的事情,她也是告訴我之後,讓我來跟你商量。」


    「她不想跟我說話,以前都不想見我。」樊世華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之前,她是死都不願意來第一醫院的。」


    「那現在怎麽願意來了?」錢虹不解地看著他問道,「你特意安排她來這裏研習的?」


    「你覺得我這麽做,她能來嗎?」樊世華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是怎麽迴事?」錢虹有點好奇地問道。


    說話的時候,她點了一份晚餐。


    「她老公在這裏。」


    「啊?結婚了?」錢虹驚訝地看著樊世華,笑道,「我原本還想跟你做親家,把她介紹給我兒子呢,看來是沒戲了。」


    「你兒子?」樊世華笑了起來,說,「你兒子,那可是大明星,我們思荏不會喜歡的。」


    「喲喲喲,才說自己跟思荏不親,都不了解她的,怎麽這會兒子又知道她不喜歡明星了?」錢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覺得這話說得很假。


    「因為她老公是簡醫生呀,比明星還帥的。」


    「真的假的,她老公是心胸外科的簡奕?」錢虹自然是知道簡奕的,笑了笑說道,「這可是醫院的萬人迷呀,就算不說話,都一大堆雌性喜歡呢。」


    「是呀。」樊世華點了點,說,「所以,她有個好像大明星一樣的老公,怎麽還會選個大明星呢。」


    「咦,她和簡奕結婚了,這事怎麽沒人告訴我呢?」錢虹知道自己科室好幾個小護士都是簡奕的忠粉,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要興奮或者生氣半天呢。


    「不知道,我看他們還想故意隱瞞彼此的關係吧。」樊世華擰著眉,也是不能理解。


    「故意隱瞞?」錢虹想了想,說道,「哦,看來思荏還是挺聰明的。」


    「怎麽說?」


    「簡奕的人氣,在醫院的女醫生,女護士,還有女病人那裏絕對是排第一的。如果這個時候,說他結婚,對象還是樊思荏,你說人家會給她好臉色瞧嗎?」錢虹是女人,所以很了解女人的心思,說,「另外,就是為了簡奕的名聲。」


    「因為她是院長的女兒?」樊世華會意,眯著眼睛看著她問道。


    「對呀,就是這個理。」錢虹點了點頭,說,「如果突然說簡奕和她是夫妻,然後別人一查,她是院長的女兒,那麽簡奕不就成了攀龍附鳳的人了。」


    「確實,你倒是很了解嘛。」樊世華認同地說著,接過服務生送上的晚餐,低頭吃起來。


    「這一切都說明,你女兒很愛簡奕。」


    「我看他們兩個是挺好的。」樊世華覺得樊思荏和簡奕是非常恩愛的,因為彼此有事情的事情,都是相互理解和支持的。


    「你這話,說的這麽不確定?」錢虹搖了搖頭,說,「你還真是不關心自己女兒。」


    ……


    樊世華被說中了事實,也不好意思辯駁,苦著臉說道,「那不是她不讓我關心嗎!」


    這話說得多少有點無奈。


    錢虹看著他的窘樣,也不再奚落,喝了口湯,說:「好了,快點吃吧,晚點我自己問下思荏的意思,等會兒估計還有四五車的傷患送過來。」


    「嗯。」


    樊世華低低的應了一聲,就聽到飯有人過來了。


    「頭,吃點什麽呀?我都快餓死了。」錢森作為體力擔當,真的早就餓的飢腸轆轆了。


    簡單看了眼菜單,說,「你們想吃什麽,反正就這張卡,能吃的也就是卡上這些錢的東西。」


    「那卡裏還有多少錢?」章國棟指著刷卡機道,「先查一下裏麵有多少錢?」


    「好。」簡單讓收銀幫忙查了一下,說,「兩千。」


    「哇,這麽多,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隨便吃了?」錢森立刻拍手歡唿。


    本身就是個五大三粗的人,就想吃大肉。


    「隨便你個頭,就是吃正常的紅燒肉和米飯,還有蔬菜。」簡單知道樊思荏現在還不是正式的醫生,工作都沒有他高的,所以不想給她花太多錢。


    於是,他點了紅燒肉,清炒土豆絲,紫菜蛋花湯,然後兩大盆飯,就是讓兄弟們以吃飽為主。


    錢森聽和他的點菜,一臉苦惱道,「頭,你這樣,我真的吃不夠的,至少來兩份紅燒肉嘛。」


    「對呀,頭,別這麽摳,思荏都沒有說什麽。」章國棟也覺得簡單實在太摳門了。


    這時候,簡單的手機響了,正巧是樊思荏的來電。


    「思荏啊,還有什麽事嗎?」


    「哦,沒什麽,你們吃晚飯了沒有?我正要到餐廳吃點東西,你們等我。」說完,不等簡單迴答,已經掛了電話。


    很快的,她到了餐廳,老遠就看到了樊世華和錢虹。


    她立刻低頭避開視線,倒是錢虹微微向她點頭致禮。


    樊思荏直接在簡單他們身邊坐下,看到就三個菜,臉色立刻變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摳門呀!」她忍不住吐槽簡單,然後點了六七個菜,都是葷菜,或者是肉片類的小炒。


    錢森一看到這樣的飯菜,一雙眼睛亮得都可以當照明工具了。


    樊思荏笑著示意道,「好了,快點吃吧。」


    「好呀,好呀!」大家一起動筷。


    這讓簡單這個一心幫弟妹省錢的臉上掛不過去了。


    他拉著思荏,小聲訓斥道:「你錢多啊,一個實習生,這麽亂花錢?」


    「呃……」樊思荏愣了一下,看著他道,「這飯卡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


    樊思荏並不迴答,隻是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


    簡單會意:「阿奕的?」


    樊思荏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夾了一筷子牛柳送到口中。


    「還真是!」簡奕一聽這話,立刻招手道:「老闆,再來一箱啤酒!」


    「好咧。」


    「喂!你不是吧,一聽是他的,就這麽胡吃海喝?」


    「他有錢,別說2000,就是2萬,20萬,都吃得起!」簡單對於自己的弟弟,這一點都不心疼。


    「好吧,你果然適合坑弟的傢夥。」樊思荏無奈地搖了搖頭。


    簡單卻不以為然道,「明明是他先坑我的,怨不得我!」


    說完,便開了五瓶啤酒,大家一起幹瓶慶祝。


    樊思荏是醫生,還在加班中,所以並沒有喝酒。


    她象徵性地糊了幾口飯,就當是晚飯吃過了,然後起身道:「好了,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我先迴急診了,等會兒應該還要忙一摞。」


    「嗯,你自己小仙一點,被太累了。」簡單知道這樣急救的時候,她是最辛苦的。


    樊思荏點了點頭,說了「再見」,就迴了急診。


    正當她想要把莫岱北換去吃飯的時候,看到人已經不在了,代替他的則是一直都吊兒郎當的嚴暢。


    不過,經歷了燙傷手術的嚴暢,沒有了之前的浮誇和玩世不恭。


    他變得積極起來。


    「你怎麽在這兒?」樊思荏愣愣地看著他,有點看不明白了,問道,「你今天竟然沒有準時下班?」


    嚴暢笑了笑,說,「開了綠色通道,當然不可能下班了,你是來換小莫去食堂吃午飯的吧?」


    「呃。」樊思荏遲疑著,上下打量著他,說,「原本是的,但是他人呢?」


    「我已經讓他先去吃了,你這會兒換我就可以了。」嚴暢說了之後,便脫了醫生白大褂。


    「喂喂喂,我沒有看錯吧?嚴大少爺,你這是轉性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樊思荏真的非常意外他突然變得積極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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