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店的一男一女。


    女的穿著那種很淑女的白色小洋裙,頭上還戴著一個鑲鑽的發箍,雙手緊挽著身邊的男士,恨不得把整個重量都壓在男人身上。


    至於身邊那位男士,簡單的淺色休閑西裝和藍色牛仔褲,發色在光線的照射下,偏棕黃,就好像是給周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光暈。


    那個女的聲音還算清甜,正常情況應該是挺招人喜歡的。偏偏她一開口,就做作得要死,叫人覺得無比膩歪。


    周圍,不少食客都被這甜嗲的聲音吸引,忍不住投去的好奇目光。


    樊思荏也不例外,轉頭看去,卻因為另一個熟悉的臉龐,有些驚住了。


    簡潔同樣朝著那兩個人看了一眼,忍不住評價道,「現在的女生,已經到了這麽作的地步了嗎?說話是閃了舌頭嗎?」


    樊思荏連忙轉過頭,不再去看那對男女。


    她的表情有點恍惚,直接低頭要了碗裏空心肉丸,「滋」的一聲,燙到了嘴。


    「哎呀,嘶……」樊思荏被肉丸中央的一包滾燙的湯汁燙的嘴唇都紅了,連忙喝了冰水,緊急處理。


    「你怎麽了?這麽不小心!」簡潔看她的嘴都紅了,又讓服務生拿了一杯冰水過來。


    「沒事,沒事。」樊思荏擦了擦嘴巴,發現還是火辣辣的疼,不禁到抽著涼氣。


    她暗暗朝著靠窗那對男女看去,就見男的幾乎是幫女孩子把什麽都弄好了,不管是蝦,還是魚,全部都去殼去骨,處理幹淨了,才送到對方碗裏。


    女孩也很享受他的服務,臉上揚著甜美的笑容,還時不時地張嘴,讓男的餵她進食。


    這樣的情景,在周圍其他情侶食客看來,女的絕對是對那個女孩各種羨慕嫉妒恨;男的則是很瞧不起男人那種帶著奴性的舉動。


    樊思荏則跟他們的感覺都不一樣,隻覺得心口各種難受,恨不得直接衝到兩人麵前,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在她對麵,簡潔察覺到她的眼神,再次朝著那對男女看了一眼,問道:「怎麽,你認識那兩個人?」


    「沒,沒有。」樊思荏急忙搖頭否認。


    簡潔卻並相信道:「你可別想騙我,從那對男女進來開始,你就精神恍惚,狀況百出,該不會那個男的,就是你心裏喜歡的人吧?」


    ……


    樊思荏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急忙撇清關係,道,「沒有的事,我不認識他們。」


    「真的?」簡潔可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一把握住她的手,說,「有什麽疑問,當麵問清楚,比你一個人在這裏胡思亂想要好得多。」


    她起身,拉著樊思荏往靠窗的餐桌走去。


    「喂,潔姐,別這樣……」樊思荏不想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也不想兩個人之後見麵太尷尬,連忙向後迴扯著,希望可以阻止她的行為。


    簡潔卻不給她機會逃避,稍一用力,把人拽到了林子凡和單心妍麵前。


    林子凡完全沒有想到樊思荏會出現在這家火鍋店,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琥珀色的眸子緊盯著樊思荏,眼裏有焦慮,也有為難,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在他對麵,單心妍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女人,原本假裝天真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笑著打招唿道:「嗨,你們是誰?有事嗎?」


    「沒事的話,也不會站在這兒了。」簡潔挑眉看著麵前的女人,別人或許沒有留意到她剛才瞬間的變臉,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很明顯,這個小姑娘的心計,遠比她的演技要好得多。


    「哦,那有什麽事?」單心妍依舊錶現得很天真,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樊思荏,又笑著看著林子凡。


    「沒什麽。」樊思荏見林子凡並沒有人表示,也不想多說什麽,拉著簡潔小聲道,「潔姐,我還想買點東西,我們走吧。」


    說著,就要拉她離開。


    簡潔卻不答應,把她拉迴到林子凡麵前,說,「林醫生,你就真的沒什麽要說的?」


    她這麽做,不隻是為了助攻自己弟弟,更是見不得男人腳踩兩條船。


    對於這種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男人,她從來都是見一個打一個的。


    林子凡眯了眯眼睛,留意到樊思荏眼裏淡淡質問和憂傷,知道自己還是沒辦法假裝什麽都不在意地繼續對單心妍好。


    「對不起,我和她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林子凡站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解釋道,「是我爸讓我去機場接她,並且要讓她對我滿意,才願意給s國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打聽你母親的下落。」


    樊思荏聽著他的解釋,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你爸他……」


    「抱歉,他就是這樣的人,我隻是想在你母親的事情上盡一份力。」林子凡改用雙手握住她的手,誠懇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


    樊思荏的表情有點驚愣,擰著眉注視著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反應。


    旁邊,單心妍聽了這樣的道歉,又看到林子凡深情地握著樊思荏的手,臉色明顯就變了,蹙眉瞪著他道:「子凡哥哥,你胡說什麽呢?!難道你剛才對我的殷勤和關心都是假的嗎?」


    「對不起,單小姐,我不想欺騙你,更不想傷害你。我之所以對你那樣,全是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好評,從而讓我父親幫忙打電話,選擇思荏的母親。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利用了你的善良,你要打要罵,我都可以接受,隻是我沒辦法繼續強迫自己對你好了。」


    林子凡知道,事到如今,他父親那條找人的線路就算沒有了。


    單心妍看著他,眼眶頓時就紅了,眼淚簌簌落下:「子凡哥哥,你混蛋!枉我這麽相信你,你怎麽可以這樣騙我!」


    林子凡看著她傷心的樣子,其實挺自責的,可是聽他並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站在她麵前,微微鞠躬,說,「抱歉,我會讓強叔送你迴去的。」


    說完,他直接拉著樊思荏往門口走去。


    「子凡哥哥!你迴來!」單心妍急得跺腳,扯著嗓子大聲叫喊道,「我不要強叔送我!我隻要你……」


    她的話沒有說話,臉色突然就變了,痛苦地捂著胸口,緩緩坐倒在地上。


    樊思荏轉頭看到這一幕,立刻拉住了林子凡,說:「她是不是有心髒病?!」


    林子凡愣了一下,轉頭看去,急忙和樊思荏一起迴到單心妍身邊。


    「心妍,你的藥呢?」林子凡查看她的情況,打開她的手提包找藥,可是什麽都沒有找到。


    「子凡哥哥,不要丟下我……疼,疼……」單心妍用力抓緊了林子凡的衣袖,不讓他離開,臉上的表情無比痛苦糾結。


    「她是什麽病?」


    「先天性心漏症。」林子凡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樊思荏則幫她解開了胸前的扣子,幫她做了兩次心外壓。


    「子凡哥哥,求你,求你不要走!」她的臉色慘白,緊緊抓著林子凡的手,不讓他離開。


    「心妍,你深唿吸,別說話了。我不走,我就在這裏,所以放心!」他叫了急救電話,之後就跟樊思荏一起,把單心妍移到通風的位置,讓她可以感覺舒服一點。


    很快的,急救車到了,林子凡把單心妍送上車子,並且陪護著一起趕去醫院。


    樊思荏則和簡潔一起開車,緊跟在急救車後麵。


    她的臉色同樣是緊張和嚴肅的,黑亮的水眸充滿了對單心妍病情的擔心。


    簡潔認真開著車,對於他們剛才提到了醫用名詞,好奇道:「先天性心漏症很嚴重嗎?」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說,「這是個必須手術才能修復的心髒疾病,但是手術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夠斷根,另外,這個病還很容易引起心肌炎,或者主動脈瓣關閉不全這樣的併發症。所以是比較棘手的心髒病。」


    「那,你覺得她真的發病了嗎?」簡潔的這個問題,把樊思荏嚇了一跳,蹙眉看著她道:


    「潔姐,你什麽意思?」


    「就像你說的,這樣危險的心髒病,卻沒有隨身帶藥,不覺得奇怪嗎?」簡潔是個觀察力極為敏銳的人,或者說,這是簡家人的天性,是從小的生活環境造就的。


    樊思荏沒有說話,垂眸沉思了片刻,小聲道:「或許是放在行李箱了,來不及拿吧。」


    「傻丫頭,你還是真是喜歡把人往好的方麵想。」


    「不是這樣的。」樊思荏搖了搖頭,說,「不管她是裝病,還是真病,作為醫生,都該第一時間檢查救治,否則她真的出了事,那就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她出生在醫藥世家,對於這種事情,從來都是第一時間做出處理。至於病人是否裝病,自然會在到了醫院之後,通過儀器檢測出來。


    「果然,做醫生的,跟我這種不是一個思維模式。」簡潔並不說誰對誰錯,本身在這個問題上,她和思荏的觀點都不錯。


    真的要說錯的話,就是前麵車裏那個女病人。


    如果她真病了,那麽是沒錯,但如果裝病,就是大錯特錯。


    「沒辦法,我是長期在我老媽那種救人意識的薰陶和貫徹下,才無法對別人見死不救。」樊思荏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到母親,表情又一次變得黯淡下來。


    簡潔轉頭看了她一眼,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放心,言醫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嗯。」樊思荏抿唇點了點頭。


    突然,她看到車子過了最近的一間醫院,繼續往前開去,很不能理解道:「這是怎麽迴事?怎麽不進醫院呢?」


    「誰知道。」簡潔也有點納悶。


    樊思荏連忙拿出手機,給林子凡打了電話:「子凡,這是怎麽迴事,怎麽不進第二醫院?」


    「心妍說不住公立醫院,她要去私立醫院。」林子凡的語氣似乎同樣帶著一絲怒氣,長舒了口氣,說,「算了,由著她吧,反正還有幾分鍾就到了。」


    「可是,這時候是爭分奪秒的時候,怎麽可以這麽任性地拖延進院急救呢?」樊思荏不認同這樣的做法。


    「放心,她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所以你別太擔心。」林子凡柔聲安撫了一句,又道,「我這裏全是醫用儀器,電波會幹擾到機器運作,先掛了。」


    「喂,喂!」樊思荏看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眉心越發糾結起來。


    簡潔看著她的樣子,再次詮釋自己剛才的想法,說,「任性地拒絕進入公立醫院,一定要進入私立醫院,是不是意味著,怕被人發現她在裝病呢?」


    樊思荏蹙眉看著前麵那輛急救車,沉沉嘆了口氣,說,「正常選擇私立醫院,是因為有熟悉的主治醫生。」


    「所以,可以幫她在病情上作假。」簡潔微微揚起唇角,看了樊思荏一眼,說,「你開竅了。」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女生,真的很無聊!」樊思荏鄙視那些假裝生病,使用急救車的人。


    要知道,急救車都是救命車,被一個裝病的人用了,就等於讓一個真病的人,多一分危險。


    簡潔看出她的憤怒,拍了拍她的手,說,「別想了,就當她是真的病發,不過以後都要小心這個小姑娘,她可不像外表那麽單純無辜。」


    「我知道。」樊思荏抿唇點了點頭,認真道:「我也沒有外表這麽傻。」


    她隻是不喜歡參與那些亂七八糟的爭鬥,可是並不代表她不會。


    就像小時候,如果她不懂得怎麽用小心機,討別人喜歡,怎麽可能跟鄰居阿姨家的孩子融洽相處呢?


    樊思荏看著急救車停入私立醫院,立刻下車,幫忙林子凡一起把擔架床推入急救室。


    過床是個體力活,也是個技巧活。


    如果不夠熟練,很可能造成病人的二次受傷。


    樊思荏和林子凡幫著醫院內的急救人員一起過床,結束之後,兩人一起站在急救室外等候。


    「思荏,抱歉,我非但沒有幫你找尋母親盡一份力,還讓你遇到這樣的事情。」林子凡看周圍沒有其他人了,便拉著樊思荏的手,誠懇道歉。


    他的眸子流露著淡淡憂鬱,滿是期待的注視著她,等著她的原諒。


    樊思荏看著他,並沒有為此生氣,迴握了他的手,說,「沒事,早上潔姐告訴我,已經有線索了,所以應該很快就會有我媽的消息的。」


    「那就好。」他見她笑了,微微鬆了口氣,低著頭,小聲訴說道,「你就怕你生我的氣,不原諒我,那我……」


    「不是說好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相信你。」樊思荏迴憶起昨晚的事情,意識到他當時那麽說,就是針對單心妍的事情。


    林子凡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整個亮了起來,開心地笑道,「你還記得?」


    「昨晚才說的,哪會不記得?你以為我老年癡呆啊。」樊思荏半開玩笑地懟了一句,就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外醫從電梯門出來,直接走進急救室。


    她好奇地打聽道,「對了,這裏的醫生,是不是認識單小姐?」


    「嗯,這裏是單家贊助建造的私立醫院。這裏的院長,以前是單家的家庭醫生。」林子凡說了單家跟這間醫院的淵源,倒是更證實了簡潔的推測沒錯。


    「所以,單小姐要求來這間醫院,即使沒有心髒病發,醫院也可以做出心髒病發的病例了。」樊思荏蹙眉,看著急救室的小隔間,有感而發。


    這話,林子凡卻並不認可,蹙眉道,「思荏,你以為她在裝病嗎?」


    「額,不是,我……」


    「她的病,在出國前,是我幫她做的檢查,當時已經很嚴重了,所以我可以肯定,她這病不是裝的。」林子凡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顯得特別的嚴肅認真。


    樊思荏看出他是因為自己的猜忌,心裏不太高興,連忙解釋說,「不是的,我沒有說你的診斷有問題,我隻是覺得她的情況這樣嚴重,但是隨身的包裏,並沒有攜帶任何藥品。所以,我……」


    「這點,她剛才在車上跟我說了,是剛好吃完了,所以手提包裏才沒有。」


    「哦,」樊思荏的表情有點尷尬,「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她心裏其實挺委屈的,但也明白林子凡是在就事論事,便隻好沉默下來,不再多說什麽。


    簡潔把車子停好隻好,來到急診室,發現走廊上的氣氛有點壓抑的沉寂,立刻快步來到樊思荏身邊:


    「怎麽了?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樊思荏看她來了,連忙搖了搖頭,說,「你車子停好了?」


    「沒有?」簡潔一點都不相信她,一把將她拉到身邊,半眯著眼睛瞪著林子凡,說:「臭小子,我警告你,別把思荏對你的喜歡,當成一種福氣!你不能把她當成寶,就不要去招惹她!否則,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著,就對著林子凡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握拳,骨節處還發出「咯咯」作響的聲音。


    「潔姐!」樊思荏看著這一幕,連忙把簡潔拉離林子凡麵前,滿是不解道,「你這是幹什麽?他沒有欺負我!」


    「丫頭,你必須分清楚『救命之恩』和『真正的愛』,這兩者之間不可以畫等號的,明白嗎?」簡潔扶著她的肩膀,非常認真地說著這個問題。


    在她看來,林子凡並不適合樊思荏,他做主自己的感情,那麽必定會讓樊思荏受委屈。


    「我……」樊思荏沒想到她會這麽直白,尤其還是在林子凡麵前,表情有點尷尬,「沒有啦,潔姐放心,他沒有欺負我,我也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最好是這樣。」簡潔冷睨了林子凡一眼,繼續對樊思荏說道,「我可告訴你,我最見不得就是女人為了遷就男人,委屈求全,你可不許這樣!」


    「知道了。」樊思荏實在沒辦法,隻要用力捏了捏簡潔的手,示意她別再說下去了。


    身邊,林子凡同樣尷尬,尤其是聽了簡潔的這幾句話,幾次看向樊思荏,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每次跟她對視,都笑得有點尷尬。


    「好了,醫生出來了,先問一下單小姐的情況吧。」樊思荏不想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剛好那個外醫從急診室走出來,她連忙轉移了話題。


    「doctor,smith,她的情況怎麽樣?」林子凡上前詢問。


    「單小姐的情況基本穩定,不過保險起見,我建議她住院觀察,等會兒就讓護士幫她轉到vip病房去。」外醫smith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很認真地解釋道。


    「哦,她沒事就好。」林子凡鬆了口氣,對於單心妍,畢竟是自己帶出去的,所以她街上病發,他是有直接責任的。


    這也是他會過分緊張,而忽略了樊思荏的感覺的原因。


    「那麽你們直接去病房看她吧。」外醫smith微笑著給了建議,抬腳離開。


    林子凡和樊思荏,簡潔,看著單心妍的病床被推進病房,便跟著過去探望。


    單心妍一看到林子凡,立刻伸手叫喚道:「子凡哥哥,我疼,心口好疼。」


    林子凡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就像是哥哥對妹妹那樣關心道,「用了藥,好好休息,就不疼了。」


    「不,我要你陪著我,我才不疼,不然就是疼。」單心妍緊緊抓著他的手,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同時又看了眼門口的樊思荏,明顯就是故意示威。


    林子凡不希望樊思荏誤會,微微皺起眉頭,想把手抽迴來,卻不想刺激了單心妍,致使她梨花帶雨般的哭了起來。


    「子凡哥哥,你是不是我做了什麽惹你不高興的事情?讓你連陪我一會兒都不可以了?」說著,她又看著樊思荏,說,「姐姐,請你跟子凡哥哥說一下,讓他留下來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


    樊思荏這會兒的處境很尷尬,看著兩個人交握的雙手,心裏其實挺不是滋味的。


    不過,她還是開口道,「你就留下來照顧她吧,我昨晚沒睡好,先迴去了。」


    她轉身,拉著簡潔一起,走出病房。


    「思荏!」林子凡知道樊思荏不開心,想甩了單心妍的手去追她。


    誰知,才剛一甩開,單心妍就心口疼得差點摔到地上。


    林子凡無奈,隻好扶她躺好,留在病房陪她。


    樊思荏站在電梯前,看著一次次變化的樓層,眼神空洞,無焦點。


    「怎麽,心裏不爽了?」簡潔跟在她身後,來到她身邊,問道,「那幹嘛還要裝大方,把人留在病房?」


    「啊?」樊思荏迴神,看了簡介一眼,說,「沒有,我……」


    「不用解釋,你都在電梯門前站半天了,還沒有鍵下去的鍵,不就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恍了神嗎?」簡潔上前,按了「下去」鍵,退到一旁看著她。


    樊思荏很不好意思地舒了口氣,說,「她都那樣說了,我還不答應,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就知道你要這麽說!」簡潔恨她不爭氣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道,「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哪裏管得了人家的想法!我倒是覺得,你跟我家老三更合適,他外表看著冷冰冰的,其實骨子裏,可會疼人了。」


    「他?」樊思荏顯然不認同,道,「算了吧,我跟他不是……」


    話到這裏,她突然打住,抬眸,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簡潔,「我跟他本來就是夫妻,隻是我們之間的感情變淡了,所以……」


    「行了!在我麵前還裝什麽呢!」簡潔沒好氣地打斷道,「就你們那個婚姻關係,矇騙一下長輩還行,在我這裏,早就看出你們是那種有名無實的形式婚姻。」


    ……


    樊思荏沒想到她知道,頓覺羞愧,低著頭不發一言。


    「好了,電梯來了,進去吧。」簡潔拉著她的手,跟她一起走進電梯。


    樊思荏站在她身邊,眼角的餘光偷瞄著她,小聲問道,「潔姐,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會!」


    「啊?」樊思荏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


    簡潔瞪了一看,撇了撇嘴,說,「不過,我是因為你委屈自己才生氣,不是因為你和老三形婚。」


    「可是,我並沒有委屈自己呀。」


    「那我問你,讓林子凡留下,你這裏是不是澀澀的?」簡潔指著她的心口問道。


    樊思荏垂眸,抿了抿唇,點頭道,「有點。」


    簡潔一臉認真道,「那就是委屈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樊思荏摸著自己心口,仔細想了想,小聲吐槽道,「那臭冰塊給我受的委屈更多了。」


    「是嗎?」簡潔一聽這話,忍不住八卦道,「臭小子怎麽給你委屈受了?」


    「就他那個脾氣,不是時時刻刻給我委屈受嘛!」樊思荏嘟著嘴,一臉嫌棄道,「尤其是昨晚,他跟子凡打架,後來有用我媽的消息騙我從樓頂上下去,你說氣不氣人嘛!」


    「他跟林子凡打架?!」簡潔的表情亮了,黑眸閃著光芒,眼底滿含一絲笑意,「真的假的?這臭小子可以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血性了?」


    「啊?」樊思荏聽著簡潔的話,發現她的著眼點,跟自己完全就不是同一個,她似乎還在因為簡奕打架,而各種歡欣鼓舞,就差開香檳慶祝了。


    「潔姐,他打架,你支持啊?」


    「必須的嘛!」簡潔的表情非常認真,說,「為了自己女人,跟情敵打架,那真是太爺們了!不愧是我弟弟!」


    噗——


    樊思荏無語望天,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簡潔,心裏忍不住暗忖道:潔姐這個三觀,絕了!


    「不過,他用言醫生的下落騙你,是他不對。」簡潔又把話題轉過來,十分嚴肅道,「等我見了他,一定幫你揍他!」


    「揍就別揍了,訓斥幾句倒是可以。」


    「怎麽,心疼他啦?」簡潔看得出樊思荏對簡奕還是挺上心的,隻是有林子凡擋在中間,她看不清楚。


    「不是,」樊思荏的臉微微泛紅,急忙否認說,「而是他雖然挺讓我受委屈的,但我也確實挺受他照顧的。」


    「哦?隻是這樣?」


    「不然還能怎麽樣?」樊思荏坐進車裏,低頭繫著安全帶,似乎有意逃避這個問題。


    見此,簡潔也不再追問,發動引擎,道,「去哪兒?直接送你迴家嗎?」


    樊思荏朝著車外看了一眼,視線停留在病房區樓層片刻,低聲應道:「嗯,迴家。」


    簡潔留意到她的眼神,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在車子離開醫院之後,繼續著關於簡奕的話題:「對了思荏,你剛才說,我們家老三還挺照顧你的,都有些什麽事呀?」


    「這個嘛,排第一的,就是格鬥技巧,經過他點撥之後,我想這次的警察考試,一定可以通過的。」樊思荏想到這裏,算了下時間,也沒幾天。


    可是,目前她還沒有收到任何關於母親的消息,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心情考試。


    「哦,你要考試了?」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說,「之前連著考了五年,都沒過,而且每次都是對戰考核那裏不及格。」


    簡潔聽後,不禁輕笑出聲,「那隻能說明,你的運動神經不發達。」


    「是啊,就是運動神經不發達,反應慢。」樊思荏點了點頭,樣子有點小沮喪的嘟著嘴,說,「以至於,我到現在還保持著警校考核的失敗記錄,就看這次能不能過了。不過的話,就又要刷新自己的記錄了。」


    噗——


    「哈……」簡潔聽後,更加笑得肆無忌憚了,擦了擦眼角滑出的淚水,說,「思荏,你太可愛了,難怪這麽招人喜歡!」


    「哎呀,潔姐,別笑了!」樊思荏又羞又窘,低著頭,很不好意思地點著手指。


    「好,不笑,不笑!」簡潔好不容易收斂了笑聲,說,「等會兒到了家裏,我陪你練習一下,也幫你指導指導。」


    「好啊,有潔姐的指導,我就更有信心了!」話到這裏,她的臉色突然轉沉,「不對,還是不要了。」


    「為什麽?」簡潔不解。


    「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專心參加考試,所以還是不要浪費你的時間了。」


    簡潔看出她是在為言明慧的安全擔心,拍了拍她的手說,「放心吧,言醫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嗯。」


    兩人正說著,簡潔的手機突然響了,她點開查看了一下,立刻接聽道:「你好,我是簡潔。」


    「長官,已經找到言醫生了,她沒事,而且還救了好幾個受傷的戰友!」電話那頭是簡潔在s國的部下,如同報告軍情一般簡單快速告知。


    「真的,太好了!」簡潔聽後,整顆心都放下來了,問道,「那言醫生在你身邊嗎?」


    「在的。」


    「那你把電話給她,她的女兒要跟她通話。」簡潔把手機交給樊思荏,說,「言醫生找到了,她一切都好,平安無事!」


    樊思荏欣喜萬分,連忙接起電話,「喂,媽!」


    「思荏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言明慧的聲音低低的,充滿了母性的溫暖。


    「你也知道讓我擔心啊!」樊思荏的眼淚在聽母親聲音的瞬間,奪眶而出,嘟著嘴,語帶埋怨道,「怎麽會失聯這麽久呢?」


    「哎呀,這不是通訊設備都被打壞了,我有帶著三個傷員,躲在地道裏,當然就沒辦法第一時間跟總部聯繫了。」言明慧盡量簡化地說明了情況。


    從她口中聽來,似乎是特別輕描淡寫。


    實際上,樊思荏和簡潔都知道,戰場時局多變,一個人拖著三個傷員,想要跟總部取得聯繫,是非常困難的。


    「那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我好著呢,絕對一根頭髮都沒有少。」言明慧的聲音變得輕快起來,隱約帶著一絲玩笑。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樊思荏厲聲喝斥,道,「你什麽時候迴來?」


    「迴來?」言明慧無比驚訝道,「我這裏還有很多事呢!怎麽迴來?」


    「我不管,我這次要任性一次,你必須迴來!」樊思荏經過這次的驚嚇,隻想快點見到母親,便直接提了要求,「尤其是我3天後參加警察考試,你要迴來幫我加油助威!」


    「3天?」言明慧有點哭笑不得,語重心長地安慰女兒,說,「思荏,別胡鬧了,媽媽現在肯定迴不來,還有幾個難民營孩子的手術要做。」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虧欠女兒很多,很多,可是當她決定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戰地醫療的時候,她已經義無反顧了。


    「那戰地醫生也不隻是你一個,我怎麽就可以自私地要求你迴來,為我鼓勁加油呢!」樊思荏心裏有氣,或者說更多是對母親的埋怨,和難以言喻的委屈。


    「戰地當然不隻我一個醫生。是小兒科,能夠做那幾台手術的醫生,隻有我一個!」言明慧長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媽知道你怨我,也知道我對你從沒有盡過一個母親應盡的義務。可是,就現在的情況,你總不能讓我看著那幾個孩子錯失了最好的治療時間吧。」


    樊思荏蹙眉沉默,眼淚簌簌落下。


    她伸手擦掉了眼淚,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思荏,媽答應你,等做完那幾台手術,就迴去幫你慶祝,媽知道你這次一定可以通過考試,實現你自己的夢想的。」言明慧的聲音極為溫柔,給了承諾之後,又道,「另外,媽媽的安全,你不用擔心,做手術的時候,媽媽都是在總部,不會有之前那些襲擊事件的。」


    「反正你就是鐵了心,要在那裏繼續救人,別的有什麽好說的。」樊思荏抽泣著,算是接受了她的說辭,「行吧,我接受了,但是我隻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你必須迴來幫我慶祝,否則我就直接去s國見你!」


    「好好好,隻要你讓媽媽做完那些手術,媽媽全部都聽你的。」言明慧知道她會接受的,笑了笑,故意調侃說,「就是不知道,這次迴去,媽媽能不能聽到有關未來外孫的消息了?」


    「啊?什麽呀,哪來的未來外孫?」樊思荏冷一下,臉頰變得通紅。


    「咦,你跟小簡在一次這麽久了,還沒懷上啊?」她的語氣驚訝極了。


    這時候,簡潔立刻把手機接迴去,說,「言醫生,我是簡言,您關心的正好是我關心的!您女兒可是我的三弟妹哦。」


    「哎呀,真的嗎?」言明慧在戰地,經常會跟簡潔的隊伍一起救人,所以兩人算是相當熟悉的。


    她一聽簡潔這麽說,頓時喜出望外,道,「原來你是簡奕的姐姐,那你可得趁著在家的機會,多幫他倆準備點補藥,早點生個娃兒出來,真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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