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轎車的司機下車,直接麵對著前後兩個方向的打手和混混。


    他穿著件灰色的休閑西裝,下麵是藍色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細碎的短髮在秋風的吹拂下,略顯淩亂,耳垂上戴著一枚閃鑽耳釘。


    在陽光的照耀下,耳釘閃著刺眼的光芒,就好像是自帶光暈的神使,給人一種特別可靠的感覺。


    「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其中一個壯漢完全沒有把那個司機放在眼裏,直接就掄起拳頭,朝著對方沖了過去。


    司機先生輕輕移步,側身躲過了這一拳,右手很準確地扣住了壯漢出拳的手腕,用力一翻轉,另其失去了迴手的餘地,左手成手刀,直接砍向壯漢的後頸,緊接著手肘叩擊,就把人打暈在地了。


    樊思荏看著他一氣嗬成的動作,表情一陣驚訝,感覺就好像看到了簡奕的身影。


    隨後,另一頭的壯漢見同伴被打暈了,也跟著沖了上來。


    司機先生又是輕輕鬆鬆兩三下,就把人擊倒在地了。


    韓木青和齊雪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青年,彼此相互對視了一眼,朝著周圍已經聚集過來的小混混和小太妹說,「大家別被他唬住了,我倒是不相信僅憑他一個人,還能打贏這裏全部人。」


    樊思荏聽著韓木青這麽說,也不能站在一旁幹站著了,立刻來到小司機的身邊,說:「喂,他們要群攻了,你快點開車走吧!」


    「群攻就群攻,我最喜歡以暴製暴了。」他一點都不害怕,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眼眸中透著幾分興奮的邪氣。


    說完,他已經對著沖向自己的人出手了,腰間皮帶抽出,竟然在一瞬間成了一柄細長的軟體。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感覺自己就在身臨其境地看一部特工電影,牛掰的不要不要。


    眼前這位司機先生,看著也就170多一點的身高,可是打架的動作好似行雲流水般順暢,真的是無比帥氣。


    樊思荏看著有個猥瑣的小子從車子旁邊貓著身子走過,先從後麵偷襲司機先生。


    她立刻衝上前,把人拍倒在地,對著韓木青和齊雪道,「村民都已經報警了,你們兩個還不收手嗎?」


    韓木青和齊雪相互對視了一眼,並沒有打算離開。


    齊雪笑了笑,說,「樊思荏,你覺得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嗎?不如直接把你解決了,我們也好對簡sir交代。」


    說完,齊雪跳下車,快步沖向樊思荏。


    她一擊直拳,打向樊思荏的胸口。


    「你們簡直就是冥頑不靈!」樊思荏快速後退,躲開了她的攻擊,同時一腳高踢,踢中了她的拳頭。


    齊雪蹙眉,感覺到右手因為樊思荏的那腳踢踹,震得有些發麻。


    她立刻揮出左拳,配合著拳擊的小碎步,極為犀利地攻擊樊思荏臉龐。


    左勾拳,右勾拳,總之就是不給樊思荏任何喘息的機會,無空隙地進行攻擊。


    樊思荏的腳下步法還算熟練,雖然堪堪避開了她的強力攻擊,卻也沒辦法打出有效攻擊,阻斷她的進攻。


    前方,那個打得正歡的小司機,一看到樊思荏的躲閃路子,眉心不覺皺了一下,說,「丫頭,聽我的,弓步下蹲,出拳擊腹……掃腿。」


    樊思荏完全聽著她的指令出手,沒想到真的就掃到了使用小碎步移動的齊雪。


    「哇!」她差點就開心地尖叫起來,轉頭對著小司機說,「謝謝你哦。」


    小司機揚唇,朝她拋了個媚眼,接著道,「又來了,跳躍閃避,迴旋踢。」


    樊思荏再次按照她說的去做,這一下不但踢中了齊雪的臉,還踢斷了她的牙齒,使得她虧出了口血。


    韓木青看著這樣的情況,立刻下車來到齊雪身邊,扶著她,道:「你沒事吧?」


    「沒事,快把那個小司機收拾了,他簡直可惡!」齊雪擦掉了嘴角的血跡,一雙杏目狠狠瞪著人群中的小司機。


    此刻,那些小混混和小太妹被打疼了,直接就拔出了彈簧刀,想要跟他玩橫的。


    見狀,樊思荏立刻踢開了就近的一個小混混,來到小司機身邊:「喂,你還是快點開車走吧,他們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好呀,就讓這些亡命之徒好好見識一下,真正從煉獄爬出來的惡魔。」小司機的臉色轉沉,眼神也變得犀利,陰鷙,不帶半點人味。


    樊思荏看著他的樣子,心裏不自覺地「咯噔」了一下,真的以為自己看到了什麽從鬼門關跑上來的惡鬼。


    小司機拳腳的力度真的可以用快而猛來形容,每次出招,必中要害,使人瞬間倒地昏迷。


    這就好像是武俠小說裏的點穴一樣,可是眼前的小司機確是實實在在的真功夫。


    樊思荏看著他一氣嗬成的招式,心裏不禁暗忖道:如果不是身經百戰的人,怎麽可能有這樣精準的判斷和力道?


    沒過多久,所謂的成群的小混混和小太妹已經倒下一般,而另外的一半則完全不敢靠近,隻是站在距離小司機三步之遙的地方,小動作的觀望和試探。


    「怎麽,這是都怕了,不打了嗎?」小司機似乎還意猶未盡,挑著眉,輕描淡寫地問道。


    他的言語帶著明顯的挑釁,眼神特別傲慢無理。


    樊思荏聽著這話,隻覺得頭皮發麻,一臉尷尬地看向小司機,很想勸他收手離開。


    結果,他直接就沖向了站在胖篷車前的韓木青。


    「小子,這些人都是你叫來的吧?」他的氣息好像鬼魅一般,開始還悄無聲息,突然就在這個時候,變得無比冷沉陰鷙。


    小司機的手抵在韓木青身後的車窗上,帥氣的臉龐一點一點逼近他,周遭的空氣都感覺凝結成冰了。


    韓木青心裏一驚,臉色都變了,立刻伸手想要推開他,反被他一扣住,好像小受一樣按在車窗上。


    「瞧你這身穿著,也該是個名門之後,怎麽盡做些欺負女人的不入流勾當?」小司機半眯著眼睛看著他,眼神銳利鋒芒,臉上雖然揚著淡淡的笑容,拳頭卻已經擊中韓木青的腹部,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小司機笑了笑說,「來村裏采橘子的過路人。」


    「你信不信我讓我爸……」韓木青那裏受過這樣的羞辱,想用「拚爹」的方式耀武揚威,卻被小司機拍著臉打斷道:


    「爸什麽爸呀?就你這個樣子,哪裏會有爸爸?完全就是個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臭猴子!」


    ……


    「你是不想活……」


    「活什麽活?就目前的形式來看,這話該是我對你說吧。」小司機直接擰住他的耳朵,說,「你丫的,還想不想活了?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你,有種地就報出名字,我絕對要你吃不了兜著……」最後一個「走」字沒有說出口,他就被又一次重擊了腹部,疼得感覺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小司機笑著鬆開了手,眼看著韓木青捂著肚子,慢慢蹲到地上,眼神傲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臭小子,就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我怕,我一說出口,你會嚇得連家都不敢迴來。」抬腳朝著其他圍站的小混混和小太妹走了兩步步,嚇得他們驚恐地後退了好幾步,有些還因為閃退不及時,踩到了鞋子,摔到在地上。


    「行了,今天還算不錯,讓我舒展了一下筋骨,就放過你們了。」小司機看了眼自己的手錶,似乎是在計算時間,慢慢走到自己的白色轎車前,拉開車門,又對著窩在地上的韓木青,說,「不過,你小子最好是坦白交代自己的惡行,如果胡編亂造,冤屈了這位小妹妹,我一定打得你隔年的年夜飯都吐出來!」


    說完,他挑眉示意樊思荏,說,「我剛好要去市裏,需要搭便車嗎?」


    「好,謝謝你司機先生!」樊思荏立刻跑到他麵前,非常恭敬又禮貌地鞠了一躬。


    小司機抿唇一笑,開門上車:「那我們走吧。」


    等樊思荏上車之後,他便開車往前駛去。


    與此同時,那些攔路的摩托車和自行車,全部都被他撞飛了出去。


    樊思荏看著他的舉動,發現這個人真的可以說目空一切,而且從他的表情和眼神可以看出他性格中的傲慢和不可一世。


    偏偏,這種屬於貶義的詞彙,用在這個小司機的身上,絲毫沒有令人覺得反感。


    樊思荏還感覺自己無比崇拜他,就像是當初崇拜簡奕和簡單是一樣的。


    「小丫頭,你幹嘛一直看著我?該不會是因為我救了你,然後就愛上我了吧?」小司機雖然沒有看樊思荏,卻知道她從上車開始,就一眼不眨地盯著他,從沒有移開過視線。


    「怎麽可能!我有喜歡的人了。」樊思荏急忙澄清道,「我就覺得你好厲害,而且你怎麽敢直接動手打架呢?如果警察找上門,那不是很麻煩嘛?」


    「找上門再說嘍。」小司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看著樊思荏道,「倒是你,看著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混社會的,怎麽會被那些人追著跑呢?」


    「我蠢唄。」樊思荏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對於自己這次的天真直言不諱,「竟然相信那些個富二代,願意幫我進行格鬥對戰練習。」


    「喲嗬,你倒是能夠坦然麵對自己的失敗啊。」小司機笑了笑,說道,「很多人做不到的。」


    「那本來就是,幹嘛要藏著噎著呢。」樊思荏深吸了口氣,說,「吃一塹長一智,我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以後就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


    「有意思。」小司機點了點頭,似乎很欣賞她這樣的性格,笑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她頓了頓,說道,「樊思荏。」


    小司機愣了一下,蹙眉看著她道,「煩死人?這是什麽奇葩的名字?」


    「不是啦,是樊城的樊,思念的思,時光荏苒的荏。」她就知道很多人第一次聽她的名字,都會是那個反應,連忙給出了解釋。


    「哦,樊思荏。」小司機明白的點了點頭,說,「這麽一說,名字還挺有意義的。」


    「那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我?」他挑眉看了她一眼,說,「你就叫我小司機好了。」


    「這麽神秘?」她心裏更加好奇了。


    他點了點頭,道,「也不是,就是覺得你不知道比較好,尤其是警察找你做筆錄的時候,當我是個陌生人,你被牽連的機率會小很多。」


    「我不是那種怕被牽連的人!」樊思荏可不想被人誤會自己過河拆橋,蹙眉嚴肅道,「明明就是那些人理虧,他們全攻你和我的,你做的隻是自衛反擊而已。」


    「是啊,但是他們中不是還有兩個富二代嘛,也不知道是個什麽背景,你能不招惹,最好別招惹。」小司機了解社會中灰色地帶,對於沒錢沒勢的人來說,想跟有權有勢的人鬥,真的是沒辦法鬥贏的。


    「我……」樊思荏還想幫他一起承擔,就聽著他轉移了話題:


    「好了,說說你要去哪兒吧。」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說,「那就送我到最近的公交站吧。」


    「好。」小司機笑著答應了,快車朝著距離他們五公裏的公交站台駛去。


    突然,樊思荏的手機響了。


    她看著屏幕上的來電,臉色陡然轉沉。


    「怎麽了?又是仇家嗎?」小司機留意到她為難的眼神,眯著眼睛問了一聲。


    「不是。」樊思荏嘟著嘴,強調道,「不過,比仇家還厲害。」


    「那是什麽?冤家?」


    樊思荏沒有說話,咬了咬唇,接聽了電話:「喂,簡奕。」


    「你不是說要讓我看練習成果的嘛?怎麽到了這個點都不打電話給我?」電話那頭傳來簡奕嚴肅冷沉的聲音,言語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樊思荏聽到他的聲音,隻覺得心裏特別委屈,好像小孩子在學校被壞同學欺負了,隻想著迴家找家長安慰。


    「沒,沒有成果啦,我現在在迴市區的路上,晚點再說吧。」她的聲音有點小哽咽,鼻音有點重。


    「等一下,你的聲音怎麽迴事?」簡奕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仔細地問道,「是感冒了,還是在哭?」


    「沒有啦,剛好喉嚨有點幹而已。」她不想在別人的車上說這件事,搞得自己好像很懦弱,遇到一點點事情,就要找人安慰一樣。


    簡奕可不這麽認為,冷聲道:「樊思荏,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笨嗎?你分明就是在哭,還扯什麽喉嚨幹。」頓了頓,追問道,「是和你一起的學員欺負你了?」


    ……


    樊思荏沒想到被他猜中了,嘟著嘴不發一言,眼眶不覺紅了起來。


    「煩死人,你說話啊!」簡奕心裏著急,聲音也跟著強勢起來。


    「我……」


    「你什麽你?到底在哪兒,我去接你!」簡奕完全就是用了命令的口吻,說道,「直接把你身處的坐標發給我!」


    「不……」


    「hello,這位先生,你大可放心,思荏在我的車上,我會拚命保她周全,所以不牢你操心。」說完,不等簡奕說話,已經掛了樊思荏的手機。


    「喂,小司機!你幹什麽呢?」樊思荏一把搶迴電話,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迴撥個電話迴去。


    小司機再次搶迴她的手機,直接關機放在自己座椅旁邊,麵無表情道,「他那麽吼你,還理他幹嘛。」


    「不是這樣的,這個傢夥,隻有他掛別人電話的份,誰掛了他的電話,見麵之後死定了!」樊思荏皺起眉頭,相當無語地咬了咬唇。


    「怕他幹什麽,如果他敢動你一根汗毛,我一定幫你揍得他滿地找牙。」小司機的表情很拽,完全就沒有把簡奕放在眼裏。


    「你揍他?」樊思荏尷尬地笑了笑,搖頭道,「他可是具備znh保鏢那種身手的人,一個人就可以打到5個特警,跟咱們剛剛遇到的酒囊飯袋,完全不是一碼事。」


    「不就是五個特警,我可以打倒7個呢,有什麽好稀奇的。」小司機笑了笑,對於樊思荏形容的簡奕,完全嗤之以鼻。


    「你打7個?真的假的?」


    「騙你幹嘛?難道能讓我多塊肉?」小司機看著前麵的公交站台,直接就開了過去,完全沒有停車的打算。


    「喂,過了,車站過了!」


    「我直接送你到市區,那裏不管你是打車還是什麽都方便很多。」小司機抿唇勾了勾唇角,稍微加快了碼錶速度。


    大約半小時之後,他們到了w市最熱鬧的地段。


    車子靠邊停下,小司機直接下車,為樊思荏開門。


    「好了,就送你到這裏吧。」


    樊思荏下車,看了看周圍,表情明顯有些吃驚。


    沒想到,這一兜轉,她竟然來到了第一醫院對麵,心裏各種不安,連忙接過小司機送上的手機,開機之後快步離開。


    簡奕早就定位了樊思荏的手機信號,隻要她一開機,立刻就會顯示出她的坐標。


    此刻,他看到了坐標位置,眉心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臉色也跟著暗了幾分。


    「樊思荏!」他立刻抬頭朝著馬路對麵看去,白色轎車前,樊思荏和一個中等個子男生站在一起。


    「(樊)思荏。」幾乎是同時,小司機和簡奕都喊了她的名字。


    她一臉疑惑的轉身,就見小司機拎著一籃剛摘的橘子送到她手上,「這個,我剛采的,很甜,送給你吃吧。」


    「這怎麽行?」樊思荏想要拒絕,就聽著小司機說:


    「作為迴禮,我就拿走一個吻吧。」


    說完,不等樊思荏反應,已經扶著她的後腦,吻了她的唇。


    這一幕,剛好就被跑來馬路對麵的簡奕看到了。


    他臉色鐵青,氣得都快冒煙了,也不管是不是「禁止通行」狀態,直接朝著他們跑去。


    小司機微笑著看著麵前一臉懵圈的樊思荏,轉身坐進車裏,在簡奕趕過來之前,已經開車離開。


    樊思荏蹙眉捂著唇,那個表情糾結得都快哭了。


    「什麽嘛,這,這……」


    「樊思荏,剛才那個男人是誰?」簡奕怒聲喝斥,一把抓著她的肩膀質問。


    「啊?簡,簡,簡奕……」樊思荏隻覺得無比混亂,看著麵前一臉陰沉的簡奕,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是你想得那樣,我跟他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他會當街吻你?」簡奕心裏各種不平衡,感覺都快爆炸了。


    「我怎麽知道呢!」樊思荏也覺得莫名其妙,伸手指著白色小轎車遠去的方向,說,「他,他就是剛才在路上救了我,然後就送我到了市區,接著我都明白他什麽意思!」


    「那他的名字,你總知道吧!」


    「我,我……」樊思荏的表情糾結到無法形容,比手畫腳之後,突然淡定道,「我不知道。」


    「樊思荏,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做了人家的車,都不問名字嗎?」


    「問了,可是,他不告訴我,我有什麽辦法!」樊思荏咬了咬唇,心裏快慪死了,隻是不停鼓囊著:小司機,不要讓我再遇見你,否則一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呢,說了自己的名字沒?」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小聲道:「說了。」


    「樊思荏,你是笨還是傻啊?對人家一無所知,卻把自己的情況全部告訴人家!」簡奕覺得樊思荏就是個豬腦子,怒聲質問道,「如果那個人是人販子,或者大騙子,怎麽辦?」


    「應該不會吧,他可是拚了命的救了我。」樊思荏一臉認真地迴答。


    這話,差點把簡奕氣到吐血。


    可是,同時他也意識到一個重要的事情,就是樊思荏之前電話裏麵哽咽聲音的由來。


    他稍微平復了一點心情,沉著臉問道,「你到底遇到什麽事了?你之前說的一起練習的同學呢?」


    「我,我……」樊思荏被他這句話,勾起了之前的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跟著流了下來。


    這一下,可把簡奕嚇傻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淚顏,很笨拙道:「你,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有沒有受傷?」


    樊思荏看著簡奕關心的神情,直接撲進了他懷裏:「簡奕,你說得沒錯,我好笨,簡直蠢透了,如果不是遇到小司機,我這次可能沒辦法參加警察考試了。」


    ……


    簡奕知道樊思荏的夢想就是成為正式配槍女警,所以一周後的警察考試,對她來說簡直比生命還要重要。


    竟然有人想讓她不能參加考試?這樣太卑劣了。


    「好了,好了,你先別哭。」簡奕伸手摟著她,盡可能溫柔地揉著她的後腦,安撫道,「有什麽事,我們迴去再說。」


    樊思荏卻不想立刻動彈,靠在他懷裏,大肆發泄。


    這樣的鬧市區,一個女生放肆地抓著一個男生大哭大鬧,看起來就像是小情侶吵架,男的欺負了女的一樣。


    周圍的路人漸漸多起來,很自然地對著簡奕各種指指點點。


    「哎呀,看著還挺人模狗樣的,怎麽就欺負女朋友呢。」


    「就是,現在的男人啊,真的是沒一個靠得住的!」


    「所以呀,現在的小姑娘寧可做剩女,也不嫁人,全拜這些渣男所賜!」


    ……


    「喂,你們夠了,我沒有欺負她!」簡奕實在聽不下去了,冷著臉,一般正經地反駁。


    「喲,兇神惡煞的,真是可怕,咱快離開這裏,免得被揍。」


    「對呀,快走,快走,這種人發起狠,說不定人都敢殺!」


    「可不是嘛,走走走,隻希望這小姑娘早日脫離魔掌!」


    ……


    又是一連串的質疑和人身攻擊。


    簡奕真的無語了,這些人怎麽這麽扭曲事實呢?明明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還各種造謠,聽起來還特別有禮。


    「你們是怎麽迴事,我都說了……」


    噗嗤——


    他的話沒有吼完,懷裏的樊思荏忽的笑出了聲,雙手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襟,轉頭看了眼周圍的吃瓜群眾,小聲道:「好了,你別他們計較,不管你怎麽解釋,他們都不會信的,隨他們說就是了。」


    「可是,他們說得不是事實。」


    「我知道事實並不是你欺負我,不就行了。」樊思荏看著簡奕特別著急的樣子,破涕為笑,拉著他的手說,「好了,走了,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她的聲音有點沙啞,顯然是剛才的哭泣迷了嗓子。


    簡奕本來還想解釋清楚的,看到樊思荏臉頰上掛著的淚珠,立刻就不再多說什麽,跟她一起往停車場走去。


    兩人坐上車子之後,簡奕並不急著開車,而是拿出手帕,湊到她麵前,溫柔地幫她擦掉了臉上掛著的淚珠。


    這樣輕柔又本能的動作,估計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樊思荏愣愣地看著他,透過那副邊框眼鏡,看到的是一雙漆黑透光的瞳目,眼底清楚浮現著她的倒影,眼神溫柔專注。


    「好了,」簡奕確定把她擦幹了淚痕,表情轉為嚴肅:「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在這之前,你先送我警局吧。」樊思荏知道警察早晚要找她問話,不如早點去做完筆錄。


    「警局?」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說,「我必須向警方說清楚事實真相。」


    簡奕蹙眉看著她,良久才答應道,「好。」


    他開車到了警察局,有人已經認出了樊思荏,立刻就上前道:


    「你好,樊小姐吧?我們正打算找您,詢問今天下午菊村的大型毆鬥事情。」


    「我來,就是說這件事的。」樊思荏微微點頭,說,「給我做筆錄吧。」


    「好的,請跟我來。」警員把樊思荏帶去做筆錄。


    大約20分鍾後,有人來到簡奕麵前,說:「簡先生,很抱歉,目前樊小姐還不能離開。」


    「怎麽了?」


    「有三位樊小姐的訓練營同學的證詞表明,下午那期毆鬥事件的罪魁禍首是樊小姐。」小警員禮貌地鞠躬道,「因為另外一個涉案人員,還沒有找到,所以我們還沒辦法確定兩方中,誰說的才是事實。」


    「什麽意思?是想扣留樊思荏48小時嗎?」簡奕擰眉質問,見小警員抱歉地點頭,便反對到,「你們既然還不能確定誰是誰非,我就有權利保釋她離開。」


    「不是的,主要是根據雙方證詞,那個開白色小轎車的司機似乎跟樊小姐關係匪淺,而樊小姐又無法提供司機的姓名,我們隻能暫時扣留她,直到第三個涉案人出現。」小警員解釋了流程,畢竟樊思荏是乘坐小司機的車子離開的,所以她說不知道對方的名字,顯然是不具備說服力的。


    簡奕直到樊思荏沒有說話,於是道:「她確實不知道那個司機的姓名,所以不管你們怎麽盤問,也問不出任何結果的。」頓了頓,拿出手機,說: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律師,不管你們有什麽理由,一切還必須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走。」


    說完,就給秦曄打了電話。


    沒過多久,秦曄就趕到了警局,經過各種協商、周旋,警方還是堅持扣留樊思荏48小時。


    「怎麽,還是不可以保釋嗎?」簡奕看秦曄板著臉走出來,立刻上前詢問。


    「好像是有人向警方高層放了些話。」秦曄輕挑著眉梢,對著簡奕道,「你恐怕要搬出你家老爺子才管用。」


    「思荏沒有撒謊,扯上老爺子幹什麽?」簡奕是最不喜歡「拚爹」的人,擰眉道,「簡單呢?他說話有用嗎?」


    「可以試試,但可能起不到很大的作用。」秦曄一臉認真地看著簡奕,說,「畢竟二哥屬於重案組,不管這種地痞流氓,混混鬥毆的小兒科事件。」


    「那三個到底什麽背景?」簡奕嗤之以鼻,心裏盤算著,就是真的要找人出麵,他也絕對不會找自己父親。


    這件事情,如果讓長輩知道了,估計對樊思荏的誤解就更深了。


    「兩個家裏是官,還有一個是富賈。」秦曄打開手中的文件夾,送到簡奕麵前。


    「原來有這層關係,難怪可以這麽有恃無恐。」簡奕合上文件夾,拿出手機,打算找另外的人處理這件事。


    這時候,簡單趕到了警視廳分部,見到簡奕和秦曄,立刻揮手道,「嗨,你們兩都在啊。」


    「簡單?你怎麽來了?」簡奕略顯意外地看著他,又看向身邊的秦曄,「你不是說,他來起不到作用嗎?」


    秦曄抿了抿唇,表情有點莫名,攤手道,「我不知道,是發生什麽變化了嗎?」


    「我其實還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隻是被通知過來收人。」簡單看著麵前的兩人,表情同樣有點懵。


    說話間,樊思荏和韓木青,齊雪,洪傑他們四個都帶出來。


    交涉的警員看到簡單,立刻立正敬禮道:「簡sir,他們四個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們可以嚴肅,公正地處理這件事,不要讓警隊的未來蒙羞。」


    簡單一臉嚴肅地看著麵前的四個人,說,「走吧,先迴訓練營,把事情給我說清楚。」說著,就帶著韓木青他們三個離開。


    他並不了解事件全過程,隻是接到警局電話,讓他過來接人。


    秦曄看著這情況,連忙湊到那個帶他們出來的小警員身邊:「阿sir,這是怎麽迴事?不是不可以保釋嗎?」


    「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上頭髮話,這件事交給簡sir自行處理,最後給我們寫份報告,交代清楚處理結果就行。」


    「搞什麽呢?又是誰提出這樣的要求了?」秦曄覺得這是有個更厲害的人試壓,才把辦案權移交給了簡單。


    小警員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全然不知情。


    簡奕看著樊思荏出來,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問道,「怎麽樣?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樊思荏搖了搖頭,看到律師秦曄,心裏總覺得很過意不去,微微鞠躬道,「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這算是我的職責,就讓老奕送你訓練營吧,我要迴去準備前一個案子開庭的事宜。」


    「哦,那個案子,不用我到場嗎?」樊思荏想起前不久的事情,表情越發不好意思起來。


    「暫時不用。」秦曄笑了笑,和他們一起走出警視廳,接著就各自離開了。


    簡奕開車送樊思荏迴訓練營。


    路上,他想起那個還未露麵的「小司機」,問道,「對了,那個救你的小司機的車牌號,你記住了嗎?現在恐怕隻有他才能證明你是被另外三個設計陷害的。」


    「額,我想一下。」樊思荏閉上眼睛,仔細想了想,說,「好像是c7089。」


    簡奕記下這個車牌號,給簡單打了電話:「幫忙查個車牌號,能夠找到車主的話,應該就知道雙方誰說的是才是真正的事實。」


    「報給我。」


    「c7089。」


    「ok,我會讓手下去查。」簡單掛了電話,把車牌號發給了自己的重案組組員。


    很快的,對方就把結果發到了他的郵箱裏。


    簡單點擊查看了一下,眉心一緊,很沒好氣地撇嘴嘆了口氣,直接用語音道:「查無此車,搞不好是個偷車賊。」


    ……


    簡奕聽著簡單的迴答,臉色越發冷沉起來。


    樊思荏更是不相信道:「怎麽可能!『小司機』身手好,正義感強烈,不會是什麽偷車賊的!」


    「萍水相逢,你就這麽肯定?」簡奕很不高興聽到她說這樣的話,蹙眉瞪著她說,「我真懷疑你的智商,是怎麽讓你活到這麽大的。」


    「臭冰塊,我已經夠倒黴的了,你還要這麽損我,有沒有同情心哦?」


    「同情心能救你嗎?」簡奕兇她了一句,表情臭臭的。


    「可是『小司機』說過的,他會去警局說明一切的。」


    「你到現在還對這種初次見麵的人,報以希望和幻想嗎?」簡奕的語氣酸溜溜的,擺明了就是不爽樊思荏一直為不相幹的男人說好話。


    「那他確實幫了我呀!」樊思荏嘟著嘴看著他,很不高興他一個勁把人往壞處想,故意氣他,說,「而且『小司機』的身手比你厲害多了。你跟他比,隻能算這個!」


    說著,她伸出小指,比劃了一個小指蓋,眼神滿是蔑視。


    ……


    簡奕冷笑道,「身手比我好?你就吹吧!」


    「不信拉倒,反正就是比你好,人也帥氣。」樊思荏是真心覺得「小司機」長得好看,除了身高不高,其他都很標準。


    簡奕臉色鐵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幾乎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花癡!」


    「哼!」


    樊思荏生氣地別過頭,同樣不打算再搭理他。


    車內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凝滯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到達了訓練營。


    大門口,一輛熟悉的白色小轎車停在那裏。


    樊思荏滿臉欣喜道:「快看,那是『小司機』先生的車!」


    ------題外話------


    動腦筋,猜猜看,那個小司機是誰,應該可以猜到吧?


    猜中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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