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店的小夥子左顧右盼,目光落在韋老七身上,猶豫之後擠出一抹笑容後,試探性地揮揮手。


    韋老七隨即笑嗬嗬地迎上去。


    徐槐遠遠看著,那小夥子看上去和他年齡相仿,梳著一絲不苟的大奔頭,一身洗的發白的土黃色軍裝,那軍裝不知道是從哪淘換的,有些不合身。


    小夥的舊皮鞋鞋麵上蒙了一層灰塵,還有些幹了的水痕,一道道痕跡亂糟糟的,和小夥子一條褶皺都沒有的褲子,全完不匹配。


    “老同誌,是你想要這麻袋碎紙嗎,三百塊拿走。”小夥子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韋老七。


    韋老七探頭在麻袋裏翻了翻,確定是上午那一袋後,微微皺眉:“上午來的可不是你。”


    “對,那是我哥,我哥說了,你想三百塊要,這不就讓我給你送過來,我哥臨時有事,過不來。”小夥子眼神微微閃爍。


    韋老七確定了,上午來的小夥子,怕是兇多吉少。當時那小夥子一口咬定,少了一千不賣。


    怎麽會讓人三百塊賣給他。


    那個小夥子一定是用這種辦法,傳遞他遇到危險的信息,倒也是個聰明伶俐的。


    韋老七笑笑:“沒問題,東西留下,我讓我們經理給你錢。”


    那小夥子眼裏閃過錯愕之色,下意識看了眼腳邊的麻袋,似乎是沒想到這包廢紙,還真值三百塊!


    “那麻煩老同誌您快些,我哥還在家等著我呢。”


    你不是說你哥有事出去了嗎,現在又在家等你!小夥子,你這不行啊,漏洞忒多了。


    韋老七讓他等一下,轉身來到徐槐身邊,邀功似的一臉笑,將情況一一說了,徐槐不動聲色問:“確定裏麵的東西,和上午的一樣?”


    “絕對一樣,那張米芾的碎片,就在最上麵放著呢,徐領導,我的眼睛可毒著呢,沒有人能逃過我的雙眼,老盧可比我差遠了,那小夥子絕對有問題!”


    韋老七停頓一下,又試探性道:


    “我有個辦法,可以一分錢都不花,把東西弄到手……”


    徐槐瞥了眼韋老七:“別在我麵前搞這些!”


    “我就隨口一說……我的意思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氣,肯定把麻袋弄到手,再坑那個家夥一筆錢,但是現在,經過徐領導您的教育,我已經改變了,遵紀守法,爭做京城好市民。”韋老七訕笑著。


    徐槐道:“七爺,你最好說到做到,給我做事,你可以貪財,但不能踩線,明白嗎。”


    “明白明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韋老七咧嘴一笑,等徐槐走向那小夥時,若有所思的韋老七微微點頭。


    徐槐走到小夥麵前:“需要登記你的信息,你叫什麽,工作單位,家庭住址。”


    “我……我……我不賣了!”小夥子一聽還要登記信息,頓時有些慌,拎著麻袋就要走。


    啪!


    徐槐鐵手抓住小夥的肩膀,那小夥頓時疼的呲牙咧嘴,扭曲著身子掙紮著,想要掙脫徐槐的手:


    “我不賣了還不行嗎,你鬆手!”


    “那可由不得你。”徐槐沉著臉嗎,從兜裏掏出公安證件,“公安!”


    肉眼可見,小夥子臉色慘白,滿臉驚恐,艱難的蠕動著喉結:“我……我……我什麽都沒幹……”


    徐槐一腳踹在小夥的膝蓋窩上,撲通一聲膝蓋磕在地上,小夥子第一時間不是喊疼,而是心疼他的褲子:“我剛洗的褲子……”


    啪嘰!徐槐甩了一巴掌,小夥子的大奔頭頓時淩亂不已,什麽時候了還在意褲子……咦?徐槐突然皺眉,隻覺得手掌油膩膩的,一看手掌,反光!


    臥槽!什麽玩意?


    隻見那小夥急忙整理自己的大奔頭,氣急敗壞吼道:“別弄我發型!”


    “你他媽頭上抹的什麽?”


    “頭油啊!”小夥子心虛吼道。


    “放你馬屁,誰家頭油這麽油膩!”徐槐在他身上蹭了蹭手,“到底什麽玩意?別逼我把你褲子撕爛!”


    小夥大概真的很愛他的褲子,忙道:“我說我說,別撕我褲子……是,是豬油,我又買不起頭油,就用豬油先代替一下……”


    “……”徐槐一臉嫌棄,踹了小夥一腳,“浪費可恥!說,東西哪來的,之前的小夥子呢?”


    小夥吱吱嗚嗚,眼神閃爍,直到徐槐要撕他的褲子,小夥才哭天喊地,告訴徐槐,人在臭水溝裏扔著呢。


    “死了?”


    “沒……我沒敢下死手,就是打暈了……嗚嗚嗚,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想買一盒頭油,買一雙新皮鞋……嗚嗚嗚……大家都穿著新皮鞋,就我沒有……”


    嘖!原來是個愛慕虛榮的家夥。小夥子喜歡打扮的幹練精神沒問題,你他媽攔路搶劫就是找死了。


    “不許哭!你最好祈禱人沒死,帶我過去!”徐槐踹了小夥一腳。


    路上,小夥交代他叫張寅,是朝陽外大街街道辦的工作人員,今天進城是來相親的,但是姑娘沒看上他。


    張寅正鬱悶呢,之前的小夥子上前打聽文物商店怎麽走,於是張寅起了貪財之心,把人領到偏僻的地方打暈,搶走了麻袋。


    等到了地方,果然看見水溝的枯草裏,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徐槐讓張寅把麻袋放下,下去把人弄上來。


    十幾分鍾後,張寅氣喘籲籲把人弄上來,興奮不已:“沒死,還有唿吸呢。”


    一同跟來的韋老七趕忙試探了一下鼻息,扭頭對徐槐道:“還有唿吸,活著呢。”


    “抱頭蹲下!”徐槐瞪了眼張寅。


    韋老七上去就是一腳,一臉正氣:“小子,知不知道什麽叫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圖財害命的事,你他媽也能幹出來!”


    徐槐:“……”


    他蹲在滿身灰塵的小夥麵前,得虧是冬天,臭水溝裏那點惡水凍結實了,否則得一身惡臭。


    傷勢不重,沒有生命危險,因為……他媽的睡著了!徐槐甚至聽見了輕微的鼾聲。


    這是得多累啊!大冬天都能睡得這麽死,愣是從水溝裏弄出來也沒醒。


    掐人中!


    沒醒!


    大喊大叫!


    沒醒!


    啪!


    徐槐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酣睡的小夥臉上,這一巴掌之清脆,嚇得張寅不敢大聲唿吸。


    騰!


    小夥彈坐起來,茫然看著徐槐,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天地有些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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