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汪大飛調查迴來,告訴徐槐,昨晚跟支勝利一起吃飯的,還有兩人。


    那兩人,一位是崇文區一位副區長。


    另一個,是京城公私合營絲綢商店的私方經理!


    覃仲儒並不在其中。


    “能辦成鐵案嗎?”齊振東抿著茶,眼神冰冷。


    徐槐道:“他們死定了!我現在帶人去抓絲綢商店的老板!”


    就在徐槐準備離開時,電話響了。


    齊振東接通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後,臉上浮現出勝利者的姿態:“覃副局長,您有什麽指示?”


    “徐槐?他就在我麵前。”


    “好!”


    齊振東笑道:“徐槐,覃副局長要跟你通話。”


    徐槐想了想,接過電話,淡淡道:“我是徐槐。”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沙啞中帶著疲憊的聲音響起:


    “徐槐,鄭玉閔的事我聽說了,這事和我沒關係。”


    徐槐並不意外,外三分局並不是鐵通一個,覃仲儒能得到消息,說明人家有自己的渠道。


    既然覃仲儒已經得知,那市裏麵監察會也該得知消息了。


    “有沒有關係,查了才知道!”現在的線索,跟覃仲儒還真扯不上關係,但有沒有他背後指使,還要查。


    盡管徐槐很清楚,即便查清楚了,即便是覃仲儒真有關係,恐怕這件事,也隻會到鄭玉閔這裏結束。


    可徐槐不行!


    他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並且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給自己一個交代。


    覃仲儒又沉默了一會,緩緩道:


    “我承認,這次低估了你,如果沒有你,他也翻不了身。”


    “覃副局長,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覃仲儒笑了笑,歎口氣道:


    “我接到調任命令,過完國慶後,去黑省擔任省廳廳長。”


    “徐槐,我再次邀請你一起去黑省,到了黑省,我可以把全省的刑事案件,都交給你負責,省廳直屬的刑警隊,是處級單位,我讓你全權負責。”


    嘖!


    徐槐著實沒想到,調令這麽快下來,組織程序都不走,而且覃仲儒還擔任的是廳長,權力更大。


    這就是傳說中的交換?


    讓步可以,但我不能吃虧!


    更讓徐槐沒想到的是,覃仲儒居然對他還沒死心,徐槐笑了笑:


    “多謝覃副局長青眼相看,不過我喜歡呆在家人身邊。”


    “另外,祝你前程似錦,前提是你沒有參與鄭玉閔誣陷我的事。”


    覃仲儒那頭苦笑幾聲:


    “徐槐,你比鄭玉閔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但說句不好聽的,你還不至於讓我用這麽下作的手段。我還是那句話,我這裏隨時歡迎你。”


    掛斷電話後,徐槐立即帶著汪大飛和錢大千兩人,去抓捕絲綢商店的私方經理。


    不管是軋鋼廠這類的重工業,還是胡同裏的酒館小飯店,在55年之後,都進行了公私合營。


    之前是私人產業的,國家會派駐人進來,原來的業主不僅可以拿到股息,也可以參與經營拿工資。


    徐槐三人來到朝陽門附近的絲綢商店,這家店占地麵積不小,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絲綢商店。


    如今除了經營絲綢外,還經營布匹、成衣、京城老布鞋,也有售賣。


    明天就是國慶,絲綢商店門口插著兩杆紅旗,迎風飄展,顧客絡繹不絕,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


    這幾年困難是真困難,但京城大多老百姓的溫飽都沒有問題,甚至許多前來投奔的親戚,也能照顧一二。


    加上馬上是國慶中秋雙節,堪比春節的日子,不少人都張羅著做身新衣服。


    徐槐三人跟著人群進入商店,汪大飛拉住一個服務員,亮出證件:“你們私方經理呢?我們是外三分局的公安!”


    一聽是公安,服務員立馬收起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有些惶恐地左右張望:“方經理好像不在?”


    “去哪了?”汪大飛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呀,可能迴家了吧。”服務員有些哆嗦。


    “他家住哪?帶我們過去。”


    服務員眼珠子一轉,哭喪著臉道:


    “公安同誌,我上班呢,走不開!”


    “你是不是想跟我們迴局裏?”汪大飛當即黑臉,從包裏掏出手銬,服務員頓時搖腦袋:“我帶你們去!”


    服務員領著三人出了門,七拐八拐,來到一條胡同。


    “徐槐兄弟?”和一個滿身酒氣的中年男子擦肩而過時,他猛然迴頭,看向徐槐。


    徐槐微微蹙眉打量著對方,腦海裏閃現著兩道身影,那兩道身影來迴閃爍,看不清臉,徐槐下意識道:


    “何大清?”


    “什麽何大清,是我!您看仔細嘍!”那人指著自個鼻子,咧嘴笑。


    “不是何大清?那你是……蘇大強?”徐槐撓頭,感覺自己在長腦子。


    “是我,蔡全無呀。”那人哭笑不得,什麽大清,什麽大強,都是哪來的孫子。


    蔡全無?誰呀?


    徐槐看著眼前這個和記憶中,何大清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有點迷糊。


    突然,徐槐腦海裏兩道身影變得清晰起來,一個人是記憶中何雨柱他爹何大清,一個是窩脖蔡全無。


    何大清!蔡全無!傻傻分不清!


    他想起來了,蔡全無沒有工作,平時幹些苦力,蹬三輪,糧站如果有糧食需要搬運,蔡全無也會去賺點錢。


    因為搬運糧食的時候,會放在肩膀上,不得不歪著脖子,所以老北京的都喊這類人叫窩脖。


    徐槐十六歲剛畢業那會,就在糧站上班,和蔡全無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隻不過徐槐占據這具身體後,之前的不太在意的記憶有些模糊,見到真人突然喚起即將死去的記憶。


    “嘿,蔡大哥。”徐槐笑著揮揮手,“有時間沒見了。”


    “可不咋的,您離開糧站後,咱們就再也沒見過,您這是……”蔡全無掃了眼幾人,笑道:


    “您有事你先忙,我現在在前門胡同小酒館幫工,有時間過來找我,我請您喝二兩。”


    “行,咱們下次聊。”


    隨後,徐槐三人繼續往前。


    他隱隱記得,當初在糧站打架的時候,蔡全無幫他扛了幾棍子。


    “大千,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老哥,跟儍柱他爹有點像?”


    錢大千點點頭,甕聲甕氣道:“確實像,我還以為是何大清呢,何大清也好幾年沒見了,不知道和那小寡婦跑哪去了。”


    在河北擺攤賣包子唄!


    嘖!寄迴來的錢都被人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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