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薑淑瑤,問陸遠澤道:“你和薑夫人是怎麽迴事?窮奇,你什麽時候也有情欲了?”


    陸遠澤苦笑一聲,對著薑淑瑤拱手賠禮道:“淑瑤,是我耽誤你了,可是,我本意也隻是想報答於你。你我二人幼時就相識,在我七歲時,遭到那位上仙的襲擊,差點死在河邊,說你叫來了人,將我救迴。我這才發現,隻要我躲在你旁邊,就可以掩蓋住自己的蹤跡,讓那位上仙尋不到我的蹤跡。此後,我就以各種理由常常跟你在一處。”


    薑淑瑤貝齒輕咬下唇,微微垂眸,思緒仿若飄迴到了往昔的歲月,片刻後,她輕聲開口說道:“我記得,那時候,你就往我院子裏跑,腳步匆匆,眼神卻透著些我看不懂的急切。當時我年紀尚小,隻當是孩童間的玩鬧,滿心歡喜地迎接著你的到來,卻沒想到背後竟是這樣的緣由。我還傻乎乎地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才會如此頻繁地出入我院落,那些一起度過的時光,那些天真無邪的笑語,如今想來,竟都像是一場鏡花水月般的誤會。” 她的聲音裏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像是被命運捉弄後的輕歎。


    陸遠澤聽聞此言,臉上浮現出一抹有些理虧的訕笑,撓了撓頭,眼神閃躲了一下,才開口解釋道:“我作為上古四大兇獸之一,自誕生起,便在混沌與殺戮中穿梭,天性淡漠,自然是沒有凡人那般熾熱的七情六欲。原本,以我的脾性,從未想過要與一介凡人結親,塵世的姻緣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可是,直到你十二歲那年,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你表哥來你家小住,一切都改變了。”


    他微微仰頭,望向窗外那被歲月斑駁的天空,仿若能透過時光看到當年的場景:“那日,陽光正好,我無意中觀你麵相,刹那間,你的一生仿若在我眼前徐徐展開,那是一條布滿荊棘的淒慘之路。我看到你嫁給這個表哥後,本以為能開啟新的生活,卻不想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你那舅媽,心胸狹隘至極,總覺得是你搶走了自己的兒子,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平日裏對你百般刁難、千般苛刻。可在外人麵前,卻又裝出一副和善大度的完美嘴臉,讓你有苦說不出,受盡委屈。”


    陸遠澤頓了頓,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眼中閃過一抹不忍:“而你那丈夫,懦弱無能,萬事皆以自己母親的意見為先,從未真正站在你這邊,為你撐腰。後來,你好不容易懷孕了,這本該是一家人欣喜若狂的時刻,可他竟然聽信了自己母親的惡意挑唆,愚昧地覺得孩子不是自己的,全然不顧你們的夫妻情分,狠心地逼著你墮胎。就這樣,在婚後第二年的一個寒風凜冽的晚上,你孤立無援,在冰冷的產房裏,因大出血而帶著肚子裏尚未出世的孩子,一起香消玉殞,生命如風中殘燭,瞬間熄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要平複內心的波瀾,轉頭看向薑淑瑤,目光誠摯而堅定:“我看了你這樣淒慘的命盤,心中實在不忍,雖說我法力被封印,無法以雷霆手段扭轉乾坤,但我想盡我所能,為你尋一條生路。思來想去,我能夠想到的,就是讓你嫁給自己,這樣,你便能避開那些致命的厄運,遠離傷害,平安順遂地度過一生。這或許是我當時,在絕境之中,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薑淑瑤靜靜地聽著,眼中淚光閃爍,往昔的恐懼與絕望仿佛再次湧上心頭,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梗在喉嚨,最終,隻是輕輕地抽泣了一聲,那哭聲像是在訴說著對命運不公的控訴,又像是對陸遠澤這份隱晦而深沉的善意的感動。窗外,微風輕輕拂過枝頭,樹葉沙沙作響,似是在低語著他們這段曲折的過往,又似在為他們未知的未來輕聲歎息。


    陸遠澤說道:“淑瑤,我之所以盡力為自己爭取來此地上任,也是因為,我在此地嗅到了幽蘭公主殘留的氣息,我畢生所願,就是迴到主人身邊,所以,恐怕隻能辜負你的好了。這段時間,我盡力疏遠於你,也是想著,你對我漸漸失望,哪怕是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也不會太難過。”


    聽到陸遠澤的解釋,我打開天眼看了看陸遠澤,居然意外發現,窮奇身上的姻緣線居然就連著薑淑瑤,他們居然就是彼此的正緣,同時也是彼此的依仗。薑淑瑤前三世都是善人,卻均是不得善終,陰差陽錯的,她前三世都救過轉世後的窮奇,二人也因此結下不解之緣。這一世,窮奇隻要靠近薑淑瑤,身上的孽氣才會被壓製,也正是因為這樣,才可以一次次逃過那位上仙的追蹤。


    看到此,我歎息道:“窮奇,你現在查到是那位上仙在對你動手了嗎?我也是剛剛提為上仙,還真不知道有哪位上仙會對幽蘭公主動手。”


    窮奇說道:“這麽多年,我也收集到了一些關於那位上仙的蛛絲馬跡,目前我隻知道這位上仙位於八重天之上,而且,這位上仙似乎與孫大聖很是相熟。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小花突然開口道:“小姐,上次阻止外麵追殺夜梟法老的那位上仙,好像也是八重天的仙家,難道是……”


    我看了看小花,小花就立刻閉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我笑了笑。我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小花,淡淡說道:“小花,不得無禮!”我心裏清楚,有些話,沒有必要說出來,何況,眼下我們有可能都在那位上仙的監視之下。


    不過,提到孫大聖,我也猛然想起已經很久沒有去看望他了。也不知道大聖現在五指山下,到底怎麽樣了。


    我對窮奇和薑淑瑤說道:“你們兩人夫妻緣分未盡,何況,窮奇,你作為一方縣令陸遠澤,也算是為百姓盡心盡力了,你以後就繼續做這一方父母官吧!你為百姓做的事都會為你自己積累功德,而這功德對你找到幽蘭公主,很有用。我也在這裏發現了一絲幽蘭香的蹤跡,相信幽蘭公主,應該來過此地。”


    薑淑瑤對我行禮道:“多謝仙子提點,我夫妻二人從今開始,一定多為百姓辦事,積累福報,為了這一方百姓,也為了盡快找到公主,了卻夫君心願。”


    窮奇聽到薑淑瑤的話,心中很是感動,他拉起薑淑瑤的手,對她說道:“多謝夫人體諒!為夫一定不會讓夫人失望的。”說著又看向我,問道:“仙子,此地靈氣充沛,人傑地靈,這樣的風水局,應當是仙子的手筆吧?”


    我笑而不語,小花在一邊笑著說道:“縣令大人,好眼光!”


    窮奇卻突然拜倒在地,對我說道:“織女仙子,窮奇雖現在法力有限,若是仙子不嫌棄,窮奇願追隨仙子左右,為仙子效力。”


    我一抬手,將窮奇從地上扶起,我微笑著說道:“你無須追隨我,隻要做好這一方父母官,就可以了!我觀你麵相,你與幽蘭公主的主仆緣分還很深厚,你應該可以再見到公主的。隻要你現在耐下性子,多積累功德,盡快恢複你的法力,就可以幫到公主。”


    窮奇一聽到可以再見到幽蘭公主,激動的再次深深拜倒在地,高聲道:“窮奇再次感謝織女仙子,仙子大恩,窮奇沒齒難忘!”說著,竟然嗚咽出聲。


    小花看到這一幕,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個該死的窮奇,居然想為小姐辦事!哼,明明自己才是小姐的最得力助手,誰也別想和自己爭小姐麵前第一紅人的位置。這樣想著,小花忍不住白了窮奇一眼,心裏想著:還上古兇獸呢,戲真多!一會哭一會笑的,去唱戲得了唄!


    窮奇一起身就恰好對上小花那極其不友好的大白眼,窮奇心裏納悶了,自己也沒有得罪這位小花姑娘啊,她怎麽這麽看著自己?窮奇又一想,小花是蛇,蛇本就是冷血的,對任何人都沒有很深的感情,也是正常的。這樣一想,瞬間覺得小花的行為是合情合理的了。


    我看著薑淑瑤說道:“我與夫人你也算是有緣了,夫人,你府上是否有一個左邊臉頰上有一顆大黑痣,瘦高個的老嬤嬤?”


    薑淑瑤驚訝問道:“仙子怎麽知道此人?她是我的陪嫁嚴嬤嬤,這些年來跟在我身邊,對我也是忠心耿耿,做事也極為妥帖。”


    我歎息道:“夫人不妨讓人好好盤點一下自己的嫁妝,這些年來,這位嬤嬤怕是基本上已經快把夫人你的嫁妝給搬空了!”


    薑淑瑤忙說道:“這怎麽可能?仙子,你是不是弄錯了?雖然嚴嬤嬤管理著我私庫的鑰匙,可是,嚴嬤嬤不是那樣的人啊,她平日裏也是很節儉的,也用不了那麽多錢財啊!”


    我看著薑淑瑤,繼續說道:“這個嚴嬤嬤的丈夫是府裏莊子上的一個管事,對吧?夫妻兩人本都是老實本分之人,可惜,他們的兒子卻是嗜賭如命,幾乎敗光了夫妻二人所有積蓄。後來,隨著賭債越來越多,他以死相逼,嚴嬤嬤才一次次把手伸向夫人的嫁妝。如今,夫人的嫁妝幾乎已經所剩無幾了。”


    薑淑瑤憤然對門口守著的家丁說道:“去把嚴嬤嬤找來,我倒要當麵問問她,為何欺我至此?她怎麽對得起我?”


    我繼續道:“夫人,要是我所料不差,今天晚上,是嚴嬤嬤陪著府上小少爺的吧?你還是找人去府上後麵蹲守吧,今天晚上,嚴嬤嬤會夥同人販子,把府上的少爺以二百兩銀子的價格給賣掉。嚴嬤嬤就把銀子放在她所住房間床下第五塊地磚下麵的,那塊磚的空心的。外麵的人會在兩刻鍾後到後麵處接人。”


    薑淑瑤聽聞我的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瞪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怒,嘴唇顫抖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門口的家丁領命匆匆而去,屋內的氣氛仿佛瞬間被凍住,隻剩下薑淑瑤急促的唿吸聲。


    沒過多久,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嚴嬤嬤被家丁帶了進來。她一進門,看到屋內的陣仗,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夫人,這是怎麽了?大晚上的,找老奴何事呀?” 然而,她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和閃躲的眼神,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慌張。


    薑淑瑤死死地盯著她,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嚴嬤嬤,我自問待你不薄,這些年你跟著我,我哪點虧待過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嚴嬤嬤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幹笑兩聲,佯裝糊塗:“夫人,您這是說的什麽話?老奴聽不懂啊。”


    陸遠澤冷哼一聲說道:“夫人仁善,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不珍惜,本縣令可就隻有讓你吃些苦頭了!”


    我冷哼一聲:“嚴嬤嬤,事到如今,你還想裝傻充愣?你把夫人的嫁妝都搬哪兒去了?還有,你今晚打算幹什麽好事,你心裏清楚得很!” 嚴嬤嬤聽到我的話,臉色驟變,又看了看麵色鐵青的陸縣令,一陣寒意爬上心頭。嚴嬤嬤心知一切都完了,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夫人,夫人饒命啊!老奴…… 老奴也是被逼無奈啊!”


    她涕淚橫飛,開始哭訴起來:“老奴的兒子不成器,欠下了一屁股賭債,那些人天天上門逼債,說要是還不上,就要了我兒子的命啊!老奴實在是沒辦法,才動了夫人嫁妝的主意。夫人,求你看在老奴跟了你多年的份上,就饒了老奴這一次吧!”


    薑淑瑤氣得渾身發抖:“嚴嬤嬤,你有困難可以跟我講啊,無論如何你也不能賣了小少爺啊!他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親骨肉,你怎麽下得去手?你也是為人母親的,怎麽就不能體諒我這個當母親的心呢?嚴嬤嬤,你太讓我失望了!”


    嚴嬤嬤拚命磕頭:“夫人,老奴知錯了,老奴一開始也沒想走到這一步啊,可是賭債越滾越多,他們威脅老奴,要是不交出二百兩銀子,就要殺光我們全家啊。老奴豬油蒙了心,才……”


    薑淑瑤怒不可遏:“你住口!你這毒婦,我對你的信任,竟被你這般踐踏!”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薑淑瑤眼中寒光一閃:“哼,想必是你的同夥來了吧?” 她轉頭對家丁下令:“去,把外麵的人都給我抓起來,一個都別放過!”


    家丁們迅速衝了出去,陸縣令也叫了幾個捕快跟了過去,不一會兒,就押著幾個鬼鬼祟祟的人進來了,為首的正是嚴嬤嬤的丈夫。看到這一幕,嚴嬤嬤徹底癱倒在地,知道一切都完了。薑淑瑤看著眼前這些人,心中滿是悲涼:“我平日裏對你們也算寬厚,你們為何要恩將仇報?”


    我走上前,輕聲說道:“夫人,善惡終有報,他們犯下如此罪孽,自會受到懲處。如今人贓俱獲,就把他們送去官府吧,讓律法來裁決他們的罪行。” 薑淑瑤緩緩點頭,眼中的悲憤卻久久難以消散。


    處理完這些事,薑淑瑤像是脫力一般,癱坐在椅子上。良久,她抬起頭看著我:“仙子,今日多虧有您,若不是您,我還蒙在鼓裏,後果不堪設想。隻是,這往後的日子,我該如何是好啊?”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夫人,經此一劫,往後定要小心謹慎,用人需得擦亮眼睛。至於府上諸事,您慢慢整頓,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陸縣令也對著我拱手行禮道:“仙子大恩,陸某銘記於心!”


    薑淑瑤深吸一口氣,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仙子說得對,我不能就這麽被打倒。我定會重振家風,守護好這個家。” 說完,她站起身來,挺直了脊梁,仿佛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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