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佩,見到關晏的那幾次,他身邊的隨從都戴著這個。


    “或許,這不是塗改的,而是那人腰間的佩飾?”鈴蘭指著畫上站在一旁的人腰間那明顯不同於其他人的痕跡。


    “極有可能。”


    “周成喜不出村,不可能在村外撿到這個東西,帶迴來埋在這裏,隻能是在這裏撿到的。”


    “殺了周林喜的人,是那個隨從,那成安縣主身故同安國公世子有關?”


    容羨拿著玉佩,大膽猜測。


    “成安縣主……不是世子的妹妹嗎?”


    駱枳不敢置信的說道。


    “誰?”傅知轉頭看向來時的方向。


    “護著你們大人。”說完提劍追了過去。


    鈴蘭連忙從包裏掏出兩個紙包遞給容羨。


    “畫了紅圈的是迷藥,黑圈的是毒藥,小姐小心。”


    又另外摸了兩包一樣的給駱枳。


    “阿枳姐姐拿好。”


    容羨將畫用腳隨意抹了,確認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後帶著幾人順著來路走了迴去。


    走了一半路,遇見了拎著一個人的傅知。


    “死了,看跑不掉了,便咬了嘴裏的毒藥。”


    傅知說著將人扔在了地上。


    鈴蘭上前捏開那人的嘴,湊上去聞了聞,又沾了一點嘴邊流出來的血,又聞了聞。


    駱枳見她起身,從水囊裏倒了點水,濕了帕子,遞給了鈴蘭。


    鈴蘭擦淨手後,湊近容羨,說道:“同阿聘的毒藥是同一種。”


    武吏跟的不近不遠,同方才一樣,聽不見眾人講話。


    “是關晏,他想做什麽,為何殺了關雎洲。”容羨百思不得其解。


    但因為此事,關晏在她看來,更需要提防了。


    “一般是情殺、仇殺、或是有病,隻是想殺人,安國公世子同成安縣主,這幾樣都不沾呀。”駱枳也不解。


    “殺人滅口呢?”鈴蘭想到了自己的家人,開口道。


    “關雎洲發現了關晏什麽事情,關晏將人從莊子上帶離,被周林喜看見了,所以周林喜也死了。”容羨說完,發覺這是真相的可能性太大了,一切都說得通了。


    “或許是周林喜看見安國公世子也去了莊子,成安縣主死了,安國公世子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把人殺了,無人知曉他去沒去過。”駱枳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關晏殺的人。”容羨說完,讓身後的武吏上前抬著地上死掉的人,接著又往村裏走。


    “去村裏借個馬車或是驢車,將屍身拉迴監察吏,封齊跟著去。”


    封齊領命帶著兩個武吏走了。


    “安國公世子留意到我們了,小姐。”駱枳說道。


    容羨知曉駱枳是何意思,那人死了,關晏必定知曉,而如今整個上京都知曉主辦此案的是她監察吏。


    關晏能殺自己的親妹妹,便能殺掉她們。


    “我們要快,趕在關晏動手前,將此事了結。”


    “周成喜是傻子,沒人會相信他說的話,接下來,便去查玉佩,和死掉那人嘴裏的毒,總能查到關晏頭上。”


    “容大人好像,很討厭安國公世子。”傅知見容羨皺著眉,如臨大敵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


    “不是討厭,是忌憚,此人防不勝防。”如今容羨隻要提及關晏,便忍不住心生忌憚。


    “阿枳和阿鈴去查毒藥來源,我同傅知去查玉佩。”


    四人一同到了城門口便一分為二。


    金煌軒,上京最大的玉器鋪子。


    “那塊玉佩成色極好,很有可能是從這裏買的,進去看看。”


    容羨將韁繩遞給了門口候著的仆從,上京大一些的鋪子,都可以無償喂養草料。


    “客人裏麵請,想買些什麽?”店裏一名小廝迎了上來。


    “這塊玉佩是你們這裏賣的?”


    “這……”


    小廝端詳了半晌,搖了搖頭。


    傅知突然湊了過來,低聲道:“這是易家的鋪子。”


    方才進來時,他在牌匾上看見了易家獨有的族徽。


    容羨心思一轉,不是達官顯貴就行。


    從腰間掏出監察吏腰牌,遞到小廝麵前。


    “再看一眼,是嗎?”


    “是是是,大人裏麵請,雅間還空著呢。”


    小廝將二人請到了雅間,並奉上了茶水。


    “大人稍坐片刻,小的這就去請掌櫃的。”


    容羨瞥了一眼茶水,並未有要喝之意,反倒是打開水囊喝了一口。


    沒多久,掌櫃急匆匆走了進來,這個時日竟還出了一身汗。


    “容大人,草民見過大人。”


    容羨望著眼前略胖的掌櫃,笑了笑。


    “這玉佩,掌櫃的掌掌眼。”


    “掌眼不敢當,小的看一看。”說著,掌櫃的從袖子中掏出一塊帕子,從容羨手上小心的接過玉佩。


    半晌。


    “是從我這兒金煌軒賣出的,不過這其中內情,恐是隻有我家老爺清楚,方才便差人迴去通稟了,許是快到了。”


    容羨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掌櫃,從他手中拿迴玉佩。


    “掌櫃真是一個妙人。”


    “不敢當,不敢當。”掌櫃這才從袖中抽出另一張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


    從小廝告知他,來的是個女子,又拿了一塊腰牌出來,腰牌上刻了什麽紋,他都讓小廝講了一遍。


    上京如今能是女子手持腰牌的,除了監察吏內,他想不到還有哪兒有這等女子。


    又聯想到前幾日安國公府上的縣主一事,管他是否有關,立馬差人迴去通稟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


    方才試探著喚容大人,竟然未否認,不由得慶幸萬分。


    “容大人可看看,小的這店裏有什麽能入眼的,算是勞駕您等在這裏的賠禮。”


    容羨這是第一次以官身接觸這些商戶,不由得感歎,難怪人人都想入朝為官。


    “不必了,在此等著便是,掌櫃有事盡管去忙。”


    見掌櫃的這麽小心翼翼,又想著分開時鈴蘭塞在她腰包裏的解毒糖丸,端起滾燙的茶水喝了一口,渾身的涼意都散了不少。


    “咚咚咚。”


    就在容羨喝第二口茶水時,雅間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一個弱冠之年的男子。


    “大公子。”掌櫃的雖好奇為何是大公子來了而非老爺,但麵上絲毫不顯,禮數齊全周到。


    “這位是監察吏容大人。”


    “大人,這是我家大公子易從持。”


    待掌櫃的引見後,易從持上前見禮。


    “見過大人。”


    “大公子不必多禮,這塊玉佩,是誰從你家這間鋪子裏買走的?”容羨剛想將玉佩遞過去。


    卻見傅知從她手裏拿走玉佩,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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