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被那傻子嚇到了?”


    容羨搖頭。


    “做了一些夢。”


    “什麽夢?”鈴蘭問道,又接著道:“小姐,一直在哭。”


    “說哭不貼切,小姐一直在流眼淚。”駱枳道。


    容羨伸手摸了摸自己腫脹的雙眼,難怪自她醒來,便一直覺得雙眼疼痛。


    容羨皺著眉頭想了想,什麽夢,竟會讓她一直流淚。


    “不記得了。”


    “小姐嚇死奴婢了。”鈴蘭紅著眼說道,又和駱枳對視了一眼。


    “小姐昨日迴來像是睡著了,請了禦醫都無用,今日……今日小姐奄奄一息,像是隨時都會死去,奴婢查了許久的醫書,離魂之症。”


    容羨微皺眉頭,“你接著說。”


    “靖侯在外從昨日守到了今日,見小姐不大好,迴府不知拿了什麽水,給小姐灌了下去,說來也怪,奴婢竟從未見過還有這種藥物,小姐喝了麵色立馬紅潤了。”


    “靖侯半刻鍾前才迴府。”駱枳補了這一句,便未再說其他的了。


    “小姐,一直溫著粥呢,用些吧?”


    “嗯。”


    用完粥,又洗漱幹淨,容羨躺迴了床上。


    “派人告知傅知一聲,好好歇息,明日還同我們一道查案。”


    “你們都出去吧,我醒了,便無事了,明日還要接著查呢。”


    待二人出去後,容羨望著床幔,怎麽也迴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麽夢。


    “離魂之症?”


    第四日。


    容羨見傅知眼下還有些淤青。


    “不是跟你說好好歇息嗎?”


    “沒能親眼見到你安好,睡不安生。”


    傅知眼眶有些泛紅,昨日見容羨出氣多 進氣少,可真的是嚇到他了。


    “你昨日給我喝的是什麽?”


    傅知遲疑了許久,“我不太想說。”


    “嗯?”


    “阿行,你不想說嗎?”


    這是傅知第一次見到容羨的笑,對他的笑,真心實意,不是在客套。


    “是那個符紙,我送你的那個,你丟了,阿霖撿迴來了。”


    “我娘說有安魂佑平安之效。”


    容羨愣住了。


    “我……”


    “無事,是我先前有些唐突了。”


    傅知見容羨一臉愧疚,摸了摸腦袋,笑的一臉憨厚。


    “謝謝你。”


    幾人邊說話邊往城外走,她們還得再去一次那個村子。


    之前是她未想到會在外停留那麽久,人手不夠,今日她特地帶了四個武吏,指了封齊帶領他們。


    “你昏迷之後,怎麽也醒不過來,我想著可能是那個傻子的緣由,便派人查了他,他幼年喪父,他娘將他養大後,娶了一個妻子,結果在成婚第二天,妻子便溺亡了。”


    “他娘後來染上惡疾,也沒了,人就傻了,聽村裏人說看見陌生姑娘就上去摟抱別人,村裏人都不讓他離村了。”


    最後一句,傅知策馬靠容羨很近的時候說的,事關容羨清譽,被旁人聽去了也不好。


    容羨未留意傅知突然靠的很近,琢磨了半晌。


    “也是溺亡?”


    “嗯,村裏人說因此他很愛去河邊。”


    容羨突然轉頭看向傅知,恰巧傅知也看向她。


    “河邊!”


    一行人加快速度到了村子裏。


    問了一圈都無人知曉那個傻子去哪兒了。


    “去河邊。”


    容羨當機立斷。


    遠遠的便瞧見一個身影蹲在河邊不遠處的樹下。


    “是周成喜嗎?”


    走近後,傅知喚了一聲。


    “喜子……”


    周成喜喃喃道。


    突然高興的拍起了手。


    大喊道:“喜子,喜子。”


    容羨觀察了半晌,上前幾步。


    “喜子。”聲音溫柔又親切。


    周成喜迴頭,看見容羨,站起身便要撲過來,卻被傅知攔住了。


    “啊啊啊……”傅知將容羨完全擋住了,看不見容羨,周成喜大喊大叫起來。


    “喜子。”容羨拍拍傅知的手,示意他放心,然後從傅知身後走了出來。


    “喜子,你就站那裏好不好?”


    “好。”


    “你用膳了嗎?”


    “吃,吃。”周成喜舉著一個東西,遞給容羨,容羨低頭看去,是一個饅頭。


    看來村裏有人在照顧他。


    “你吃吧,我吃過了,你天天待在這裏嗎?”


    容羨指了指樹下。


    “等你。”


    容羨知曉,他說的必定是他那新婚第二天便溺亡的妻子。


    “你前幾日有沒有見過一個人,掉下去了,是你們村裏的,有嗎?”


    怕周成喜聽不懂,容羨還蹲下身撿了一塊石頭,扔進了河裏。


    “就像這樣的聲音,水花四濺。”


    “周林喜,丟,丟。”


    “門房叫周林喜?”容羨迴頭低聲問道。


    見鈴蘭點了點頭,容羨眼中帶笑,終於找到了,線索。


    “丟下去了嗎?”


    見容羨像是聽不懂,周成喜隨手抓了一個武吏,便往河邊拖,一時不察,還真被他扔進了河裏。


    接著周成喜往武吏身上扔了很多石頭。


    “被丟下去又被人砸了,喜子?”


    容羨衝另外幾個武吏指了指河裏的武吏,幾人上前,將人撈了起來。


    周成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指著樹下,“丟,死了,都死了。”


    接著捂住了腦袋,尖叫了幾聲,頭也不迴的跑了。


    “去村裏找一身衣服換上,再喝點薑湯,小心得風寒。”


    一旁的駱枳從荷包裏拿出了幾塊碎銀子,這是今早臨出門前,容羨給她的。


    駱枳一袋,鈴蘭一袋,自己一袋,全裝的碎銀子,就怕在路上幾人分開,沒錢難辦事。


    “多出來的,你便自己留著吧。”容羨道。


    被拽下水的武吏捏著手中的一兩多銀子,高興的應了一聲。


    一身衣服一碗薑湯,才能花多少錢,他月錢不過三兩。


    看封齊讓另一個武吏帶著渾身濕漉漉的武吏去找衣服換,容羨轉過身,繞著樹轉了半圈,在樹下看到了一副奇怪的圖畫。


    看了半晌。


    “這是一個人,這也是一個?”容羨不確定的問道。


    幾人認真看了半天,讚同了容羨的話。


    簡簡單單幾筆勾勒出了四個人的模樣,一人躺著,兩人抬著他,剩一人在旁邊站著。


    站著的那人許是第一次沒畫對,腰間有塗改的痕跡。


    “大人,你看這裏。”駱枳的聲音傳來,容羨隨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一處明顯像是埋了什麽,雜草都缺了一塊,還有一堆腳印,將土踩實了。


    “挖開看看。”


    封齊隨意撿了根樹枝就開始刨。


    原以為會埋的比較深,要費些力氣,誰知隨便刨了幾下,便挖出了一塊沾滿泥土的佩飾。


    “這是……安國公世子身邊那個隨從身上佩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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