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所以這就是你為所欲為的理由?”


    可是,邱大勇不可能因為她幾句話就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是我的妻子,她要是不樂意被打,她倒是走啊!又沒有攔著她!”


    “可是她能去哪裏?”


    金花娘娘家並不富裕,她爹娘早逝,當家的就是哥哥嫂嫂。


    他們自己生活都艱難,怎麽可能收留金花母女?


    大雍倒是可以立女戶,但金花娘並沒有養活自己本事,她全家都是農人,她自己也隻會種地。


    然而……


    她沒有銀子也沒有地,更沒有住處。


    如果她想活下下去,就隻能自賣自身,去大戶人家做工。


    奴才的孩子,也是奴才。


    現在不富裕,但至少還是個堂堂正正的人,但若簽了那張賣身契,就是一輩子生死不由人。


    就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忍到了現在,結果不管自己還是女兒的性命,她都沒有保住。


    “看吧,你也知道她無處可去,她吃我的喝我的,沒有我她早就死了,我讓她多活了這麽久,打打她又怎麽了?”


    趙秀蘭沉默了,不是被他說服,而是覺得跟他說話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


    “把他帶走!”


    兩個紅鷹軍連忙堵住邱大勇的嘴,把他拉了下去。


    趙秀蘭沒有再看他,替金花整理好衣衫,扶正她的身體。


    她抬頭看向鄭珣幾人:“時間已經不早,我就不送你們了。”


    鄭珣知道她現在肯定不希望被人打擾,她識趣地帶著木大人和新月離開。


    把木大人放到驛站,鄭珣和新月則是迴到了明珠閣。


    用了晚飯之後,兩人一人抱著一杯茶,相對而坐。


    鄭珣含笑看向新月:“有決定了?”


    新月沒有迴應,而是問道:“你想讓我迴褐國嗎?”


    “一旦迴到褐國,你就成了棄子,我要一顆棄子做什麽?”


    新月:……


    什麽棄子不棄子的,說話可真難聽。


    不過,聽到這句話,她卻是安心了。


    褐國那鬼地方,誰愛去誰去,反正她不想去。


    她試探著問:“公主需要我做什麽?”


    鄭珣極力勸留她在大雍,總不可能真的是為她好吧?


    鄭珣無辜地眨眨眼:“嗐,我是那種人嗎?”


    新月認真地看著她:“是。”


    鄭珣“嘖”一聲,下一刻,她肅容道:“新月,本宮給你三個選擇。”


    “公主請講。”


    “第一,本宮放你自由,但是你從此就是平頭百姓,若你想要地位、財富,都要靠你自己去努力。”


    “第二,你琴棋書畫都學得不錯,元秀書院如今正缺先生,我可以推薦你過去。”


    新月眉目一動:“那第三呢?”


    “第三,幫本宮做事。”


    “做什麽?”


    “褐國讓你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不過就是用以色侍人,給你父皇吹吹枕頭風,給褐國送些消息。”


    鄭珣撥開茶杯的蓋子,茶水氤氳出霧氣,她的麵容藏在後麵,有些難辨。


    “本宮需要你做的,跟褐國要你做的,是同一件事。”


    按理來說,在試探清新月的態度前,這些話絕不該說出來。


    她之所以如此直白也不是因為信任新月。


    而是她發現,她已經能從係統之中看到新月的一切信息,這說明什麽?


    說明新月的立場已經徹底倒向大雍。


    而她可以通過係統掌握她的動向。


    她想知道新月之後的選擇何和立場,這番話,半是認真,半是試探,端看她如何選擇。


    正好,新月的想法也跟她差不多。


    “那可是公主的父皇,據新月所知,他對你還不錯吧?所以,現在公主是在試探新月嗎?”


    鄭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卻沒有迴答。


    皇帝對是她不錯,她隻是習慣布局,習慣給自己留些後路。


    如今,她同樣可以通過係統把握皇帝的心思,但是萬一係統消失了呢?萬一皇帝變了呢?萬一皇帝不願意讓她接他的班呢?


    還是那句話,人心思變,除了哥哥,不管人還是係統,她的信任都有限。


    新月看著她沉默的樣子,心頭“騰”地竄起一陣怒火。


    “還以為你有什麽不一樣,結果呢,你說得倒是好聽,但跟褐國人有什麽區別?不還是想利用我嗎?”


    鄭珣放下茶杯,臉色不變:“何必如此激動?本宮也不是沒有給你選擇,你若是不願意,大可以選前麵兩條路。”


    她頓了頓,訝異地看向她:“你該不會想著本宮還把你當做郡主供著養著吧?”


    她是憐惜新月的遭遇,但是也不打算做那個冤大頭啊!


    新月啞然。


    她當然不是那麽想的,她隻是不喜歡被利用。


    但是鄭珣說得很對,她如今並非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隻不過……


    隻不過她還有野心,也不甘於平凡,意識到這些,她開始羞怒。


    想到此處,她的頭腦像是被潑了盆冷水,瞬間冷靜下來。


    教書先生?通過自己的奮鬥去換取地位?


    不是不可以,但是太慢了,她都怕自己死在半路。


    她的這張臉就注定她不可能做個平凡人,平凡人哪能護得住自己?她難道要一輩子躲躲藏藏嗎?


    她苦笑一聲,難道她還是要走上那條路嗎?


    她撐著一股子心氣,嘴硬道:“若我真要進,靠我自己也行,隻要進了後宮,那我自然能擺脫褐國的控製,褐國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大雍皇帝的後院!”


    “那你身上的毒呢?再過十日就到毒發的時候了吧?你確定能找到解毒的法子?”


    新月猛地側頭看向她,脊背莫名爬上一陣寒意。


    她勉強笑笑:“公主真會說笑。”


    “說笑?”鄭珣輕笑,“隻要褐國不傻,就不可能對你毫無製掣,不然他們要如何保證你的忠誠。”


    新月沉默片刻,最後歎了口氣,破罐子破摔地道:“被公主猜中了。”


    她本想穩住褐國暗投大雍再徐徐圖之,但是如今看來,大家都不是傻子。


    “新月,單靠你自己的力量絕對無法穩住褐國,解毒之事並不像你想的那麽輕易。你的每一粒解藥裏,都混合著另一種毒素,拖得越久,你的情況隻會越發複雜。如今你才吞下幾顆毒藥,但天長地久之下,你的壽命和身體必然受到影響。”


    新月呆愣地眨了眨眼:“公主如何知道這些?”


    她甚至有些懷疑鄭珣是不是在唬她,但是她的理智又告訴她,這確實是褐國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失了力氣,趴到桌子上,頭深深埋進臂彎裏。


    慢慢地,眼淚浸濕了手臂。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支撐自己多年的心氣忽然就塌了。


    她這是做什麽呢?她的存在究竟有什麽意義?是不是她上輩子作孽太多,所以上天才要這麽懲罰她?


    絕望如潮水,洶湧而至,拖著她往深淵去。


    她掙紮啊,但一切隻是徒勞。


    忽然,一隻小手輕輕拍了拍她的發頂:“新月,我並非在威脅你,你身上的毒雖然複雜,但也不是沒有解開的可能。”


    新月反應了片刻,抬起頭,委屈地問:“又想讓我做什麽?”


    “不需要你做任何事,”鄭珣眨眨眼,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我剛剛給你的選擇,都建立在你還活著的前提下。無論你如何選擇,我都會讓人盡力為你解毒。”


    新月語氣依然迷茫:“真的能解嗎?”


    “嗯,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你剛剛還說隻是有希望。”


    “我怕話說太滿你會嫌我自負,”鄭珣聳了聳肩,“不過先說好,不為我做事的話,解毒需要的藥材和診金我可不會幫你出。”


    新月眼眶裏盈滿的淚水簌簌滾落:“你好壞,打我一巴掌又給我一顆甜棗,這棗子還是壞的!”


    鄭珣平是自稱“我”一定都是她偽裝平易近人的手段,一旦需要以勢壓人了,她又是高高在上的“本宮”。


    做著許多正義的事情,但是又不擇手段。


    太複雜又太矛盾了,新月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但是她還偏偏又吃這一套,這顆“甜棗”,她也非吃不可。


    她暗自嘀咕,這哪裏是什麽小神仙,明明是個小妖精。


    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笑道:“我決定了,我選擇第三條路。”


    她一笑,又如天光破雲,有種陰雨過後太陽衝破雲層的瑰麗和震撼。


    鄭珣別開眼。


    她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心軟。


    她一直覺得新月很懂如何散發魅力,但是如今看來,她還不夠懂。


    若是她真的會利用自己的美貌,那恐怕沒有多少人能抵得住,為了博她一笑,許多人怕是連江山都願意拱手相讓。


    “這麽快就決定好了?”


    新月點點頭:“沒辦法,我覺得我天生就該住在玉殿金閣裏,權力、地位和財富,有總比沒有好。”


    如果是被迫的,她一定不會樂意被人利用,更不會樂意出賣美色。


    但是鄭珣太會把握人心,她鬆開了她的枷鎖,讓她清楚地看明白自己是個俗人,離不得這世上的庸金俗銀,更舍不得一死了之。


    所以她乖乖地迴到鄭珣這個壞東西身邊,主動把枷鎖套迴到脖子上。


    鄭珣又問:“不後悔嗎?”


    “不後悔。”


    新月的語氣平靜,但是態度卻尤為堅定。


    得逞的鄭珣彎了彎眉眼:“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新月頓了頓,又強調道:“不過你可要爭氣點,我就跟在你後頭,等著雞犬升天了。”


    “嗯哼,我辦事,你放心。”


    就這麽著,在這個夜裏,鄭珣和新月正式“勾搭”到了一起。


    ……


    次日,鄭珣帶著新月和木大人開始了第二天的行程。


    和木大人匯合之後,新月就一直用一種微妙、同情的目光看著木大人。


    木大人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最後,他實在坐不住了,委婉地道:“新月啊,你還年輕……”


    新月點點頭,確實是年輕,不然也不會被鄭珣哄得團團轉。


    她這一點頭,木大人神色愈發慌亂:“你是個好姑娘,我們之間年紀相差太大。我知道你處境艱難,見到我這麽個肯對你伸出援手的人,難免心生好感,但是若我真對你做什麽,那就是趁人之危。新月啊,你務必不要對我產生那些不合適的感情……”


    鄭珣什麽也沒吃,但是硬生生嗆了一口空氣以示震驚。


    新月的神情從迷茫到不可置信,最後定格成扭曲。


    “木大人!木大爺!木伯伯!”新月語無倫次地喊了幾聲,“你從哪裏看出來本郡主對你有意思的!”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木大人那麽自信?


    他雖然是個好人,但是都是能當她爹的年紀了啊!


    他究竟哪裏來的錯覺啊?


    木大人迷茫:“那新月為何那樣看我?”


    鄭珣笑彎了腰,滑坐到地上,好半晌沒能直。起腰


    新月瞪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十二萬分的無奈:“木大人!你弄錯了!我就看你幾眼,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


    以她的美貌,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哪個能配得上她的,木大人未免想太多。


    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上任何人,畢竟,誰能美過她自己啊!


    她開始懷疑大雍這片土地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明明在褐國看起來那麽正常的木大人,為什麽換了地方後腦子忽然就壞掉了。


    她看他隻是因為同情好嗎?


    她就是知道鄭珣陰險得很,她既然看上了木大人……的本事,那就不可能放過他。


    她預見到木大人接下來的遭遇,因為同病相憐,所以她才一直看他。


    她真的。


    永遠不要去猜測男子那顆腦袋裏究竟裝了些什麽,因為沒人能猜測到他們腦子裏的想法。


    木大人發現自己鬧了個烏龍,木呆呆地張著嘴,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


    然後,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漲紅。


    鄭珣清楚地看到他的腳尖動了動,她猜他此刻一定很想逃。


    木大人腦袋暈暈乎乎,強行讓自己不要顯露出異常。


    “哦,這樣啊,原來是誤會啊……”


    這麽短短一句話,愣是讓人聽出一種平靜的崩潰感。


    他在很努力的掩飾自己的尷尬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那張大紅臉早就將他暴露無遺。


    “對了,元嘉長公主,我們今日要去哪裏?”


    木大人語氣生硬,看向鄭珣的目光卻傳達著強烈的求救信號。


    鄭珣忍俊不禁:“到了就知道了。”


    她帶著兩人,最後去了她的寶貝農場。


    “這是公主的莊子嗎?”


    踏入農莊,新月和木大人才發現這這裏跟其他的莊子完全不同。


    田地被劃分成一塊塊規整的形狀,田埂上有農人在忙碌,也有人蹲下身看著地裏的小苗,和旁邊的老農一起說著話,同時不斷用紙筆記錄著什麽。


    新月和木大人一個是閣中嬌花,一個是書香門第,哪怕去過莊子也少有走進地裏。


    更何況,地裏剛剛漚過肥,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他們不習慣地憋著氣,但即使如此也隔絕不了臭味。


    但是看到麵不改色的鄭珣,兩人也不好捂鼻子,更不好露出異樣的神色,隻能忍著。


    鄭珣該不會是在整他們吧?


    鄭珣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個拿著紙筆人的是賀無恙。


    不是她記性差,而是他跟上次見麵時候的模樣已經判若兩人。


    他此時穿著粗布麻衣,背後背著一個草帽,一隻褲腳半挽,本來白皙的皮膚變得粗糲,一身貴氣被洗刷殆盡,瞧著跟普通的農家少年沒什麽區別。


    他們做事認真又專注,鄭珣他們走得近了也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鄭珣也沒有打擾他們,隻是默默的看著他們忙碌。


    終於將一塊田地的情況記好,賀無恙站起身,跟老農各自從胸前掏出一個油紙包,取出裏頭的包子狼吞虎咽地塞進肚子。


    沒有時間歇息,他們抬腳準備走向下一塊地,這時候鄭珣才叫住他。


    “賀無恙……賀無恙?”


    她叫了好幾聲才引起賀無恙的注意。


    後者迴過身,沒想到鄭珣會忽然出現在這裏,因此有一瞬間的愣神。


    迴過神後,他連忙給鄭珣行禮。


    鄭珣連忙扶住他,正色道:“無恙,私人場合,無需對我行禮。”


    “公主離遠一點,無恙一身臭汗,可不能冒犯公主,”賀無恙受了她的好意,但卻躲開了她的手,他齜牙一笑,“公主一會兒變得臭臭的,被皇上知道該怪我了。”


    鄭珣:“我又不嫌棄。”


    新月皺了皺鼻子,滿心的不忿。


    不是,為什麽鄭珣對一個鄉下小子都比對她和善啊!


    而木大人看著莊子上的場景,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他連打幾個噴嚏,安慰自己隻是多想。


    賀無恙擺了擺手,笑道:“知道知道,但沒辦法,我天生是個憐香惜玉的君子……”


    鄭珣無奈地看著他:“行了!別貧!”


    她看向賀無恙身邊那位老人:“無恙,這位是?”


    被鄭珣提到後,老農才笨拙地行了個禮:“草民拜見公主!”


    想著賀無恙麵對他時尊敬的模樣,她連忙叫起。


    賀無恙這時才開口:“這位是李麥田李老,是我們尋來的種地老手,他漚肥的本事是出了名的好,常常有鄉鄰請他幫忙!”


    鄭珣尊敬道:“原來是李老,幸會幸會!”


    李麥田手足無措。


    他全家都是莊稼漢,自己也種了一輩子地。


    因為有點本事,他在附近還算受尊敬,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被一位貴族公子找上,那貴族公子還請他幫忙種地。


    剛開始,他無比懷疑。


    畢竟,種地不是他們這些農人的事嗎?一個小公子要種地,他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他惶恐擔憂了許久,最後還是想不出來對方圖他什麽,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能有什麽值得圖謀的。


    他甚至連續給祖宗燒了好幾天的香,希望祖宗托個夢,跟他說說他祖上是不是有什麽了不得的背景,有沒有留下什麽財寶。


    祖宗最後也沒有給他托夢。


    家人說,賀無恙肯定是騙子。


    賀無恙拿出金子證明自己,他們也固執地認為那是假的。


    但是李麥田活了五十多年,都是種地,他漚的肥卻能比別人好,就是因為他膽子大,敢想,也敢去試。


    他一把年紀了,一無所有,有什麽值得被騙的?


    所以,他不顧家人的反對,憑著一股莽撞跟著賀無恙離開了。


    然後,他見到了貴族的大莊子,他簽了一張賣身契,但是卻拿到了以前想都沒敢想過的月銀。


    一百兩,整整一百兩。


    這似乎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但是他卻不安了許久,常常做夢都在問自己:我憑什麽啊?


    但是賀小公子待他恭敬,莊子的管事佃農也都跟著聽他的話。


    漸漸的,他終於從那種恍然若夢的不真實感中迴過神。


    他拿起鋤頭、拿起糞瓢開始埋頭幹活。


    他明白,賀小公子是看上了他漚肥的本事,他不知道這背後的原因,但是拿了那麽多的銀子,他就該好好做事。


    剛開始他還有些小心翼翼,但是賀小公子告訴他,他可以放心大膽的試,不用顧慮其他。


    想著到手的銀子,他咬了咬牙,幹了!


    如果循規蹈矩下去,他問心有愧。


    既然賀小公子想要好的肥,他就去做!去試!


    銀子到了他手裏,他也不想推出去,那就讓自己值這個價!


    漸漸地,他習慣了莊子上的日子,也知道這莊子屬於元嘉長公主,也是公主讓他們種地。


    乖乖,他大字不識一個,但是竟然也有跟皇親國戚扯上關係的一天。


    他喜得又連給祖宗燒了半旬的香,日日念叨:


    “爹啊,小時候你常常說我心思活泛,怕我以後步入歧途,所以對我十分嚴厲。”


    “爹啊,你總羨慕別人家能有個讀書人,但是現在,你兒子也光宗耀祖了!”


    “爺爺啊、祖宗啊、老祖宗們,麥田現在出息了,想起小時候挨過的打,總覺得有點虧,你們在下頭揍我爹幾頓,幫我報個仇,到時,麥田給你們燒紙。”


    燒完香的當晚他就夢到他鼻青臉腫地爹拿著棍子,一邊罵他不孝,一邊追著他打。


    他含著笑醒來,那時候,他以為那是自己這輩子最輝煌的時候。


    沒想到,現在他竟然見到了公主,公主親手扶起他,稱唿他為李老。


    這是元嘉長公主,是他們大雍的小神仙。


    這個時候,他腦子裏最先冒出來的念頭是:又可以讓祖宗揍爹一頓了。


    而他,又能在夢裏見到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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