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同學們配合警方調查。”老師提高音量道。


    她也看出了學生們的不對勁,已經有四個同學出事了,要是他們知道什麽,怎麽不趕快說呢?


    還是沒人說話,沉默像是一把鎖,將所有學生的說話能力關上了,仿佛隻要誰打開這把鎖,就會遭到不幸。


    比起外頭的傅寶,楊戩能更近距離的觀察所有學生的表情,他也和傅寶有同樣的感覺,高三一班的每個學生可能都知道些什麽,又或者都是同謀?


    在生出這個猜測之後,他的目光銳利起來,一些偷偷看他的學生,頓時被嚇得低下頭。


    楊戩審視的目光在班級裏不斷掃視,他的動作讓學生們更加緊張,也更加沉默。


    傅寶摩挲著下巴,楊戩在玩心理戰,如果有人知道什麽,在這種氣氛下,也許會難以忍受……


    “李同祥!”有個學生突然大叫了一聲。


    他叫出這個名字之後,那個雙手抱頭把臉埋在課桌上的男學生,身體顫抖了一下。


    “你他媽的站出來啊!”


    “都是你們惹出來的事情,現在大家都有事,憑什麽?!”


    “這一次是方敬文,下一次是誰?”極度沉默之後,是無法忍耐的爆發,第一個跳出來的學生指著李同祥大聲嚷著,引發了連鎖反應。


    李同祥依然低著頭,似乎隻要這樣就可以逃避一切,不過,現在所有學生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每個人既憤怒又疑惑。


    “你們究竟做了什麽事啊,你說啊,平常不是很囂張嗎?怎麽現在一句話都不敢說!”一個女學生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終於,李同祥顫抖著抬起頭,與同學們短暫對視之後,眼神中浮現出種種複雜的情緒,最後“啊”的大叫一聲,猛地起身,撞翻了椅子,從後門跑了出去。


    “砰。”椅子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也震得教室內的騷動平息了下來。


    傅寶並沒有上前阻攔李同祥,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對方的背影,瞇起眼睛,隱隱約約的,他看見這個學生身上罩著一層黑影。


    “唿……好冷喔。”高樓上風挺大的,雖然穿了厚外套,但何小荷還是打了個冷顫。


    “冷嗎……”傅寶定定地看著李同祥離去的方向。


    而李同祥跑掉之後,楊戩把那個站出來指責李同祥的學生叫到了教室外麵,傅寶和何小荷也走了過來。


    “對於方敬文的死你知道什麽?還有為什麽要質問李同祥?”將人帶到離教室較遠的位置後,楊戩才開口問。


    “一定是李同祥他們做了什麽,不然怎麽那麽巧,死的都是他們那一掛的。”男學生哼了一聲。


    “什麽意思?”何小荷好奇的插話。


    男學生看了何小荷一眼,這個娃娃臉的女生也是刑警嗎?


    看起來不像嘛……


    看出他的遲疑,楊戩主動為他介紹,“這是協助警方辦案的偵探,以及他的助理。”


    男學生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傅寶,看到了那俊美的臉孔,忍不住驚訝地脫口而出,“哇,有這麽帥的偵探喔?”


    “你是說,包含方敬文在內的四名死者和李同祥是好朋友?”傅寶這才說話。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好朋友,反正他們常常混在一起。”男學生的響應有點無禮,但傅寶和楊戩都看得出來,其實他是在緊張。


    “那他們那群究竟有幾個人?”傅寶在意的是這個問題。


    “就……反正就幾個人混在一起,我和他們不是同一掛的,我也不清楚啦。”男學生沒好氣的說。


    “那你到底在激動什麽?死的既然都是他們那一掛的,和你無關不是嗎?”傅寶冷冷地問。


    他知道這個學生知道的不僅僅是這樣,隻是他在害怕,他必須知道他在害怕什麽。


    “你究竟知道什麽?你不說的話,說不定會有更多人死亡,下一個是誰很難說。”見狀,楊戩進一步逼問。


    “因為方敬文和他們不是一掛的,可是現在連方敬文也死了,那我們都可能有事,所以我緊張得要死,行了吧?行了吧!”男學生崩潰的大叫。


    “那你曉得詛咒信嗎?”傅寶突然問。


    聞言,男學生瞪大了眼睛,眼珠左右轉著,神情十分慌張。


    “你知道的話就說出來,不然有可能算是妨礙警方辦案喔。”楊戩微微恐嚇。


    看男學生抖得像要中風了,何小荷頭上不禁冒出三條黑線。


    喂喂喂,也顧慮一下人家年紀小好不好?


    幹麽把個高三生當犯人訊問?


    “我是無意中聽到的,陸豐出事之前私下很激動的去找李同祥說他收到了詛咒信,兩人還因此起了爭執,反正好像說要把信轉發給別人才不會被詛咒,但我沒有看過信……也不想看到!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因為收到信才死的,隻是原本明明是他們那一群的出事,為什麽方敬文也出事了?會不會是讀我們班的人都會死?”


    男學生激動地抓住楊戩的手臂。


    透過先前看過的數據,傅寶清楚陸豐是第三個死者,死在遊泳池的那個。


    此時,楊戩看向傅寶,傅寶微微點頭。


    這個學生應該隻曉得這麽多了,接下來他們要做的,是確定死亡是否透過詛咒信傳播,又是誰寄出詛咒信的,還有李同祥知道些什麽。


    讓男學生迴教室上課之後,楊戩和傅寶互看一眼,很有默契的點點頭,何小荷左看右看,不明白他們想要幹什麽。


    “我們去另外兩個死亡現場看看。”傅寶說完邁步就走,何小荷連忙跟上。楊戩也跟了上去,“喂,阿無,你知道學校餐廳在哪嗎?我來帶路吧……”


    ……


    在向校方表示他們要看看意外現場後,學校原本要安排老師帶著他們前往,但由於這些案件與靈異有關,為了避免旁生枝節,他們還是決定自己前去即可。


    第二個死者是死在學生餐廳,學生餐廳內裝有監控錄像設備,警方已經取證,截取的照片就在楊戩帶來的文件內,所以比對照片,就能大致還原現場狀況。


    “就在這裏。”楊戩站在一張餐桌旁。


    現在不是用餐時間,所以學生餐廳裏空蕩蕩的。


    楊戩指著那張餐桌說:“當時死者坐在這裏,正在吃拉麵……”


    傅寶和何小荷站在一邊,比對手中照片。


    事件發生在半個月前,晚上六點,正值用餐的尖峰時間,由於是寄宿學校,所以許多學生都會來餐廳吃飯。


    死者點了一碗大碗的拉麵,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後,沒有拿起筷子,而是整顆頭埋進碩大的碗裏,從照片裏可以看出來,死者把頭埋下去喝湯後,就再沒有抬起來過,整個過程中,死者全然沒有掙紮或是其他動作。


    這點非常怪異,不管是自殺或是被害,嗆水時都會做出本能的掙紮反應,可是死者完全沒有,加上他又坐在比較沒人的位置,所以周圍的學生沒注意到他不對勁,直到十幾分鍾後,有人發現他怪怪的,過來查看時已經來不及了。


    “……是被催眠了嗎?”何小荷喃喃低語。


    要讓人瀕死也不掙紮,做到這樣程度的催眠談何容易?


    若要他說,他倒是覺得這個人像被什麽操控著,說不定是……鬼上身。


    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你們看這幾個人。”那張照片是發現死者已經死亡之後,學生們一團混亂的樣子,其中有幾個人特別接近,傅寶認出其中一人就是李同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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