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旁,江鋒聽得頭上一萬隻烏鴉飛過。


    這貨太踏馬能扯了,自己不過和他也不過認識幾個時辰,何來生死兄弟?


    還兩肋插刀……要不是怕被蠻族打埋伏,他才不管自己死活。


    “王德發,這江鋒來軍營不過數日,何時與你生死兄弟?”


    吳剛氣道,感情自己剛才的眼淚白流了,這王德發竟然和江鋒是一夥!


    “江鋒兄弟雖然才進軍營不過數日,但他在軍營之前就和我結識,清平關大捷,就是我請他當的向導。”


    “他之勇猛日夜可鑒,之前我就想為他請功,可惜他不想再造殺戮不辭而行,誰想他又被你們抓到軍中。”


    “他的能力你們也見識過了,沒過幾天就拿到了伍長的軍功。”


    “我想……一定是有人嫉妒他的英才,要他死!”


    王德發激動道。


    “這胖子有才啊……難怪張平讓此人給我助陣。”


    江鋒暗自佩服張平之手筆。


    讓王德發這麽一個能說會道的人給他打掩護,上麵追查軍功的事也就無懈可擊了。


    王德發一番話下來,不僅解釋清楚了江鋒百夫長軍功出處,還給江鋒編造出了一個被陷害的理由。


    “你……你……你信口雌黃!”


    吳剛一臉的不信,卻又拿不出證據反駁。


    “你就是江鋒?”


    王仙芝沒理會吳剛,看向江鋒,平淡地開口。


    “小人江鋒,見過王監使!”


    江鋒上前,鎮定自若。


    “這王百夫長所說的可屬實?”


    王仙芝這麽一問,地上的王德發驚得背後直冒冷汗,真怕王仙芝追究軍功這事不放。


    “句句屬實。”


    “若非我和王大人交好,隻怕這軍中沒人肯陪我一同前往擊殺那一百蠻騎,我也就無法安然迴來見諸位將軍。”


    江鋒避重就輕迴答。


    “王監使,他們撒謊!”


    吳剛激動道。


    “我讓你說話了麽?”


    王仙芝淩厲的眼神看向吳剛。


    吳剛臉色一變,閉口低頭。


    “軍中軍功那一套亂七八糟的事你們也都心知肚明,若是你們想以此事鬧騰,自己寫書彈劾督察院,我不想多問。”


    “你們應該知道,這軍功賞罰體係有些缺陷,隻要軍功真實存在,至於給了誰,那是你們這些當領導的事,除非有被冒領的人不服上告到我這、亦或者督察院,否則就算聖上知道了也不會介意。”


    王仙芝淡然開口,賬中所有人都不敢反駁。


    這是實話。


    潤軍功這種事,隻要下麵的人不說,本就是為將者想平攤給誰就給誰,這也是為了讓手下之人更忠心於將領。


    “我就隻想知道,幾個時辰前虎子山穀裏發生的事。”


    王仙芝頓了一下,看向四個監軍。


    “你們幾個誰來說?”


    四名監軍互相對視了一眼,一人站出。


    吳剛見到站出之人是自己人,暗自鬆了一口氣。


    任由王德發怎麽汙蔑,這監軍總不會跟著汙蔑自己,看王德發和江鋒還怎麽狡辯。


    “迴稟王監事,今日之事是因為王楠、張岩、胡阿大三名斥候控訴江伍長是細作而起,故而趙將軍讓江伍長率領王楠三人前去殺一敵軍小隊證明他沒說謊。”


    “出發前,王大人主動請纓一同前往,而後我們到了虎子山穀見到了敵軍一五人小隊,這五人小隊乃王楠三人提供的情報。”


    “於是,王大人的人馬負責壓陣,江伍長帶著王楠三人一起去誅殺敵軍五人小隊,誰曾想王楠三人卻是突然就跑了。”


    “那五人是江伍長獨自一人擊殺。”


    “而後,山穀裏突然衝出蠻騎上百,江伍長自知不敵,穿上敵軍衣服假死躲過一劫,敵人不知殺人者是誰,於是帶隊追出山穀。”


    “江伍長隨後冒充敵軍跟著追了出去。”


    “王大人見狀帶人殺進山穀,掠奪了敵軍一些物資,同時效仿江伍長的辦法用敵人的衣物冒充敵軍前去追敵。”


    “當我們找到江伍長之時,見他正獨自一人和蠻騎戰到一處,猶如戰神一般殺得敵人潰不成軍。”


    “另外,我們還見吳校尉好似帶著人馬被蠻騎追擊。”


    監軍平靜迴答,倒是沒說謊。


    隻是,他沒說江鋒和王德發商量過想利用吳校尉殺敵之計,畢竟那是任務之外的事,不是他必須說的事。


    再就是,一旦說出來,那他撒豆之事被王德發和江鋒搬出來問責,不僅他們要有大麻煩,還要連累趙烈。


    這就是王德發在迴來路上說服他們幫江鋒說好話的理由,還給他們幾個人頭作為軍功獎勵,他們不得不妥協。


    “韓監軍句句屬實!”


    剩下三名監軍同時附和。


    “事情不是這樣的,明明是江鋒領著敵人殺到我所在之地,我的隊伍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敵人斬殺殆盡!”


    “他當時穿著蠻族的衣服,一切早有預謀!”


    “他是細作!”


    吳剛情緒有些激動道。


    “我是細作?”


    “我想請問吳校尉,我怎知道你帶人在我身後設伏?是你派人去告訴我的麽?”


    “再就是,此次偷襲蠻敵我可是不願意去,是你和趙將軍聽信王楠三人讒言令我前去,若我不去就是我兩個哥哥去,何來預謀之說!”


    江鋒不卑不亢道。


    “你有細作之嫌,令你前去殺敵證明自己不是細作本就沒錯!”


    “我和趙將軍忽略了一點——你和王楠三人是一夥的!你先讓王楠三人誘惑我率兵跟誰,你找到你的同夥後讓王楠找到我,騙我說你們蠻族隻有二十人,讓我設伏等你們到來!”


    吳剛迴來早就想到了說辭。


    反正王楠三人已經被殺,怎麽利用王楠三人都是死無對證之說,相信軍中諸將更願意相信他一個校尉的話,而不是江鋒一個剛晉升的小小伍長。


    “真是可笑。”


    “吳校尉,怎麽我聽到的版本卻是不一樣?”


    “那王楠逃跑前說是你讓他們撒豆指路,然後裏應外合圍剿我們,不知可否屬實?”


    “若不屬實,請問是何人出了軍營後開始撒豆引路?”


    “另外,你們要想試探我是否忠心,隨便拿幾個蠻族俘虜交給處置即可,何必興師動眾。”


    “試我一個無名小卒的忠心需要五十騎兵的隊伍跟隨……我可真是好大的官威!”


    江鋒冷笑反駁,聽得趙烈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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